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组半个月，周景之几乎和剧组的所有人的都熟悉起来，没有那种尴尬的感觉了。


    导演觉得，是时候了！于是马不停蹄安排了男二号上半身裸.露的受伤戏份。


    周景之：……这对劲吗？这对劲吗？这对劲吗？


    然而不管周景之认为对不对劲，导演说的话，就要执行，卢导看周景之如此痛快，立刻拍板决定，明天就拍这场戏。


    周景之暗自觑着段怀夕的反应，不料人家没什么特殊反应，倒是晚上出门“健身房启动”的时候巧遇了段怀夕。


    段怀夕短暂脱离了剧组的工作节奏，居然对周景之的态度也是好了起来，打趣道：“周老师出门？”


    语气完全就是熟人相互打趣的语气，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周景之甚至有些贪恋这种熟稔了。


    “去健身房。”


    “突击训练吗？”


    段怀夕这话问得突然，但周景之马上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点点头，只是头低着，实在有点不像平时的样子。


    一想到明天露上半身的戏份主要是和段怀夕一起拍摄，周景之便忍不住红了耳廓，电梯里密闭空间，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周景之想藏都藏不住，一眼就被段怀夕发现了。


    “耳朵红了，红得很不错，明天就要这个红，记得本色出演。”


    周景之在持续耳朵红，顺带着红色蔓延了整张脸的过程中，抓取了自己最想听到内容。


    这是调戏吧？这就是调戏。


    很奇怪，调戏本是一种非常轻浮的行为，但段怀夕做起来异常熟练，无关情.欲，但亲昵异常，仿佛他们就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一对朋友。


    之前的所有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什么表白，什么撩拨，都是幻觉，他们仿佛天生就是好朋友了一般。


    但正是这好朋友的关系，提醒了周景之，他们的关系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种模式的，或许不应该称之为模式，毕竟不稳定。


    越像朋友，越不能做朋友，越不甘心做朋友，他的执念没来由，就好像喜欢没来由。


    “我会本色出演的，我演得还不错吧？”


    “是，演得真不错。”


    段怀夕卸下了职业演员的尖锐，邹静之不确定地等待，她也中肯地评价，莫名带着一种审视，高高在上的感觉。


    也许任何类型的评价都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比如“你品味真不错”，这句话的前提是，你喜欢我喜欢的，所以你品味不错。


    而段怀夕的评价也是类似这样，你的演技和我预想中的样子差不多，所以演得不错。


    段怀夕自己都后知后觉，这样似乎很没有礼貌，有种长辈对待小辈的judge，但看周景之的样子……


    貌似挺享受的……


    这人是心里多少有点问题，还是确实喜欢她，喜欢到被这么评价都能忍受？


    段怀夕回想何成洲和她私聊的话，“周老师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呆，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当时段怀夕就挺想笑的，周景之很呆？


    她对这人最刻板的印象，还是老干部形象，永远稳重，永远成熟，永远做饭好吃，当年此时此刻她忽然get到了，这忽如其来的呆是咋回事？


    难道说，三十岁大龄男青年再就业，其实也很紧张吗？那确实可以理解，演员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段怀夕自带老司机的气质，甚至携带了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最后拍一拍周景之的肩膀，“明天你不用紧张，很多男演员都要过这一关，幸好卢导不是同.性.恋导演，否则你明天保守估计十条打底，卢导是正常人，只要正常发挥就可以。”


    段怀夕说得轻松，但周景之根本做不到放松，他的第一个念头，是猜想，段怀夕到底和多少人拍过戏，到底见过多少人不穿衣服的样子，到底多少人？


    想到这个，就想到别的男人，想到别的男人，就想到严冽，想到严冽就想到何成洲。


    何成洲为什么和严冽要长得那么像？


    何成洲：啊？？？哥，我真是好人。


    健身房健身到凌晨，周景之终于收拾收拾回房间洗澡，还不到第二天就兴奋得不像样，转头又去客厅里做了是个俯卧撑，妄图在睡醒以后也保持肌肉充血的状态。


    小陈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在客厅睡得好好的，周景之莫名其妙总是出来运动，实在影响人睡眠，他揉一揉惺忪睡眼，“哥，咱们睡觉吧，明天还有戏呢。”


    小陈晚上就在周景之房间对付睡觉，省下来自己房间的钱，还能存下来。


    周景之见打扰了人家睡觉，只好回到房间强迫自己睡，未果。


    最后还是不知道几点才睡，但第二天起来居然精神得很，简直让小陈不可思议。


    九月份的天气，实在不是那么稳定，一阵风一阵雨一阵晴，总之不稳定，周景之戏服外套了个外套就去了片场。


    前两场戏拍完就是今天最重头的“脱衣”戏份，因为后背上需要画特效妆，周景之带去临时化妆间画特效妆去了。


    这也是男二号唯一一场衣衫不整的戏份，大致就是少年将军受了重伤，被青梅竹马的公主看到，将军拼命想要隐藏，但还是被公主见到全部的伤痕，还有那最新的一道，血淋淋的，残忍又可怜。


    因为特效妆在后背上，也不能穿外套，所以周景之一出现直接“招摇过市”，被所有人围观，胸前红红的两点根本藏不住，他甚至不好意思捂住胸口，只能张着一双手臂，像熊大熊二一样走过来。


    看似其实气势汹汹，其实人走了有一会儿了。


    导演还很贴心，高喊一声：“来，我们都快点，天冷了，让我们男二号早点穿上衣服。”


    “呵……”段怀夕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在一眼被周景之瞄到以后强行忍住，不能影响演员的心态。


    导演也是有点破冰的心思，卢导和周景之早有合作，虽然只是关于音乐方面的合作，但卢导对周景之的个性也早有了解。


    很保守的一个人。


    让一个很保守的人，在几十号人面前脱掉上衣，实在有点……看周景之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子脸红了。


    卢导说尽快那就是要尽快，于是很快进入拍摄节奏。


    风和雨很温柔，公主走进少年房间，不期然看见了少年鲜血淋漓的身体。


    公主完全忘记了羞怯，眼中只剩下心疼。


    少女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少年温柔的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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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整个身躯都为之一颤，缓缓回身，连后背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心中只剩下面对心上人的羞涩。


    少年甚至羞于转身，只敢低头拿过一边的里衣就要披上，却被公主一把拽住，“受伤了不上药，是想要做什么？”


    最后还是由公主亲自给少年上了药。


    这种伺候人的事公主也是第一次做，不甚熟练，下手没个轻重，差点撕裂伤口，但少年每一次都忍住了疼痛。


    痛也是甜罢了。


    一场戏终了，大尺度戏终结。


    这不仅是段怀夕和周景之唯一的一场大尺度戏，更是整个剧组全部戏份中的最大尺度。


    拍完这一场，周景之赶紧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既是为了保暖，也是为了保持尊严。


    刚才在戏中，段怀夕完全沉浸在人物情绪中，面对男色没有丝毫欲望，现在眼神飘过周景之没有完全收拢进外套里的无线春光，确实是很有实力。


    在戏里只能看到后背，段怀夕回忆起来，确实是背肌锻炼得很不错，想来前面的好颜色也是很诱人的。


    段怀夕及时收住自己的表情，没有表现出半分。


    周景之走到监视器旁边，站在导演身旁看刚才的画面，段怀夕也凑过来，就她的专业角度来看，周景之演得可以。


    因为这一段压根就不太需要演技，周景之承担的责任只是露出一个前胸后背，主要的情绪点都段怀夕的身上。


    但是……


    导演：“我觉得这一段不太对劲，表现不太好。”


    段怀夕：（眼神否定）你确定不太对劲？


    好吧，导演说不对劲，那就是不对劲，一点都不对劲。


    只好重新拍摄一遍。


    当周景之在大庭广众脱下自己的外套的一瞬间，段怀夕清楚听到好多声“斯哈斯哈”，上一次没看到的人，这一次全部大饱眼福。


    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加班福利呢？


    看得出来，周景之强行想要大大方方，但内里的害羞是无法掩藏的，生理性的表现是最难隐藏的，否则咳嗽也不会是最难以隐藏起来的东西了。


    那一刻，段怀夕本人好像是昏了头了，腹肌近在眼前，甚至伸手就可以摸到，她却觉得周景之那害羞的脸更加吸引人。


    她甚至已经在心中做了千百种设想，给周景之的脸涂上千百种绮丽秾艳的色，从双颊到耳根，鼻梁上的那一抹醉酒一般的红，才是最迷人的吧。


    卢导要求保一条，那就保一条。


    段怀夕将脑海中纷乱繁杂的不该有的情绪全部收走，专注于角色，摄像机开启，灯光照射，她又是故事中的小公主。


    但总感觉这一条，比上一条，更有所不同。


    少年将军只是男二号，小公主纵然对他有感情，最多也只是青梅竹马之情，眼神不该是这样欲说还羞的样子，段怀夕自己看了都觉得莫名其妙。


    “导演，要不再保一条吧，这条废了。”


    导演拜拜手，“这条挺好，有点感情才是人，太绝情了多伤人心。”


    卢导显然是意有所指，段怀夕侧头看到周景之愈发羞涩难当的脸，稳住了心神。


    这小子，莫名其妙的，还挺会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