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冯娟过来了，主动与二人解惑。


    “陈婷想要嫁给你二哥，可惜家里不肯答应，而后她发现你二哥喜欢惜惜，所以痛下杀手。”


    郑佳佳惊愕不已：“啊？陈婷也……喜欢我二哥？你是如何得知？”


    冯娟瞥了她一眼，无奈叹道：“你这样子，你爹竟然想要将你嫁入官宦之家？也不怕被人生吞活剥了？依我看，得亏要嫁过去的是盈盈，她比你聪明了不知多少倍。”


    “你嫌我笨就直说，做什么要拐着弯儿骂我，还要捧着我妹妹来踩我？”郑佳佳噘嘴不依。


    冯娟叹了口气：“你啊你，所以你压根不知道，我们那次遇险是陈婷所为，对吗？”


    “……”郑佳佳不满，“惜惜与我说了。”


    冯娟看了眼温惜惜，手指头又往郑佳佳头上戳：“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人就是命好，有盈盈这么聪明的妹妹，有我与惜惜这样伶俐的友人，到哪里都有人护着你，难怪你一点都不聪明。”


    郑佳佳嘟囔着：“好了好了，你且说说，你怎么知道陈婷喜欢我二哥的？”


    冯娟道：“她藏得那么深，我自是不清楚，不过我有个表姐嫁到陈家去了，这回陈家落难了，她虽不是嫡支，但也因此受了牵连。我们冯家想法子，要她和离回来，她腹中怀了孩子，陈家那边也是愿意的。”


    若是陈家离京途中遭遇不测，好歹能留个血脉下来。


    “所以才知道，原来陈婷惹出的事情不少。她原是陈家长女，陈家的意思想要将她嫁入官家做妾，已经看上了一个四品武官的嫡次子，过去是贵妾。她不乐意，在见面那日染了花粉疹子，又将堂妹诓骗过去打扮得漂漂亮亮，那武官家的夫人只是给儿子纳妾，只要是陈家女，也不拘是谁，都定下了堂妹……”


    郑佳佳目瞪口呆，半晌才说：“竟还有这种事……”


    她自己是迫不得已，才让盈盈嫁过去的，怎么说盈盈也是嫁去做正妻，哪有将姐妹推去做妾的道理？


    他们郑家哪怕只是商户，也断然舍不得送女儿去给人做妾！


    冯娟继续说：“然后陈婷自己说了，她要嫁给郑家二郎，但是陈家上下都不答应。”


    陈婷是长女，同样嫁给商户子的话，只有嫁给嫡长子，将来做宗妇，等同于两家联姻，才算是强强联合。郑家未来的家主是郑大郎，郑佳豪是次子，而且对于商业不上心，根本不在陈家择婿人选之列。


    郑佳佳听到这里，火气蹭蹭往上冒：“不是，我郑家什么家底，她陈家算什么东西啊！他们还瞧不上我二哥了？我二哥哪里不好？就陈婷那小气样子，哪里配得上我哥？”


    “现下争论这些也无用，陈婷已经死了。”


    听冯娟这么说，郑佳佳的抱怨声戛然而止。


    “死……了？”


    她不喜欢陈婷是真，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姑娘，便是不喜欢，也不至于叫人去死。


    冯娟的语气也有些悲伤：“是啊，她闯了这么大的祸事，陈家直接将她处死，才保得陈家上下只是被驱逐出京。”


    说完，她与郑佳佳一起沉默下来。陈婷不对是真的，可是陈家的做法，未免也太冷情了些，自家的姑娘，竟就这么处置了。她们甚至都能想象，桂兆王府应该都没有说要他们怎么做，只是将陈婷的所作所为告知陈家，陈家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前后不足一日。


    若是她们家中，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当真如此吗？她们家中，就一定会保下她们的性命吗？


    冯娟红了眼眶，抬头去看温惜惜：“惜惜？”


    温惜惜虽也是心中发堵，但许是见惯了世态炎凉，她并没有觉得诧异。


    “人生在世，若家人是自己的后盾便是福，若并非如此那也是命，可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家族护佑又能到几时？”


    “可是，她也是活生生一条命。”郑佳佳低声说。


    温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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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反问：“她是因嫉妒生出恨意，所以要对我动手不假。但是佳佳，你和冯娟，二人都是与她一起长大，哪怕不算是多深厚的感情，这么多年总归有些感情的，她前日那般设计，可曾想过我与你俩在一处？可曾考虑过，陷害我等同于陷害了你们？受惊的马匹冲着我们而来，难道分辨得出哪个是我？”


    冯娟与郑佳佳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是啊，若说陈婷此人故意伤害惜惜是恨她，但她们呢？她们平日与陈婷的关系很不错啊。


    温惜惜又问：“你们再想一想，如果那日不是老王妃在，不是我的手速快按下暗器的开关，制住马匹，我们三人不死也大残，陈家会如何做？”


    三家门第相当，死了三个商户女，郑冯两家不可能善罢甘休，但陈家会立刻将陈婷推出来吗？恐怕不会，以陈家的能力，应该是赔偿然后推丫鬟之类的出来顶罪，再将陈婷远远送走，要么外嫁，要么等两年寻到好亲事再接回来。


    冯娟郑佳佳二人，心中因为陈婷的那一点伤感，瞬间消失了大半。


    “做了事情，就要为此事负责，陈婷设计之初就想到了后果。在她看来何家只是小户，弄死了我，最多也就是赔罪而已。哪怕误伤了你二人，也不会叫她赔上性命，这样的买卖，她觉得合算得很。”


    没过两日，郑家请了两三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过来玩，其中便有冯夫人与冯小姐。姐妹几个便又聚在一起，但今日的主场，是郑盈盈。


    郑佳佳告诉温惜惜：“今日来的，是金夫人与金家女郎。金家老爷是吏部主事金大人，金夫人是二妹妹要嫁的那人的嫡母。”


    吏部主事金家的庶子，与郑盈盈定了亲。


    温惜惜点点头，问郑佳佳：“原本是要与你定亲的？”


    郑佳佳顿了顿，小声说：“本来想说与我的那个，是金家二房的长子。后来……出了些事情，两家又不想断了姻亲，所以便选了二妹妹和金家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