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看着她们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顾期在客厅捣鼓自己的花草，叫了两声顾锦都没反应，提高了声音，“阿锦，怎么了？”


    顾锦回神，脑海里浮现着那个张扬又明媚的陆禾，跟记忆里那个把她卖到黑工厂里的陆禾，判若两人。


    上一世好像一场梦，让她辨不清真假。


    “爸，你和妈妈是怎么相爱的呢？”顾锦接过顾期递过来的牛奶，抿了一口。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顾期笑道。


    “好奇。”


    顾期放下剪刀，擦了擦手，坐在顾锦对面，笑道，“她是我老师的学生，第一次见面是老师引荐的，那时候你妈只有二十岁，一心扑在学习上，像个小古板，


    接触下来，双方都觉得很合适，就结婚了，后来她研究生毕业当了老师，再后来就有了你和子意。”


    顾锦又问道，“您爱妈吗？”


    顾期爱陆禾吗？


    若是上一世，顾锦毫不犹豫肯定，可这一世，陶清月，温黎，顾家二老，顾期平衡的很好，把陆禾套入圈内。


    顾期端着的水洒出来一些，他神态自若的抽过纸巾擦干净水渍，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


    重新落座，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一把年纪了，不能跟小年轻一样喽，现在我就期望你和子意考上大学，我和你妈退休好好享受老年生活。”


    对于顾期的回答，顾锦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有的夫妻结婚前都爱的难舍难分，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打磨，婚姻最后一地鸡毛，能够最后还能相看两不厌的，是少数。


    “阿锦觉得爱是什么。”顾期把话题扔向顾锦。


    顾期早就想找个时间跟顾锦好好聊聊她的爱情，但是顾锦对他不亲近，这次闺女送上门，他逮住机会要好好教育一番。


    顾锦没反应过来，顾期又继续问道，“你和那位贺同学闹得沸沸扬扬，阿锦，你觉得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顾锦追贺阳追的轰轰烈烈，顾父和顾母一直都知晓，但他们的教育方式让孩子有独立选择权，加上两人忙，就形成放任不管的形式。


    “以前你和妈忙，顾子意也不愿意搭理我，我就把所有时间用在了学习上，后来遇见了贺阳，他温柔，清冷，又帅气，他不阴阳和挤兑我，就奋不顾身的喜欢了，喜欢就要追到手，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但我本就年少，轰轰烈烈爱一次也没错，


    被温黎推下楼梯后，想明白了，爱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命题，我喜欢过贺阳，为青春努力过一次，以后我也会喜欢其他人，人生又不止他一个。”


    顾期抬眸，他印象中小小的一团，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或许是他从未仔细看过这个女儿，他对顾锦有父爱，有期待，但从未这样看过这样女儿，通透，豁达。


    豁得出去。


    本就年少，人生的路需要不断试错。


    谁又能预料到下一个转弯会遇见谁。


    就像他，本以为一直暗淡无光的人生，会重复到死，却又遇见了......


    顾期的大道理卡在喉咙，半响，他才笑道，“阿锦长大了，你说得对，你尽管往前走，爸爸会永远做你的后盾。”


    顾期不是个好丈夫，但他是个好父亲。


    他对顾锦和顾子意永远都是鼓励，不会责怪，即使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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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也只会收拾烂摊子，教育两人，从来不会苛责。


    这样的父亲，顾锦想象不到出轨了十几年。


    回到房间，顾锦久久不能回神。


    脑海里漂浮着陆禾摩登女郎的装扮，她脸上的由内而发的笑容，自信，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陆禾。


    顾锦越想越乱，思绪久久解不开，拨通了程七的电话。


    电话那头刚睡着，程七迷迷糊糊的半睁眼，“谁？”


    “程哥，我看到我妈和照片里的人了。”


    程七一下子精神了，顾锦把下午遇见陆禾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有陆禾轻微的变化。


    程七学的不是心理学，但入警校专门培训过心理。


    “激发内心深处的渴望，从而让你母亲信任他们。”


    顾小妹口中的陆禾是个严苛和一丝不苟的人，她高知家庭，高学历，体面的工作，懂事的孩子，有社会地位的先生，这样成功的人生怎么会跟赌徒同流合污。


    他记得警校老师讲的，永远不要低估人心里的欲望。


    “原生家庭？”顾锦知道有个词叫原生家庭的伤害。


    程七学过心理，“如果如你所说，你母亲今天跟平日不一样，那就要看看她的原生家庭是什么样子的。”


    顾锦的外公外婆都是高校的老师，十年前退休，在家里养养鱼种种花，顾锦对他们的印象有限，只记得是两位不苟言笑的老人。


    程七当起了知心哥哥，讲述原生家庭对本人的伤害，但这些伤害是外在的，外驱是能够改变的，不要陷入到被伤害的情绪中出不来，要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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