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界？


    青叶城西的球员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好歹是顺利度过13号的杀人发球轮了。


    京谷贤太郎：啧。


    海世鱼央闭眼，修长的手指按在额角上，拒绝说话，他发球精确度这么差的吗？


    西谷夕捏住学弟那张可怜兮兮的苦瓜脸：“别在意！”


    只完成目标进度的百分之四十，怎么能不在意呢？


    海世鱼央双臂一揽，顺势把西谷夕箍进怀里，低头将脸埋在西谷夕颈间。


    下意识做完这样亲热的动作后，海世鱼央心里一惊，但是西谷夕并没有反感他的充电行为，而是用手拍拍他的胳膊，带有安抚意味。


    “加油！”


    噫，他们俩在干什么？月岛萤表示没眼看。


    谷地仁花揉揉眼睛，难道男生之间也会拥抱安慰彼此？


    这是能说的吗，感觉海世学弟和西谷学长之间有一点黏糊呢。


    不过，谷地仁花转念一想，自我肯定地点点头，打比赛是这样的，激动的时候就会拥抱啊！


    冷静是主攻手的美德，海世鱼央深呼吸想要放空自己，难道说，他在紧张，还是兴奋？


    其实，除了第一球京谷贤太郎接住了，还有那次发球出界，海世鱼央的发球成功率极高。


    与其盯着偶然的失误斤斤计较，不如分析敌队的特点。


    青叶城西拦网体系成熟，与之相应的是他们种类丰富的发球。


    除了跳飘、大力跳发还有天花板发球，第三种球，海世鱼央初见应对不利，丢了两分！


    除此之外……


    “那个黄头发同学，”海世鱼央判断，“他是青叶城西的进攻核心。”


    “狂犬的进攻力的确吓人！初次比赛感觉和别人不在同一次元！”


    不过……有半句话日向翔阳没有说出口，明明大家都这么熟络，他却觉得海世学弟的爆发力也来自异次元！


    “狂犬？”海世鱼央瞪大眼睛，只觉得匪夷所思，“明明是黄蜂！”


    海世鱼央对青叶城西的发球适应不足，对于乌野其他球员来说，青城这个老对手，战术和以往略有不同。


    如同在稳如磐石的拦防体系上架起了狂犬牌机关枪，他们的进攻更加灵活有力了，对乌野的防守充满威胁。


    如果青叶城西的球员们能听见他们的想法，一定会说，彼此彼此。


    乌野的发球不好对付，海世鱼央、影山飞雄和田中龙之介的大力跳发，山口忠、木下久志的飘球，以及甩开拦网的速攻，和强势砸穿地板的重扣，让人目不暇接的同时多点进攻……


    得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


    两队陷入痛苦拉锯，分数打上27:28。


    凭借京谷贤太郎的吊球，青叶城西拿下第一局。


    最后那球实在是猝不及防，狂犬去年不愿吊球的抗拒神情历历在目。


    “我很清楚地记得，青城狂犬的名言，”田中龙之介抱着胳膊，“不想吊球！”


    第一局虽然输了，但有收获。


    青叶城西的接球没有音驹那样密不透风，但是基础扎实，球队完成度高，一看就是经过长久磨合的，除了狂犬同学偶尔出格，其他新生和替补球员在上场后都能完美融入球队行动。


    海世鱼央接下来，再加一味跳飘，试试看找人发球。


    第二局开始，海世鱼央森冷的目光带有压迫感，他看着二传手矢巾秀若有所思。


    轮到海世鱼央发球后，青叶城西全员警惕。


    海世鱼央的发球如同离弦之箭，自由人渡亲治只是迟了半秒，球就从手臂上横飞出去。


    矢巾秀咬牙：“可恶！”


    海世鱼央的发球本就是一传难题，还有意打在二传跑动的路线上，自由人视线受干扰，接球仓促更加难防。


    渡亲治稳定心神，既是宽慰同伴也是鼓励自己：“我会适应他的球！”


    然而，下一球，海世鱼央跃起的高度和之前不同，鞭子一般的手臂抽打排球后，球的轨迹飘忽不定。


    “跳飘！？”


    13号居然是二刀流选手！


    跳发、跳飘交替，似乎没有规律可循，海世鱼央连得五分！


    青城调整接球阵型，如临大敌。


    西谷夕在场外，他正打算为学弟大声呐喊，就瞧见海世鱼央得意地回眸一笑，两个字形容，灿烂！


    海世鱼央：诶嘿，他实现诺言得到五分啦！


    西谷夕一怔，话到嘴边却瞬间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下一回合开打。


    他才自言自语道。


    “干得漂亮……”


    海世鱼央的发球，要么瞄准矢巾秀，要么发往一些离矢巾秀不远不近的地方。


    是那种最容易让人动摇的微妙位置。


    扣球的时候，海世鱼央也没有放过他，有些球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划过。


    这些迟疑十分短暂，不会让矢巾秀后续的传球有直接失误，


    但眼睁睁看着球在自己身边失分，一次次叠加，任谁来都会觉得焦躁。


    月岛萤几乎同步察觉了学弟的意图，他瞅准机会，高点进攻得分。


    乌野领先获得局点，但比分24:22，分差不大。


    哨响之后，青叶城西的关键发球员上场，又是天花板发球。


    这种球的难点在于它速度快、力量大，大力球海世鱼央没在怕的，只要掌控出手时机和位置，不足为惧。


    海世鱼央已成功破解了，见球按照预想路线飞出，他喊道：“影山学长！”


    与此同时，乌野的攻手无论是前排还是后排，纷纷迈步助跑。


    出现了，乌野的拿手好戏——同时多点进攻！


    金田一勇太郎眉头紧锁，身在前排拦网的他顿感头疼。


    影山飞雄的动作一丝不苟，己方攻手、敌方拦网的位置与动向悉数掌握。


    要撕开拦网。


    比起分数，场上的球员们眼里更关注球和对手。


    赛至第二局局末，所有人全部进入状态。


    就算是刚接完球，身处后场，海世鱼央也没有松懈，他一刻不停地调整身形，原地起跳。


    乌野的所有人都坚信，球，会托给自己。


    影山飞雄动作轻巧地将球传出，球与手掌相击，田中龙之介的手上传来沉甸甸的触感。


    果然是他，国见英身形一动，可惜他的动作没有球那么快，田中龙之介的扣球落在国见英伸出的手与边线之间。


    “直球得分！”


    第二局，乌野胜利。


    海世鱼央在发球的时候有计数，刚才那局，他的跳发和跳飘数量基本持平，端水成功。


    “跳飘球，难不倒青城，”海世鱼央调整发球战术，“下一局，还是以大力跳发为主吧。”


    田中龙之介歪嘴笑道：“然后突然来一记跳飘，让他们措手不及！”


    西谷夕一脸你懂我的表情：“没错！”


    可是海世学弟的进攻也多是全力暴扣居多，吃得消吗？


    月岛萤问道：“海世，你的体力没问题吗？”


    回想起小体育馆，海世鱼央4V4的持久表现，西谷夕、日向翔阳、影山飞雄、田中龙之介抢答：“没问题！”


    缘下力肃然起敬，小瞧海世学弟了，居然能得到四只排球笨蛋的体力认证！可怕！


    这么一想，平时的确没见海世累过，他不会表现得像西谷、田中和日向那么上蹿下跳就是了！


    缘下力轻叹一声，拍了拍同病相怜的月岛萤的肩，喝水去了。


    月岛萤：不是……呵，算了。


    渡亲治看得很清楚。


    那个13号没有漏掉每次发球矢巾秀略有迟疑的样子，因此，以矢巾的跑动轨迹、矢巾与其他球员的结合部为锚点，不懈地用发球和扣球扰乱矢巾秀的心态。


    “我会更专注，”用毛巾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后，矢巾秀捏紧拳头，“不会再无谓地犹豫了。”


    京谷贤太郎：“迟疑的球，我也能扣。”


    矢巾秀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随意摆手：“免了！”


    青叶城西的一年级和二年级窃窃私语：“京谷学长……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渡亲治摸着下巴小声道：“感觉遗传了岩泉前辈的风格。”


    遗、遗传？这不合适吧……金田一勇太郎挠挠头：“我觉得是继承哎。”


    国见英：你纠结这个干什么。


    第三局。


    青叶城西的替补球员，三年级生远山庆一发球。


    是跳飘！田中龙之介箭步前进，双手敏捷地向上一托。


    “接得好！”


    话音未落，像一道闪电，影山飞雄手中的球传给日向翔阳。


    从球到影山飞雄的手掌上，再到日向翔阳击出，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好快……


    拦网的京谷贤太郎一脸不爽地急切回头。


    还好，身后有自由人渡亲治。


    渡亲治向前鱼跃，将球接起：“掩护！”


    一年级副攻手桑岛廉向网口垫球，动作太快，声音都有些变形：“金田一学长！”


    海世鱼央紧盯，对于拦网起跳的时机慎之又慎。


    金田一勇太郎的精确身高数据是一米八八，海世鱼央不得而知，但他能判断出，青城这个6号选手的跳跃能力不俗。


    海世鱼央：他的打点之高堪比月岛学长！


    要做到严防死守！海世鱼央指尖都在用力，手掌向下猛按，双臂如同森严的铁栅，排球难以逾越，从金田一的身体和球网之间翻滚落地。


    海世鱼央，拦网得分。


    月岛萤：“拦得好。”


    乌野赢得发球权，影山飞雄瞄准了青城的一年级新生桑岛廉。


    桑岛廉尽力支撑，效果有限：“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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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球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臂上，下一秒朝乌野球场飞去。


    机会球？


    西谷夕：“直接拦！”


    不用他提醒，距离最近的海世鱼央心有预判，及时起跳。


    但是，国见英的速度更快。


    他的动作瞧着并不迅速，只是安静地跃起，双手上举，即将触球，他瞥向金田一勇太郎。


    不愧是多年队友，金田一勇太郎毫不犹豫地助跑前冲。


    海世鱼央心中狐疑，7号不是主攻手吗，他要以这种别扭的姿势给6号传球吗？


    影山飞雄心念电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补位！”


    这个时机比海世鱼央预想的要早，为了躲开拦截，国见英勉强地提前抬手，双臂一送，排球偏移，离海世鱼央的拦网相差一个身位，轻巧地越过球网。


    在机会球过网前，假意传球，实则直接推球过网！？


    好快的应变速度！


    在身体下落的同时，海世鱼央不死心地朝远去的球伸出手，可惜太迟了，追不上……


    身后有人在吗？


    加速坠落的排球像一道流星从天而降，但落下的声音和想象中不同。


    海世鱼央回头。


    只见那颗令人提心吊胆的球分毫不差地落在西谷夕的手背上。


    奇迹……


    影山飞雄跑动，能等来A Pass固然好，假如没有，他也有自信在球场上任何一个角落发动进攻。


    海世鱼央目光幽邃：“我来。”


    这一球，是他的！


    这种势在必得，不容他人染指的态度，不仅让京谷贤太郎如临大敌，日向翔阳的身体也是猛地一顿。


    西谷夕收回视线，全身紧绷，时刻准备防守拦击球。


    潜心如他，脑海里也有两个字不断浮沉。


    好帅。


    影山飞雄观察每一位攻手，在看到海世鱼央的时候，眼珠微动。


    “海世！”


    海世鱼央降低重心，右腿果断地向前一踏，如同破笼而出的凶兽，不顾一切地向网前冲击。


    金田一勇太郎和京谷贤太郎一齐起跳，双人拦网！


    然后……


    海世鱼央他停住了！？


    金田一勇太郎咬牙切齿：“混账……“


    矢巾秀大口喘气，眼神错愕：“时间差！？”


    在金田一勇太郎和京谷贤太郎的拦网下降后，海世鱼央起跳、扣球，姗姗来迟。


    国见英和渡亲治奋力朝球扑去，可是这一球又快又猛，在跨过拦网屏障之后，势如破竹。


    这承载着众人目光的排球，终于落地。


    第三局以25:21的分数画下句号，乌野2:1赢得最终比赛。


    海世鱼央长舒一口气。


    赢了。


    他的第二个感想是，好强！


    无论是能接住青城7号猝不及防进攻的夕前辈，还是时刻关注队友，在看到他藏在身后的时间差手势时，能临场调整的影山学长。


    都好强！


    还有青城7号，推球过网那招……似曾相识啊！短暂卡壳后，海世鱼央颅内掀起风暴。


    想起来了！海世鱼央双手一拍，那个看起来有气无力的7号，简直是孤爪研磨青城分磨。


    “别说，跟孤爪学长，神情还有点像呢……”


    7号？哦，海世在说青城的国见同学，日向翔阳煞有介事地点头：“附议。”


    两支球队互相致谢后，青叶城西的气氛听着不热烈，球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眼神笃定，就算不说也知道，他们想的是……


    IH比赛，要打败乌野，进军全国！


    晚风轻卷松叶，鸟雀不倦地轻声鸣唱。


    今天的训练结束。


    距离IH比赛正式开始还剩半个多月，过几天赛程表就该出炉了。


    海世鱼央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抓着热腾腾的肉包：“IH我们会跟青城碰上吗？想接接看狂犬同学的球。”


    “你今天接得很好啊！”西谷夕啃下最后一口嘎哩嘎哩君，“我来接！他的球很有劲！”


    如果，狂犬完全融入青城体系，会是什么样的呢……总之，赢得越多，队伍在赛场上才能走得越远。


    才有机会和风格不一的球队交手。


    海世鱼央从沉思中回神，恰好，西谷夕握着中奖的冰棍狂奔回来。


    海世鱼央无情抽走：“夕前辈，这是买的，还是又中奖了？”


    “中奖！不要太羡慕！”西谷夕扯掉包装纸，拿着冰棍往海世鱼央嘴巴上戳，“咬一口？”


    不喜欢夺人所爱的海世鱼央摆摆手，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啊。


    事实上，海世鱼央的话已然触发了某个关键词。


    等他们俩回到家门口，西谷夕的反射弧终于走完赤道，他叼着雪糕棍儿，懊恼地一拍大腿。


    “啊！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