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修真界黑寡妇

    诛邪剑堪堪停在仲凌尉面前,离他的震惊缩小的瞳孔不过一线之隔。


    “自己人?”曲云织略有不解。


    仲凌尉狠狠舒了口气,心有余悸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带着先前高深莫测冷淡俊美的大魔族形象也碎了一地。


    他还想缓缓,却见一点寒芒在眼前晃了晃。


    曲云织噙着悠哉悠哉的笑,“说吧,自己人是怎么一回事?”


    仲凌尉小心翼翼把脑袋往后挪,诛邪剑紧随而至,心知不说出个所以然打消不了怀疑,酝酿几息,言简意赅道:“其实,我是个夺舍的人族修士。”


    曲云织面露惊异,“夺舍?”


    因这一丝迟疑,她执着诛邪剑的手偏了偏。


    仲凌尉赶忙躲了过去,这东西对他威胁还挺大,为了展示诚意才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要害。


    没了近在咫尺的危险,再加上话已经开了个头,他将这些年憋了许久的秘密一股脑往外倒,“想当初我还只是个水灵灵的天才法修,初出茅庐就对上了魔族里也屈指可数的尸魔。”


    仲凌尉指着他现在正用的那张脸,“哝,就是这个害我至此的混账玩意儿!”


    “我和他拼了个两败俱伤,眼瞧着大家就要手拉手一起下黄泉。”他说到此处愤愤一拍大腿,“我那个恨啊!作为一个前途无量的万法宗天才修士,怎么甘心一事无成就这么死了?”


    “所以。”他吸了吸鼻子,“百般纠结我还是用了夺舍禁术,方圆百里就这尸魔一个活物,没办法,只能屈居在他这具皮囊里了。”


    仲凌尉悲从心起,眼泪鼻涕哗啦啦往下流,一副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模样,就要抱上曲云织大腿,被她用诛邪剑警惕一指,才嘎一声顿住。


    但他还是在呜呜地哭,声泪俱下,“你知道我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壳子里换了一个人,从前本公子风流倜傥不拘一格,现在为了装一个面瘫尸魔都把自己整得六根清净了。”


    曲云织不由赞道:“好事啊。”


    仲凌尉:“啊?”


    曲云织一本正经,或者说发自内心地表示,“摈弃俗世的欲望,就可以专心修道,对你往后前程助益良多。”


    仲凌尉一抹眼泪,“可我现在成了个魔族,修个啥子道?”


    曲云织:“……”


    她转移话题,“你选择这个时候向我坦白,是想借机回到人族吗?”


    “回不去了。”仲凌尉忽然说。


    他像是失去了浑身气力,浮夸的表情尽数一收,颓然坐在地上,重复了一遍,“我回不去了。”


    “夺舍禁术一生只能用一次,我此生都会困在这具尸魔皮囊里。”


    曲云织默了默,“那就向你师门说明事情原委,相信他们会体谅的。”


    仲凌尉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戳着眉心灵台的位置,“有什么用?事实上我已经被这具身体同化了,我想要吃人懂吗?”


    “就像现在。”他做出在空气中嗅闻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我甚至能闻到你这一身皮肉诱人的香甜气味。”


    曲云织下意识防备地退后几步,注意到仲凌尉脸上说不出的神情,停步。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他既然回不去人族,此时找她总该别有所求。


    “是该抓紧时间。”有人肯听他埋藏多年的秘密,仲凌尉已经够满足了,不奢求更多。


    他低声迅速地说:“这些年我过得浑噩,在外界看来就是中规中矩没有出格的行为,因此获得了魔尊的信任。”


    “我被指派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永夜城你知道吧?”


    曲云织点头。


    仲凌尉抿了抿唇,“魔尊明面上派我驻守边境与段干鸿对峙,实则私底下借助魔域地脉构建永夜城。”


    “不,那不是区区一个永夜城,而是足以笼罩整个魔域的永夜!”


    “曾经剿灭一个永夜城主就让各仙门损失惨重,而一旦整个魔域成了魔尊的永夜影域,莫说今日参与联姻的修士一个跑不了,往后人族也很难再发起对魔族的有效进攻。”


    曲云织面色倏地一凝。


    但她没急着开口,而是等仲凌尉继续说下去,他既然坦白,就代表必定有转机。


    “魔尊构建永夜影域的目的有二,一是防着云上天的神族随时随地降下神罚术,二是为了从麟符控制中解放边境魔族。”


    “好消息就是。”仲凌尉顿了顿,神色颇为复杂,“魔尊拿到麟符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毁了。”


    “他开启影域时将会是最虚弱的时刻,若是麟符在手能帮他暂缓一二,可麟符没了,你可以趁机以诛邪剑重创甚至杀死他。”


    曲云织皱眉,“麟符如此关键为何不等事后再摧毁?”


    随即她反应过来,倘若没有仲凌尉的临场倒戈,谁能知道魔尊的底牌?


    况且他本就极为厌恶鳞符的存在。


    还真是,时运不济。


    曲云织忽而想起气运之子的劫难一说,往简单了讲,这就是一群倒霉蛋。


    天知道魔尊忠心耿耿的下属,早在效忠他之前壳子里就换了人,一点异样的举动都没有,想怀疑都找不到地方。


    他甚至还选在了最差的时机毁掉麟符。


    就连曲云织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她转而问仲凌尉,“你从前的名字是什么?”


    仲凌尉一愣,“李思归。”


    曲云织说:“我会代你向你宗门师长问候,还有什么需要我照拂的地方吗?”


    仲凌尉苦笑,“多谢,不过不必了,过去这么多年故人早该把我忘了。”


    曲云织本着照顾的意思,其实尚未完全打消怀疑,“你没必要帮我对付魔尊,人魔两族结盟后对你应该更有利。”


    仲凌尉坦诚道:“我毕竟曾是一个人族,站在过去的立场当然不愿意看魔族好过,你此举重创魔尊阻止永夜影域的构建,再联合宗门修士足够让魔族近百年毫无起色了。”


    曲云织反问,“那你呢?”


    仲凌尉倒是挺乐观,“本公子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曲云织看了他片刻,承诺道:“蒙李道友相助,我必将搅得魔族不得安宁。”


    她想起魔尊曾说,九幽水能够改写天性。


    也就代表九幽水有那个本事,将仲云尉从魔族变回人族。


    可她不确定鸿蒙至宝在自己手上还能不能用,她只是短暂欺骗了至宝所有权,实际上鸿蒙至宝的主人并不是她。


    魔尊才能实现李思归真正的渴望。


    但魔尊不知道仲凌尉内里是人族,仲凌尉也还没有被信任到得知九幽水作用的地步。


    她同时知晓这两个秘密,但她不会说。


    为了自己的利益。


    “既然要逼魔尊动用永夜影域,首先得有足够的威胁。”曲云织道,“带我去见你捉到的人魔混血,他手里有早已约定好,让仙门修士动手的信号。”


    原定计划是禁灵阵法被破后,以上清仙宗为首的仙门向魔族发动袭击,而与此同时,曲云织需要以诛邪剑重伤魔尊,这时上清仙宗才会动用真正的杀招。


    考虑到人魔混血背叛的可能性,禁灵法阵的环节不那么重要。


    真正的关键就看曲云织的刺杀能不能成功,若她成了,上清仙宗就会不顾一切发动攻势,但如果她没成,那时仙宗不会妄动,而是将此前的行为甩锅给她。


    现如今曲云织提前得知魔尊的底牌,她只需要如实相告,顾念魔尊的威胁,即便没有她登场一切也会按原定计划来。


    上清仙宗提前发动对魔尊的杀招,魔尊不得不开启永夜影域自保,陷入最虚弱的状态。


    给她创造时机。


    此前曲云织只想破坏这次联姻,但她眼下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在今日就能杀死魔尊,取得他身上九幽水的大好时机。


    所有一切都该为她铺路。


    事不宜迟,在仲凌尉安排下,曲云织在一间地牢内见到了步妄语。


    少年依旧粗布麻衣的打扮,懒懒坐在草席上,一只手搭上膝盖,有事没事晃两下。


    见曲云织的到来,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哟,你也被抓了?”


    曲云织:“……被抓的只有你,我毕竟是联姻的主角,绑也得把我绑上魔尊的床。”


    步妄语哦了声,“那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一会儿没见,毒舌的本事厉害不少。


    曲云织敲了敲牢房门口的结界,“哪儿算什么笑话,您一个魔尊之子,曾经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隐忍潜伏这么多年,险些就让你趁着这次盟约,调动边境千万大军一举获利了。”


    她有些阴阳怪气,“谁能想到你藏了这么久不露行迹,偏偏在最后关头暴露了呢?”


    步妄语:“……”说得好像他有多废物。


    他觉得要自证清白一下,“麟符此前不在我手里,我拿到麟符,还是在王城暴乱那一天。”


    王城暴乱?


    曲云织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听到意外的消息。


    她记得由她血肉引发混乱的那一天晚上,步谨言曾莫名失踪一段时间,莫非就是那时步谨言将麟符交给了他弟弟?


    “你与你兄长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天晚上他做了什么?”


    步妄语闻言,讽刺一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归根究底,我落到这个地步还是拜他所赐。”


    王城暴乱那一晚,步妄语接到他便宜兄长一叙的邀请。


    简直是一桩稀罕事。


    要知道在外界看来,他这个兄长是一个小心护着人魔混血弟弟的好哥哥形象,可实际上他们聚少离多,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步谨言是他人族母亲收养的弟弟,凶魔一族名声不好,在边境混得极其凄惨。


    在娘亲被上任魔尊带走后,他们姐弟分离。


    事实上直到娘亲死后,上一任魔尊被万俟逐鹿击杀,而他面临墙倒众人推的境地时,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叔叔,此后也被他带走对外以兄弟相称。


    步妄语实在好奇便宜哥哥想对他说什么,于是赴了约。


    融融夜色中,青年朝他抛过来一块散发金芒的石头,“给你了。”


    步妄语接过来,只一眼便认出,惊道:“麟符?这东西魔尊在找,炎魔一族也在找,居然落在了你手里?”


    步谨言淡淡道:“我从阿姐的遗物中发现的。”


    步妄语一顿,垂着头,眼底沉淀了郁色。


    说起来挺好笑的,他爹的遗物没被杀人凶手夺走,没留给他这个急需自保的儿子,宁肯放在一个早死了的人的遗物里,被外人拿了去。


    “然后呢?”步妄语头也不抬,摩挲着麟符,“现在把这东西给我又是为什么?”


    步谨言神色漠然,“东西给物归原主,你自行处置便是,逃到魔域边境控制了当地的魔族,当一方逍遥自在的小霸主,做什么都随你。”


    “你本来就想逃离王城。”


    “不是你一直拘着我的吗?”步妄语翻了个白眼,“临到头知错要放我离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回心转意?”


    步谨言不回答,只问,“阿姐当初是怎么死的?”


    步妄语声线没什么起伏,“娘亲生我的时候大出血,不慎泄露了气息,被引来的魔族分食。”那之后他爹也疯了,但身为魔尊决计不能有弱点,于是这件事连同他一起被藏了起来。


    “分食吗?”步谨言若有所思,“那还差了一些。”


    差一些什么?


    步妄语没搞懂,但他忽然想起魔宫最近来了一个曲夫人,而魔尊也正是因为毫不掩饰对她的偏爱,落得近乎众叛亲离。


    与他娘亲有相似的地方,但比他娘亲那时要好上不少。


    说起来便宜兄长今夜的行为就像交代后事。


    “你莫非——”步妄语死死盯着眸色恍惚的青年,“你莫非将曲夫人当成我娘亲,或者说你想要她成为另一个娘亲!”


    他想让曲云织也被众多魔族围攻分食!


    步谨言眼睫微动,竟露出一个笑来,半张脸被面具遮掩,但眼睛弯了弯。


    步妄语被他眼中占据的疯狂与痴迷震慑住,喃喃道:“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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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可话说完,他却觉得微妙地能理解面前这人。


    凶魔一族依靠他人,尤其是亲近之人的苦难来提高修为,有时凶魔甚至会本能地给身边之人带来灾祸,正因如此他们被所有人排斥,避之唯恐不及。


    而步谨言这个修为,在凶魔一族也算世所罕见。


    可能正是因为他阿姐的惨死,心中最在乎之人的苦难酿成这一身本领,更讽刺的是他本来就是为了避免这个结果,才没有执意留在阿姐身边。


    最终却导致他一度缺席阿姐的死亡。


    他被困在了过去,无数次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能陪在阿姐身侧,身边的一切都是他梦中幻影,是他为了弥补悔意精心搭建的舞台,就这样成了一个一心求死的疯子。


    而曲夫人的出现,让他找到了赴死的时机。


    “你休想。”


    想明白步谨言的动机,步妄语冷声阻止,“曲夫人对我还有用,可不会让你碍了我的道。”


    他在这时就与颜清联系上,曲云织是正他与人族牵线搭桥的媒介。


    步妄语打了个手势,将早就布置在身边的人手喊了出来,试图阻拦步谨言。


    就在他们周旋之际,希辰的人手被引来,而步谨言趁乱离开,步妄语也是因此暴露了潜藏多年的人手,导致之后被段干鸿发现行迹。


    再然后,就是便宜兄长的死讯传来。


    步妄语心里一点感想都没有,游刃有余打发走魔尊派来调查的人,伺机进入魔宫。


    他娘亲早死,他爹不在乎甚至可能有点恨他,身为人魔混血,在魔族眼中是食物,到了人族那边又人人喊打。


    而便宜兄长收养了他,却只将他当一个工具,有一个处境凄凉的人魔混血栓在身边,那么凶魔哥哥的修为高一点也就不奇怪了。


    他没兴趣探究一个疯子在想什么。


    为什么收养他,麟符藏了这么久为何不用,又为何在最后将麟符交给他,让他逃往边境过自己的舒坦日子?


    这些他通通都不在乎。


    只是,当步妄语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即便兄长还在时,二人也顶多点头示意,之后再无话。


    面对习以为常的冷清与寂静,他仍是忍不住会想——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同伴。”


    他变回了孤身一人。


    “那就由我来成为你的同伴呀。”曲云织笑吟吟地说。


    步妄语思绪抽回,随即下意识嫌弃道:“开什么玩笑,就你?”


    曲云织一点儿也不谦虚,“没错,就是我。”


    “生病时对你嘘寒问暖,受伤了就关怀备至,你开心时与你分享喜悦,你难过了痛骂害你的人,有什么困难一同绞尽脑汁——”


    “那如果我犯错呢?”步妄语冷笑着打断她,就像被戳中了伤口,前所未有的愤怒在心中翻涌,让他忍不住话语像浸润了毒汁,“比如我犯下什么无可挽回的重罪,你难道要与我同流合污?”


    “笑话,不过是嘴上说着好听,实际触犯了你的利益就会不假思索翻脸!”


    “你们人族永远是这个德行,因为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能将莫须有的猜忌加诸在我身上。”


    “就像这次,各大仙门看似答应与魔族结盟,一旦你有机会将魔尊重创就会在下一刻翻脸,而你失败了他们又会转手将你献给魔尊。”


    “自私自利,虚伪至极,根本不存在真正纯粹的好意,天底下所有人都一个样!”


    曲云织静静看着牢房里的异瞳少年,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刺猬,蜷缩柔软的肚皮,竖起对外的尖刺,缩在无依无靠的墙角中瑟瑟发抖。


    她恍然间明白了这个人魔混血的少年心中真正所求。


    “你想要一个归宿。”


    不是与仙宗交易得来的光明正大的身份,也不是利用麟符创造的王国乐园。


    “你想要被他人所喜爱,不是你处心积虑地讨好而来,而是毫无芥蒂毫无缘由地接纳你。”


    步妄语话音戛然而止,他像是猝不及防被人扒了壳的河蚌,脆弱的要害在日光下展露无遗,激动的情绪尚未平复,他粗喘了几口气,故作不在乎,“是啊,很幼稚又很可笑的想法,但那又怎样?”


    “简单啊。”曲云织视线下移,扫过他纤细的肢体,“折断你的手脚,把你往大街上一扔,十个人里总有一个会怜爱你。”


    步妄语气急败坏,“你简直在胡说八道!”


    曲云织一把攥住牢房栏杆,与结界相撞发出一声爆响,她却浑不在意焦黑的掌心,只怒声开口,“胡说什么八道?”


    “你这辈子见过几个人就敢说天底下所有人一个模样,你离开过魔域几次,到过哪些地方,凭什么以为你所见所闻就是世界的全貌,凭什么笃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的同伴?”


    步妄语哑口无言,讷然道:“我……”


    “这就说不出话来了?”曲云织歪头,极尽嚣张跋扈的模样,“先前不是很能说吗?”


    步妄语都快被她气死了,眼眶红了红,“可我现在被抓住,沦为阶下囚,人生还有没有以后都不一定!”


    曲云织的语气忽而平静下来,“所以我带你出去来了。”


    她取出仲凌尉给她的钥匙,打开牢房,向陷入怔愣的异瞳少年伸出手,“要不要跟我走,带你离开魔域?”


    步妄语愣愣看着眼前女子。


    他知道她别有所图,因为她说得好听,她自己却不属于慷慨对他人释放善心的那一类人。


    可他就是被她的话所吸引,被掐住了最深的渴求,于是明知是颗带毒的糖,也要甘之如饴地咽下去。


    “坏女人。”


    步妄语小声嘟囔,擦了擦眼角多余的泪。


    他再次重复,“坏女人。”


    让他明知眼前兴许是深渊,也要义无反顾地踏前,回应那只向他伸出的手。


    “啪!”


    曲云织毫不留情拍开了他。


    在步妄语心跳都为之一顿时,曲云织转而往异瞳少年的额头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


    “自大狂妄的小鬼。”她笑着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