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青：“………”


    “走吧，路上顺利的话，咱们明天中午就能到。”


    堇青捏紧了那本《如何认识爱情》，鸦黑的睫毛微微垂下，没说话。


    那边的车上，经历过一次并肩作战后明央很快就和其他队员熟络起来。


    凌娅侧身闭着眼休息，尹毓若也难得有心情调侃，没想到上辈子单身到底的木系强者堇青居然会有这么一段缘分。


    女孩子五官精致流畅，眼睛明亮，瓷一般的肌肤白皙莹润，小脸被宽大的帽子盖着，窝在副驾驶，很乖很漂亮，是那种攻击性不强却润物细无声的美，整个人如同带着雾气的山茶花。


    “和堇青怎么了？闹别扭了么。”尹毓若开着车，一心两用。


    “是啊，你们是没看见刚才堇哥的表情，整个一秋风扫落叶，暖春变寒冬，恨不得把靠近的凡夫俗子都给冻死了。”


    “虽然平时的温和也是不近人情淡漠的温和，但彻底不装了是真够冷的。”


    储鸣猛地弹起来吐槽，说着卷起衣服，摇头打了个颤。


    “没有吧，学长平时脾气很好，心肠也软，很温柔的。”明央抿着唇反驳。


    尹毓若嘴角一抽。


    储鸣当即就在原地笑地停不下来。


    至于凌娅，切了一声。


    “那是对你。”储鸣解释，“对我们他可不这样。”


    “其实也正常，说是一个队的，但咱们到了基地终究还是要散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忙起来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交集。”


    “不过，你俩肯定要一起的。”


    “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那几个小时堇哥紧张慌乱的模样，啧啧，恨不得自己以身代过。那你醒了，他不得把你拴腰上啊？”


    储鸣也不见外，有的没的都说。


    “储鸣话糙理不糙，你们这双方都有意思，怎么还闹别扭了？”尹毓若她是真好奇啊，你不能不允许御姐不八卦啊。


    明央听着外人对她和堇青关系的看法，眼睛眨了眨，脑子却有点恍惚，是这样吗？


    “不是责任吗？学长他看我哭得可怜……”


    闭眼的凌娅忍不住了，“屁话，当着他面儿哭着求他的人可不少，当时不少女人以为他心软好说话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也没见他可怜过哪一个啊？至于责任，他学妹也不少啊？”


    明央：“…啊？”


    看向尹毓若，尹毓若虽然嘴角抽搐，但还是点点头，是的。


    “没错，他确实对你特殊。大概…是很喜欢。”


    明央脑海里浮现两人从末世前到现在的交集，堇青一直是对她包容有耐心，给她擦眼泪教她成长的温柔学长。


    她微垂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我和他表白，他不回应。”明央疑惑。


    “他拒绝了吗？”


    “…没有。”


    “那你们…？”


    “我说，到达h市基地之前给我回复。”


    尹毓若在脑子里反应了半分钟，给副驾驶的小姑娘分析，“我觉得堇青他肯定会答应。”


    “这人平时一副笑模样，但真的是没感情，骨子里透着冷淡，所以对你的态度截然不同，你想想他对你做的事，肯定是真爱没跑了，但他自己说不定还不知道呢？”


    “但是吧，你要是足够坚决。管他想没想好，我不信他不答应！”


    分析了一通，尹毓若下结论。


    “没错。”储鸣和凌娅也点头。


    “对哦。”明央缩回座位上垂眼，目光发散地看着前方，她也笃定堇青会答应，他不会让她和他分道扬镳的。


    但……


    就是不一样的。


    *****


    一路难得很平静，丧尸也只有三三两两只，没遇上等级高的和丧尸群，平安无事地顺利抵达h市。


    曙光基地大门前。


    登记口处排着长长的队伍。分成两队，一边是异能者，设置了异能测试点；另外一队是未感染者，需要确认身上的伤口。


    “学长。”明央真的想了好久，她扬起脸，笑得少见的灿烂，眼里亮晶晶的似是闪着点点泪光。


    “我……”


    “我不要答案了。”


    话音未落，堇青脸色一黑。


    明央似是释然，“你考虑这么久直到最后一刻才能给我答案，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你真心的，还是只是不想让我难过失望……”


    “但你真的不必考虑我的心情，可怜我的…我也不想要了。所以，不要告诉我啦。我不逼迫学长，之后学长重获自由。”


    带雨的山茶花在朝阳下灿烂生金。


    堇青越听心里越冰冷。


    “明央…”堇青伸手要握她的手。


    明央一躲，“谢谢学长，学长再见。”看准自己找好的队伍，往后一排，很快，后面的长队排起来将她淹没在人潮中。


    堇青停留在原地，心里的慌乱将所有情绪彻底吞没，是的，他没想好，但他永远不会拒绝明央的，不管是物质还是虚无缥缈的爱情。


    但她不要了。


    她不要了。


    不要了。


    脑海里反复循环一句话，引以为傲的理智崩塌，后悔蔓延开来。


    进入基地，明央顺理成章地分到一个小单间宿舍。基地建设没多久，异能者数量有限，并且大多数为一二级异能者。所以，明央顺利入住小单间。


    其他人，包括堇青，她没去关注过。她忙得没在乎堇青有没有关注自己。


    是的，她很忙。


    木系异能的适用范围很广，培育作物、巩固基地围墙和参与抵御丧尸入侵都可以是木系异能者的工作。


    为了充足的物资和洗澡水，明央接了培育作物和抵御丧尸入侵两项工作，按照堇青之前教给她锻炼异能的方法来执行。


    几天下来。


    明央隐隐约约感觉到她摸到了三级的门槛，心潮澎湃啊，那个激动啊。


    就连培育出的小苗苗都比别的异能者高出一大截，还左右摇摆着跳舞。


    下班回家，明央看见自己的门上挂了一个熟悉的小包。样子很普通，灰扑扑的。


    明央笑容霎时敛起，垂眼，取下那个包，回到屋子里，关门，坐到她淘来的小沙发上。


    袋子打开，里面是满满的木系晶核，绿得晃她眼睛，刺得眼睛一酸，明央仰脸。


    送的还真是时机恰好。


    他以为她不知道城楼上引导她平稳输出异能的人是谁？


    他以为她不知道作物培育处准时熟悉的目光是谁？


    他以为她不愿意见他…只想要田螺姑娘？


    明央气笑了。


    一向聪明的人手段这么拙劣浅薄，连纠错的勇气都没有。他打着慢慢润物细无声侵入她生活的主意，但她等不及。


    第二天给门上的袋子里留了张纸条。


    回来的时候，熟悉的人蹲在门口，崭新的大衣笔挺的身姿，黑色的裤子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柔顺乌黑打理过的头发，整个人和末世格格不入。


    “明央…”堇青蹲久了踉跄了一下。


    明央嘴角一抽，“谁教学长你的啊，五级异能者会脚麻，怎么不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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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


    堇青身子一顿……


    “学长请进。”明央微笑。


    堇青一个恍惚，怔愣在原地，僵硬地跟在明央后面进了门。


    进门后，堇青一把将小姑娘搂进怀里，脸颊紧紧地贴在明央的脖颈间，急促呼吸的气息喷洒在明央的脸侧。


    “央央，我爱你。这是我的答案。”堇青不敢给明央说话的机会，温润包容的声音此刻只有深深的自责和爱意。


    “不是因为可怜才接受，而是因为爱你才会怜惜你的苦难和伤痛。”


    “以前我没有感情，友情、亲情、爱情都没有，所以我把最初的心动解释为怜悯，把不愿意放手的照顾欲理解为责任。”


    “我的错还有机会弥补么？或者说，我还有赎罪的资格么？”


    明央嘴角抿着笑，抱着她的胳膊越收越紧，仿佛松开就要彻底坠入深渊。


    时间一点点地走着，心跳声震耳欲聋。


    良久。


    “好啊，谁让你是我喜欢的学长呢。”明央语气幽怨。


    她不喜欢那些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你爱我的时候我心如死灰的戏码。


    她永远会对温柔的学长心动的。


    堇青瞬间抬头，垂眼看着委屈的小姑娘，心里酸涩自责。


    温润青年满怀爱意，眼里的喜欢流淌着、四溢着，动作轻柔，轻轻地吻上小姑娘的额头、唇角。


    “学长爱你。”


    “以后学长一辈子都教你。”


    明央揽住堇青的脖颈，踮起脚尖，回吻过去。


    堇青动作一颤，护着小姑娘的后脑勺，温柔又不失力道地侵入那方温软，唇瓣、贝齿、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地深入，就像面对陌生难题一般耐心十足。


    明央的脸颊浮上胭脂色，她轻喘了口气，继续勾着正经学长的脖颈，深入浅出。


    没多久，明央站着不舒服，将喘着气性感的要命的学长拉到了她的小沙发上继续。


    温柔如清风的学长被她握在手里，掌控着情绪起伏，沉溺于人间爱.欲。


    明央不拖沓，也不想让她的学长追妻火葬场，所以顺顺利利地换了新家，搬进学长的大平层。开启了恋爱同居模式。


    可惜末世国家机器停止运转，民政局也不开门了，不然明央肯定会被温柔的学长哄得迷迷糊糊领了证。


    之后，两人白天一起为基地工作，时不时出外勤。休息日粘在一起，哪怕是什么也不干只是靠在堇青怀里发呆，空气都是甜蜜的，粘稠的。


    来做客的前小队成员：………


    不是，按常理来说，作死的堇青不应该有一遭追妻火葬场，被虐身虐心，然后再达成he结局么？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冰冷无情的人这么好命！


    前小队成员：嫉妒了，被气走。


    末世结束的那天。


    所有人欢呼着，拥抱着，喜极而泣。


    明央也受氛围影响，紧紧抱着恋人的腰，阳光明媚，洒满了这个破败但整洁的广场。


    “你说，如果没有末世，我们会是两根毫不相干的平行线吧。”


    “不会。”


    “嗯？”明央疑惑抬脸。


    堇青低头，轻触爱人的鼻尖，气息交缠，一时有点紊乱，“不会的，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那个求他给导师求情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真的很可爱。


    那天，他心一颤。


    那时的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回首往事。


    他清楚，那是最初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