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回屋

作品:《报错仇后被疯批独占了

    意识模糊间,姜醉眠感觉天地都在摇晃旋转,而她像是身处一叶在月下飘摇的小船,荡啊荡,缓缓向着岸边停靠。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梦中又险些被一把长刀刺中胸口,她被惊得乍然睁开双眼。


    屋内早已天光大亮,和煦日光穿透窗扉倾洒进来。


    她挣扎着从榻上起身,腿上传来一阵猛烈疼痛。她眉头都疼的跳了跳,轻轻掀开裙摆看了眼。


    腿上伤口不知被谁包扎好了,雪白纱布层层叠叠,看起来手法比她还要好一些。


    姜醉眠想到陆昭珩先前给她包扎过伤口的手法,心间不由得一动。


    若真的是他为自己包扎的,那腿上的这片烧伤,岂非也被他看见了。


    屋门被人从外推开,姜醉眠连忙将裙摆放下,“咚”一声躺回榻间闭紧了双眼。


    来人缓步走到了榻前,不知为何却再没了动静。


    姜醉眠屏息凝神装睡,心中却异常好奇。


    怎么不动了?


    可她是万万不会睁开眼睛的,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腿上的烧伤。要不就说幼时顽劣,不小心掉进了灶台烧得吧。


    忽而一阵浓郁药香传来,来人像是坐在了榻边。


    即使没睁开眼睛,姜醉眠也能感觉到他在渐渐朝着自己靠近。


    随后一道低低沉沉的闷笑声道:“还不醒?”


    姜醉眠铁了心装到底,绝不会自己睁开眼睛。


    陆昭珩端详着自己手中的药碗,说道:“那便只好同昨晚那样喂你喝药了。”


    他话音刚落,姜醉眠就忽然僵直了身子。


    昨晚?昨晚他喂了自己喝药?


    怎么喂的?


    姜醉眠努力回想,可惜她昏得太死,什么都记不得了。


    有轻飘飘的松竹香开始朝着鼻息之间钻,混杂着清苦药味,面前仿佛有黑影逐渐遮挡住日光……


    姜醉眠实在忍耐不住,瞬间睁开双眸,捂着嘴巴就往床榻里面挪了一大步,一双桃花眼愤恨至极地怒瞪着陆昭珩。


    难不成他昨夜也是假借喂药之名占尽了自己便宜?!


    薄唇笑意更深,见榻上人的怒火快要点着这厢房了,这才缓缓直起身。


    将手中药碗的热气吹了吹,陆昭珩问道:“不装了?”


    姜醉眠含混不清道:“谁让你喂我喝药了!”


    陆昭珩知她误会了什么,却也不解释,顺着她道:“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姜醉眠坐起身子,不小心扯痛到了腿上的伤口,却竭力隐忍着不愿叫他瞧出端倪。


    “我本意是找蔺风的,你出现在那只是巧合。”


    陆昭珩道:“他没看护好你,自然有他的失职之罪。”


    姜醉眠从他手中将药碗接过来,自己皱着眉仰头喝尽了,这才说道:“也不怪他,他是担心你的安危才去山中察看,我只不过在屋中呆的烦闷,想出来走走,怎知会遇上刺客来此行刺,实属意外。”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去看陆昭珩的脸色,生怕被他看出来自己的心虚。


    陆昭珩眸色深沉,听了她的话却无疑问,也没有对她腿上的烧伤感到不解。


    只是静静看着她,开口问道:“不怕我在药中下毒?”


    “什,什么……”


    姜醉眠表情骤变,刚才药喝的太快,她都没察觉到药中有没有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此时她感觉口中苦涩难忍,腹中好像也有些隐隐作痛,难不成那药中真的被加了毒药?


    难不成他是知道了自己本欲对他下毒,所以要用同样的手法来杀了自己?


    姜醉眠越想后背越冒冷汗,她现在催吐一番,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陆昭珩见她脸色黑的难看,伸手过来捏着她下巴左右晃了晃,像逗弄爱宠一般心情甚好。


    “来不及。”


    姜醉眠嘴角微动。


    这个疯子,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你放开我,”姜醉眠下巴被他捏得微微吃痛,开始不满地挣扎起来,“就算下毒也是我先毒死你。”


    “好,”陆昭珩捏着她的脸颊靠近自己,目光极具掠夺性的侵占她眸中水色,“我等着。”


    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蔺风在屋外急切道:“主子,驿馆出事了!”


    *


    左正的尸首是在正使馆偏殿的一个柜子里被人发现的,柜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异常骇人,柜子里已被鲜血染红,还有血迹顺着柜门角落流淌出来,现下已经干涸了。


    他的脸色发灰发青,伤口处皮肉绽开,还插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宽刀,一看便知是被一刀刺穿了心脏毙命。


    血流了一夜,快要流干了。


    常如声泪俱下,跪在陆昭珩面前久久不肯起身:“殿下,殿下左大人死的冤啊!他定然是被刺客杀害的啊!左大人勤勤恳恳,皇上交代的差事无不尽心,怎么会忽然被人害死了啊!左大人啊,你死的冤啊,你死的太冤了啊!”


    姜醉眠站在人群外,左腿不便使力,便轻轻靠在殿门上,紧紧盯着悲痛欲绝的常如。


    他一副与左正交情甚好,哀伤惋惜的神态,可姜醉眠却知道,左正的死定然与他逃不开关系。


    许是太子命人做的,如此一来,太子允诺给常如的正卿之位便也名正言顺了。


    几个吏员上前来将快要哭晕过去的常如搀扶起身,随后带他到旁边坐下休息。


    几个寺内官员皆六神无主,面如土色,正卿一朝惨死柜中,偏偏还是在辽国使臣即将抵京的节骨眼上,他们全都慌得没有主意了。


    厉云川倒还算镇静,仔细察看了一番左正胸口上的宽刀,随后神色一变,对陆昭珩禀报道:“殿下,左大人之死,恐怕不知是刺客那么简单!”


    陆昭珩也看出那宽刀的来由。


    辽国人常年居北寒之地,勇猛剽悍,所用兵器也大多宽大沉重。


    而这宽刀,便是辽国特有的兵器之一,更别提那刀柄上的繁复花纹,皆是辽国图腾。


    几个官员一听,都吓破了胆子:“不是刺客,那,那还能是什么人?”


    厉云川正色道:“只怕是辽国使臣还未抵京,便先派杀手来京城作恶,他们敢杀朝廷命官,就是故意给我大宴一个下马威!”


    “什么?!居然是辽国杀手干的?”


    “辽国蛮人毫无信用,我大宴就不该同其议和,该当将他们一举歼灭才是!”


    “我们还何必在此接待什么辽国使臣,等他们来了便叫他们有来无回!正好在我大宴领土上,就将他们全都杀了给左大人报仇雪恨!”


    “……”


    陆昭珩听着几人的慷慨激词,却并无言语。


    那宽刀虽是辽人兵器,可杀人手法却并不像用惯了宽刀之人。


    宽刀砍人头颅或四肢最为顺手,插进胸膛,倒像是用惯了长刀的手法。


    思及此,陆昭珩冷笑一声。


    东宫的手段也不过如此,杀人然后嫁祸给辽人,顺势激起大宴朝堂的激昂愤怒,若他们真的把辽国使臣给杀了,此次两国议和便再无可能。


    杀掉一个用着不顺手的官员,再把主理此次接待事宜的自己拉下马,一举两得。


    可太子做事也太不当心了,怎么能让自己抓住把柄。


    陆昭珩对厉云川道:“既然厉大人看出事有蹊跷,此事便交由厉大人全权处置,若能找出杀害左大人的辽人,我自会在父皇面前为厉大人美言。”


    厉云川并无攀附升官之意,可他也想尽快揪出背后凶手,便拱手道:“微臣领命。”


    偏殿内众人尚未离去,几个吏员就急匆匆从外面奔来,还险些将靠在门边的姜醉眠撞倒。


    几人冲着陆昭珩跪地磕头道:“殿下,门外来了好些士兵,看着不像是京城守卫,现下已经将驿馆内外给围了!”


    陆昭珩沉声训斥:“慌什么。”


    吏员道:“奴才竭力阻拦了,可他们硬要闯进来,奴才也说了七殿下尚在驿馆内,他们行事万不可如此莽撞,可他们根本不听啊!”


    蔺风怒道:“领首的是谁?就不怕冲撞了殿下?”


    话音未落,便听得偏殿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齐刷刷朝着偏殿围过来了。


    率先踏入殿内的是个一身劲瘦黑衣,头扎高马尾的利落姑娘,虽然生得稚嫩,可眉宇间的凛冽英气也瞧得出飒落大气。


    姜醉眠记得她,那时在将军府门外匆匆一瞥,她是赵筠的小女儿,如今在锦衣卫做到了总旗之位的赵楚洛。


    赵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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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对陆昭珩恭敬行礼:“见过七殿下。”


    陆昭珩见来人是她,便道:“赵总旗好快的消息,驿馆内刚出了命案,你就带人赶到了,莫不是有人为你通风报信?”


    赵楚洛瞧见了他身后柜中的尸体,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在看清楚左正胸口处的宽刀后,说道:“殿下多心了,我等只是奉命捉拿京城中逃窜的辽国要犯,谁知那几人竟然从京中一路逃至蕉岭山,昨夜我已命人在山中搜寻一夜,尚未发现那几人的踪迹,思来想去,整座山也只有这处驿馆没有搜寻过了,为了捉住要犯,我便只得先让人搜过驿馆上下之后,再来向殿下请罪。”


    陆昭珩问道:“可有搜寻到要犯踪迹?”


    赵楚洛望着尸体道:“并未,但是我见尸首上的那把宽刀,倒像是辽人所用。”


    厉云川在一旁道:“赵总旗所言不错,那宽刀确是辽人所用,我方才也怀疑左大人便是被辽人所杀。”


    赵楚洛这才瞧见厉云川,手中的长刀都顿了顿,颇有些羞涩的冲他微微颔首。


    陆昭珩却睨了眼殿外站着的一众金甲士兵,如此凛然的杀气,应是在战场上撕杀过才能练就的。


    他敛眸道:“即使捉拿要犯,正七品的总旗也无权调用戍边军兵,赵总旗真是一人带兵前来么?”


    赵楚洛听言,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说道:“我……我只是向父兄借用了一下军兵而已,就是我一人……”


    “洛洛。”


    她话音未落,便被道带着清泉冷意的嗓音打断。


    赵棠持着佩刀,身姿挺拔如山间劲松,眉目冷峻似明月清雪,从一众士兵身后缓缓走出。


    步履沉健,不卑不亢,即将踏入偏殿门内。


    姜醉眠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便骤然顿住了呼吸,她那条受伤的左腿仿佛又在钻心刺骨的疼痛。


    知道他早已不记得自己,姜醉眠并不打算再与他相见,岂料如今再见竟会是自己如此窘迫的场景。


    她悄悄用右腿朝着殿门旁边挪动,生怕会惊扰到殿内殿外的众人。


    眼见着赵棠离她越来越近,她不愿叫他看出自己便是御花园那晚的侍女,便连忙将脑袋深深埋下。


    谁知她裙角破碎得厉害,本就伤了的左腿动作迟钝,不小心踩到了一小片裙边,她身子一个不稳,径直朝着殿门外倒去。


    姜醉眠闭紧了双眼,恨不能寻条地缝钻进去了事,可在众人面前跌倒,也比被赵棠发现的好。


    可她并没有跌倒在地,反而被双强劲有力的手扶了一把。


    姜醉眠蓦然睁开双眼,便见一张朗月凌然的俊脸放大在眼前,尤其是那双在边疆数年也不染风雪的眼眸,澄亮的像能映出她惊慌失措的神色来。


    赵棠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扶稳后便松了手,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渐渐多了层复杂疑虑。


    并不是为着玉软娇柔的一张美人面,而是因为她身上有种让他很熟悉的感觉。


    姜醉眠站稳了身子后,轻声说道:“多谢将军。”


    说完后她便如避蛇蝎,拖着伤腿往后大撤三步,退到了殿门外被遮挡的地方去。


    赵棠蹙眉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她。


    他久未回京,想来也不会在京中有什么故交。


    赵楚洛的声音传过来:“大哥!你快过来。”


    赵棠本不欲现身,也不想跟陆昭珩有何牵扯,可既然已被发现,他也不是扭捏躲藏之人。


    收回眼神,赵棠提步迈进了偏殿内。


    姜醉眠暗暗松了口气,赵棠应该没有看出与她在御花园打过照面。


    她实在好奇殿内人会说些什么,便偷偷在门边露出个脑袋。


    只是没想到刚一抬眸,便与殿内一双阴鸷凤眸对视。


    陆昭珩虽然在听赵棠说话,可眼神仿若沁了寒冬冰霜,隔着众人远远望过来。


    他唇角挂着浅笑,狭长的眼尾却狠厉的眯起。


    离得这么远,姜醉眠仍能觉出他身上散发出的阴狠气息,若眼神能杀人,她只怕是小命已经不保。


    姜醉眠慌乱地收回视线,心中正暗想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眼前便忽得出现一双黑靴。


    蔺风看着她,板着脸色一字一句说道:“姜姑娘,主子让您回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