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祝自欢有点担心家里。


    拿出手机给小野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冒出来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姐姐，你醒啦！”


    “喵呜~~~~~”


    两只小的，满心满眼都是开心。


    “我们本来想去看你的，可秦羲哥哥不让我们去。说是怕你看了担心，你还好吗?”


    祝自欢微笑：“我很好，你们在家里乖吗？吃晚饭了吗？”


    点点头，屏幕外传来了小野的声音。


    “吃了，我们都吃了。大酱也吃了，花园里的花也浇了，衣服也收了……”


    一切的一切都安排地很好，祝自欢笑着：“你们不用过来的，这么晚了，等会儿好好休息。我很好，过两天就能出院，没什么大事。”


    手机屏幕翻转，露出小野帅气的脸蛋。


    “我本想去看看你，被某人拦下来了。”


    气鼓鼓的，有点不开心。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人来管了？还有，今天你是坐他的车才出车祸的吧……他应该负主要责任！”


    被指责的“某人”整安静坐在旁边，好像在处理某些令人头大的文件。


    祝自欢不认可。


    天灾人祸无法预测，更何况今天要不是秦羲，自己没准伤得更重。


    “好了，谁都不想出事。秦羲也是受害者，大家都没事不就好了。不过，卡车司机好像去世了。”


    “谁叫他酒驾的！你千万不要为了这种人不开心！”


    点点头，又说了几句，祝自欢让三只好好睡觉。然后挂断了手机。


    “他们说明天来看我，可以吗？”


    抬起头，秦羲微笑：“当然可以，他们都是你的家人，自然可以来看你的。”


    输液袋里的液体已经见底，秦羲站在一旁，眼疾手快给祝自欢拔掉针头。


    还没反应过来，输液针头已经拔下来了。


    祝自欢：(⊙o⊙)哇。


    “你还会这个？”


    “看看就会了。要不要上厕所？”


    喝了水还输了液，确实有点。


    拿来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祝自欢上完厕所，秦羲还在。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用回家吗？


    此时此刻，秦羲手里的小手机，已经变成了小平板。


    “不回了，我就在这里住一宿。”说完还补充了理由：“车子坏了，回不去。”


    老天爷，你要不要听听这个人在说什么！这么个大老板，竟然找不到人送他回家吗？


    祝自欢试探：“那要不要让秦澹过来接你？”


    从百忙之中抽身抬头，秦羲的脸色在夜色的衬托之下，有点阴沉。


    “你跟秦澹关系很好吗？”


    祝自欢抬眼咂摸了一下，客观评价：“不如跟你的好。”


    毕竟秦澹好几天没见面了，这家伙这几天老在自己面前晃悠。


    刚才还在人家面前大哭了一场。这种关系，应该算比较亲近的吧。


    说起来，祝自欢这人平时还是有些包袱在身上的。


    只要有人在，绝对不会打嗝放屁。


    初中的时候，每年春天不知什么原因，祝自欢总会咳嗽很长时间。


    咳嗽不算大病，可吃药输液都很慢。还要上学，祝自欢每次都认它自己痊愈。慢慢吃着药就当心里安慰。


    初三的时候有升学压力，祝自欢上课总是咳嗽。一咳嗽就是半节课，停都停不下来。


    那时候有个男同学，很是爱学习的那种。成绩经常保持在年纪前五。为了中考考个第一，每天早出晚归，疯狂做题。


    上课不停咳嗽的祝自欢自然就成了他看不惯的对象。某一次上课，祝自欢又咳嗽了五分钟之后。


    “谁啊，不能不出声吗?你不考高中，别人还要考呢！”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全班都知道说得是谁。老师就算被打断了上课的节奏也没生气，毕竟这可能是市里今年的中考状元呢。


    要是出在自己班里，那该是多大的荣耀。


    于是，祝自欢开始憋气。别说，憋了两天，还真的让她找到方法把课都憋下去了。


    一时之间，祝自欢认为自己是有点天赋异禀在身上的。


    自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祝自欢都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好像，好像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成为弱者是一件难堪的事情。


    所以，虽然是情绪激动导致的哭泣，毕竟也是在秦羲面前大哭了一场。应该算是关系比较好了吧。


    点点头，肯定是了。


    嘴角好像多了点笑意，秦羲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再来看你。”


    祝自欢好奇：“你去哪里？不是要在这里住院吗?”转念一想又觉得松了口气：“还是说你想清楚了，还是觉得自己家里的大床好睡？”


    秦羲起身：“谁告诉你我要住在这间病房的？”还是四周，他好像有点费解。


    “一张床。你确定你刚才的问法没有问题吗？”


    祝自欢瞬间脸红。


    对天发誓，我刚才的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可这种话祝自欢是说不出口的。


    “那你要再去开一间……病房？”


    这下秦羲是真的笑了，笑声充斥整间病房。


    恼羞成怒的祝自欢：“笑够了没有！”


    哪里就这么好笑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想着应该是护士查房，祝自欢过去开门。


    还不忘回头恶狠狠道：“别笑了！”


    打开门，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眼前。


    “你是，白黎？！”


    白黎惊喜：“来大师！怎么是你！”


    随即一反应：“怎么是你！？”


    惊喜的语气变成了惊恐的语气。


    祝自欢：“你来是……”


    白黎还没说话，里头的人先发话了。


    “是白黎吗？进来吧，把东西放下。”


    果然，白黎手里还有个小推车。


    祝自欢亲眼见过这个小推车，醒来护士推各种药品器材，用的就是这个小车。


    满怀着八卦之火的白黎，双眼放光进来了。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太劲爆了吧！来大师是不是呵斥自己老板来着！我的天，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然而，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压住了嘴角：“老板，这是您让我送来的东西。”


    她一样一样汇报：“睡衣，护肤品，洗漱用品，拖鞋，一套女装，还有您的睡衣，洗漱用品，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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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看右看，洁白无瑕的病房越看越充满五彩斑斓的八卦气息。


    “老板，还需要什么吗?”


    秦羲过来，站在祝自欢身边：“看看还需要什么，我让白黎送过来。”


    这都十点多了，打工人真的不容易。


    看出了祝自欢的意思，白黎摆摆手：“大师，我们秦总可好了。有加班费的，今晚上三倍……”


    秦羲把东西收拾起来，拿进卫生间里。


    趁这个机会，白黎鬼鬼祟祟靠近：“来大师，你怎么跟我们老板认识的啊……”


    我今天早晨还在背后猜测他的身份，这下……


    祝自欢：“我们是邻居来的。”


    白黎：“是啊，我们都是住一个小区的。大师，看来你真的很厉害！那个小区不便宜的！”


    想也知道不便宜了。


    “我是家里有点小钱，现在蹭住我爸妈。大老板和你这样的，就是天纵英才吧。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大的造诣……”


    “哎，你说，你们天才是不是都有点大气运在身上……”


    祝自欢嘴角抽搐。


    你们才是天纵英才，而我，只是一个租户罢了。


    “我是在这里租房子的，不是业主。”


    白黎好奇：“大师，你住哪里，我有空去找你玩。你放心，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私生活的！”


    说着，还做了一个对天发誓的手势。


    祝自欢说了自己家的门牌号。


    白黎：“这号码，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大师，我想起来了，前不久老板还吩咐我去打扫那家呢！”


    祝自欢皱眉：“真的？”


    白黎点头：“那还有假？我加班那天，多挣了一千块加班费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租的是秦羲的房子？


    白黎好像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


    “大师，你跟老板都这种关系了，他没告诉你？”


    摇摇头：“没有。”


    白黎不说话了。


    这是什么原因，难道老板还差这点租金。


    灵光一闪，白黎笑了。


    “大师，不用不好意思。”做了个嘴上拉链的手势，白黎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给祝自欢看蒙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他的房子……”


    俩人还在小声蛐蛐，秦羲出来了。


    抬眼看了下手表：“白黎，东西放下了，怎么还不走？”


    白黎嘿嘿憨笑：“想跟您道别再走……”


    秦羲冷漠赶人：“不用了，走吧。路上小心。”


    那语气，担心工伤赔钱一样。没有半点人文关怀。


    白黎转身，给祝自欢一个眼神。


    【再见！我会好好保密的！】


    即使祝自欢并不知道有什么秘密需要保存。


    白黎能保守秘密，祝自欢却好像有点不能。


    终于，在她第三次欲言又止的时候，秦羲叫住她。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一分钟里你看了我十八次。要是再不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要表白。”


    祝自欢：这一点都不好笑。


    一肚子问题要问，可祝自欢并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


    等了半天，祝自欢支支吾吾：“你是不是真的……挺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