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守株待兔

作品:《[三国]太后篡位进行时

    至于其谋之深邃,徐夫人行事之周密,未使健奴得闻丝毫。


    健奴觉此事关乎重大,遂亟返客栈,以告曹丕。


    “徐夫人召孙翊之余部,且行事之谨密,竟能避妫览、戴员之耳目乎?”曹丕闻之,不禁慨然叹曰。


    当然,此事是郭婉言之凿凿,谓此夫人召集旧部,意在报孙翊之仇。


    健奴探听之间,未得徐夫人集孙翊旧将孙高、傅婴的真正用意。


    此刻宛陵城门紧锁,妫览、戴员二人据郡衙而守,徐夫人所能调遣的旧部,不过二三十人,欲取妫览性命,实属不易。


    但史册所载,徐夫人竟功成矣。


    “贞妇烈女之名,汗青所载,多矣。然能以智谋权变,成就大事者,犹如凤毛麟角。”


    郭婉见众人皆凝神倾听,遂续言曰,“观徐氏之作为,用权术而不离正道,迂回曲折以达直道,有朝一日,必能手刃仇雠,雪其亡夫之恨。”


    “此等壮举,岂是那些轻生自戕、徒求虚名者所能比肩?”


    “即便古之英勇豪杰,亦未必能及徐氏之万一也!”


    郭婉给予了徐氏很高的评价。


    她同太平公主一样,最是欣赏敢作敢为的大女子的。


    孙翊殁时,年仅弱冠,则其夫人之年,亦必未臻桃李之华。


    青春年少,而心怀壮志。


    竟能直面妫览、戴员,而密谋大事,郭婉暗中点了点头,此女不错。


    曹丕心中所谋,或许仅是欲借徐夫人替夫报仇之事,以为己身谋求脱离丹阳之机。


    而郭婉之思绪,却已飘然远扬,思索着如何能将徐氏收归麾下,令其心悦诚服,随己同返许都,共图大业。


    健奴未能探知徐夫人复仇的具体细节,是以于徐氏复仇之际,曹丕等人难以施以援手。


    当然,以己之力,所遣之人亦寥寥,助力之说,亦是枉然。


    人活在世,都具有戏剧性。


    曹丕等方至宛陵,而后脚边鸿即弑孙翊。


    若非过于凑巧,今亦不致困顿于此城之中。


    “孙翊之难,妫览、戴员之变,想必已飞书急报吴郡矣。”


    蒋干依路程之远近,揣测两日之内,孙权必闻三弟孙翊的凶讯。


    曹丕循蒋干的思绪,继而目中显气馁之色。


    显然,他们欲凭尺素寄望于吴郡孙权以求解围,实属无望。


    毋庸置疑,曹丕等人必为妫览、戴员所严密监视着。


    妫览、戴员之所以闭城固守,一则,因预备诛杀曹丕等人的党羽尚未布置好,二则,何不也是欲阻曹丕与吴县孙权的通讯。


    孙权于曹丕生死,固然不甚挂怀,盖因彼此无涉。


    不过,孙权在权衡得失之后,是否会援手救曹丕一命,实难预料也。


    很大可能,孙权会为丹阳之事而出兵相援。


    所以妫览、戴员才杜绝此风险,使消息不得通达。


    虽说,孙权于丹阳广布亲信与斥候,孙翊之殁难以隐瞒,妫览、戴员也无意隐之;


    但至于曹丕与孙权的通讯,则很容易断其联系。


    曹丕、郭婉、蒋干,及步骘、卫旌等人,此时皆束手无策,没有速离宛陵之法。


    众人于客栈已盘桓数日,虽饮食无忧,亦无人滋扰,然愈住愈感焦虑难安。


    然此等忧虑,曹丕并未向孙绰、孙恭及僧侣支谦等人透露。


    一则彼此交往未深,二则立场有异,无须令众人皆陷惶恐之境。


    正当众人默默无语之际,忽闻门外健奴轻扣门扉,禀报道:“居士支谦来访,欲求一见。”


    他们在客栈各居一室,除了郭婉、蒋干和步骘、卫旌外,彼此间鲜有往来,尤其是支谦,平日里更是鲜少踏入曹丕之房。


    曹丕闻言,微微皱眉,心想此时支谦来访,所为何事?


    遂起身迎之,开门见山问道:“居士此来,有何贵干?”


    支谦立于门外,双手合十,面容慈悲,言道:“小僧冒昧来访,实有一事相求。”


    “近日小僧于房中诵经,法器引磬略有磨损。闻宛陵市集之中或有售之,故欲前往购买,以助法音庄严。”


    “然小僧初来乍到,不识路途,故而斗胆前来,望公子能赐一指引,或允贫僧结伴同行。”


    曹丕听罢,心中明了,他们一行人在客栈中确有专门采买的健奴,所缺物料皆由专人购置。


    支谦这几日,确实未曾踏出客栈半步,不识路途亦是常理之中。


    诵经?


    法会?


    郭婉略一思索,回道:“居士若需入市,吾等自当相助。不过,吾亦欲往市集一探,未知居士肯否偕行?”


    若曹丕公然走出客栈,必招摇过市,而僧弥之姿的支谦,以沙门之身入市,往市中购佛法器物,或不甚惹人注目。


    妫览、戴员之辈,未必紧盯不放。


    毕竟,江东僧侣在孙权之广布下,各郡皆有其踪。


    僧弥之姿,入市出市,不甚惹人注目,较之曹丕,自是隐秘许多、让人放心许多。


    于是,郭婉稍事筹备,遂与支谦共离客栈,往市中而去。


    市在坊北,二人谨慎穿行于摊贩之间,既觅所需之物,又时刻留意周遭动静,以防不测之虞。


    郭婉虽冒被紧盯之险,但其出客栈,并非无的放矢。


    方才,听支谦所言诵经,实则乃是她忆及一斋僧古俗。


    何谓斋僧?


    据《梵网经》卷二所载,若遇疾病缠身、国家危难、贼寇侵扰之时,或父母、兄弟、师父、阿阇梨等至亲之人亡故之日,乃至其头七、乃至七七四十九日之内,皆应虔诚诵读、宣讲大乘经律,举办斋会,以祈求福报。


    举办此等斋会之僧,即是斋僧。


    自魏晋以降,“斋僧法会”颇为盛行,王侯贵族常行之。


    至唐代,其势愈炽,屡有万僧斋之盛举,如《大唐六典》所载:“凡国忌日,两京定大寺观各二,散斋。诸道士僧尼,皆集于斋所。”


    《五代会要》亦载:晋天福五年,令每遇国忌,行香之后,斋僧一百人,永为定制。


    何时举行斋僧法会乎?


    最近的,就是孙翊的头七。


    人死之七日,名曰头七,常延请僧众,设斋超度。


    至于孙翊之头七,是否会设此斋僧法会,郭婉微眯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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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心中暗自思量。


    途中,郭婉似不经意地问道:“居士,可谙熟斋僧法会之仪轨乎?”


    妫览、戴员之徒,拒担弑孙翊之罪,皆委过于边鸿。是以于孙翊之祭拜之时,想必不致草率从事。


    其斋僧法会,料必举行无疑,以全礼节,俾其亲属得以尽哀思之情,致其敬意。


    支谦轻抚着手中一串佛珠,目光平和地望向郭婉,缓缓言道:“小僧虽习得斋僧法会的仪轨,然,在吴县之地,因家师三藏法师在此,故多由家师代劳,为王公贵族举行法会。”


    “小僧则多在一旁静观,以学其精髓。”


    郭婉闻其言,眸中初现讶色,旋复归于宁静,微微颔首,支吾而言曰:“哦……原来如此。今日得居士相陪,共选佛门之器,亦是幸甚。”


    言讫,乃转身顾市集之上琳琅满目之佛具,随支谦之目光,落于一古朴精致之引磬上。


    支谦轻取之,细观其纹理,辨其音色。


    “此引磬音色清越,质地纯良,诚法器中之佼佼者。”支谦含笑谓郭婉曰。


    郭婉亦近而观之,见引磬表面光滑如镜,轻击之下,其声悠扬深远,似有静心安神之效。


    “居士眼光果然独到,此引磬确非凡品。”郭婉颔首称誉。


    支谦微微颔首,复将引磬置回原处,又取另一引磬以比较。


    经一番挑选,二人终得满意之选。


    支谦轻抚其器,目中流露出对佛法之敬畏与虔诚。


    “有此引磬,诵经之音将更加庄严。”支谦感慨而言。


    郭婉微笑以对:“愿此法器能助居士于天下间广弘佛法,利益群生。”


    郭婉与支谦在市集之中缓缓踱步,看似漫无目的,实则郭婉心中另有盘算。


    她故意与支谦在各类佛道器具前流连忘返,细细品味每一件法器的韵味,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留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就是在瞎逛,但却不回去。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忽而,一抹异样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几位身披素缟、面色沉郁之士,脚步匆匆,直奔佛道器具之市,低声细语,似乎在询问着什么紧要之事。


    郭婉心中暗自思量,遂以低沉之音对支谦道:“居士,君且观彼处。”


    言罢,以眼神示意其方向。


    支谦顺郭婉所指,目光落于那几个身披麻衣之人,眉宇间不禁微蹙,似能觉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弥漫其间。


    “观此等人,似是家中有丧,有亲人亡故,故而前来市集采购法器,以备法会之用。”支谦沉吟道,言罢,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郭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先前郭婉正与他探讨斋僧法会之事,而今此景,仿佛与之息息相关。


    支谦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世间之事,何以如此凑巧?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丹阳之地,虽亦佛法广传,信徒众多,然其僧院规模,似尚未及普济禅寺之盛。


    是以孙翊家中为祭拜明府君而举办斋僧法会之时,需入市采买法器,此举实属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