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倾诉
作品:《穷秀才和他的侯门小夫郎》 谢宁和荣斋先生对视一眼,俱发现对方眼中的惊讶。
对面的妇人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有些担心谢宁和荣斋先生会觉得她不守妇道。
谢宁咳了一声,对妇人安抚地笑了一下:“婶子别激动,先坐下我们慢慢聊,平云居士的稿子都是我们审的,对你问的这个问题也知道一二。
妇人此时已经站了起身,双手捏着衣角,衣角被蹂躏得有些褶皱。闻言下意识地扯了嘴角,后退两步坐回椅子上。
谢宁看对方坐回了位置,便说道:“婶子一路奔波,还是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荷花早就给她上了茶水,只是妇人看着如此精致的茶杯,怕她一介贱民,玷污了报社的杯子,不敢动作。
报社这么豪华的宅子,若非心中的一股信念,支撑着她来找平云居士,她是绝对不敢靠近的。
妇人歉意一笑:“这么好的杯子,就别让我糟践了。
谢宁笑道:“这杯子不值什么钱,而且杯子烧出来就是拿来用的,也不是说婶子用完了,我们就不能用了。我看婶子嘴皮都干了,就喝一口茶水吧。
妇人这才小心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滋润了她快冒烟的嗓子。
明显妇人对谢宁比较亲近,荣斋先生坐在一旁特意没说话,荷花则站在他旁边,对妇人的来意一脸好奇。
听这位婶子的话,好像是想要和离?
来找平云居士,莫非是想让平云居士帮她和离?
妇人喝了茶水,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些,谢宁抓紧机会,说道:“婶子不用担心,我们报社的人,都认可平云居士写的故事,您若是有需要,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可以帮您。
妇人想到她一路问人找到大安报社,自进到报社以后,都被人以礼待之,没有人看不起她一介农妇的身份。此时听到谢宁的话,下意识地卸下了心防,忍不住对着谢宁倾泻而出。
这妇人住在京郊往北方向的一个镇子下面的村子里,名叫王二丫。她家和夫家是邻村,夫家姓李,他丈夫叫李大牛。
王二丫上头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全家人以种地为生,家里人口多,生活并不富裕。她长大后,因为邻村来求亲的李大牛,给出的聘金多,爹娘就把她嫁给了李大牛。
李大牛是李家的独子,自小备受李家父母宠爱,长到二十来岁连锄地都不会,整日在村里偷猫遛狗、或到镇上喝酒打牌,从来没下过地。
王二丫嫁给李大牛后,李大牛还是这副样子,甚至还变本加厉,喝醉了就打她。
两人成亲八年,王二丫只生了一个女儿,李家父母从一开始的喜欢,到后
来的不满过程只需要三年。
李家父母任由儿子打王二丫王二丫既要下地干活时常还得被李大牛殴打若非有个不被李家人待见的女儿支撑着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就这样李家人还不放过她和女儿王二丫自生下女儿后又怀孕了两次都被李大牛殴打而流产了自此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
李父李母因此对王二丫越发不满算计着要把她女儿卖掉给自己儿子再买一个女人回来传宗接代。
女儿就是王二丫的逆鳞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能忍她能忍受被李家人如此对待也能忍受丈夫的毒打
“我给李家当牛做马天天起早贪黑吃不饱睡不好我都认了谁让我嫁给了李家呢。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要把小花卖进暗楼子哪个当娘的能受得了!”
谢宁默默地给她递了一张素白的帕子王二丫这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脸。她没敢用谢宁的帕子一看布料贵得不行。
王二丫抬手用破旧的衣服袖子给自己抹了泪水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有些哽咽。王二丫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开口。
“镇上有老爷开了一家纺毛线的工坊没有农活的时候我公爹婆母就会让我去那家工坊干活得来的钱都上交了。”
“在工坊里干活时一同做工的有个姑娘她会给我们讲报纸上的故事这个《换魂记》就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一开始听的时候她只把这个故事当普通故事可听到后面她心里就慢慢有了其他想法。
既然苏小姐可以用兄长的身份科举说明她们女人也不笨而苏少爷能顶住夫家和娘家的压力坚持报官要求和离走出自己的一番天地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会纺毛线也会织布去工坊干活赚的钱也够她和小花生活而不是拿回家供养李大牛那个人渣。人渣这个词还是她从那个姑娘口中得知的和李大牛倒是很相符。
王二丫当时只是有这个想法但一直没有胆子毕竟娘家不会同意夫家宗族也不会想李家出一个被和离的子孙。
在他们看来女人只要嫁了人一辈子都是这家的人不管夫家如何对待都是他们的家务事。可一旦要和离就关于整个宗族名声了他们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昨天王二丫偷听到的消息让她无法再怯弱下去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女儿勇敢一次。
今儿天还没亮她就把女儿叫起来送到工坊去让一同做活的人帮忙看着以防她不在家女儿被悄悄卖了。
听了王二丫的计划讲故事的那位元
姑娘,自告奋勇要帮忙照看小花,让王二丫放心去找平云居士,还跟她说了该如何去报社,王二丫就这样一路问到了报社门口。
“元三娘说,《换魂记》里的苏少爷,就是被他丈夫殴打,官府才判决让两人和离。我也被打了,这样能不能被判和离?
说着怕谢宁不信,王二丫卷起袖子,要给他看自己身上的伤痕。
荣斋先生见此情景,赶紧转过身去,虽然他都当爷爷了,但男女之间还是要避讳着点。
王二丫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疤痕,还有尚未消退的青紫。谢宁眼里满是心疼,谁能想到,如此瘦弱的一个妇人,身上竟能有这么多伤痕。
荷花更是直接掉了眼泪,他本就是个感性的人,连听别人讲故事,都会触动落泪,更别说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
荷花带着哭腔道:“王婶子,您受苦了。
本来已经收住眼泪的王二丫,因为荷花的这一句话,又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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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泪。连她父母都不曾说过这句话,今日却从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儿这听到了。
此情此景,连荣斋先生这个历经沧桑的人,都不免有些不忍,就更别说谢宁了。
谢宁未出嫁前虽然嚣张跋扈,却是个好打抱不平的。听了王二丫的故事,是恨不得拿上鞭子狠狠抽李家人一顿。
可这三年的主编经历告诉谢宁,事情不是一顿鞭子就能解决得了的。
在这世道,男子天生就比女子哥儿尊贵,对女子哥儿颇为苛刻。女子哥儿未嫁时从父,出嫁后从夫,夫死从子,就王二丫的现状,夫家任何一个人的话,她都得听。
哪怕是要卖掉她的女儿,她也没有说话的份。
如果要阻止李家人卖掉小花,王二丫就必须要先跳出王家这个坑,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王二丫还是有几分智慧的,只听了《换魂记》的故事,就能联想到自己,还知道要找平云居士帮忙。
只是谢宁这三年听到的故事,基本就没有闹上衙门的,他对大安律法不是很熟悉。想到这,谢宁朝荣斋先生看了一眼。
此时荷花正安慰着王二丫,王二丫的袖子放了下来,荣斋先生也转了回来。
接触到谢宁的眼神,荣斋先生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一般读书人是不会去了解大安律法的,有些甚至当了父母官,都不一定知道大安律法。
荣斋先生还听别人说过,以前有个地方的父母官,判案从来不依照大安律法来判,只凭自己心意。有些该判流放的,他判成了死刑,而有些该判死刑的,他又判成无罪释放。
这个县令当官期间,不知判了多少冤假错案,还是上官考核时发现不对,才把人这个县令撤职了。
当时荣斋先生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让他说大安律法,他还真不知道。
无奈,谢宁只好对王二丫说:“王婶子,你的诉求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事儿我们也会跟平云居士说的。如果你需要报官请求和离,必须要有人写状纸,不如就先在报社住下?也好等等平云居士的回复。”
王二丫在荷花的安慰下,已收了眼泪,冲谢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失态了。”
谢宁安抚一笑:“无碍。”
王二丫说:“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我女儿还在元三娘家,我得和女儿在一起,不然我不放心。”
荷花说:“这有什么,把你女儿接来一起住,我们报社地方大,有的是地方给你们住。”
王二丫看向谢宁,谢宁点点头:“接来一起住吧,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见谢宁发话,王二丫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回去接女儿来报社。毕竟再回那个家,万一人牙子来了,她一介妇人根本阻拦不住。
为防王二丫的丈夫找这母女俩的麻烦,谢宁还安排了虎子和大河架着牛车把人送回去。
至于问题该如何解决,谁写的《换魂记》,自然应该找谁来解决。
于是,在翰林院悠闲地看了一天书的陆川,下值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就受到了谢宁的热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