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人细思极恐。


    “如果、我是说如果，取消河神祭祀或在祭祀那天发生意外的话会怎么样？”


    夏冰是很认真在提问，可钟嫂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诸如此类的问题。


    随后更是笑出声：“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河神祭祀代代传承，已有百年，别说刮风下雨，就是天上下刀子，祭典也得照常举行！”


    夏冰很是好奇：“那河神娶妻四年一次，可有人见过河神的真身？”


    钟嫂两眼一瞪，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要命的话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嘘！神颜哪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随意窥见的？这可是大不敬！”


    她神经兮兮地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听见，这才靠近夏冰低声耳语：“我听说，凡是见过河神真容的人都死了！”


    死了？


    这河神到底是神啊还是鬼啊？


    “所以夏娘子，以后莫要乱说。”钟嫂再三叮嘱，“河神可是保佑我们村子风调雨顺的真神！若是触怒神颜，我们村子说不定会被一夜淹没！”


    夏冰不知从钟嫂口中得到的信息到底有几分真实、几分虚构，然而当下却也无从考察。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真的神是不会随意要人性命的。


    ——


    时间一下子来到中午，她的工作就是为河神新娘绣嫁衣。绣坊一共十一人，都是村中绣工最好的妇女。


    而现在这套嫁衣已经绣了整整一年，红锻上绣满金线，因为是河神新娘，所以不同以往的嫁衣绣凤凰、绣鸳鸯，而是绣的浪花、锦鲤，缀的是珍珠、玉石，足足十斤重。


    再过几天就是河神祭祀大典，嫁衣的工期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所以为了如期完成，大家自觉加班加点的，即使是到了中午也都不回去，拎出早上从家里带来的饭盒，围在一块吃午饭。


    “咦，夏娘子，你今日没带午饭吗？”


    所有人都拿出食盒唯独夏冰两手空空，只好尴尬笑笑：“嗯，今早忘了。”


    村子可不比县城，即没有外卖、也没有小吃店，所有人带的都是自家做的饭，一眼看去，要么清粥配咸菜，要么今早吃剩的半张素卷饼，即使是有心想分，也有些拿不出手。


    “夏娘子，你吃我的吧！”钟嫂掰了一半手里的白面馒头塞到夏冰手里，热情大方叫她不要客气，即便她午饭也仅仅只是一个白面馒头而已。


    夏冰有点不好意思拿，毕竟如果她要了，钟嫂这顿肯定不够吃的。


    明明只是游戏里的NPC，可他们现在有血有肉的就出现在她面前，就像是活生生的人，很难完全不在意。


    她将半个馒头还了回去：“不用了，我不饿。”


    话音刚落，她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引来大家哈哈笑。


    钟嫂又将半个馒头硬塞到夏冰手里，“你跟我客气个啥？就半个馒头。”


    就这么互相推搡之间，白术提着一个花布袋包着的竹篓迈着长腿，招摇过市地走了进来：“娘子，我给你送午饭来了！”


    以前只见过女子给自家丈夫送饭的，还是第一次见丈夫来给媳妇送饭的，绣坊十几双眼睛齐齐地望向白术，满脸吃惊又羡慕地议论纷纷：“夏娘子，你家小白竟然还懂得给你送饭？”


    “夏娘子，你是如何教得自家夫君如此体贴的？有空也教教我们！”


    夏冰：“…………”


    这还没完，当白术将盖在竹篓上的花布一撇开，梅菜扣肉饼肉香四溢的香气便弥漫开来，煎饼还是热乎的，滋滋冒着热气，把大家都给馋哭了。


    “娘子，趁热吃。”白术用油纸将煎饼一包递到夏冰手里，还贴心叮嘱道，“小心烫。”


    煎饼从中间一掰开，里面裹满肉的梅菜扣肉馅儿滋滋冒油，饼皮酥且脆，沙沙往地上掉碎屑，一口下去更是汤汁飞溅，满口留香！


    “咕咚……”


    所有人盯着夏冰手里的饼猛咽口水，两眼发直，哈喇子差点垂到地上。


    “夏……夏娘子，好吃不？”一个胖嫂嫂情不自禁且迫切地问道。


    其他人亦满眼羡慕地感叹：“这么多肉馅儿，我家只有过年时才能吃到！夏娘子，你们家最近是赚了大钱吧？”


    闻过如此酥香的梅菜扣肉饼，再看看自己碗里的清汤寡水、残羹冷炙，全如味同嚼蜡。


    吃个饼被大家这么盯着哈喇子流一地，夏冰很不自在，看篮子里还有好几个个，便大方说道：“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大家一块分了吧。”


    “真的吗？夏娘子你是说真的吗？”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大家一听喜形于色，一拥而上把篮子里剩下的煎饼争抢着给分了。


    “唔……好吃！”


    “天啊！太好吃了吧！”


    “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夏娘子，你可太有福气了！”


    白术欣欣然地听着大家对他的夸赞，那骄傲的小尾巴快要翘上天去了。


    夏冰无所适从，对白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一下。


    白术屁颠颠地跟出来，眨巴着眼睛笑如灿阳，一副求夸赞的模样：“娘子，今天为夫算不算给你长脸啦？”


    说实话，夏冰并不太懂得如何夸赞别人，伸出那只没碰过饼干净的手有些生硬的轻轻地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煎饼很好吃，谢谢你给我送午饭。”


    阳光下，白术碧绿的瞳眸亮起一道讶色，然后渐渐染成了喜，欢喜。


    他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白毛狐狸，将脑袋主动往她手上蹭，眯着一双弯月似的笑眼邀功：“姐姐，再多夸夸我。”


    质疑纣王，理解纣王，成为纣王。


    怕露出破绽夏冰轻咳一声直接转移话题：“看样子这个村庄的村民并不富裕，你去哪里找的钱？”


    白术嘿嘿一笑，插着腰得瑟回答：“我在柜子里发现了一张地契，我就把地契给卖了。”


    “反正我们在这里最多待7天，地契对我们又没什么用，还不如换些钱买点好吃的呢！”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到夏冰手里，“娘子，给，这是卖地契的银钱。”


    夏冰打开沉甸甸的荷包，白花花的全是碎银，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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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今早让你去逛村子，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术两指捏着下巴做出思考状：“嗯……不知道算不算线索。”


    他说：“我今早遛街的时候又特地去了一次昨晚的泥瓦房，当时门没关，我就悄悄进入逛了一圈——你猜怎么着？昨晚的白绫和祭坛都不见了！”


    “后来我又去隔壁打听了一下，隔壁的大叔告诉我，说是泥瓦房里的确住着一个老太婆，但他们都说她是的疯子。”


    “疯子？”夏冰对此不认同，“虽然她的行为很难让人理解，但从她祭祀时唱的民谣和行为上看，她绝不可能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


    “我也怎么说！”白术继续道，“然后那个大叔告诉我这个老太太可怜的身世，说是早年丧偶，中年丧子，儿媳妇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结果难产而死，留下一对龙凤胎。”


    “结果才没过几年，孙子孙女在河边玩耍时被河水冲走，至今尸骨无存。一开始她天天去下游找，后来也不找了，人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胡言乱语。”


    白术边说边叹气：“你知道她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夏冰回想起昨晚看到的黑洞洞的眼睛，心里有点发毛，“怎么瞎的？”


    白术勾勾手，示意夏冰把耳朵凑过来一点，故作诡异地压低嗓音，“我听说……”


    “是她自己挖的！！”


    白术皮这一下很开心，看着被猝不及防的音量吓了一跳的夏冰有趣地咯咯笑。


    夏冰：“…………”真不愧是系统提升了50％的精神值，胆子的确变大了不少。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发现吗？”


    白术摇摇头：“没了。”


    “我今早绕着村子数了一圈，一共有300户人家，差不多一千余人。如果其他玩家不主动自爆身份，恐怕就像大海捞针。”


    “不急。”夏冰态度平静，听起来已经有对策，“明天大家会聚集在宗祠公开投票选出河神新娘候选人，届时一定会有人露出破绽。”


    白术不解：“你怎么那么肯定？”


    夏冰：“很简单，因为这里的人将河神新娘当成荣誉，而玩家却会想方设法避免自己当上河神新娘。”


    白术瞬间恍然大悟：“可是，如果竞选人之中没有玩家怎么办？”


    “不会的。”夏冰斩钉截铁，“候选人中不仅肯定有玩家，并且一定会有人当上这个河神新娘。”


    “否则系统最后的那句提示不就多余了吗？”


    河神新娘的人选只能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虽说她随机了一个病弱娇妻的角色，但也规避了成为河神新娘的可能。


    加上上一次副本中，等级低的玩家会获得一条额外线索，说明系统匹配副本的机制对每个玩家来说应该是相对公平的。


    至于为什么是白术和她，大概率是因为他们这次是通过积分入口一起进入的副本，所以系统默认判定他们互相认识。


    如果她的推断正确，那么其余玩家之中很可能也存在另外一个团队。


    到时候一个萝卜带出泥，不愁找不到其他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