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报备

作品:《装乖[校园+破镜重圆]

    邵秘书出去传话了。


    十分钟不到,那个据说要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的傅东远就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如果一定要从傅东远和陈慧梅中间选出一个抚养她长大的人,傅弦音会选择陈慧梅。


    从傅弦音有记忆起,她的生命里“爸爸”这个角色就很稀薄。


    “妈妈”其实还是有的。


    疯掉的妈妈也是妈妈。


    在傅弦音小的时候,傅东远回家的频率还稍微高些。傅弦音甚至还记得,那时的傅东远会把她举起来,举到天上,笑着说:“我们弦音真厉害。”


    后来大些了,傅东远和陈慧梅的关系愈发恶化,傅东远回家的次数也骤然下降。


    或许是真的忙于工作,也或许是忙于与不同的人去厮混。


    傅东远与她而言,其实只是一个给钱的陌生人。


    可是血管里流淌的液体仍然有傅东远的一半,傅弦音仍旧没办法将傅东远完全地放做是一个陌生人的位置。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傅弦音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门口,叫了声:“爸。”


    傅东远捏捏眉心,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过来。”


    傅弦音跟着他走到了他的办公室。


    落地窗外,一栋栋闪烁着灯光的摩天大楼。


    傅弦音只瞟了一眼,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邵杨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傅东远在办公桌前坐下,问道:“和爸爸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傅弦音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


    时至今日,傅东远居然还以“爸爸”的身份自居。


    收起荒谬的情绪,傅弦音把今天在学校里的事情如实说了。


    傅东远面上还没有什么表情。


    傅弦音猜测他是要自己说说刚才提到的,让他和陈慧梅离婚的事。


    可傅弦音并没有开口。


    她只是站着,看着傅东远。


    说不清楚是哪根犟筋又开始作祟,傅弦音宁愿忍受着办公室里沉默到诡异的气氛,也一定要等傅东远先开口。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


    半晌,傅东远问道:“是陈慧梅让你来找我的?”


    出乎意料的,傅弦音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来的。”


    说完,她怕傅东远听不懂似的,又加了一句:“是我自己,想让你们离婚的。”


    这句话一出,傅东远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他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他的女儿。


    坦白来讲,傅弦音其实是一个他很满意的女儿。


    傅东远觉得,傅弦音和陈慧梅那个疯子不同,傅弦音其实骨子里更像自己些。


    一样的聪明,一样的优秀。


    所以他愿意给傅弦音提供更好的平台,也愿意培养傅弦音。


    只可惜,傅弦音虽然是一个他很满意的女儿,可并不是一个他很满意的孩子。


    而此刻,傅东远看着这个女儿。


    他终于意识到,傅弦音这一次来的动机,并不是为了陈慧梅,也不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家。


    她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争取她自己的利益,来和他进行一场谈判。


    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坐。”


    傅弦音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她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帮你和陈慧梅离婚,你不想和她离婚,是因为你和她结婚后公司做大了,如果真的要离婚,你担心陈慧梅会咬掉你一口肉。”


    傅弦音没有意有所指,她用最清楚的语言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愿。


    她说:“你想喝陈慧梅离婚,并且想要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你应该会需要我,你需要我怎么做,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傅东远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傅弦音,他忽然笑了,还是很和蔼的笑,和蔼到有那么一瞬间,傅弦音真的在他身上看到了些一个爸爸的影子。


    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绕弯子。


    傅弦音知道傅东远是聪明人。


    现在,傅东远也清楚的知道,她的女儿,是和他一样的聪明人。


    傅东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会帮我呢?”


    傅弦音抿了抿唇,说道:“因为我的意愿和你一样,我也想要你和陈慧梅离婚。”


    傅东远说:“你想要什么?”


    他不相信傅弦音专门过来只是为了帮他和陈慧梅离婚。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那点虚伪的父女间的表面情谊也不需要维持了。


    傅弦音近乎残忍地戳穿了傅东远的想法:“其实你对我还是满意的,我作为一个女儿,能有现在的成绩,甚至以后也可以预料我是有做出一番成绩的能力的,但是我是女儿,你并不想要你打拼多年的基业交到一个女儿手里。”


    她说:“不过你放心,我也并不想要你全部的基业,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掌控全部的兴趣。”


    生意场上打拼多年的,傅东远并没有忽略傅弦音话里的重点。


    她不想要全部的基业。


    不代表她不想要基业。


    铺垫到这里,也该说出此行的目的了。


    傅弦音直视着傅东远的眼睛,说:“我想要百分之十的股份,除此之外,每年我还要二十万美金。”


    傅东远的眼神越发复杂。


    喜的是,他这个女儿的成长与眼界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恼的是,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在这场谈判中占领绝对上风。


    他和陈慧梅离婚,如果不想损失太多利益,那么他一定需要傅弦音。


    可傅弦音开口要的东西着实不算少。


    权和钱,她都要了。


    傅弦音其实也有些紧张。


    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知道自己属于狮子大开口,每年二十万美金对于傅东远来说倒是不算很多,但百分之十的股份绝对不是小数目。


    如果她真的拥有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就意味着她在傅东远的公司里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可谈判不就是这样的吗?


    先报一个高的,再一点点往下谈。


    沉默片刻,傅东远说:“钱可以,但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行。”


    傅弦音据理力争:“但我如果不站在你这一边,我如果站在陈慧梅那一边,你损失的绝对不止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说:“你现在一定很想离婚了吧,傅叶阳和我一样大,他目前应该是一个你比较满意的继承人,陈慧梅的存在非常碍事,这件事情拖下去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或者如果我铁了心要和傅叶阳斗,我们狗咬狗的花,我拿到的未必会比百分之十少。”


    在傅弦音意料之中,傅东远并没有很快地决定下来。


    他只是说:“我会考虑。”


    那就是有戏。


    傅弦音说道:“那我不打扰您了。”


    她起身就要走,却突然被傅东远叫住了:“等等。”


    傅弦音顿在了原地。


    傅东远的语气低沉:“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国内待了。我可以把你送到国外很好的大学里,你以后,也不要回来了。”


    傅弦音身子僵住,她完全没料到傅东远会提出这个要求。


    她还是年纪小,道行浅,斗不过傅东远。


    眼睫缓缓垂下,傅弦音轻轻说:“好。”


    门外,邵秘书正在等着她。


    见她出来了,邵秘书说:“我送您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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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弦音礼貌拒绝了:“不用了邵秘书,我自己走就行。”


    呼吸有点艰涩,傅弦音已经开始喘不上气,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逃离这栋大楼,逃离这些人。


    她几乎是跑也似的冲到了楼下,扶着膝盖大口的吸了几口凛冽的冷空气后,才感觉好了些。


    犹豫了一下,傅弦音还是给顾临钊发了个信息:[在复习吗?]


    那边几乎是秒回:[怎么了?]


    傅弦音鼓起勇气,按下几个字:[打个电话。]


    几乎是这则信息发出去的同时,顾临钊的电话就来了。


    傅弦音点了同意,电话打通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有些语塞。


    要说什么?说她来给傅东远要钱要股份,然后傅东远把她赶出国了?


    哪怕已经做好了坦诚相待的准备,但是这些东西,傅弦音还是不想让顾临钊知道。


    电话线的两边是一片沉默。


    半晌,顾临钊打破了诡异的沉默,他问:“怎么不说话?”


    傅弦音如实道;“不知道说什么。”


    她其实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给顾临钊打电话。


    是电话接通的瞬间,她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没什么能跟顾临钊说的。


    那边笑了:“不知道说什么你怎么还要打电话。”


    傅弦音撇撇嘴,说:“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能打了吗?”


    她声音小了下来,但顾临钊却听了个清楚。


    她说:“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也算是……报备一下吧。”


    报备这个词就很灵性。


    能够适用于这个词的关系也很微妙。


    傅弦音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可惜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撤回键。


    幸好,顾临钊没有揪着这个不放,他问:“这几天还回学校吗?”


    傅弦音说:“不回了,假都请了,再回学校太亏了。”


    她生怕顾临钊再干出来喝今天缺考一样的事,半威胁半嘱咐道:“你好好考试啊,全市统考,没有我这样的优秀学子为北川一中争光了,整个北川一中的希望就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好吗班长。”


    顾临钊在电话那头低低笑出声:“你忘了吗?”他提醒她:“我今天提早交卷出来了的。”


    哦对。


    顾临钊提早交卷了。


    那就意味着不管顾临钊怎么考,他都没法为北川一中争光了。


    傅弦音:“那、那你数学给你算少点,就按一百来算的话,你也能考六百五吧?”


    顾临钊说:“不一定。”


    傅弦音叹了口气:“你该不会考不过尹泽轩了吧。”


    顾临钊:……


    “不会。”


    他干脆利落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傅弦音莫名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怎么好。


    可能是觉得被看不起了,学霸那点该死的自尊心和骄傲在作祟吧。


    她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而是开始给顾临钊打预防针:“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这个假呢,可能要稍微请得长那么一点——”


    傅弦音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临钊打断:“你要休学?”


    该死的要不要猜这么准。


    傅弦音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说:“说了是请假请假,怎么成休学了,休学是不可能休学的,休不了一点的学。”


    她这话说得极其心虚。


    坦白来讲,她还真不确定傅东远会要她怎么办。


    她本以为顾临钊会生气,可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


    傅弦音只是在电话里听见他轻而缓的声音:


    “那这一次,能不能不要让我还是那个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了。”


    “傅弦音,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