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铃许很坚持，邶絮思索片刻，只好翻出一个圆头圆脑的布丁形状的装置，放在江铃许的左肩。


    焦糖布丁的配色，顶部有一颗红彤彤的没有柄的樱桃。过于圆润，格外可爱。


    江铃许偏头看了看，好奇：“这是什么？你还会做这么可爱的东西吗？”


    邶絮轻咳两声，“它会自动瞄准对你有攻击行为的一切，并发射高浓度麻醉剂，或者激光射击。捏一下布丁主体部分，可以解除警戒。”


    “好的，谢啦。”江铃许一抬手，离开包间。


    因为到处都是非人类，粉章鱼它们没有隐藏自己，而是叠叠乐一样垒在江铃许脑袋上。


    白团子地位低，在最底下，粉章鱼和灰果冻时不时交换位置，轮流占据顶端。


    她感觉颈椎压力稍微有点大，不过它们垒在头顶，她的高度就和一般树人差不多了，也不至于被过分轻视。


    目前看到的参加拍卖的商人，树形居多，少部分是其他形状的。


    江铃许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形的智慧生命，她调整了一下翻译器的佩戴方式，让耳机头带处于后脑勺位置，避免被三怪踩到。


    “看起来，都是植物。”她喃喃，感觉不需要布丁，她的异能就够用了。


    “真奇怪，它们买种子，看着长出来的和自己相似的东西，不会觉得诡异吗？”白团子完全搞不懂，它的cpu都快烧了。


    江铃许喃喃：“可能跟沉迷二次元差不多？”


    白团子：“二次元是什么？”


    江铃许拧眉，“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等回去了再告诉你。”


    ——“你干什么！快让开，挡路了！”


    实时翻译器里传来尖利的咒骂声。


    她慢慢调整翻译器的音量，站得靠边些，听着前方的动静。


    ——“你有病吧！路那么宽，直接走过去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往我身上撞？敲诈？”


    ——“路又不是你造的，我爱往哪走就往哪走！”


    ——“那我爱往哪站就往哪站！”


    ——“你看看，就因为你，后面堵了这么多人！”


    ——“那是因为你非不往前走！”


    ……


    吵得好平，语气好像是复制粘贴的。


    江铃许听得连连皱眉，“这也能吵起来？感觉别人朗诵都比它们有感情。”


    白团子没有翻译器，不过语言天赋超强，也懂了个大概。而俩老怪天生就听得懂一切低等生物的语言，除去刻意装傻的时间，理解都毫不费力。


    前方的道路，树人越堵越多。


    看来是过不去了，江铃许捏着手中收来的几个福袋，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回去。


    “恩人！您也来了！”树群中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铃许后退几步，先捏了一下布丁。


    香樟树左挤右挤，突出重围，跳到江铃许面前。它已经恢复会议前的身高，抖抖树冠，露出被精心养护的四片绿叶，“恩人您看，我的叶子色泽非常好，现在生意都翻了几番了！”


    江铃许：？


    她用异能催长的叶子，怎么成了这树的业绩？


    香樟树看到江铃许疑惑的表情，立刻解释：“我说了叶子是在您的帮助下长出来的，它们只是找我养护发型而已！”


    原来如此。


    江铃许晃晃手中的福袋，“我对拍卖的树种没什么兴趣，不过挺喜欢福袋的，你们那边有多的福袋可以卖给我吗？”


    香樟树站定，一鞠躬，“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张罗！哦对了恩人，前面有人在吵架，安全起见，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江铃许莞尔，“没事，这不算吵架。”


    香樟树一愣，随即想起江铃许大战破抹布的光辉事迹，点点头，一路小跑着冲向主办方。


    江铃许看向吵架事发地，两棵都是白桦树，瘦瘦高高的。


    它们正用树枝抽打对方，谁也不服谁。


    一来一往，小小的枝条掉了一地。


    “真奇怪，怎么它们都没什么叶子呢？这会儿也不是季节性脱发的时候啊。”江铃许看到一群“秃头”的树，倍感奇怪。


    难怪香樟树多长一片叶子都这样感恩戴德。


    “大概秃顶是基因选择的结果？”粉章鱼小声说，“可能未来的宇宙，都是秃头的天下。”


    灰果冻一激灵，“啊？不是吧？”


    粉章鱼用触肢踹了灰果冻一下，“你害怕什么？你的本体有头发吗？”


    灰果冻：“那好像没有。”


    被压扁的白团子弱弱出声：“目前咱们这儿，只有江老大有头发。”


    江铃许：……


    人类的头皮比较脆弱，如果没有头发，市场上应该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头皮养护品或者帽子头盔什么的。


    不过只要下定决心，一次晒伤晒透，人体出于自我保护机制，会让头皮长得又厚又硬，就像老茧。到那个时候，就不用特别保护了。


    等了五分钟，白桦树还在互抽。


    江铃许眼皮跳了跳，她上前几步，打了个响指。


    两棵白桦树的树枝延长，像麻花辫一样缠绕起来，双方都动弹不得。


    “吵什么吵，和平才是世界永恒的主题。”江铃许把白桦树搬到一边，抬手指了指空路，示意被堵住的商户通行。


    树群表现出一定程度的恐惧，这恐惧对江铃许，也对她头顶的三个不明生物。


    江铃许皱起眉头，“怎么还不走？”


    “恩人！我买了福袋回来了！”香樟树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江铃许听到动静，朝声源走去——不错，有帮忙收集福袋的人，省事多了。


    香樟树踩着平衡车，树冠上顶了几个比江铃许还高的麻袋，飞快靠近。


    江铃许往旁边避让一些，免得被平衡车撞倒。


    “这么多？”她有些意外。


    香樟树没有放下麻袋，“不多的不多的。恩人，您的包间是哪个？我直接帮您送过去吧！”


    江铃许报了房间号，不过没有立刻返回，她看向还缠在一起的白桦树，“嗯，它们这个状态，应该没事吧？”


    香樟树这才发现原本打架的树，此时正面对面贴在一起，相亲相爱。它一愣，“它们和解了？这么快？我以为起码要吵两天呢！”


    “没有和解，我干的。”江铃许面无表情道。


    香樟树：……


    香樟树的树皮抽搐了几下，若无其事道：“没事的，我这就帮您送过去。”


    “好，辛苦了，一会儿你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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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账单，我直接把钱给你。”江铃许说罢，慢悠悠地往包间走。


    刚走出两步，两棵白桦树崩溃了——


    “呕呕呕呕！！你是什么东西？！快放开我！”


    “我才想吐呢！你这个垃圾，几十年没刷树皮了吧？这跟石板有什么区别！”


    “我呸！你的树皮才难看呢！黑皮的部分这么多，小时候常摔跤吧！”


    江铃许站定，直勾勾地盯着白桦树，试图分辨它们的嘴巴在哪儿。


    被吓呆的树群这时才缓过劲来，炸开锅——“我靠！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搓一下她的上肢，就能让白桦树缠在一起？”


    “嘶，她看过来了！救命！”


    “快跑！！”


    原本还聚在一起的树商们飞速逃窜，世界迎来短暂的安宁。


    江铃许给邶絮发了条信息，简单说明情况后，在拍卖场外圈逛了起来。


    “这氧气面罩实在勒得慌。”她小声抱怨。


    粉章鱼低笑一阵，“一会儿你的脸就被压扁了吧哈哈哈哈。”


    江铃许不知道这玩意儿的笑点在哪里，只反驳：“人类的面部骨骼，不会因为短时间的挤压而变形。除非力道很大，直接压碎。或者，长期挤压。”


    粉章鱼听了，有点跃跃欲试。


    江铃许感觉不对，为避免粉章鱼一掌拍碎她的脸，连忙补充：“粉领导，您知道鼻涕和鼻屎这两种东西吗？”


    粉章鱼一颤，它不太明白人类对各种分泌物的称呼，但知道“屎”是什么，跟这个字沾边的东西，肯定也很恶心，“你是说，每个人都有鼻涕和鼻屎吗？”


    “是的，没错。不仅是人形生物，很多有鼻子的生物，都有。您在没有详细思考的时候，吃过很多吗？”江铃许掩面一笑。


    粉章鱼：呕……


    灰果冻：呕！


    江铃许急忙把两怪从头顶拿下来，“哎哎哎，别吐我头上啊！”


    两怪飞到垃圾桶边，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


    江铃许盯着它们的背影，喃喃：“我就知道，它们的胃部肯定连接神秘空间，是没法自由呕吐的。”


    等俩怪平静一些，江铃许带着它们原路返回。


    粉章鱼弱弱地说：“你下次不许再说屎了。”


    江铃许满眼无辜，“可这是事实呀，不管是吞下去还是挤压，都容易沾到。不过这个分量和您二位的真实体积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灰果冻的面部表情开始抽搐，最后憋出一句感叹：“你们这些恒温动物密封性真好，藏污纳垢的，居然一点味道都不散出来。”


    江铃许继续隐晦攻击：“其实变温动物也是，一切都不能细想。”


    “你闭嘴吧你！”粉章鱼有气无力地用触肢拍了一下江铃许的手背。


    江铃许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回到包间。


    邶絮已经在整理香樟树送来的福袋，它们堆得跟小山似的。


    “香樟树比划了一阵，我也没太听懂，它就走了。”邶絮说着，不停地打量，看江铃许没有明显外伤后，又仔细检查了她的手和手腕。


    “没受伤，我又没打架。”江铃许收回手，“我都没参与骂战。”


    白团子补充：“我知道，因为它们听不懂人类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