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派来盯着她的吸血鬼一直跟着她，凌婳迅速合上门，“你怎么在这里？”


    惊喜之余，一个不妙的猜测涌上心头。


    想到之后要做的事，她话音一转，“谁让你来的？”


    李砚尘注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瞳里毫无情绪，他指着梳妆台上送来的几箱饰品，默了片刻道：“……这是什么？”


    那些饰品的式样，一看就是婚前的聘礼。


    “……”凌婳瞥了一眼，心中滞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快她收回视线，催促道：“你快走。”


    李砚尘目光直直的望着她，“你真的要跟他结婚吗？”


    一副凌婳不回答他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看着他的面孔，凌婳真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但良久，她只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李砚尘重复着凌婳的话，面上表情陡然变得阴郁暴戾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微微发颤。


    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凌婳却还是拿他当外人，所以才连刺杀自己舅舅这种事也不愿意跟他说吗？


    看着李砚尘伤心又生气的神情，凌婳心口突然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你把我当什么，凌婳？”他问道。语气带上了显而易见的冷意。


    凌婳心中一阵刺痛，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装作不在意地垂着视线，“凌家的保镖这么没用吗？连宅子里进了个人都不知道，真是一群废物！”


    她抬眸看向李砚尘，“如果你是来看我的，现在你已经看到了。”


    “我没被绑架，是心甘情愿回到这里的。”


    “你可以走了。”


    李砚尘自然知道凌婳是自愿回到凌家的。搜查部的同事找出了凌婳当晚离开基地的录像，闻逢又通过些手段，查到了凌婳那几天手机的通话记录。他们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番推测，才找到这里。


    明知道她是怕危险，不想让自己牵涉其中，但看着凌婳一脸淡漠的样子，李砚尘还是忍不住寒了心。


    ……她就从没想过可以依靠他吗？他看上去就这么不可靠，让她无法信任？


    她从来都没把他当作可以交付生死的伴侣吗？


    “我不走。”他看着凌婳的眼睛，目光幽深，声音喑哑：“你睡了我，不打算认账吗？”


    李砚尘本是阳光的长相，但此时的他看起来有点吓人。戾气仿佛从全身散发出来，因为熬夜带着血丝的眼睛泛着猩红，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只能不断地摩擦地面泄愤的兽。


    “……”


    顿了一下后，凌婳“呵”了一声，不屑道：“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大家玩玩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玩玩？


    李砚尘知道凌婳的嘴很毒，却不知道她能毒成这样，心中更冷。


    他放大声音质问道：“那你答应我的表白，你说喜欢我……也是玩玩？”


    凌婳：“……”


    她想开口说是，但喉咙酸涩无比，就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了一样，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凌婳不耐烦地看向窗户，“如果你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告诉你，从我离开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我是吸血鬼，你是人，我们天生就属于敌对派系，继续走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李砚尘突然凶狠道。


    凌婳一滞，“你现在可以不用喜欢了。”


    “我已经喜欢上了要怎么不用喜欢？”


    李砚尘怒道：“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偷心贼，把我的心偷走了还在这冷言冷语！”


    凌婳：“……”


    李砚尘深吸一口气，开始如数家珍地细数凌婳的罪行，“你说不喜欢我……那当初在那个森林里，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偷偷躲起来哭让我听到？为什么给我做该死的蛋糕？为什么担心我的伤势担心到整夜不睡？”


    “——为什么要勾引我？！”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着凌婳的脸，似乎想从上面窥见一缕泄露的真心。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跳下飞机跟我同生共死，当时你想的难道不是要是我活不成了你也不独活？不是要跟我殉情吗？！”


    凌婳语意一涩，“你……”


    李砚尘的话跟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我告诉你凌婳，惹了我你算是惹到牛皮糖了！我死也不会放手的，我一定寸步不离地粘着你到死！”


    “神经病啊你！”凌婳推开他凑过来亲吻她的嘴唇，脸上微热，不知是生气还是羞赧，她的胸膛上下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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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开。”


    李砚尘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臂，反拧到身后，厚脸皮道：“有种你就大叫，让他们进来抓我。”


    “老子可不会被你白睡一晚上，这是你欠我的，凌婳。”


    衣物摩擦在一起，似乎要蹭出火花，凌婳在仓促间被李砚尘亲到脸颊，在激烈的推拒间，一块布突然从凌婳胸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李砚尘定睛一看，是块破布。


    凌婳的心重重一跳，脸上哗然变色。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蹬开了李砚尘，不敢看他脸上的神情，伸手去捡那块布。


    李砚尘本来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但看见她激烈的反应，也意识到了某些不对。


    凌婳一把将那块被视作护身符一样随身带着的布料揣进兜里，脸涨红了，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堪。


    她避开李砚尘打量的眼神，正要说些什么，李砚尘就疾步走了上去，掐住凌婳的下颌，偏头吻了上去。


    凌婳还在费心思索要怎么解释，没想到他会搞突然袭击，一时没防住。


    “……”


    这个吻简直不能被称作是吻。


    李砚尘亲的那么用力，来势汹汹，似乎恨不得想把她整个人拆吞入腹，啃咬中带着蚀骨的恨意。


    凌婳想咬，但看着他眼下泛青的黑眼圈和周身掩饰不住的疲倦，又没能咬下去。


    混蛋。


    滚烫的烈火从心底蹿了出来，久别重逢的爱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像是怨侣，又像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狂暴粗鲁的动作之中，有一丝爱意蔓延。


    就在凌婳身体发软，无力喘息的瞬间，李砚尘一下子从她的衣兜里掏出了那块布。


    凌婳身体一震，瞬间伸手去抢，李砚尘却抬高了手臂不让她碰，仗着绝对的身高和力量优势将她压在墙角。


    李砚尘忽然觉得这块布料有点熟悉，“这是……”


    李砚尘脑海中突然闪过疗养院爆炸后，在附近那条河旁，他为了给凌婳包手心，从T恤上撕下的那块布料。


    复杂的情愫涌上心头，酸涩、不解惊喜……李砚尘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盯着凌婳慌乱无措的眼睛，“这块布怎么还没被扔掉？”


    “……你解释一下。”


    “……不是说不在意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