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房门口，就见瑶一和琴二两人跪在门前。


    二人看见苏芸走来，立马行大礼：“奴婢见过夫人。”


    苏芸没有去管她们的称呼，问道：“你们这是何事？”


    “回夫人的话，早时是奴婢有失言，还望夫人可以宽恕奴婢。”


    经今天这一遭，府里再也没有人敢说苏芸说妾的事情，而她们也想起上回的事，生怕苏芸会与宁璟说，也落到那样的下场。


    “我知你们二人是无意的，不用如此紧张。”


    她出生普通，府上的人都是人精，自然会认为她是妾室，就连她自个也怀疑过。


    她们作为奴婢，又跟着她，自然觉得以她的身份做个爱妾，是极好的。


    二人心知苏芸是个好性子，但也不敢仗着这点就躲过去。


    齐声说道：“奴婢不应随意讨论主子的事情，是奴婢坏了规矩。”


    苏芸虽然不想计较，但也知道想要处理好府上的事情，规矩是万万不能少的。


    “那便罚三个月的月例，此后这篇被是揭过来。”


    “谢夫人。”二人磕头。


    *


    后几日，苏芸依旧住在府上陪宁璟，但时不时会暗示一下他有没有事情瞒着她。


    “我今日要回公会了，若你有什么想说的，等我空闲时，来公会找我吧。”


    这段时间宁璟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可他还是不知如此开口。


    苏芸也不逼他。


    她想，给他点时日，他会想明白的。


    宁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揉着她的脑袋：“好。”


    “那我先走了，不必送。”


    “不要太累了。”


    苏芸抿抿嘴，最终吐出两个字：“尽量。”


    离生辰宴只有五天，虽然里头大部分的事情由由她人做主，可作为寿衣的主要负责人，她这段时间也要仔细候着，免得出现什么差池。


    公会里。


    四大公会的人全部聚在一起，他们七嘴八舌地争论着，惹得后来的苏芸说一句话也能用听进去。


    苏芸蹙眉，随手拉一个人问：“他们在吵什么啊？”


    “是行公会。”那人靠近苏芸，小声地说着，“按照往年的规矩，公会的座位安排与话语权应该按照公会考核成绩的高低来分配。”


    “可今年不知怎么了，末尾的行公会不喜这样的规矩，硬是要做回主。”


    四大公会的排名为:衣食住行依次降低。


    不能说排在末尾的行公会能力就低于其他三个公会，相反，做着公家事的行公会综合实力很强，只不过处理的事情与其他三公会不同，不愿意在公会考核多花心思，才常年处在末尾的位置。


    但也因这一点，往年大型活动，行公会都是从听安排的一方，从未出现今日这样的状况。


    “离生辰宴就短短五日，现在突然换公会住持，实在不妥啊！”


    “三大会长也是这样觉得的。”那人指着面前透明的会议间，“你看，现在那还争论着。”


    苏芸抿抿嘴，随着方向看去。


    只见，几大会长全部都站起身来，脸色泛着红晕。


    看来是个大问题。


    她随着众人一起，在门口等着。


    一柱香后，沈司长和张会长姗姗来迟，他们进到会议间里，大概又花了一柱香，行公会的义会长大笑着，对着其他三位面色难堪地会长，拱拱手，离开。


    “一看就知道行公会赢了。”


    “真不知道沈司长他们这么想的，怎么多年都是按照这规矩，怎能谁改就改。”


    “听说沈司长和义会长是好友。”


    “真的吗，除了会上交流，从来没有发觉他们有私交啊！”


    “不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沈司长为人正直，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说不定是对家的恶意传言。”


    “有可能。”


    苏芸没有多听，上前去询问容萨：“是给行公会了吗？”


    “不算是。”容萨摇摇头，“但分出去了。”


    行公会态度坚定，再加上他们本就实力不差，沈司长为了能完成这场生辰宴，让行公会和衣公会一起主持大局，虽然大伙有怨言，可沈司长都发话了，再不喜也只能咽下。


    “回头你与其他人说说，尽量配合，莫要出现摩擦。”


    “好。”


    后今人，衣行两公会一起，但行公会不知怎么地，总是在衣公会的决定上挑骨头，众人碍于上头的吩咐，全都忍下来了，等着秋后再去算账。


    生辰宴前夕，为保证明日能有最好就精力去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公会里早早放大伙回去休息。


    苏芸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也是耗损了许多精力，她随意地与少琦在外垫吧垫吧两口，就回到宅院里休息。


    内外温差大，苏芸刚进门就脱掉了外袍挂在架子上。


    她走到水池前净手，眼睛盯着水盆里微小的水温，淡淡地说道：“你来了。”


    茶桌前，宁璟单手撑着下巴，半阖着地眼也因苏芸的到来多了几分精神。


    他的视线一直跟着她，慵懒又随意地用了声：“嗯。”


    “翻墙?”苏芸放下帕子，看着禁闭地窗户，又问道，“走门的?”


    “不然呢？”宁璟直起身子，轻笑，“我看着很爱干这档事。”


    苏芸撇撇嘴。


    谁说不是呢！


    能不能不要对自己这么自信。


    “还好吧。”他有点尴尬地看着窗户。


    苏芸坐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手边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上面雕刻着花纹，每一处的细节都被匠人精心的处理过，看起来里头的东西很是贵重。


    “这是给我的？”


    宁璟摆摆手。


    显而易见！


    苏芸拿起来，她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捏着它，左右摇晃。


    里面的东西撞着盒子，发出噼里啪啦地响声。


    应该是个玉牌之类的东西。


    “不打开看看嘛？”


    宁璟看着苏芸摇晃完又放回去的动作。


    “不着急，一会看。”苏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木盒上，“说说呗！”


    宁璟牵起她的手，握着手心里：“总要给一个切点让我开口吧。”


    “也是哦！”


    她打开盒子。


    一块和田玉做成的玉牌。


    她拿起来放在半空中观察着，色泽均匀，质地细腻，全无一点瑕疵。


    是个好东西。


    苏芸扫过，上头的璟字，问道：“你的家族玉牌?”


    早年看小说时，总是见上面描述着，古代大家族都喜欢刻专属玉牌来证明自个的身份。


    “嗯。”宁璟直起身子，收起原先慵懒地模样，“这是我这些年在外打拼留下来的，这里面都是我的亲信，留给你，以后你有问题便用它，他们会忠诚与你的。”


    苏芸低笑一声，将玉牌塞到他怀里：“我要这种东西做什么？我又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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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宁璟低下头，声音闷闷地，“除了这个我就剩一些银两，那种东西真的拿不出手。”


    她嘴角一僵。


    苏芸：“……”


    我是俗人。


    银两才是硬道理。


    “我知道，我与他们相比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我跟你保证，我对你一定比旁人对你好。”宁璟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眨眨地，像极了一只缺爱的小狗，“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的，你就……”


    “我收了。”她将他怀里的东西取出来，塞到衣襟里，“从今开始它是我的了。”


    宁璟揽过她的腰，头放在她的颈窝处：“芸儿，你真好！”


    收下它，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缓了会情绪，宁璟松开她，又恢复成刚才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很紧张地拽着袖子：“我骗人了你。”


    苏芸微抬下巴，没有说话。


    他的声音低了两个度，眼神也开始乱飘：“我知道洛家的生辰宴那日南安与你说的话，我当时就在那个隔间后。”


    苏芸眉头微蹙。


    就说当时总感觉有人盯着她，原来是你啊！


    “继续。”她淡淡地说着。


    “我想见你，但我害怕你讨厌我，所以……我我躲起来，去……去看你的。”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怕会出现让他害怕的眼神。


    “还有吗？”


    很平静，没有责怪。


    真的就像听这件事情。


    宁璟抬起头，眼底充满了不敢相信，可听见她问他还有没有时，他不敢隐瞒，继续往下说：“容萨的龙黄庙祈福是我出主意，那日救下你，也不是偶然，从你上山时我就注意了你的行踪，一直在暗处跟着你，还有住持的谈话，也是我安排的，我就是想要利用你的心来可怜我。”


    “我骨子里依旧是阴暗的，为了完成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嘴上说着放过你，也是骗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我不过就是在布局，布一个让你离不开我的局。”


    容萨的脚伤是偶然，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确实给他提供了一个好机会，让他可以提前回到她的身边。


    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很恶心，很肮脏。


    可他就是这样的人。


    宁璟眼角红猩，颗粒般大小地眼泪夺眶而出，他双手颤抖着去抓苏芸的手腕，语气沙哑：“我……我知道我很卑鄙，也知道我知道人不配得到爱，我不应该幻想的。”


    从出生起，就没有人爱他，他都是知道的。


    他也以为像他这种被抛弃的人，是不会想要爱的。


    可苏芸的出现让所以的一切都变了。


    也让他知道，他这颗破碎的心，是渴望爱的。


    所以——


    他想，努力一次，


    想看看，有没有会愿意爱他。


    “芸儿，我……”


    下一秒，脸上的柔软让他说不出话来。


    苏芸弯着身子，一点一点吸吮着他脸上地泪水。


    “你……”


    她抽出双手，碰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吻的很轻，但很诱惑人。


    宁璟脑子一片空白，跟不上苏芸到底想做什么。


    “宁璟，我们成亲吧！”


    “你是什么？”他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喊出声，“再说一遍。”


    苏芸轻笑着，捧着脸，落在唇上又是一个吻：“成亲，我与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