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是什么味道？是香味吗？皮肤也有点嫩的感觉。她这是人类看得多了，变得有人类审美了吗？


    时星晕晕乎乎地想。


    ——她的瞳孔好深啊。不知道，宇宙中最大的黑洞是不是也这样，具有吸引力。


    舒憬屏住了呼吸。


    旁边的何雨瑶看着几乎要亲到一起的两人目瞪口呆。


    被晾在旁边的傅望轩：“……你好？还在吗？”


    时星和舒憬继续愣神。


    宁筱筱走出房门，本来是想听听傅望轩要说什么，结果就撞见了这幕，一个失恋的人被强行喂了狗粮。


    宁筱筱：太糟心了。


    她抢过舒憬手里的电话，两人蓦地往两个方向弹开，一个差点撞翻电视，一个差点掉进锅里。


    “喂？”宁筱筱没好气地说。


    对方显然没预料到她此时的脾气，停顿了下，才说：“筱筱，关于这几天的事情……”


    “我知道了。”她回应道，“我想清楚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确实是我自作多情，而且我还是小夏的朋友。既然你喜欢她，我支持你去追她，我退出。”


    “你听我说！”傅望轩的语气有些焦急，“我承认，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会在你身上寻找她的影子。但在接触当中，我也慢慢看到了你身上的闪光点，渐渐对你着迷……”


    时星：真的假的？你电脑屏保是P的？


    她撩撩头发，拿余光去瞥舒憬。他站在厨房的灶台边上盯着锅，仿佛在研究明天的鸭汤应该怎么煲。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呢？她搓了搓脸。


    宁筱筱说的纯粹就是气话，等傅望轩在电话那边哄两句，她又有些动摇了，捏着电话的手指发白。


    “我这个人有点固执，如果你愿意现在放手，也许还能给我们两个都留些体面。”


    否则，她要当真的。


    不清楚最近傅望轩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似乎突然之间就想通了，好言好语地安慰宁筱筱几句，并询问她的情况。


    时星用眼神去问何雨瑶：搞什么鬼呢？


    何雨瑶耸肩。


    几分钟后，宁筱筱挂断了电话。她的神情还有些恍惚，不明白傅望轩的态度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殷切。


    “他说要过来看我。”


    “现在？”何雨瑶看了眼旁边的时钟，“都快凌晨一点了。”


    “他说想和我聊聊最近发生的事，然后发表统一的声明。因为之前我们也不算完全在一起，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正式交往试试看。”


    时星向来把人类想得很坏：“他是不是看小夏那边彻底被拒绝了，就干脆别把这边也放跑了？”


    宁筱筱咬着下唇，不语。


    “那他来要待多久？”何雨瑶问。


    大半夜的到对方家里，换成叶一啸那种人肯定就是别有所图，但傅望轩应该不会。况且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也知道时星她们都在这里。


    “他说……想要带我出去见他的朋友。”


    “什么？现在？！”


    宁筱筱点头。傅望轩和她说过，自己有几个平日里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和发小，喜欢晚上封路了之后去飙车，而且不飙宽阔的直道，就偏爱山路。


    不仅飙车，他们还玩改装，汽车和摩托都有。这种烧钱的爱好只有大老板或是富二代才玩得起。之前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他圈子里的人，这是他首次想要把她拉进他的交际圈里。


    “似乎……有那么点靠谱？”时星不确定地说，她不是很懂这些。


    何雨瑶也不懂，主要是不理解这些二世主门的爱好。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自己也没接触过这样的阶层，说不出所以然来。


    舒憬倒是想起来，他舅舅梁鸿之前和他介绍过首都这些世家圈子，有那么一批人天天沉迷这个。


    按照交规来说，这种活动明显违法，但没有出大事，也就无人追究。


    “感觉是不是有点危险？”他评价道。


    “怕什么。”时星返回楼上的卧室脱掉睡衣，换上一件运动背心，套上牛仔短裤，配银色的铆钉靴子。


    等傅望轩到楼下了，她拿上钥匙，对宁筱筱仰头：“走。”


    她有些迟疑。


    “愣着干嘛？去看看他说些什么鸟话。”


    傅望轩捧着束玫瑰花靠在车边，看到走下来的时星，没稳住他优雅的面孔，差点露出哭一样的表情。他知道她是个难缠的家伙，多年来的家教让他冷不下脸，只好打招呼：“我是来和筱筱道歉的。”


    时星也很干脆：“我是来监督你的。”


    宁筱筱默默地跟在后面，对他挤出一个微笑，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傅望轩准备好的说辞全部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硬着头皮把花递给宁筱筱。


    吹了一会儿夏天的热风，他终于找到话题：“到车上吧，有空调凉快。”


    原本他对时星还带着点优越的态度，碰了几鼻子灰后，也学老实了。等坐到车上，他打开午夜广播，把声音调小，就开始解释来意。


    他说，自己父母对他最不满的是在网上闹出这些丑闻，对宁筱筱没有太多的恶意。现下，经过姑姑傅瑰丽的教育，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打算认真对待宁筱筱的感情。


    该说不说，当你有一副好皮囊，再加上点家世学识后，无论你行为有多蠢，也变得具有魅力起来。


    宁筱筱明显就没把持住。


    “好吧，但是……”她迟疑道，“我不知道你的朋友会不会喜欢我。”


    “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们至少会给我面子。”


    时星的评价是——难说。


    车子一路驶向郊外，最后在距离京郊五十公里左右的山路附近，遇上了庞大的车队。


    这个飙车的圈子还挺广的，一路上时星看到了不少于二十辆汽车，还有些隆隆作响的摩托。这些车子的发动机都经过了改装，一踩油门犹如雷鸣，“嗡”地一声风驰电掣地驶过，留下路面的震动。


    这要是开进市区，妥妥地扰民了。


    有人在外面和傅望轩打招呼，他摁下车窗，交谈了几句，车子驶入一片营地。


    这条线路被称为“魔鬼路线”，不仅有许多刁钻的弯道，坡度还不小，有的地方仅供一辆车的距离。在路上，时星把精神连入互联网，查到这段路每年都是交通事故的高发区，其中很多数据都是晚上飙车党留下的。


    真是不要命又没素质的东西。


    下车后，一帮人涌上来和傅望轩打招呼。


    时星冷眼看着，这里面有的人和他相似，外表斯斯文文，有的人就比较抽象了，很多都是那种刻板印象的二世主。


    他们同时也看到了时星和宁筱筱，眼睛一亮：“轩哥，第一次看你带妹啊！”


    “我女朋友。”傅望轩说到做到，侧过身让宁筱筱走到他身边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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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个——这不就是——”


    很多人也听说最近的风言风语，立马认出了尤克里里女孩的身份：“认真的，轩哥？你们还真是情侣啊？那个博主又是咋回事呢？”


    傅望轩没去看宁筱筱，反而讪笑着瞥了时星一眼：“都是误会，误会。筱筱是我女朋友。”


    宁筱筱抿着嘴露出腼腆的微笑，当做寒暄。


    “那这位是……”


    “你们应该知道，时星。”他简短地介绍。


    顿时，众人的眼神就变了。


    时家换孩子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不是新闻。凡是在这里面混的，都听过时星的名字，有几个参加过认亲宴会的也辨认出了她的面孔。


    这些夹杂着好奇、鄙夷、怜悯、挑剔、轻蔑和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就是这八颗牙齿叫人瞧得瘆得慌，好像一口能把他们头咬下来似的。


    “哦，这么说时星你也会开车喽？”比较胆大的问道。


    “刚拿的驾照。”


    国外的交通开车更方便，为了和尹半夏自驾游，她最后还是去考了试，也幸亏这次没有路人作妖。


    “没驾照也没事啊，我们这儿不看这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无法无天的发言，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怂恿道，“敢上路不？你要是不敢开，不如坐哥的车？害怕了就抱紧哥，没事的，哈哈！”


    轻佻的语气让宁筱筱忍不住皱眉，有些后悔同意来这里。她伸手想拉时星的袖子，却被她一把揽过。


    “别啊。”她懒洋洋地把胳膊搭在宁筱筱肩上，倨傲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让我见识下，你们开的有多快呗？”


    “好！行，哈哈，星姐大气！”这里面藏着几个年纪小的违法少年，见时星轻易地上当，顿时来了兴致，摩拳擦掌地想要好好给她点“教训”。


    傅望轩不清楚时星本人的水平，但也没有阻止：“那要不你开我的车吧？”


    除了他载她们过来的这辆普通豪车，私人用的赛车都放在山上的停车场。


    “来辆摩托。”她大手一挥。


    “噢噢噢噢噢噢！”起哄声此起彼伏，每人都等着看乐子，嬉闹间便簇拥着时星去选车。


    “有意思，今天是给她时家丢脸来了。”


    “女司机嘛，懂的都懂。”


    “乡下来的蠢货，懂个屁！”


    消息一传开，想要看时星出丑的人都围了过来，其中还有几个时家的亲戚，什么堂叔堂伯家里的小孩。她注意到已经有人在打电话了，可能是打给时望飞的。


    但她可不关注这些，挑中了一辆亮红色、喷了酷炫彩漆图案的改装摩托。整辆车十分巨大，稍微瘦弱些，可能都推不动，不小心还要被车砸伤。


    她一只手轻松将车稳住，对宁筱筱努努嘴：“上车。”


    “……哦。”她懵懂地点头。


    “等下！”傅望轩略带烦躁地伸手拦下了新晋女友，“筱筱坐我的车。”


    时星把下巴一抬：“自己选。”


    宁筱筱抱歉地冲他笑了笑，乖巧地抱着头盔爬上了摩托车后座，开始系带子。


    “不是——”


    没理会被下了面子后脸色难看的傅望轩，时星抬腿跨上车，带好头盔。


    她将前风镜打开，漆黑如墨的眸子从众人身上扫过，确定了几个人选。


    “出发前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可能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