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黎寨

作品:《据说我是反派大小姐

    浓厚的雾气不散,仍游在空气中。


    人影时明时暗。


    常岐顺着歪向一旁的蒿草痕迹一路向下冲,寻了好一会,浅浅深深的压痕仍在,摔下来的人却瞧不见。


    终于在砍向一处挡路的斜枝时颓然蹲下,他懊恼道:“草上有痕,枝上有印,唯独不见人影。可见老大被我扔的有多远。”


    “薛燕啊!吾命休矣!”


    薛燕默默走上前,轻轻挑开被他砍断的枝条。


    薛燕望向远处虚虚幻幻晃动的人影,忽然道:“你扔了几个人下去?”


    常岐疑惑:“?”


    随后顺着薛燕的视线低头看去。


    灰色之下,一高一矮两人走来。一个清贵优雅,如瑰宝璞玉浑然天成。一个集端丽和冷傲为一体,红衣冶丽。二者气质殊途同归,都是一样的锋芒毕露。


    乍见二人,常岐蹭的就要飞身跃去。


    腰带却被人扯住,他扭头,面露不解。


    薛燕目光深深地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松开扯住常岐红黑腰带的手,领着常岐迎上前去。


    常岐跟着他行礼,随后怔住。


    顺着红衣看去,脸色微变。


    时昭察觉到二人的目光,默默地收回手。


    常岐道:“老…老……唔!”他瞪着眼看着捂住他不让他说话的薛燕。


    后者面色不改,语气恭敬:“公子,那些人已经解决了。”


    沈奚樾瞥了眼站在后面的常岐。


    他正偷偷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警惕着,好奇着。


    忽然对上睨视着自己的沈奚樾,瞬间收敛。


    他想起来自己“失手”一事。


    干笑着,往薛燕身后悄悄移动。


    时昭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往上指了指,是薛燕二人来的方向,道:“公子,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你的伙伴,想必有他们照顾你,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我还有事,得去寻我的朋友,咱们就此别过。”


    沈奚樾看向她,目光温和,轻轻握住她的手,微笑:“不急,我送送你罢。”


    时昭瞥了眼在一旁站着的二人,道:“不太好吧,不是还有人追杀你们吗?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为好。”


    沈奚樾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薛燕二人,握着她的指尖轻轻往上挪动,凉意掠过肌肤,攀上时昭的手腕。


    微微一笑,带着她继续往上走着:“不用担心,此处瘴气弥漫,若放任姑娘就此离去,怕是要迷路。还是将你安全送到你朋友那儿,我才能安心。”


    他走的极稳,步伐缓慢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弱无力。


    时昭定定地望着他,饶有深意:“公子不疼了吗?”


    常岐脚步一顿,和薛燕交换眼神。


    沈奚樾没有回头,另一边的手缓缓从袖中伸出,抚上了心口,轻声道:“疼的,不过我不要紧,姑娘的事比较着急。”


    时昭见他呼吸声轻了下来,声音也虚弱了许多。她蹙着眉,似乎哪里不太对。


    “姑娘来此处所求何物呢?”沈奚樾问道。


    寻常人来此多数都是为了求的巫族的药草,也有少数人来求蛊。


    时昭想起之前黑衣人提到的十方丝,她在九州不曾听闻过有关十方丝的记载,除了上次在鬼公子的字条上看见过。


    想来估计也是巫族的珍贵之物。


    时昭摇头,道:“算不上求物,我是来解答我心中的一个疑惑。”


    “哦?”沈奚樾微微侧首,“倒是不曾听闻有人不求药不求蛊,来解惑的。”


    时昭抬眼看着他,“听闻巫族圣长老活了数百年,资历深厚,是任职最久的大巫。此番特来拜访,或许能解答我的疑惑。”


    顿了顿又道:“我能问问这个十方丝有什么用吗?”


    沈奚樾点头,“穿骨缝皮。”


    时昭思量片刻,接着问:“你拿来穿骨?”


    沈奚樾回:“救人。”


    没由来的,时昭从他淡淡的音色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心想此人应该对他很重要,冒着被追杀的风险也要为那人取来十方丝。如此情深意重,转念又想起,那个鬼公子也在寻十方丝的踪迹。


    一想到那人阴晴不定,又十分高深的实力,她心想,若她也能拿到十方丝,也许手里就能多一份筹码,从而牵线搭桥和血问谈合作。


    她继续问道:“公子,你这十方丝是从何处求得的呢?”


    沈奚樾答得毫不犹豫:“圣长老。”


    这倒是方便了,时昭点了点头。到时候解答完关于她做的噩梦之后,她也许可以试着向圣长老求一份。


    若真能顺利拿到十方丝的话,她得感谢一下这位沈大公子。


    她忽然想起,还没问这位沈大公子是谁家的公子。


    正欲开口询问,忽然听到一声俏丽的呼喊声:“阿昭!”


    时昭循声看过去,是小宝,身后跟着急的面色发白的鱼青。


    她们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刀剑之声渐渐销声匿迹,仍不见时昭回去。


    于是顺着时昭离开的方向小心的寻找着。


    在一片断树残枝的坡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却不见人的踪迹。围着打斗痕迹消失的地方搜寻,误打误撞寻到了时昭和沈奚樾滚下来的地方。


    姚青宝快步跑来,见有人扶着时昭的手腕,以为时昭受了伤,赶紧围着时昭查验。


    沈奚樾顺势松开了手,立在一旁。


    他站得笔直,面色恢复淡淡的样子。落在时昭身上的眸光幽深莫测。


    见时昭身上没有伤口,确定她安然无恙后,姚青宝才注意到一旁的三人。


    有些疑惑:“他们是?”


    时昭道:“沈公子沈奚樾,这两位……”


    在后面听了一路不得了的情报,却憋的不敢出声的常岐站了出来,眯眼笑了笑:“我叫常岐,多歧路的岐。”


    伸手指了指身边面无表情的人,语气飞扬:“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薛燕。”


    姚青宝抬头,闻言眨了眨眼。


    哪有人介绍自己用这种带有贬义的介绍词啊。


    时昭点点头,说:“我在下面偶然遇见的他们,正要去寻你们呢。没出什么事吧。”


    姚青宝摇头,两个垂在脑后的发髻随之晃动,头顶上还有几根发丝翘起。


    鱼青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紧握剑柄的手悄然放松下来。


    时昭见两人无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回过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半眯,公子,我和我的朋友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保重。”她笑着。


    沈奚樾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蓦地见她回头。


    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露神色。


    在沈奚樾眼里,少女莞尔,肤色如白瓷般明净,含笑的面容艳若芍药,吸引人深深陷入其中。


    瘴气弥漫,雾层浓密,虽不见日光,周围的景色却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


    目送时昭等人离去后,沈奚樾眸光冷了下来,声线低沉:“走,还有人等着我回去跟他算账呢。”


    浓雾笼罩着的树荫之中,一白二黑的身影如云雾般消散,深林彻底沉寂。


    *


    一道头晕眼花的强光之后,再睁眼时昭三人发现,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模样。


    再回头,哪里还有方才昏暗深林的影子。


    时昭环视一圈,这里暖阳和煦,花香四溢,说这是一处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四周俨然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只除了眼前的一片白云浓雾,朦胧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警惕着,姚青宝在一旁暗暗惊呼。


    渐渐地,浓雾散去。


    一处石碑露了出来,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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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字,却看不真切。


    时昭缓缓走进,抬头看去,上面似用朱砂刻着:九黎寨。


    她掠过石碑朝后看去。


    视野渐渐开阔,白雾笼罩的地方逐渐显露出模样。


    远处的山势时隐时现,依稀可见山顶上残雪未融。却并不影响此处春光盛景,一片盎然生机,郁郁葱葱。


    石碑矗立在一颗繁茂的柳树旁。


    树下,有一浑身缀满银饰的青年等候在此。


    “见过时少主。”玄衣青年走上前来,身上的银饰随着动作发出阵阵清响。


    青年含笑行了个礼,语气恭敬:“时少主肯赏脸莅临九黎寨,是九黎的荣幸。圣长老临时有要事耽搁,未曾亲迎。待客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时昭看了眼青年腰间的挂着白玉环,莹洁无瑕,内有虹光萦绕,绝非凡品。


    此物和青年身上的银饰相撞,时不时发出悦耳清音。


    时昭淡声道:“圣长老客气,不知公子贵姓?”


    面前的青年笑了起来,浓眉之下,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不动声色地落在时昭身上。


    世人皆道栖梧山少主天赋超群,捎带着也会提到她盛极逼人的映丽浓颜。


    少女着一身束身红衣,干净利落,腰上和手腕处紧扣着皮质束带,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乌黑柔亮的长发垂在身后,眉眼间的清贵之气不经意流出。


    不愧是栖梧山时氏精心培养出来的少主,通身气度非比寻常。


    他笑着,语调未变:“我是圣长老的徒弟,花蓝。”


    花蓝目光游走在她身后的两人身上,而后礼貌性颔首。


    花蓝是圣长老门下最后一个徒弟,年纪虽轻,却已经在巫族做到了少司之位,地位仅在祭司和圣长老之下。


    姚青宝也不在意,目光四处打量。


    鱼青抱剑警惕着。


    花蓝引着时昭一行人往里走去。


    一路上田径交错,遍地开的都是不知名的花草。堂屋庭院风格各异,偶有细烟升起,被煦风吹散。


    不远处有姑娘们的歌声传来,灵动悦耳,婉转悠扬。


    寨子里的人见到花蓝会停下脚步,远远地点头一笑,并未上前打扰。


    时昭有些奇怪。


    寨子里少见男子。


    只有几个青年男女在树下嬉戏调笑着,更有甚者,紫衣佩银少女身边围坐三四个青年。


    玄衣青年走在时昭的右手边,他瞥了眼时昭目光所及之处,开口解释道:“巫族以女子为尊,民生开放,少男少女们恋爱婚姻自由,这在巫族是很常见的。”


    这个风俗时昭之前也略有耳闻,巫族男婚女嫁讲究的是情投意合。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寨中少见青年男子,他们去哪了呢?”


    花蓝道:“他们多数都在巫祀社任职,巫族主要分为大巫和白巫,多由身份地位高者胜任,而普通的巫族男子需要供他们驱使来获取相应的资源地位。”


    有风微微吹起,将时昭鬓角的发丝勾起,她伸手撩到耳后,左手指腹上的胎记露了出来,时昭漫不经心问:“花蓝公子,你是白巫还是大巫呢?”


    注意到时昭的动作,花蓝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他闻言微微一笑:“只有巫族的女子才能当上白巫。在巫族的传说中,白巫是神使的化身,我族的圣女也多是白巫出身。我只是负责守护白巫的大巫罢了。”


    时昭轻轻点头,没再问话。


    一抹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


    四周的九黎人都停下脚步,纷纷侧目。


    时昭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片刻后扭头看向身边的花蓝。


    这一声响的突兀,不似姑娘们的歌声轻巧,依稀能听出来是号角之声,却不是寻常浑厚低沉的号声。


    厉声急促着,更像是某种传递信息的信号。


    花蓝面色瞬间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