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新头套的日子里，江铃许不断地跟棉花糖机磨合，也尝试着给糖做造型。


    很快，她能做出花朵形状的棉花糖了，不过白色的花看着有些怪异，幸好兽人世界没有所谓的丧葬风，并不忌讳这些。


    目前可食用色素还在调整阶段，颜色过于荧光，并不好看，还无法正式投入使用。


    江铃许看着吃糖吃到摇头的灰粉二位，感觉它俩不是棉花糖的受众。


    不过它们居然愿意配合试吃，兽还怪好的嘞。


    正式出摊前，江铃许仔细研究了兽人世界对移动摊贩的管理条例，对机器和商品都做了申报。


    尽管那位兽人审核员并不清楚棉花糖是什么，看到成分只有白砂糖后，也给了通过。


    审批通过的地段，人流量并不大，江铃许在隐蔽的角落戴好头套，推着棉花糖车到阳光下——近几天的气温不高，头套正好起到保暖作用。


    她打开机器，慢悠悠地开始准备。首先，把审批通过的各个证件挂在显眼的位置，再挂上字号很大个“10星币一个，18星币两个，成分只有白砂糖”的招牌。


    然后整理竹签，戴好手套。


    至于吆喝，她也仔细合计过——戴上玩偶头套后，就不适合发出声音了。


    机器加热到合适的温度，江铃许开始做第一个棉花糖。


    糖的甜香很快飘出去，不少带着幼崽的兽人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江铃许仔细盯着机器，将做好的棉花糖用防尘袋包好，扎在一旁的台子上展示。


    “您好，我要一个。”一位年轻的女士说罢，扫码付款，干脆利落。


    江铃许晃晃番茄脑袋，她看着顾客的兔子发夹，在棉花糖上也加了两个耳朵。


    女孩接过棉花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唇边两个梨涡很是温柔，“谢谢！这个是直接吃吗？”


    江铃许点点头，因为戴了头套，点头的幅度需要非常大才能明显。


    第一位顾客蹦蹦跳跳地离开。


    有了先例，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仔细感受棉花糖的气味。


    可能是因为新奇，这些顾客并不局限于年轻女孩和带着幼崽的家庭。


    一开始，棉花糖销量很好，大家拿着糖离开时，脸上都笑眯眯的。


    安宁止于一对小情侣。


    他们看起来刚成年不久，应该已经工作了，穿着时兴的修身衣物，亮面束脚裤反射着太阳光。


    他们颈间的项链有些闪，江铃许隔着头套都感觉被项链的光照得眼晕，以兽人的眼睛来看，估计得是探照灯级别。


    “好臭的人类味道，真是恶心！”男青年捂住鼻子，一脸嫌恶，令人作呕的目光像是下水道粘稠的污水，让人接触到都觉得反胃。


    年轻女人附和地点头，还上前踹了一脚棉花糖机器。


    但脚和钢铁机器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她当时就蹲下，捂着脚哀嚎起来。


    男人当即就要掀翻棉花糖铺子，江铃许朝邶絮的方向轻轻摇头，随后拿出一个烂番茄，直接砸人脸上！


    “呕！咳咳咳，什么东西这么臭？！”


    江铃许继续砸番茄，男的一个，女的一个，连续不断，非常公平。


    很快，烂番茄将两人淹没。


    江铃许在头套里挑眉，对这二位的战斗力感到疑惑，这么菜还学别人闹事？


    这时，王娇娇拖着一辆大平板车，三两下就把番茄山和闹事的人铲走。


    两人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大声嚷嚷。


    男：“你们这是违法的！有什么资格把我绑起来？！”


    女：“救命啊！！！！”


    江铃许看了眼王娇娇离去的方向，摘下手套，切断电源，开始清洁机器被踹的部位还有被污染的地面。


    真是稀奇，是嫌日子太无聊了，专门扮演小丑出来娱乐大众的吗？


    不过兽人骂人的攻击力还是一如既往的……低。


    等一切都清理完了，江铃许才换上新手套，继续卖棉花糖。


    刚才看热闹的一群人又围上来，定制的定制，扫码的扫码，仿佛无事发生。


    江铃许感觉得到，兽人对人类的血统确实有些排斥，不过对棉花糖的好奇压下了这股排斥。


    等过段时间棉花糖不再是稀罕物，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偏见并非一朝一夕可改，渗入社会细则的恶意，只有撬动核心才能动摇。


    但这谈何容易。


    她售出大概一百个棉花糖，就在旁边立了个跟她一样高的标牌，上书“售罄”二字。


    江铃许慢悠悠地开始整理摊位。


    一旁本在观望的兽人都靠近几步，“今天就卖没了吗？”


    江铃许点点头，在光脑上按了几下，用机器音回答：“今天售罄了，我明天还会来。管理局允许我在不影响交通的情况下每天售卖三小时。”


    “那好，我明天带朋友过来买！”


    “我明天带幼崽来！”


    ……


    江铃许清洁完，推着机器到隐蔽的地方，将其收进空间。上了车，她才摘下番茄头套。


    虽然气温不高，一直戴着也有些难受。


    她接过邶絮的毛巾，擦去额上的汗，“今天买的人不多，一切顺利。”


    邶絮又递上温水，笑得有几分无奈，“都有人闹事，怎么还算顺利呢？”


    江铃许吨吨吨喝了大半杯，她盯着瓶盖，轻声说：“大概是人类社会竞争太激烈了，恶心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所以相比之下，今天那两个只是说几句，我觉得还行吧。”


    当然，恶意伤害就是伤害，程度轻并不能掩盖他们本身的动机。


    “人类世界，这么恐怖？”王娇娇扭头问。


    江铃许抱着圆滚滚的番茄头套，“差不多吧，你们这儿也挺恐怖的，至少我以前不会被频繁暗杀。”


    王娇娇又转回去，保持沉默。


    江铃许没有解释她在两个世界的地位差异，拥有的资源不同，面对的危险自然不同。各种恶性事件都很炸裂，没必要比较。


    返程途中，她在光脑上搜了一下棉花糖，只有几条动态有这个关键词。


    还有一个人拍了小情侣闹事到被番茄制裁的全过程，不过浏览量并不高。


    “看来推广棉花糖任重道远。”江铃许关了页面，看着沿途的风景。


    邶絮摘下眼镜，“为什么想推广棉花糖呢？”


    “因为我出门玩有时候会想吃，自己带个机器太不方便了。”江铃许如实回答，“另外，吃白砂糖本来就是一种比较健康的能量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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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式，当然吃太多肯定不行……”


    邶絮回忆起鱼腥味很重的糖果，在心中承认以前的糖果确实难吃，白砂糖受到欢迎是意料之中的事。


    接下去的一周，棉花糖的销量越来越好，经常是她刚推着机器出现，就有一堆人在那边等待。


    各个商贩也窥得商机，试图复刻，但是研究不出制糖机器的原理，只能在旁边瞪着眼睛仔细瞧。


    江铃许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只能让光脑不停地用机器音播放：“请各位排队，不要影响交通，注意安全！”


    “请各位排队，不要影响交通，注意安全！”


    ……


    第二周，人流量过大，管理局不得不增派人手，到点来回巡逻。


    小领导多少顾了点始祖人类的面子，没有强行驱赶，巡逻结束，他们的人也买了几根棉花糖自己吃。


    绵软温暖的糖果，驱散了工作的疲惫，只是吃上几口，就感觉能量满满。


    管理局工作人员拿着棉花糖，琢磨着要不要之后也来排队。


    不过棉花糖热度上升，江铃许简直忙成了陀螺，几天下去，脸都小了一圈。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连忙培训了一批靠得住的有人类血统的员工，戴上头套继续做棉花糖。


    地点也由移动摊贩，改成了固定的大楼。顾客不减反增。


    她另外选定合适地址，准备建一个糖果乐园。


    第三周，江铃许在自己的摊位上，打开直播。


    很久没有直播教学，很多兽人都设置了特别提醒，因此江铃许一开播，直播间就有大批观众涌入。


    然而直播间里赫然出现一个圆滚滚的番茄脑袋。


    镜头缓慢调整，直到整个红番茄的正脸出现。


    江铃许朝镜头挥挥手，摘下头套，“大家好，我最近是棉花糖小贩。”


    空屏了一会儿，弹幕激增——


    [？？？]


    [什么情况？中央星爆火的棉花糖，也是江江的作品？]


    [难怪，我说这种新奇的东西，兽人怎么可能会做！]


    [那个小个子摊贩，就是江江？天呐，我去买了好几次，都没有认出来！]


    [谁懂，我买了好几个棉花糖，超级喜欢，这会儿发现就是江江做的，简直双厨狂喜！]


    [什么？？错亿！！！]


    ……


    “感谢大家的支持，目前看来，棉花糖是个挺受欢迎的产品，但它有点特殊，只能现做现卖。”江铃许解释着，“我之后打算建一个糖果乐园，专门售卖各种糖果。”


    “员工方面还在挑选，应该不会面向大众招聘。”


    江铃许说着未来规划，将棉花糖的机器推到镜头前，“这种机器有些零件需要特别定制，目前相关技术还不够成熟，定制一台价格偏高，所以暂时也不考虑和厂家合作。”


    [啊？我还想复刻呢呜呜呜……]


    “也不必着急，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大概有个两三年就可以卖棉花糖机器了，到时候大家也有更多的挑选余地。”


    江铃许说罢，将机器推出镜头范围，“情况暂时是这样，大家也不用着急。棉花糖就是普通的小吃，不必花大价钱请人代购，以后售卖的地方肯定会多起来的，就像小玩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