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澄清一件事。”砂糖一想到她对着本尊说她喜欢他的性转就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好了。


    她很严肃地说：“对我来说，你和蜜柑是不一样的人。”


    “嗯。”研磨没太意外，“我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人的感情是简单的游戏数值叠加。1+1有时也会小于2。


    中间的一些事情研磨也无法解释清楚，但是无关紧要，砂糖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些。比起去深究虚无缥缈的不科学部分，于砂糖而言，理清眼前的社交距离更重要。


    孤爪さん对她说喜欢，但是在最初的孤爪さん眼里，她应当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galgame角色。这种喜欢和她对日向、黑尾等等以她的视角来看是动画角色的喜欢是一样的。


    如果是这种喜欢，也难怪孤爪さん能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所以她也不用害怕。


    保持平常心就好。


    平常心……平常心。


    第二天就是周一，吃过饭砂糖就要回长野县。


    杉冈加月盯了一顿饭确认了孤爪研磨除了对砂糖有非分之想以外没什么其他的心思就甩手走了：“我可是把人交给你了，给我好好送到车站。”


    其实不用说研磨也会的。


    已经调理好了的砂糖除了还有点轻微的尴尬，其他也没什么。


    “走吗？”看砂糖已经放下筷子，研磨结了账。


    砂糖看了一眼时间：“嗯。现在过去应该差不多。”


    “我开车了。”研磨说，“去车站20分钟就够了。要不要在商场里逛逛？就当消食。”


    砂糖默默看向研磨。


    研磨面不改色，好像真的是随口的提议。


    砂糖缓缓应了：“我不太逛商场。”商场里的东西太贵了，她还要省吃俭用买谷。


    ……谷？砂糖突然想到了她空空如也的房间。


    请问她谷去哪里了？


    “孤爪さん。”砂糖叫住研磨。


    “嗯？”


    周日的商场是一周之中最繁华的一天，人流量可以想见。砂糖左看右看，总觉得说太大声不好意思，但小声说又怕研磨听不见。


    蜜柑大概是他特意调了数据的。


    他现在比她高了很多。


    砂糖朝研磨弯了弯手掌。


    从研磨的视角看，砂糖像做贼似的要跟他讲悄悄话。他弯了弯唇角，弯腰凑到砂糖面前：“你要说什么？”


    “我的谷都不见了。”


    研磨微怔：“不见了？”


    砂糖下意识地点头，又想起来这个距离他应该看不见，于是轻声应了：“嗯，之前没有想起来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刚刚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她十分伤心：“怎么办？我打了好久的工才买到的。”


    听这语气是真伤心了。


    还特别委屈。


    研磨：“我可以跟你回去看一下吗？”


    “哎？”


    “事实上。”研磨说，“我也有收藏你的周边，不久前都变成了白坯。”


    “……”砂糖一想到她收藏的那些制品有可能印着她自己的脸就觉得有点变扭，“我的？”


    不过她很快又注意到了研磨和她的差距。


    研磨的是变成了白坯，她的是直接消失了。


    砂糖迟疑：“可你明天也要上课的吧？”


    “十点的课。”研磨说，“最早一班能赶上。”


    “好。”


    因为是临时买票，位置已经没得挑了。研磨干脆买了头等舱，顺便把砂糖的票也跟着他一起升舱了。


    砂糖看着车票钱咋舌：“其实我不需要的……”


    研磨没听她的婉拒：“分开的话等出站还要再碰头，浪费时间。”


    出站碰头要很多时间吗？砂糖默默腹诽。她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值钱。


    这是砂糖第一次坐头等舱。


    原来头等舱的座椅不仅宽敞，还能让人躺着睡觉。甚至还有免费的饭和饮料！


    本着不吃就亏了的原则，尽管她们吃了午饭才上的新干线，砂糖还是吃了小甜点喝了奶茶。吃太撑的后果就是下车的时候走不动道，胃里坠得难受。


    研磨无奈：“回去吃下消食片吧。”


    砂糖闷头：“我是不是太逊了？”


    “没有。”研磨在她面前蹲下，“走吧，我背你。”


    砂糖顿了顿。


    研磨蹲得特别自然，又是背对着她，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一切都显得很坦荡，如果拒绝的话显得是她在计较。


    砂糖慢吞吞地趴上去：“其实我自己能走。”


    研磨扶稳了人才站起来：“但是这样更快。”


    砂糖的头搭在研磨肩上：“……嗯。”


    砂糖的家很普通，是那种两层的平房中的其中一间。因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所以房子小小的。


    客厅和餐厅是一回事，厨房就连着，也没有专门的格挡。


    这也是研磨第一次看见砂糖的家。


    《心跳Tari》里只有一张砂糖房间里痛柜的CG，远不如现实生活化。


    进了家门砂糖才想起来她家里根本没有研磨能穿的拖鞋：“额……”


    “我出去买。”研磨说，“你家里应该也没有消食片吧？”


    砂糖点点头。


    研磨下楼去找便利店了。


    砂糖是在玄关处被研磨放下，她坐在玄关看着被关上的门一时忘了换鞋。


    她居然真的带孤爪さん回家了？


    嗯……


    家里应该不乱吧？


    砂糖换好拖鞋连滚带爬地飞奔进卧室。


    很好，还好她平时就很注意卫生，桌子和柜子都很干净。就是没叠被子，皱巴巴的一团咸菜一样。


    砂糖迅速把棉被对折滚成圆筒再用枕头盖上。


    收拾完了床铺，砂糖打算再去收拾一下客厅。下床时找拖鞋的时候踢到了什么。


    嗯？她有在床底放东西吗？


    砂糖弯腰去看，在床底看到了两个未拆封的大纸箱。


    她茫然。


    这是她的东西？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正想拖出来看看，门铃响了。


    “来了。”砂糖把纸箱搁置一旁先跑去给研磨开门，“你回来了？”


    “嗯。”研磨拆封了拖鞋换好。


    砂糖在他换鞋的时候把塑料膜扔去了垃圾桶。


    研磨拿出一盒药品：“一次一片。”


    砂糖老老实实去吃药了，她本来想给研磨也倒一杯水，但家里从来没来过客人，只有她自己用的水杯。


    砂糖又翻冰箱，里面只有上次联动的时候影山口味的波子汽水。


    现在也不是影山口味了。


    包装上原本印着的影山飞雄不翼而飞，只剩下两颗蓝莓挤占了他原本的位置。


    现在这就是凭普通的蓝莓口味波子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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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砂糖扭头问研磨：“波子汽水喝吗？”


    “不用了。”研磨说，“车上给的水还没喝完。”


    感谢头等舱！


    这次砂糖是衷心的。


    研磨切入正题：“你的谷都放在哪里？”


    “原本都放在书桌上。”砂糖往里面走。


    研磨一顿：“你的房间？”


    砂糖点头。


    “我能进去吗？”


    “……”砂糖转回去对着门板面壁，“孤爪さん，你是故意的吧？”


    孤爪さん要是不提她根本不会在意！啊啊啊啊！


    研磨给自己申辩：“我觉得这个还是要尊重一下你。”


    “没关系。”砂糖说话的声音很轻，“反正也没有什么。”


    诚如砂糖所说，她的房间没太多的东西。没了那些成堆成片的谷子，她的书桌可以称得上是空空如也了。


    她把水杯往书桌上一放就要半跪半蹲到床边：“你来的正好，刚刚发现床底下多了两个纸箱。我没印象，不是我放的。”


    研磨拉住了她：“我来吧。”


    他敛眸。


    砂糖穿的是裙子，弯腰捞床底的东西肯定不方便。


    砂糖没反应过来，但也没有和研磨争：“哦，好。”她让开了一点。


    纸箱放得挺靠外的，研磨一伸手就能捞到。


    箱子很大，分量也不轻。拖出来才发现箱子很新，胶带也一丝不苟。


    鉴于砂糖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开箱的时候研磨还是回避了一下视线避免出现什么尴尬的情况。


    “啊。”拆开纸箱的砂糖轻呼了一声。


    研磨问：“怎么了？”


    “这个是不是和你的情况一样了？”砂糖从里面拿出了变成白坯的吧唧和纸片，她往里翻了翻，发现这些还不是最过分的。


    最过分的立牌变成了纯透明的一块亚克力板。


    研磨这才把视线转回来：“确实一样。”


    砂糖惆怅：“怎么办？它们还会变回来吗？”


    “会的。”研磨说。


    “这么肯定的吗？”


    研磨从手机里翻出来了一张照片拿给砂糖看：“你看这个。”


    照片里一份烫金拍立得，上面的人是研磨，但不是砂糖见过的样子。拍立得上的研磨带着耳机，眼神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是他那双好看的手握着鼠标。


    不得不说，拍得很好看。


    砂糖在心里默默赞叹了一下研磨的美貌：“这个是什么？”


    “孤爪蜜柑被创造出来的第一天，我去你常去的那家骏河屋买下了那里的垃圾场决战特典。”


    “原来是你买走的！”砂糖惊呼。


    这是重点？


    研磨笑了一下：“嗯。发现被弹出你那边之后我就立刻来了长野，玻璃柜里原本放着特典的位置空了，问了一下店员才知道被售出了。”


    砂糖发现了漏洞：“为什么这个没有变成白坯？但好像也不是排球。”


    研磨“嗯”了一声：“这是我打电竞比赛的照片，我猜测是因为我在现实真的是这个身份，也确实存在粉丝经济的周边商品，所以这个直接转变了。我的周边你买过多少？可以看看变了没有。”


    “这个……”砂糖有点虚。她眼神乱飘，就是没看研磨和纸箱。


    预算有限，她就买过那一个蜜柑帮她抢到的圣诞花环吧唧。


    这话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