62. 公主
作品:《在古代做儿康》 今岁的冷气来得早,几乎是一夜的急风骤雨后,满树鸣叫的知了便藏匿起了踪影。
岁檀没想到天竟变得这样突然,才打开门走出去,便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冬吉见状忙为她披了件外袍,说:“听春和说,殿下今日要去趟署衙,晚些时候卫王殿下会来。
“因着殿下是临时被请去的,原本跟卫王殿下定好的时辰却没变。
“因此春和说,若卫王殿下来了,还请您帮着照顾卫王殿下一会儿。”
岁檀原本便想着,待初桃与晴夏能与江王府上众人沟通基本无碍时,便与江王提和离的事。
这几日她们虽说发音仍旧不怎么清楚,但起码已经能叫府上众人明细她们日常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过却免不得旁人在于她们说话时,不得不贴近她们的额头说话。
若同是小丫鬟倒还好,但像春和这样的男子,说话时与姑娘家头贴着头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
因此岁檀不在时免不了请冬吉将话语再转述给她们。
不过用食管发声的窍领她都已经教给了初桃与晴夏,剩下的便只能靠她们日日多加练习。
好在先前赫连昱说过,初桃与晴夏是因江王府而被人迫害至此,他也一定会请人在江王府中照顾她们直到百年。
赫连昱一向守信,因而对于初桃与晴夏,岁檀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所以她决定今日便与赫连昱和离辞行。
只是今日卫王既然要来,那便等送别卫王之后再与赫连昱提离别之事便是。
毕竟她犯不着在大家欢聚一堂的时候说些离别扫兴的话。
想罢,她点了点头,将冬吉为她披在身上的外袍穿好后,去了前厅。
岁檀去到前厅时,奴仆们已然将一应事情准备就绪,只待开门迎客便是。
这时,远远地跑来了个小厮,说:“王妃,陆府派人来传,说是姨夫人今早醒时忽然高热不退,请您与殿下过去看看呢。”
如今赫连昱不在府中,他对姨母陆夫人又向来敬爱,作为赫连昱名义上的王妃,那岁檀便没有不去看的道理。
因此岁檀听后,忙跟着小厮出了门。
门外已备好了一顶软轿,岁檀掀帘进去。
岁檀坐在轿内,随着轿夫走动时的上下颠簸,她的脑中也被颠得愈发昏沉。
不过感觉才坐在轿中几息的功夫,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虽仍旧感觉身处在颠簸之中。但她却发现自己处在了更加宽阔的一个车舆内。
比她出江王府时所坐的那顶软轿还要大上三倍。
便是以往跟着江王出门时所乘坐的车舆也没有这样大的规制。
而冬吉就伏躺在她的一侧,昏睡着仍未醒来。
岁檀忙将舆窗推开。
窗外日头毒辣得让她不禁别了别眼,而放眼望去则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车驾外,有穿着女官服制的姑姑听见声音走到推开的车窗前,语气恭敬。
“公主,您醒了,再走十里便有官驿了,您且再等一等,待到了官驿咱们车队便停下休息。”
公主?
如果不是身边躺着冬吉,岁檀都怀疑自己是又突然猝死穿越去哪个陌生朝代了。
她问女官道:“你说我是公主?”
女官道:“是公主,您忘了么?您临行前,陛下已将您由县主擢封为平嘉公主,请您去往颇黎国和亲。”
岁檀现下是真的有点怀疑冬吉跟自己一块又穿越去别的地方了。
她脱口而出:“哪位陛下?”
女官虽愣了一下,但想起临行前,太后身边的行露姑姑曾提点过自己,说先前这位县主因为听说要去异国和亲而哭坏了脑子。
是以若听见从她口中蹦出些什么听起来难以置信又奇怪的话,放平心态专注于送她和亲就好。
若她这事儿办得漂亮,待这公主成功缔结了两国邦交,太后便会在合适的时机叫她回来。
因此,女官只是顿了一下,便一脸严肃地说:“永和天圣文武德孝昭仁皇帝。”
说罢,又贴心地补了一句,“今日是永和五年八月十五。”
当今陛下那串又长又臭的尊号她虽然能面不改色地背出来,可是眼前这位哭傻了的和亲公主却不一定能记得住。
果然,岁檀在听说了前面那么长的徽号后,愣是没整明白这位女官说的究竟是谁。
反倒是女官后面言简意赅的那声年号才叫她明白过来,她如今还在原本所在的大虞一朝。
她忙又问:“有铜镜么?”
少顷,女官恭敬地将铜镜奉上。
岁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分明还是原本小坛的模样。可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女官口中的公主了呢?
她揉了揉脑袋,只觉得脑子里仍旧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有些酸软无力。
刚刚这女官说,今日是八月十五,可是她分明记得今日应是八月初五才对。
现下比起认为自己跟冬吉双双穿越了,她更倾向于认为是她跟冬吉被人绑架了。
她放下铜镜,轻轻晃了晃躺在地上的冬吉的肩膀。
几番呼喊摇晃下,冬吉揉着脑袋幽幽醒转。睁眼时也是一脸奇怪的模样。
“王妃?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和亲的车驾上。”
岁檀拉着她坐在身侧,又问,“咱们出门的时候是八月初五是么?”
冬吉点点头,又忍不住向周遭打量起来。
她记得出门时,她原本跟在软轿外。
可是走着走着却被人突然从后捂住了嘴巴,再醒来时便是在现在这个宽大奢华的车舆内了。
她跟王妃怎么就在什么和亲车驾上了呢?
看着陌生的一切以及面前一身吉服的王妃,冬吉一向端庄得体的脸上霎时间生出了胆怯。
“王妃,奴婢记得最近都城是有外邦遣使来求亲。可是传言中定下的应是某位宗室的县主才是,可眼下……”
穿着和亲吉服的人怎么成了自家的王妃了?
岁檀也是奇怪的很。
按理来说,她来到这儿也就得罪了许贵妃这一位大人物。
可是许贵妃不是被贬为废妃,关去冷宫了么?
就算她又复了宠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江王妃送来和亲吧?
除非,自己如今顶替的是别人的名头。
岁檀再度将头探出窗外,问那女官:“敢问姑姑,我叫什么名字?”
女官对这位公主的痴傻已经习以为常,说:“您是当今吴王的长女,原先的宝华县主赫连窈。”
吴王?岁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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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看向冬吉。
冬吉回忆说:“吴王是先皇的弟弟。那位宝华县主听说是吴王最宠爱的女儿。”
皇帝不舍得派自己的亲姐妹和亲,就算是吴王最宠爱的女儿,也无济于事。
但,若是真的宠爱非常,没准便会铤而走险了。
只是这吴王与这位县主,岁檀实在是不记得跟他们父女打过什么交道。
冬吉不由地啜泣起来。
“听闻此次和亲要去的,是离国千里之外的蛮夷之国。都说那儿的人茹毛饮血,像野兽一样呢。若是去了那里,他们该不会将奴婢生吃了吧。”
岁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怕。”
车驾缓缓停下,车舆外女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公主,驿站到了,您下来用些茶点休息一番吧。”
岁檀用袖口替冬吉擦了擦泪水,示意她一块下去。
走下车驾后,岁檀向车队回望了一眼。饶是已经知道和亲车队的排场肯定极大,可仍旧不由地震惊起来。
有这么长的队列看顾着,如果是和亲的公主,恐怕逃不掉几步。
可如果逃走的是混在其中的侍从婢女,那兴许逃就逃了?
她又不是真正的宝华县主赫连窈,为什么要替赫连窈承担她的责任?
只是她的衣饰已被人从内至外换了一遍,先前绑在臂上的匕首早已被人除去,身上也没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怎么才能带着冬吉从这里逃出去呢?
.
皇宫积庆殿的佛室内,檀香袅袅升起。
李太后跪在蒲团上,面色虔诚,阖眸问向一侧的行露。
“算起来,她走了也有十日了吧。梁王跟江王那儿可闹了什么乱子没有?”
行露道:“听说江王先是去那陆府与慈幼局寻了一番,找寻无果后又去了岑府与梁王府强行搜了一番。
“人自然是也没找到。现如今又像疯了似的搜起了都城各位大人的府邸,惹得朝上频频参奏呢。”
李太后摇了摇头,问:“那我儿梁王呢?”
行露道:“梁王他原先不知道,和江王僵持了好一会,谁也不信对方没将江王妃藏起来。后来见江王这般,就……”
李太后蹙眉:“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行露道:“就跟着江王一块儿去搜了各位大人的府邸。”
李太后将手上佛珠向佛案上一掷。
“荒唐!江王愚蠢,隽儿跟着凑什么热闹?”
“您别急。”行露替李太后抚了抚背给她顺气,补充说:“说是同行的,还有卫王。”
李太后立时站起来,怒火中烧。
“先前还真是小看了她了!哀家的两个儿子竟都为她痴狂至此?”
行露道:“奴婢说句不中听的,您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李太后揉了揉额鬓。
“若哀家直接杀了她,以江王的性子,定要追查到底。若是叫他发现是哀家所为,岂不是伤了哀家与他的母子之情?
“但若是送她去颇黎,既卖了吴王一份情,也解了哀家心中的烦厌。她既能讨男人的欢心,那便叫她物尽其用,为国尽忠吧。
“没准哄得那颇黎可汗不思朝政,只愿留在那芙蓉帐里。届时若隽儿登基,岂不是不动兵卒便除了一个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