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不安
作品:《装乖[校园+破镜重圆]》 走过成人门后,人人手中都捏着那张车票。
傅弦音这才看到,大家在成人礼上的装束,远比她以为的要夸张多了。
戴卡通头套的,穿大型玩偶服的,还有些二次元爱好者做cosplay的。
服装色彩各不相同,可人人脸上的喜悦和正当少年时代洋溢的青春却是相同的。
手中还传来着那股力道,傅弦音心跳如擂鼓。刚才跑的那两步让她的气息有些不稳,此刻她轻轻地喘着,抓了一把被风吹起的彩带。
“看,”她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片被她抓入手中的亮黄色彩带:“是礼炮里放出来的彩带。”
她抬眼,看顾临钊,心中那股冲动再也抑制不住。
她问:“你要上哪所大学?”
她从没主动地和顾临钊提过有关未来的字眼。
偶尔片刻的话题,也大都是顾临钊主动发起。
顾临钊垂眸,看着白嫩掌心里躺着的那片亮黄色彩带。
他抬手触碰着那个彩带,目光却落在了女孩亮晶晶地双眼上。
他知道,这是傅弦音在向他发出邀请。
邀请他一起迈入她的未来,又或者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他忽然笑了,是那种有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些梦想成真的满足。
他说:“好不容易啊,傅弦音。”
好不容易啊。
那些虚幻的,缥缈的,他曾经想也不敢想的,加上傅弦音的名字的未来。
现在看来,好像居然要成真了。
傅弦音被他看得又羞又恼,她用鞋尖踢了踢顾临钊的鞋子,催促道:“快说。”
顾临钊说:“华清吧,去京市。”
傅弦音说:“那我也考华清,到时候一起去京市。”
她歪歪脑袋,说:“到时候,我们同一天开学,同一天放假,同一天入学,同一天毕业。什么都可以一起。”
多好啊。
她的未来会有顾临钊,他们什么都可以一起。
顾临钊忽然伸出尾指,对她说:“那拉钩。”
傅弦音看着那截在她眼底下的小指笑了,说:“顾临钊,你幼不幼稚,你怎么也信这个啊?”
她信也就罢了,怎么顾临钊也开始跟着搞这一套。
顾临钊也笑:“怎么,许你幼稚,就不许我也幼稚一下?”
傅弦音弯弯唇,说:“不像你。”
顾临钊问:“那怎么才像我?”
傅弦音抬手点点自己的唇瓣,说:“亲我一下,才像你。”
顾临钊笑骂:“小流氓。”
傅弦音摊摊手,咧开嘴:“看嘛,这样才想你。”
话题都已经被岔到这么远了,顾临钊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依然执着地伸着小指,看着傅弦音说:“要拉钩。”
傅弦音看着他这幅模样,只想逗他。
她问:“为什么要拉钩?”
顾临钊说:“只拉钩不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是真的倔。
甚至连顾临钊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拉这个钩。
可是脑子里就是有这样一个执拗的念头存在。
傅弦音伸手蹭了蹭那截小指,刚准备拉上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邹玉琴的声音:“你们两个,要不要去成人门那边拍照啊?”
邹玉琴出声的瞬间,傅弦音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极其迅速地缩回了那只手。
她甚至还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和顾临钊拉开了点距离,这才回头跟邹玉琴打招呼。
顾临钊都快被气笑了。
然而再气也没辙,这祖宗只能供着。
傅弦音双手都背在了身后,滞涩的大脑逐渐恢复缓慢的运转。
她看着邹玉琴,心中不断地询问自己刚才到底都干了什么。
当着老师的面,当着同学的面,还当着顾临钊大伯母的面!
和他牵手,拥抱,接吻。
她疯了吗?
脸上最后一丝体面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傅弦音感觉自己都要碎在操场了。
邹玉琴也被满操场洋溢的青春气感染到,她笑着问傅弦音:“要不要去给你拍张照片,在成人墙那里,我看好多学生都去拍照呢。”
傅弦音说:“好呀,谢谢阿姨。”
成人墙那里聚了许多人,邹玉琴见缝插针地给傅弦音找了一个角落。
“快去快去,那边有个空。”
傅弦音小跑两步,站在成人门前。
邹玉琴的镜头对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傅弦音有点紧张。
她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局促地伸出两根手指,在脸侧比了个“耶”的手势。
邹玉琴咔咔一顿拍,拍完之后又跟顾临钊说:“你也去拍两张,回去跟你妈交差。”
傅弦音站在原地给顾临钊留位子,眼见着人要过来了,她抬腿就准备下去。
胳膊却被人拽住。
傅弦音回头,看见顾临钊波澜不惊地拉着她,说:“一起拍。”
傅弦音觉得自己心里在放烟花。
不是喜的,是惊的。
她真的很想拿个大喇叭趴在顾临钊耳朵边上喊:兄弟!你疯了吗!你大伯母还在呢!一点都不避讳了吗!
她确信自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更确信顾临钊看见了那个扭曲。
但是这人就是拉着她的胳膊,一点不放,甚至还重复了一遍:“一起拍。”
傅弦音感觉她在风中凌乱。
人也乱,心也乱。
又在担心他们俩是不是拉扯的时间太长,会被邹玉琴发现,又想着要不要趁机自然一点但大力地甩开顾临钊的手,然后去邹玉琴那边站着。
然而她还没纠结完,邹玉琴说话了。
她乐呵呵地说:“好啊,你俩一块拍。”
手臂处的力道轻轻扯了扯她,傅弦音到底是没辙,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在成人门前。
邹玉琴按快门的声音非常之响亮,第一声快门响后,傅弦音就恍然想起来刚才邹玉琴跟顾临钊说的那句:“你也去拍两张,回去给你妈交差。”
一想到这些照片最后的归处,傅弦音整个人就僵成了一块木头。
她想要离顾临钊远一些,再远一些,这样到时候交差的时候,裁剪功能一用,咔嚓一下,还能把有她的那半块干脆利落地截掉。
然而顾临钊却直接长臂一伸,把她整个人都圈住了。
于是在邹玉琴的镜头里,两人紧紧贴着彼此,密不可分。
“真好看。”
邹玉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大作,一张一张地划给傅弦音看。
傅弦音满脑子都是刚才顾临钊揽她肩膀的那一幕,她提着嘴角,囫囵道:“嗯嗯,阿姨拍的真好看。”
顾临钊闻言睨了她一眼,傅弦音能感觉到那抹视线,似是在说她心不诚。
可一想到顾临钊的妈妈会看到这些,傅弦音整个人就紧张焦虑得不行,哪还能管心到底诚不诚。
她张了张嘴,终是无法在邹玉琴面前开这个口。
好在程昭昭拉着陈念可跑过来,也要和她照相。
程昭昭身后跟着她的父母,她拉着傅弦音的胳膊,跟她爸妈说:“诺,这就是音音,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音音学习可好了,全市第一。”
傅弦音笑着和程昭昭的父母打招呼,而后和程昭昭陈念可在成人门前拍照。
这是成人礼中专门留给他们拍照的环节,程昭昭在成人门前拍完照还不够,还要拉着陈念可和傅弦音却教学楼前面拍。
走到教学楼前时,傅弦音猝不及防地和宋瑶歌打了个照面。
宋瑶歌换班后转去了五班,五班在一楼,和十五班中间隔了两层楼,除去跨年那次意外相遇,这还是傅弦音第一次见到宋瑶歌。
艺考早已结束,宋瑶歌也开始回学校最后冲刺文化课。
她穿着一条玫红色的裙子,白皙的皮肤被衬得更加明亮。看见傅弦音,她挑挑眉,开口道:“咱俩也拍张吧。”
“行啊。”傅弦音说,她看了眼程昭昭,后者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示意她去吧。
于是傅弦音说:“在这里拍吗?”
宋瑶歌不挑,说:“哪都行。”
她的长发今天用卷发棒卷过,脸上的妆容和傅弦音相比也精致许多。
两人是不同类型的漂亮,宋瑶歌是精致张扬,傅弦音则是明媚清丽。
都美,都好看。
无需比较。
两人最后是在教学楼旁的树下拍了两张。
纪逐渺用宋瑶歌手机拍的,拍完后,宋瑶歌点开微信,说:“咱俩加个好友,我把照片发你。”
傅弦音扫了,好友通过后,很快就收到了那几张照片。
她正要抬手和宋瑶歌说再见,一旁的纪逐渺忽然开口了。
她看着傅弦音,说:“我们俩要不也拍两张?”
傅弦音有些意外。
自从上学期月考时撞破纪逐渺和吴嘉程的密谋后,她再也没和纪逐渺有过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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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那次因为她精力实在有限,也没去找纪逐渺追究。后面期中考试后接着又请了两个月长假,等再回来时,流言该散的也散了,她也没有再去找纪逐渺算账的必要。
于是事情就被那么搁置在原地,时间推着他们往前走,再回头看,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那些阴暗的小心思,也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了。
傅弦音在纪逐渺的脸上看到了点紧张的神色。
很奇怪,她自认是一个睚眦必报有债必偿的人,此刻竟也无端地生出点“没必要”之类的心思。
于是她点点头,说:“好啊。”
纪逐渺似乎还要说什么,旁边的宋瑶歌开口了,她说:“那我给你俩拍,拍完我正好发你。”
“行,这样也挺方便的。”傅弦音点点头,答应了。
话落,她转头又看了眼纪逐渺,纪逐渺嘴唇闭着,就仿佛刚才她要说什么只是傅弦音的错觉。
照片拍完,宋瑶歌一并发给了纪逐渺。
宋瑶歌和纪逐渺走后,程昭昭拉着傅弦音的胳膊,小声耳语:“音音,你和宋瑶歌啥时候这么熟了。”
傅弦音说:“啊,我俩,我俩一直都不熟啊。”
程昭昭纳闷:“那她找你来拍照?”
傅弦音笑笑,说:“正好碰上了,想拍就拍了吧。”
她其实能够理解为什么宋瑶歌要找她拍照。
或许在很久之前,宋瑶歌一直把她当假想敌。
而一切说清后,敌意烟消云散,可残余的情绪又重新凝结,汇成了些说不清道不明。
傅弦音和程昭昭陈念可一直拍到集合时间,才重新回到操场。
成人礼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余的就是一些例行的发言。
文件夹在刚才混乱中塞给了顾临钊,傅弦音满操场地找顾临钊,最终在成人门后发现了正在和宋瑶歌拍照的顾临钊。
陈念可看着这一幕噗嗤一笑,趴在傅弦音耳边说:“你看顾临钊,像不像那种漫展被集邮的?”
傅弦音也笑了,说:“像。”
宋瑶歌站在顾临钊的左边,而顾临钊左手正好拿着傅弦音的文件夹。
拍照倒是都没把那文件夹放下,甚至都没给邹玉琴,而是牢牢地拿在手里。
傅弦音盯着文件夹看了一会,而后又移开了目光。
宋瑶歌简单拍了两三章意思一下就结束了。
拍完照,她好像和顾临钊说了些什么,不过离得太远,傅弦音也没听清。
主持人在主席台上维持着秩序,傅弦音只听到宋瑶歌说了一句:“那拜拜咯。”而后就看着她挥了挥手,跑开了。
大屏幕上正播放着荣誉校友为学生们录制的视频,操场上的学生也没什么队形,大都跟家长站在一起,就这么看。
傅弦音边上站着邹玉琴,她拿着手机,给傅弦音一张张看她刚才拍的照片。
有顾临钊和她双人的,有顾临钊单人的,还有和林安旭的,很多很多。
傅弦音脑袋凑过去,和邹玉琴一块看。
祝福视频被她当成了背景音,傅弦音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照片,却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傅东远。
他出现在了这群荣誉校友中间,和蔼地笑着,为大家送上成人礼的祝福。
傅弦音抬眼看着傅东远,抬手拽了拽顾临钊,刚想说,“看,这就是我那个渣爹。”,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极轻极小的冷哼。
似乎是邹玉琴发出来的。
可声音太小了,傅弦音几乎都无从考证。可她内心却突然涌上来了一种不良的预感。
她转头看邹玉琴,邹玉琴只是抬眼看了眼傅东远,随后又底下头,继续给傅弦音展示她手机里的照片。
然而傅弦音却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厌恶与鄙夷。
这层负面情绪出现的很快,可消失的很快,但傅弦音却确认自己的确在邹玉琴脸上捕捉到了这样的情绪。
而产生这样情绪的源头,是傅东远。
心中那不良的预感逐渐扩大,将傅弦音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不安。
是那种,担忧于现在的美好都只是一场梦,而这场梦马上就要醒来,迎来她的又是陈慧梅和傅东远看向她的那令人窒息的眼神。
指尖还捏着顾临钊的袖子,他感受到了傅弦音在拽他,偏了偏脑袋,低声问:“怎么了?”
傅弦音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