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初的英国，科学尚未全面普及，人们仍信仰上帝，教廷骑士们也未开展避世的行动，非人生物横行。


    战争导致经济下行，秩序混乱，没有人不热爱金钱。


    吸血鬼们自诩贵族，热衷于与王室和新贵们进行血统交换。


    因此，掌握了英国乃至世界的绝大部分财富。


    与之对应的是过着较原始的打猎生活的狼人。


    他们是在战后，才逐渐进入人类社会的。


    但由于种族特性是特别能生，还能和人类混血，所以整体上数量比吸血鬼多很多。


    狼人内部遵循头狼制度，等级森严，结构稳定。


    在头狼丧彪的带领下，逐渐形成一股令人闻风丧胆的地下势力。


    人类叫他们黑手党。


    但本质上，不过是汪汪队罢了——卡帕多西亚亲王大人锐评道。


    庭深：“……”


    庭深：“那么他们是怎么称呼你们的？”


    库珀拨了拨耳发，轻蔑道：“血族。”


    庭深：“我在认真问你。”


    库珀只好实话实说：“那群狗崽子叫我们小飞鼠。”


    顿了顿，他飞快地补充道：“可是要我说，蝙蝠和耗子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庭深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他怕笑出声，给亲王大人气着了，把车开抛锚。


    小飞鼠和汪汪队，这个世界的怪物们怎么这么可爱？


    庭深不得不承认，抛开他因为泰迪向日葵而郁郁了一会儿的事，库珀选择敞篷车出行简直太正确了。


    恰好今天天气不那么热，微风吹着，带来的青草与野花的芬芳让庭深心情大好。


    只不过越靠近中心城区，空气越混浊。


    工厂排放的浓烟让城市热岛效应加剧。


    起先，两人还有兴致聊天，库珀告诉庭深这个城市的商会是由血族、狼人、新贵三方共同把持的。


    又因为背后的势力是王室，所以血族占了大头。


    不过庭深的茶叶和布料能否成为“合格的畅销品”，还得看三方共同的意思。


    就着这个话题，库珀把背后的关系掰碎了讲给庭深听。


    甫一进入城区，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库珀把车棚也升了起来，隔绝外面的煤灰。


    庭深想了想，问库珀：“那些正在排烟的工厂有你的吗？”


    “有，东边那几座都是我的。”


    “这样啊……”


    “有什么问题吗？”库珀纳罕。


    庭深不确定，游戏里的二十世纪的英国，是不是和他原本世界的历史一样。


    起码在他原本的世界，吸血鬼和狼人都只是都市传说。


    但，其它的细节，又和历史那么的相似。


    想了想，庭深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他。


    于是斟酌着说道：“是这样的，在来时的邮轮上，我听见一些人提起，美国那边即将颁布新的环保法案，事实上之前就有《河流与港口法》《联邦杀虫剂法》等，据说新的法案会更针对空气污染，我想也许你该考虑下防患于未然，在英国推出类似的法案前先一步采取行动。”


    青年声音温和，像不远处轻柔拍打着礁石的海浪。


    库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眼睛里全是自己。


    心里也是吗？


    好像心脏要开始跳动了，明明它已经死寂了很久很久。


    “好的。”男人回答道，“谢谢你的提醒，等会儿我会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你知道的，产业调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


    通常来说，库珀讨厌任何人给自己建议——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有资格在他面前说话的人不多。


    而他恰好是个独断专行的人。


    但庭深的话，他非常愿意听。


    他眼睛里全是我，他对我，也像我对他一样吧？库珀想。


    ……


    把车停在街口，二人下车。


    这个时期，商业街的功能划分还远不如后世严格。


    只要是赚钱的生意，上到画廊下到鞋铺，它们可能连着出现在同一条街上。


    庭深甚至在一家珠宝店的门口，看见了非常熟悉的身影。


    “那是……”


    “是的，我们走快一点，别被她看到了。”


    库珀赶紧拉着庭深离开。


    珠宝店门口的显然患有白化病的美丽女士歪了歪头，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算了不管了，反正给妈妈的见面礼买到了。


    她带着一匣子珠宝离开，恰好和庭深他们反方向。


    庭深简直要无奈了。


    昨晚，他口中的女儿真的是小美。


    他也没料到白色小蝙蝠会直接扑过来啊！


    小美不高兴也就算了，库珀你在提防个什么？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库珀试图把庭深拉进一家理发店。


    “如果你就是喜欢白色的话，那我染个头发好了。”


    “别啊！”这下换庭深拉住他，劝阻道，“没必要，黄毛……金发挺好的，不用染。”


    “真的？那原形要不要漂白一下？”男人贼心不死。


    “没必要，真没必要。”


    庭深好说歹说，才把库珀给劝住。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着。


    庭深没注意到，整个过程中，两人一直保持着手牵着手的姿势。


    同样没注意到，被他牵着的人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突发叛逆。


    他明明很享受被管束，更享受被比他小了一圈的手牵着。


    偶尔还要试探一下青年纤细手腕上的脉搏。


    他们在商业街上踩点，看哪家旺铺要转让，哪家适合寄卖茶叶。


    甚至，有一家高级裁缝店向庭深订了一批布料，不多，却是庭深拿下的第一笔生意。


    让他第二个任务的进度条涨了一截。


    而这一切，都被拐角一栋大厦上的几双眼睛，给看在了眼里。


    ……


    两人在一家据说是某个四代血族的产业的餐厅用了午餐。


    传统英国料理实在是太难吃了，庭深评价这家餐厅的水平完全不如庄园里的厨子。


    “当然。”库珀回以一个迷人的微笑，“很高兴你喜欢家里的菜——那个血仆是法国人。”


    庭深：“……”


    为什么游戏里也有梗？


    因为是同类开的餐厅，理所当然的，库珀并不需要勉强自己，食用那些他根本尝不出味道的人类的食物。


    他得到了一杯用陈酿调制的鲜血。


    新鲜的血液让他的精气神都得到了恢复，庭深注意到，他的状态看起来明显比刚刚要好。


    倒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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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因为吃了不少碳水的原因有一些犯困。


    特别是两人散着步，走进商会大厦，空调吹来的凉风让庭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没记错的话，空调才发明没多久吧？这就在商会大厦里装上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庭深腹诽道。


    “困了吗？”库珀问他。


    庭深点点头，他是晕碳体质。


    “困了的话，不如你去我的办公室里睡一会儿，正好我先去开个会。”库珀建议道，“用环保法案的事情来引出你家乡的工厂，是不是绝妙的主意？”


    的确。


    资本主义应对环保法案的办法，就是产业转移。


    一切和真实的历史惊人的相似。


    庭深知道，就算没有他，事情也会像这样子发展。


    车轮滚滚向前，有些事情再来一万遍，人们也还是会用同样的办法解决。


    他再次点点头。


    连着两天晚睡早起，他精神实在有些疲倦了。


    或许午睡一觉再醒来，库珀已经为他打点好了一切。


    第二个任务会完成得毫不费力吧？


    庭深跟着库珀，去了四楼最里面的办公室。


    一路上，他们没遇见任何一个人，据说是因为高层都不爱上班，而中流砥柱都在外面跑业务的原因。


    令庭深惊讶的是，库珀的办公室里居然也有向日葵。


    “我很少在这里办公，不过有专人负责打扫，很干净的，去里面的休息室睡吧。”或许是大白天的原因，库珀这次很绅士，一点没有口出黄言动手动脚——其实是他急着去和商会的其他成员谈判。


    谈大力扶持庭深的事业的事。


    这些，都是昨晚冈格罗传授给他的——恰到好处的鲜花和浪漫、绅士的举动，和实实在在的好处。


    前面他都做到了，现在，该去给心仪的对象谋取利益了。


    “等你好消息。”庭深微笑着和他告别。


    而后，关上门，往里走，找到纱帘后面的单人床。


    他需要一个惬意的午睡。


    ……


    迷迷糊糊间。


    门发出吱呀一声。


    有动物肉垫踩在地板上的啪嗒声。


    是狗叫吗？


    好吵。


    庭深睡得极不踏实，头被冷风吹得好疼，怎么也醒不过来。


    好难受啊……


    它们到底在狗叫个什么？


    “桀桀桀，我就说那小飞鼠哪有那么勤快？原来是为了他的小情人啊汪～”


    “死耗子们都是腐朽的懒骨头，要不是为了小情人，他怎么会来上班呢？”


    “你说的对汪！”


    “汪汪！”


    “可怜的蝙蝠，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汪汪汪——


    狗叫声不断。


    庭深头痛欲裂，他意识已经清醒了，但是身体被空调弄得非常不舒服。


    怎么汪汪队开大会都不背着点人的啊？而且还会讲人话，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系统突如其来的选项弹框，告诉庭深，他没有做梦——


    【系统提示：请与在场的狼人对话：


    1.嘬嘬嘬，小狗狗～


    2.你们几个狗狗祟祟的干嘛呢！


    3.背后说人坏话，好歹也避着点我这个“小情人”吧？


    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