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吻

作品:《装乖[校园+破镜重圆]

    年夜饭无非就是那么几样,他们就两个人,自然做不到满汉全席的规格。


    吃完饭后,傅弦音就开始心痒痒,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看星星。


    可刚才那事一搅合,她现在看着顾临钊就忍不住脸红心跳,想说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于是她就只是在顾临钊视线没有与她相交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他。


    但凡顾临钊的眼神往她身上瞟一下,傅弦音立马就扭头往外看。


    她在这扭扭捏捏,对面的顾临钊也并不坦荡。


    女孩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他看的时候,顾临钊感觉自己连杯子都快拿不稳了。


    胆怯的情绪不知怎么地,也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不容易攒点勇气抬头看一眼,人却立刻又别过脑袋去了。


    顾临钊轻轻叹了口气。


    对面的傅弦音肩膀也小幅度地沉了沉。


    两人心境一个赛一个地相似。


    一样的忐忑,一样的扭捏,一样的胆怯,一样的期待。


    傅弦音感觉自己许久没有这么坐立难安过了。


    她手指攥成拳头又松开,而后又攥在一起。


    重复几次后,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正要开口,就听顾临钊道:


    “出去看星星吗?”


    看,哪怕是到了现在,也还是他主动。


    傅弦音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星空营地的灯光管控很严格,小木屋里还亮着灯,外面就是昏暗一片。


    傅弦音刚从室内走到室外的一瞬间,眼前整个一片黑。


    她一脚踩空了一个台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顾临钊一把抓住了她。


    他抓的很紧,很用力,傅弦音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攥住,掌关节的骨头甚至都在向内缩着。


    傅弦音忽然就想起了她刚转来北川一中时,和顾临钊一起在文艺汇演上的诗朗诵那次。


    灯光被人刻意调亮,那一次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头晕眼花,脚下一空,差点就要栽出去。


    也是顾临钊拉住了她。


    可不同的是,那次文艺汇演,她是因为调亮的灯光而栽出去。


    那次文艺汇演,顾临钊在她稳住后就松开了手。


    这一次,哪怕她站稳了,他都没有松手。


    傅弦音恍然想起,自从她转来北川后,遇到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顾临钊拉住了她。


    她的记忆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


    体育课体测膝盖破了,是顾临钊拉住她。


    在临澜河边那个雨夜,也是顾临钊拉住她。


    差点出糗的文艺汇演,糟糕透顶的化学成绩,甚至是没人帮她来开家长会时,在礼服店里被陈慧梅骂时,运动会训练到脱力时,还有陈慧梅来学校大闹,她最不想被人看到的,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的时候。


    从头到尾,每一次。


    都是顾临钊拉住了她。


    是从哪一刻开始不再松手的呢?


    傅弦音想要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那个准确的时间点。


    可记忆在脑海中闪过一遍,傅弦音忽然发现,似乎是从第一次开始,顾临钊就没有再放手。


    所以才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他似乎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慢慢向她走来。


    他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没有放开她的手。


    原来从最开始,就是顾临钊在主动。


    掌心传来独属于他的温度,傅弦音忽然觉得自己何必再纠结于安在她身上的那个形容词是什么。


    一切的答案,不是都已经摆在她面前了吗?


    她不需要疑问,也不应该再要求顾临钊说一遍给她听。


    她要做的,只是把顾临钊的答案复述一遍。


    “看点路。”


    她听见顾临钊说。


    其实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但傅弦音看着那截露出袖口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一个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念头:


    要不,试着往前迈一步呢?


    反正他曾经说过,他会给她兜着低。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亮度,傅弦音渐渐看清了一条夜幕中的路。


    然而她说:“那你牵着我吧。”


    “牵着我,哪怕我看不到路,我也不会摔了。”


    顾临钊沉默了两秒。


    而后,傅弦音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紧接着,她就被牵着朝前走。


    黑夜能够吞噬一切,光、希望、与前路。


    可黑夜却同样能够粉饰一切,那些悸动的,小鹿乱撞的,心跳如雷的。


    那些少男少女的羞赧与勇敢。


    顾临钊的步子很稳,他拉着傅弦音,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两人没有并肩,而是稍稍地错开了半个身位,傅弦音就这样任他牵着。


    前方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光亮。


    唯有天空是一片璀璨的星团。


    山路不算平稳,纵使修缮出了一条小路,傅弦音依然走的磕磕绊绊的。


    观星台上放了一把把的椅子,顾临钊带着她往两把前面放了望远镜的椅子走去。


    傅弦音心中忽然生出点慌张来,她说:“我们就坐望远镜前面吗?别人不用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有点没素质?”


    她一口气地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顾临钊看出了她在紧张,也只到她不是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在紧张。


    他却没问理由是什么,他只是安抚性地捏了捏傅弦音的手,说:“我预订了。”


    傅弦音心放松了些。


    两把椅子之间间隔不近,这个距离之下,要是坐下了还拉着手不放,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就当傅弦音准备鼓起勇气拽着顾临钊的手就这么坐下去时,顾临钊忽然提起一把椅子,把它往中间挪了挪。


    两个椅子从相隔万里变成了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


    傅弦音心中泛起一丝甜,她用力攥了攥顾临钊的手,甚至力道大到让顾临钊都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只是咬着唇笑,坐在了简易的露营椅上,轻轻晃了晃顾临钊的手,说:“你也过来坐。”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漆黑的夜像幕布,底色醇厚无暇,映出了天上璀璨的星空。


    这不是傅弦音第一次看星星,也一定不会是她最后一次看星星。


    天体的变化很小,特别是用肉眼观看距离自己数万光年的星系,刨去天气云层的原因外,很少能看见星星发生什么变化。


    但她就是觉得,这是她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星星。


    每一颗都闪,每一颗都亮,每一颗都圆润饱满,每一颗都缀在那,好看得不行。


    与喜爱的人,一同坐在这一片星空底下,傅弦音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一个在她十余年人生中摆着手指就能数得着出现次数的念头。


    她忽然觉得,如果这个世界是这样,如果这个世界能够这样。


    那她努力活活,其实也不是不行。


    手指忽然被人用力捏了捏,傅弦音砖头,落入顾临钊温和的双眼里。


    他问:“喜欢生日礼物吗?”


    “喜欢。”傅弦音说。


    顾临钊说:“今年高考,时间仓促,明年给你准备更喜欢的。”


    明年。


    傅弦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眼睛弯着,声音懒洋洋地说:“还有明年呐?”


    顾临钊说:“当然会有。”


    好奇怪。


    她是一个对未来没什么期待的人,唯一一个被她放在未来里,而且是有概念的未来里的事就是高考。


    而现在,心里这一栏空荡荡地方又被顾临钊强行添上了一个。


    明年。


    她其实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了,克制自己去期盼,克制自己去向未来看。


    过往的所有都告诉她,不要期待,不能期待,一切都只是烂与更烂。


    可她现在就是忍不住地去想,明年会是什么样呢?


    明年的他们,应该在同一所大学里了,大学会在同一时间放假,他们也会在同一时间回到北川。


    明年,顾临钊还能从家里跑出来吗?会不会依旧带她来看星星,会不会看的还是同一场流星雨?


    又或者,顾临钊会不会带她回家,和他的家里人一起吃年夜饭。


    傅弦音开始痛斥自己是个恋爱脑,明明什么都没有呢,就开始想着和他回家吃年夜饭了?


    她骂自己,你这就是挖野菜的命,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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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脸洗内裤的人就是你!


    骂了两句,她忽然又放过自己了。


    放肆一下吧,想一下又不犯法,能够有点东西去盼着,这也是好的。


    放肆一下吧。


    傅弦音把原本是交握的双手改成了十指相扣,她大拇指蹭了蹭顾临钊的虎口,问:“那明年你打算给我准备什么?”


    顾临钊问:“你想要什么?”


    傅弦音想了想,说:“想要的就能有吗?”


    顾临钊问:“我能做到的,想要的所有,都能有。”


    不是那种夸下海口到虚无夸张的“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也不是那种过分谨慎到生怕出一点纰漏差错的“到时候再说,现在都不确定”。


    他只是用心地跟傅弦音保证,说“我能做到的,想要的所有,都能有。”


    傅弦音忽然问:“那如果,我如果明年不在国内读书,我还是要出国,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怎么办?”


    顾临钊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那我就去找你。”


    “你在哪,我就去哪找你,然后给你过生日。”


    傅弦音松开十指交握的手,伸出小拇指,对着顾临钊说:“那拉钩。”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了这股子执拗的劲,明明前一刻还在告诉自己,未来的一切都说不准,现在盼一下放肆一下就罢了,以后的事情哪里能当的真。


    可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就很想要一个承诺。


    一个确定的,保证过的,认真和她许下的承诺。


    尾指被人勾住晃了晃,傅弦音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顾临钊被她逗笑,哄孩子似的说:“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话音刚落,傅弦音就伸出大拇指,和他按了一下,说:“盖了章了,怎么都变不了了。”


    速度之快,生怕他反悔似的。


    明明一直以来,反悔的都是她。


    天空中已经有几颗流星划过,傅弦音听到周围人的惊呼声才忙往天上看。


    有几颗极亮的星划过天际,傅弦音愣愣地看着,人群中,不知是谁闹哄哄地嚷了一句:“流星哎,快许愿!”


    傅弦音也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


    再睁开眼时,顾临钊不知从哪捧了个小蛋糕放在她面前。


    蛋糕上蜡烛的火光忽明忽暗,顾临钊站在风口,催促说:“快,吹蜡烛。”


    但还是晚了一秒。


    蜡烛被先一步扑过来的风熄灭,顾临钊用外套挡着,正准备给傅弦音再点一次,手腕却忽然被傅弦音扯住。


    她不知道自己忽然哪来的勇气,或许是流星太美,又或是愿望太吸引人,她忍不住想要让自己满足到什么。


    她抓着顾临钊的手腕,直直地看着顾临钊的眼睛。


    她说:


    “不用点了。”


    傅弦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重复了一遍:“愿望我已经许完了,不用点了。”


    抓着顾临钊的那只手在不自觉的用力,傅弦音听见自己说:


    “你想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勇气是有限时的,傅弦音太迫切了,她甚至在顾临钊点了点头还没说话的时候就急忙问:


    “那你能、能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


    女孩眼里的希望和迫切太强烈,顾临钊看着她,开口道:


    “什——”


    什么愿望。


    他的话被堵住。


    温软的唇印了上来,顾临钊双眼猛地瞪大。


    傅弦音拽着他的衣服领子,踮着脚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突然吻了上来。


    他感受到她的呼吸都在颤抖,抓着她衣领的手也用力到泛白,可唇上的那抹温热却贴得很实,用力地,紧密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或许只是一触即分,又或许,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但极度的兴奋已经将大脑最后一丝理智冲翻,什么时间空间之类虚无缥缈的概念,统统被抛诸脑后。


    人群的哄闹与兴奋全都变成了一片背景板,他的世界里,只有傅弦音一个人。


    他看到傅弦音的唇很红,眼底似乎也凝了层水色。


    他听见傅弦音轻声说:


    “这就是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