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满了一岁的维维安来说，他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无非还是吃饭、睡觉、长身体……


    但他慢慢地会说更多的话了。


    会甜甜蜜蜜地喊布鲁斯“papa”或者“daddy”；


    喊阿尔弗雷德时，也不再是含含糊糊的“啊啊”，而是学着爸爸的样子，亲密地喊“阿福”。


    与此相反的是，维维安还没开始学习走路。


    在这个别的孩子都能借助学步车稳稳当当地走起来的年纪，维维安却最多只能在铺着厚厚绒毛地毯的地板上爬一爬。


    圣诞过后，天气还没有回暖。


    韦恩庄园内部只要是维维安常待的地方，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既是保暖也是保护。


    维维安就在地毯上爬来爬去，锻炼四肢力量。他小小的手掌和脆弱的膝盖关节都陷在软绵绵的绒毛里，安全又舒适。


    房间里的壁炉一整天都燃着，木柴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橘黄色的火焰在壁炉架内跳跃，将靠近壁炉半米内的范围都渲染成温暖的暖橘色。


    维维安在这暖色的光里稍稍活动一会儿，冬日里总是冰冰冷冷的小手小脚便开始逐渐发热。


    不一会儿就暖得维维安扯掉了套在脚上的袜子，露出光溜溜的小脚丫，每一根白嫩的小脚趾头都泛着健康的红润颜色。


    牛奶布丁一样嫩白软滑的小脸蛋也在橘色的火光下照得粉扑扑的，婴儿肥的粉嫩脸颊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惹得布鲁斯很想上手捏一捏。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布鲁斯暂停手上正在处理的公司事务，合上笔记本电脑，随手放在沙发垫上，温柔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地毯上自娱自乐的维维安。


    韦恩庄园的一切杂事都离不开兢兢业业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因此照看韦恩小少爷这种事有时候还是会落在布鲁斯的身上。


    用阿尔弗雷德的话来说，与其浪费时间扮演花花公子草包总裁，不如把时间用在培养亲子关系上。


    布鲁斯深以为然，所以理直气壮地鸽掉了卢修斯通知他的公司线上会议。


    一群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他的蓝眼睛宝宝可爱又乖巧。


    恰好维维安吭哧吭哧爬到了沙发旁的地毯上，布鲁斯稍稍一弯腰，就轻松地捏到了软乎乎的脸颊肉。


    维维安手里的小汽车掉了，他仰起粉嫩嫩的小脸蛋，用稚嫩的蓝眼睛懵懂地看着捏他脸蛋肉的爸爸。


    布鲁斯轻咳了一声，露出一个坦坦荡荡的笑。


    他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轻轻捏了一下，一点红印子都不会留下的那种。


    “Vivi，宝宝，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温温柔柔的声音，甚至有点夹。


    即便冷硬如黑暗骑士，也不免在自己雏鸟般的孩子面前展露出最温柔妥帖的一面。


    当然，他也不总是妥帖的。


    现在，维维安听见爸爸的声音，轻轻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浅金色的眼睫在火光里微颤，冲着布鲁斯露出一个满是信赖依恋的笑。


    他倒是不计较被捏脸蛋，反而还乖巧主动地蹭了蹭布鲁斯的有些粗糙的手指，然后顺势扒住爸爸的小腿，小声地、轻轻地喘了喘气。


    “papa……”软乎乎一声。


    布鲁斯知道刚才爬的那两三圈对于维维安来说，已经算运动量达标了。


    于是他一伸手，就把地毯上的小宝贝捞进自己的怀抱，熟练地摸摸额头和后颈，发现微微出汗，就拿起一旁的汗巾给维维安擦一擦。


    然后问：“要喝水吗？”


    其实他已经把装水的奶瓶拿在手上了，里面装着温度适宜的白开水。


    是很细心的好爸爸了。


    维维安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口叼住吸水的奶嘴，咕噜咕噜地喝水，还自己伸出小手抓住了奶瓶。


    他现在已经能够稳稳地用手抓住奶瓶，不需要再让大人帮他托着瓶底了。


    维维安心情很好，或者说他这个年纪就没有什么烦恼。


    他一边晃着小脑袋喝水，还一边欢快地翘翘小脚，生活真美好啊！


    布鲁斯轻轻笑了笑，伸手拨了拨贴在维维安脸颊上有些稍长的凌乱金发。


    刚刚维维安在地毯上爬着玩的时候，他在上面滚了两圈，把今早阿尔弗雷德给他扎的漂漂亮亮的小啾啾压塌了，现在看起来有些乱。


    布鲁斯看着觉得这不太行。


    阿福把人交给他照看的时候，还是一个体体面面的漂亮小王子，都能直接抱去走红毯了。怎么他才照看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变成了头发凌乱潦草的落魄小王子呢？这当然不行了。


    于是趁着维维安正在咕噜咕噜喝水，布鲁斯打算重新帮维维安扎一个漂亮的小啾啾。


    他还记得自己观摩过阿尔弗雷德给维维安扎头发的场景，步骤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简单，他对自己有信心。


    毕竟他又不是要给维维安辫小辫子，布鲁斯对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是心里有数的。


    然而他实在高估了自己。


    窝在爸爸怀里开开心心喝水的维维安突然不晃小脚了，抓着小水瓶的手也忽然松开了，小脸蛋变得皱巴巴的。


    他慢慢地、后知后觉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脑袋，尤其是扎了小啾啾的地方，现在正隐隐发疼。


    “Daddy……”很清晰的一声，但听上去委屈巴巴的。


    维维安仰起头，一双泪濛濛的蓝汪汪的眼睛注视着布鲁斯，眼里有明显的控诉意味。


    ……爸爸是坏蛋。


    布鲁斯：“……”


    坏蛋爸爸脸上还带着尴尬僵硬的表情，两只手放在维维安的金毛小脑袋上，似乎还不太服输。


    明明他扎的小啾啾也很漂亮嘛。


    但维维安显然很讨厌，一直在用手去拨弄让他脑袋疼的小啾啾。


    布鲁斯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赶紧把扎得紧紧的、都贴到了维维安头皮的皮筋取下来，又轻轻揉了揉维维安生疼的小脑袋。


    他轻轻舒了口气，嗓音带着歉意：“宝贝，爸爸错了。”


    维维安眨眨水润润的蓝眼睛，放下捂脑袋的小手，任由布鲁斯在自己的小脑袋上轻揉。


    他好脾气地放过了粗手粗脚的笨爸爸，小脑袋还在布鲁斯的掌心里蹭了蹭，像黏人的小金毛一样又甩起来尾巴，这是一点儿也不计较笨爸爸刚刚干的蠢事了。


    布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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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心里暖暖的。


    维维安就这么靠着布鲁斯温暖的怀抱，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渗出一点点泪珠，然后就脑袋一歪，睡意朦胧，很快陷入了香甜的梦里。


    他今天锻炼得很努力，现在就忍不住想睡觉了。


    布鲁斯看着十秒钟不到就睡成一只雷打不醒的小猪崽的维维安，轻轻揉了揉这颗软乎乎的金毛小脑袋。


    真是个好脾气的宝宝。


    嗯，还是我家的乖宝宝。


    布鲁斯轻轻哄着沉入梦乡的维维安，唇边抿着温柔的笑意，温热的大掌还一直轻轻抚摸着维维安柔软的金发。


    等到天气回暖，他们再给维维安剪头发，现在就还是给他扎小啾啾吧。


    不过布鲁斯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水平，此后再没尝试过给维维安扎什么小啾啾，他舍不得弄疼他的小宝贝。


    ……


    哥谭的春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维维安剪掉了一个冬天的长头发，现在顶着个短毛茬的金毛脑袋，摸起来的手感让人有些上瘾，这些天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时不时就rua一把他的小脑袋。


    维维安不明所以，但很喜欢被rua小脑袋，就总是把脑袋往爸爸或者阿福的手里送，不免让两人想起莱斯利之前诊所里那只黏人的金毛犬，也是爱把脑袋拱进人手里讨要摸头。


    但维维安也有不那么乖巧听话的时候。


    他出生羸弱，比健康的小孩发育迟缓许多，一岁多的年纪都还只能在地毯上爬一爬，而且总是爬上两圈就歇菜了。


    莱斯利告诉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人，他们不能总是那么惯着维维安，一看维维安不愿意动了就心软地把孩子抱进怀里。


    他们也要适当地给维维安添点压力，让他更好地锻炼自己的下肢力量，早日能够学会走路。


    但维维安早被他们娇惯得娇气又爱耍赖偷懒。


    在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给他制定了每日计划后，他却总是绕着他们爬上两三圈基本就开始在地毯上给两人生动地展示什么是小趴熊。


    任凭大人们如何鼓励，他都能稳如泰山地趴着，坚决不再劳动一下自己小胳膊小腿。


    小小年纪就是个很会耍赖偷懒的崽了。


    每每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为了让他锻炼下肢力量，稍微上手干预一下，从背后穿过他的胳肢窝，将他整个提起来，强行要他再多爬上一两圈。


    那维维安就会用他那双水灵灵又蓝汪汪的眼睛盯着他们，小嘴巴不高兴地瘪着，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要是两人再狠狠心，不去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仍然要维维安继续在地毯上多爬上两圈，早就被爸爸和阿福爷爷宠得娇气的小宝贝立刻就会红了眼眶。


    小宝贝白白嫩嫩的皮肤见不得一点红，维维安只是稍稍红了一下眼眶，就成了一只好似哭了很久的红眼小兔子。


    就算知道他只是想耍赖偷懒，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也总是妥协。


    谁让他们就吃这一套呢？


    无论是他们俩其中哪一个，都实在舍不得让他们家的小宝贝哭泣，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他们也舍不得。


    蝙蝠侠&管家侠VS人类幼崽维维安：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