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作品:《云汉昭昭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这样心神不宁还是见到刘闳的时候。


    “朱宇现下何在?”


    阿九回道:“他受命护送赈灾粮草去了,再快也得一个月吧?”


    华书当机立断:“偷梁换柱,把那帕子换出来,以免被人发现不对毁尸灭迹。再让安荣派几个人追去赈灾队伍,给我死死盯着朱宇,如他有什么错失,留好证据。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自有办法让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吐出来!


    朱宇之事暂无太多可做的,华书开始重点关注长安城里舆论。


    不过一两日满长安城都听说了乐通侯栾大上可通神,下可为亡者招魂,如此神通惹得众人议论纷纷,翘首以盼。


    栾大骑虎难下,只能应下刘彻的要求,但其明言,招魂一事需在吉日,经卜算,下个吉日应在三月十五。


    华书闻言怒极:“他竟有意把此事放在与阿姊的婚后。”


    阿嫽安抚地给她倒杯茶:“也正常,届时他已是驸马,便是招魂之时未生灵应,陛下为了长公主的颜面,也不会要了他的脑袋。”


    “那这段时间就要盯紧了他,看看他会做什么准备。”


    阿嫽摇摇头:“难啊!他如今正在备婚,本来就要采买准备许多东西,哪些是做什么用的,咱们判断起来不要太难哦。”


    “!!!”此人果然心机深沉,竟也存了用婚事打掩护的目的!


    在华书心烦意乱中,三月已至,长安城再次热闹起来。


    如今的几位公主均已及笄,临尘公主华书已嫁战死沙场的雁守疆,卫长公主刘瑰将嫁可通天地的乐通侯栾大,王太后的母家求尚公主,定下了鄂邑公主,而隆虑公主以自己病重为由,凭着刘彻对陈家的一丝愧疚之心,求刘彻赐婚夷安公主给陈琢,最让人没想到的是,公孙敬声将尚阳石公主。


    听说了这个消息,华书禁不住拊掌,真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如此喜事,宫中自然少不了要热闹一番。


    尽管华书心中百般不愿,这场宫宴也不得不前去参加。


    这是华书婚后第一次参加宫宴,阿嫽与安谙生怕华书被人欺辱嘲笑,毕竟上次入宫与皇后不欢而散的场景犹在眼前。


    两人为华书竭力装扮,要高贵更要素雅,不能输人一头,却也不能太过华丽,毕竟算是寡居之人。


    最后选了一身月白色的曲裾,外罩浅青色素纱襌衣,发间一朵白色绢花,一支如意头玉制整雕步摇,素雅高洁,行动之间仿若仙子临世。


    最后,安谙郑重地从盒中取出一组繁复的佩玉,璧、璜、珏、珑琥分列而下,中间以金玉珠子串联,阳光下熠熠生辉,拿起来叮铃作响。


    华书深吸一口气:“不必如此吧!”


    配个简单的玉璜就是了,这组佩是陛下后来补的大婚赏赐,实在是过于贵重张扬了。


    而且这么长一串,走起路来都要小心翼翼,走快了她都担心打得腿疼。


    不顾华书有些僵硬了的身体,安谙固执地把组佩系了上去:“就得是这种珍贵的物件,才能配得上咱们公主!”


    阿嫽在旁偷笑,华书也不愿阻了安谙的兴致,只能硬着头皮忍了她。


    装扮,出门,入宫,一路行来华书着实有些麻木了。


    这场宫宴,华书本就不愿意来,自然心情不是很好,再遇上个前来挑衅的阳石……


    心情更不好了!


    听着阳石的阴阳怪气,华书有心嘲讽回去,但是想起前些日子阳石那番话……


    不管怎么说,阳石顾念姊妹情谊没有动过对她不利的念头,更没有纵容胡榛苓闹事,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姑且忍上一次!


    然而,忍一时越想越气!


    烦闷至极的华书甩开众人独个进了太液池,如今未央宫筹备宫宴,这里倒是极为僻静,又逢春暖花开之际,赏赏花草聊做开解也是不错。


    却不想,走着走着隐约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了女子啜泣声。


    “我说的话你从不肯听,时至今日,至此境地,都是你自己选的,又何必在我面前哭呢?”


    华书初听到女子哭声,还以为是哪宫的宫女,本想避开,不想竟听到了男子说话,一时有些诧异,又听着这男子声音低沉,似还有些熟悉,忍不住蹑手蹑脚地往前凑了凑。


    “哥哥,我也想帮你啊,从前都是你护着我,如今我也想有能力护着你,如今的情形,你我二人合力,必然……”


    “谁?”


    黄昏渐近,借着夕阳余晖,华书扒着墙洞想瞧瞧到底是何人,竟敢在宫中与人私会,不想刚扶着墙往前一探,腰间系着的组佩就撞在了墙上,叮铃一声,好不清脆!


    糟了!


    华书没想到这男子如此敏锐,暗道不好,急急地一把卷起裙摆裹住组佩,同时扯下发间的步摇塞入怀中,一个闪身便躲进了假山里。


    这一整套下意识的动作好不顺畅!


    “……”


    屏住呼吸的华书躲完了才想起来,自己端端正正大大方方的,有什么好躲的?要躲也是他们躲啊!


    但是现在再出来,让人瞧见了反而显得心虚,无奈只能继续躲着。


    下一瞬,华书就听到了脚步声,只盼这人可别发现得好,不然她堂堂公主颜面何存!


    刘闳环视一圈,并未看到什么踪迹,正暗自思量,赵缕也追了过来,小心问道:“有人?”


    “没有。”刘闳眉头一聚,“你我私下相见本就有悖礼法,若真是被人撞见,你不说赶紧躲开,还凑过来看?当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赵缕面露委屈,低头不语,刘闳无奈:“赶紧回去,以后我不主动找你,不许再传信给我。”


    “哥哥!”


    华书在假山后只觉满脑门的官司。


    方才离得远她不曾听得太清,如今两人与她一山之隔,哪里听不出这二人是谁?


    之前刘闳送回踢雪乌骓与阿莫,帮她为雁守真退婚,又与她一番真情流露,她颇有几分感激与同病相怜之感,然而今日一想到这哥哥妹妹的,着实令人有些反胃了!


    好在两人怕节外生枝,没有多呆,很快就走开了。


    撞上这种事,华书也没了散心的心思,直接回了建章宫。


    安谙跟丢了人急得不行,见着华书终于回来,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拆开了看看有没有少了部件。


    “我的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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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现在不常居宫中,从前的眼线大都不中用了,你甩了我们,若阳石公主心中忿忿,趁我们都不在,带着她手下那一群小跟班找你麻烦可如何是好啊!”


    “噗哧,”华书不禁一笑,“你说得对,是阳石那傻子能干出来的……”


    “呀!”


    华书正在那里联想,被安谙这一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安谙低头执起组佩,心疼道:“公主去哪了?这玉珏怎得缺了一角?”


    华书这才发现,腰间的这套繁复的佩玉,最大的一块玉珏上缺了一块儿。


    皱眉一阵,华书深叹了口气:“唔,怕是不好啊!”


    不多时,宫宴正式开始,华书与众人向刘彻见礼后入了席。


    皇家宫宴,不是后宫妃嫔就是皇子皇女。都是自家人,便也没有讲究什么分不分席,但是偏巧,刘闳也不去别处,径直坐在了华书旁边。


    “……”这怕是发现了啊?他接下来要来试探吗?


    首座上,刘彻掩口轻咳一声,卫子夫慌忙就要起身,刘彻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被拒了关怀的卫子夫有些失落地坐了回去,见众人坐定,示意大长秋召舞乐入场。


    华书坐下后环视一圈,刘据与良娣史元姣琴瑟和鸣,史元姣好似还胖了几分,夷安与鄂邑轻声交谈,也不知聊到什么陡然笑了起来,阳石则还是那副端着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阿姊……阿姊坐在她上首,也不知为何没有坐在桌案中间,瞧着怪怪的,不过她倒是难得的面色红润,隐隐还透着笑意,看来这段时间盯着她进补很是有用。


    见她气色不错,华书也没想太多。


    不多时,沉稳大气的编钟之声响起,其音古朴很是庄重,然而不过数息又掺入了一丝弦乐,此声悠扬婉转,华书听着熟悉忙抬头看去。


    只见舞池旁侧,钩弋夫人赵缕一袭白衣,越发显得长发墨黑如瀑。她怀抱箜篌轻抚,池中舞女翩翩若仙,却不及她颜色之万一。


    华书暗自欣赏半晌,心中几番赞叹钩弋夫人的美貌与气质,不禁瞄向刘闳,不想竟被他逮个正着。


    “……”


    刘闳倒是浑不在意,见她看来直接一笑:“太液池入春风光无限,阿书可曾好好看看?”


    这话刚刚好地堵在了华书心口上,她眉头一动,刘闳竟是要明着来了?


    华书一哂,抬手撑着下颌望向刘闳,朱唇轻启:“太液池风景再好,也不过一团死物,如何比得上这宫宴上的活色生香?”说着眼睛往舞池中一瞟,“阿闳可瞧真切了?”


    她声色透着几分慵懒,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倒比舞池中的活色生香更旖旎迷人几分。


    刘闳无奈一笑:“果真是你。”


    华书无所谓地执起酒樽:“阿闳既知了是我,待要如何?可要灭口呀?”


    刘闳收敛笑颜:“此间之事,内情颇多,可惜我不便多言,还望阿书见谅。但,我与她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华书饮下杯中酒,展颜一笑,琦靡非常:“阿闳知道我想的是哪样?”


    刘闳摇摇头苦笑:“孤男寡女,日斜黄昏,避着人私下相会,连我都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