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当孟如玺晨起时,却意外没有看见燕扶楹的身影。


    他转悠了两圈,却没有找到燕扶楹,连她的侍女红螺也没找到。


    孟如玺正纳闷着怎么找不到人了,随手抓住一个迎面而来的下人,问道:“你见得燕扶楹去哪里了?”


    下人一时受宠若惊,没有反应过来,还“啊”了一声。


    “啧,啊什么啊,就是问你夫人去哪了?”


    他思索片刻,摇头回道:“这我们哪知道啊,小夫人她只是说要出去办事。”


    “行”,孟如玺无奈拍了下他的肩头,冲他摆手,“你走吧,没事了。”


    孟如玺不死心,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又绕到平日里煎药的锅炉旁那里。


    如他所料,果然空无一人。


    他扭头看看周边,突然发觉身边清闲了好多。


    燕扶楹和红螺俩人都不在。


    没有人来看着自己喝药,还挺让人不适应的。


    燕扶楹此时正带着红螺,集市上闲逛。


    孟家地理位置好,门口小巷就有一条集市,热热闹闹的,有什么缺的东西,出门就能买到。


    而她想要去的地方则需要穿过这条集市,再走上一段距离,出城进郊才能到。


    路途遥远,幸亏时间也不打紧,燕扶楹这才慢悠悠地逛着这里。


    集市上往来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有往嘴里倒一壶酒能空口喷火的,有一手糖画栩栩如生的,有现场上彩绘做面具的,还有些街边店铺胭脂水粉的味儿能穿过嘈杂的人声,传到她们的鼻子里。


    燕扶楹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周围,不时停在几个路边小摊上拾东西。


    可惜没几个合意的,最终她只买了个面具,小拇指勾着纤细的绳子,面具顺着力道转来转去。


    燕扶楹倒还好,没什么感觉,可她身边的红螺已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红螺受不了了,捏着鼻子,小跑几步走到前面,声音闷闷地跟燕扶楹说:“小姐,要不我们走快点儿吧。”


    燕扶楹“哎”了一声,却没急着走,左顾右盼,像是在瞄什么。


    红螺没办法,换成两手捂着鼻子,跟在她的身后。


    燕扶楹看了有一会儿,眼睛在眼眶里骨碌骨碌转着,突然瞟见一个地方,定定看向那里。


    她手里拿着面具,向前跑几步,停在了一个摊位上。


    红螺看着她换成另一只手挑了块花色素雅的手帕。


    燕扶楹付了钱,将手帕递给红螺,贴心地说:“喏,捂住口鼻应该会更舒服些。”


    红螺不想说话,急忙接过来捂住自己的口鼻,点点头。


    她却看见燕扶楹的眼神好像往一个地方上瞟,而且说话速度越来越慢。


    “小姐?”


    红螺却没得到回答。


    她疑惑地顺着目光看去,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老熟人。


    那位老熟人也对上视线,看见她们了,隔着拥挤的人群,高兴地向她们挥手。


    好巧不巧,那正是王子涵。


    王子涵推了一下身前的人,却因为人太挤了,没推动,看起来她似乎是想往燕扶楹这边靠。


    燕扶楹拉过红螺,退到旁边小摊位之间的空隙中待着,等着王子涵过来。


    王子涵一时半会儿也没挤过来,燕扶楹和红螺也没办法,只能在那里等着她。


    她推人推得面红耳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移过来。


    她原本拨在后面的头发因为摩擦已经毛毛躁躁翘起来了,脚上更是被踩了好几下,黑布鞋上明显印出来好几枚杂乱的鞋印。


    王子涵在人群里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相当费力。


    她好不容易过来了,没顾得上说话,也没顾得上脏,挤到两人留出来的半大点空地,一屁股直接坐下去,粗喘着气。


    燕扶楹手里没东西,只能给她拿个面具扇扇风。


    红螺也没闲着,空出一只手捏住帕子,由于没有趁手的东西,只能用手给她扇风。


    王子涵蹲在阴凉处歇了一会儿,直到感受到心跳不再那么快了,这才深吸一口气,出声:“哎呦,累死我了。”


    燕扶楹手握着面具上下扇动,也跟着蹲了下来,一脸戏谑,“不好好在你山上吹风,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王子涵听闻此言,泄气地一摆手,不欲多言:“别提了,山上现在根本没人,他们几个出门比赛去了,我还要帮陆庄的那个陆家驱鬼。”


    燕扶楹琢磨一下,上下眼皮子一动,抬眼打量着王子涵,开口道:“他家不是很远吗?你就这样走着去?”


    王子涵绝望地回答:“可不是,我做牛马的时候还没这么累,哪成想现在要徒步个几公里去给人家驱鬼。”


    “牛马?”一旁的红螺插嘴问。


    “对啊,给人家当牛做马可不就是做牛马嘛。”


    王子涵心如死灰地感慨:“我果然到哪都是打工的命。”


    红螺绞尽脑汁地怜悯地安慰她,却发现好像没什么话能彻底治愈她,只能干巴巴地说:“但是你能拿钱啊。”


    王子涵扭头看了一眼她,那目光中饱含着悲哀和愤恨,看得红螺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那是我该得的,不能让牛马干活,还不让牛马吃草吧。”


    ”……有道理。”


    话音未落,王子涵费力地一翻身,丧丧地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个死鱼眼,“唉,不跟你们说了。”


    燕扶楹一时感到好笑,挑眉,“怎了?”


    王子涵低头,两手并用,上下上下拍打着衣衫,好让灰尘落下去,“我还要早点去那里,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去哪过夜?别到时候去地府了,阎王爷问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也不磨叽,爬起来后拿上包袱转身就走,还不回头地摆摆手,看起来相当洒脱。


    红螺原本是看着她走,结果只是一个晃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消失在热闹的人群里。


    她踮起脚,想仔细分辨,却还是败下阵来,转头看向燕扶楹,“那我们现在走吗?”


    燕扶楹把面具戴到脸上,正了正位置,防止被晒到,“嗯,早去早到。”


    她们去的这座院落坐落于郊外,虽然离城市不算远,但是平日里没什么人经过。


    院子常年无人打扫,砖瓦上蒙了灰,房檐间被蜘蛛据为己有,建了不少蜘蛛网,可以看出其外面的破败。


    有些褪色黯淡的大红色漆门上着锁,像是很久没人动了。


    燕扶楹上手去摸,捻了捻手指,却发现锁倒是新的,感觉有些诡异。


    这里都没人打扫,怎么会有人换锁?


    燕扶楹皱着眉,摩挲着锁光滑的表面,到底还是把锁放下去找钥匙。


    她一开始还在门口摸索了半天,把母亲教给她藏钥匙的方法用了个遍。


    最后她才确定这钥匙就是头上的簪子。


    燕扶楹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两手一拧,赫然露出了钥匙部分。


    她拿着这钥匙往锁孔里一插,再一拧,锁自然脱落下来,落在了燕扶楹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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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扶楹低头看着手里的锁,颠了颠,最后握住它,嘟囔一声:“藏的还挺紧。”


    红螺上前,两手握住门扣,往前一推,却明显感觉被卡住了,没有立即打开门扉。


    或许由于许久未开,门有些硬涩。


    燕扶楹顺手帮了一把,在红螺身边伸手一起推。


    常年没有人住在这里,没有人打扫,又是建在荒外,等到周边的野树叶子落了,秋风一吹,就这么卷进小院里,落满了一地。


    燕扶楹抬脚跨进门槛,好奇地走到水缸边,斜着身子看着泥泞发黑的缸壁,里面还盛着经年积累,已经腐烂的树叶。


    “……我的老天爷啊。”


    她还闻到了难以言喻的味道,被熏得脑袋后仰,后退了几步,脚底抹油离开水缸旁。


    “咳咳、咳!”那边的红螺一打开主房的门,被灰尘呛得一激灵,不住地弯腰咳嗽,泪花都咳出来了,眼前一片水雾模糊。


    她赶紧用手帕捂住口鼻,攥紧袖口向面前的空气中甩了甩,试图扑开扬起的灰尘。


    燕扶楹本想过来找她,见状停步,抬了抬秀眉,转身把一块破布找来。


    她迎着风,屏住呼吸,两手翘成兰花指,食指拇指捏住布的一角,用力抖了抖。


    尘土哗啦一下倾斜而下,尘土飞扬,能在阳光里看见纷纷扬扬的尘埃,像是随风而起的蒲公英的种子,四散开来。


    燕扶楹本身也没有什么身份架子,穿上自带的围裙,就拿着破布开始擦,和过年大扫除似的。


    她们也不算毫无准备,还带了鸡毛掸子方便清扫柜顶。


    红螺拿着鸡毛掸子把柜子里里外外扫了一遍,还举起来,踩着凳子,用顶端部分打破蜘蛛网的中心,转了几圈,把蜘蛛网彻底缠在上面揪下来。


    半晌,她又嫌不趁手,皱着细眉,一手拿着鸡毛掸子,离开了主屋,嫌弃地边走边抖。


    她每路过一个房间,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大致略了一遍,想去放杂物的房间找扫帚之类的东西。


    燕扶楹则是按着抹布,从床的侧面擦起,遇到有木雕纹路的地方停下来,蹲下来,手指头压着抹布,慢慢抠出来灰尘,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那些刻花很复杂,一层连着一层,鸟兽栩栩如生,能看出来原主人非富即贵,且身份不低。


    燕扶楹腿都蹲麻了,她叹了口气,把抹布拿起,折过来换了一个面,草草把剩下的部分擦擦,不再执着于擦干净。


    她决定先放弃侧面,把床上方擦擦。


    床上的床褥已经被收走,燕扶楹伸手挨个扫过,提溜起抹布间,灰尘落到了地上。


    她隔着布,麻利地擦了一遍,却在抚到床头部分时,顿住了。


    燕扶楹感受到一丝不一样的触感,顺着纹路摸去,她终于确定了。


    那是一条直线缝隙。


    可床上本不该有缝隙的。


    燕扶楹纳闷的站直腰,用手背把额头上的汗抹去,把布随手扔在桌上,没空注意布从光滑桌面上略过,滑落下去。


    她把那一块摸索一遍,细细地去感受手下。


    如她所料,摸到了微微凸起的部分。


    燕扶楹犹豫地按下,听见细微的“咔嚓”一声,发现木床上枕头位置弹出了活木板。


    把木板掀开,下面又是一个木匣子。


    燕扶楹拿起它,粗略打量。


    确定和老师家的盒子做工差不多,而且锁扣都是一样的。


    不出意料,应该钥匙还是母亲留下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