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打算先尽量将钱还回去，切断与这些人的关系，不然迟早出事……”王爷发愁的说，“但一则已经十余年了，这关系怕是还钱也没法切断……”


    世子点头说：“是啊，对于王府来说，这就是个危险的信号，只要哪天被引爆了，王府怕是立刻就都没了。”


    想到这里，王爷就气得牙痒痒，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夫人性子温和，除了在杨沐晨的事情上有些糊涂之外，家里其他的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之前对公爹婆母孝顺，后面对儿媳孙子也都还不错。怎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那般信任她，她竟然背着他弄出这样的动静来。


    王爷看着温惜惜，到底是说出来了：“明阳啊，是这样的……最少四百万两银子，肯定还有些需要打点的，要几十万两……可是王府的账目，你也是看过的，实在没有那么多钱。我知道你与何家……能不能……”


    开口借钱的事情，怎么着都是难以启齿的。


    当然，偌大的王府，不可能没有相关的大商供着，只是现在王爷不能判断那些供应王府的人家，到底哪些还能用。他不敢相信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都切断关系，重新选择合适的商户。


    这会儿能想到的只有何家了。


    温惜惜踌躇许久才说：“王爷，我觉得此事这样处理不妥。既然你们也说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哪怕你极力与那些人脱离了关系，也保不准将来被人参告，这些旧事重提，王府也还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不是吗？”


    “可即便是这样，切断关系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啊。”


    温惜惜点点头：“我的意思，不是不让你们这样处理，而是说如此处理还不够，还要想出万全之策来。现在银钱反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若有人翻出这些事情，王府能有应对之法。”


    “毕竟是王府，只要不涉及党派之争，一般都没什么事情……”王爷忧心忡忡，低声说，“我与皇上自幼一起长大，也算是有些情分的。但将来谁又说得上来呢？”


    不说将来，只说过往，他的父王跟随先帝踏过了夺嫡之路，先帝多么惊险，他们桂兆王府就多么危险。所以父王总是告诉他，一定要谨言慎行，政务上面需得慎之又慎，哪怕做个闲散王爷，也比争权夺利，哪一日被摘了脑袋，整个王府朝夕间就覆灭了要好。


    这些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想到纰漏出在王妃的身上。


    温惜惜说道：“王爷既然说，您与皇上自幼相识有些情分，那何不主动去皇上面前请罪坦白？”


    “坦白？”


    王爷大惊失色，想问如何能坦白？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为何不能去坦白呢？


    若是坦白求助，皇上固然会生气，但基本上不会要了整个王府的前路，最多就是将王府贬斥为郡王府。若是隐瞒，的确能保住王府的现在，但将来的情况，可就岌岌可危了。


    “坦白，倒是个好方法，但我不能光去坦白，什么措施也不做啊，那银钱的事情……”


    还是得要指望温惜惜。


    温惜惜又说：“何家不行。何家与温家是一起的，朝堂上应当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若是王府请何家帮忙，那便是与温家有了牵扯。王爷，你愿意这样吗？”


    “你说的情况，我也仔细想过的。”王爷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从母亲接你回来之后，在外人看来，王府与温家就有联系了。再加之，温家是纯臣，深得皇上信任，也不太要紧。”


    温惜惜摇头说：“若是无计可施，何家倒是不错的选择。”


    王爷立刻问：“你的意思是，还有更好的选择？”


    “能与祖母相遇，是因为我那时候住在郑家。京都许多人家都知道，祖母很是喜欢郑家女郎，甚至为了郑家去敲打过承恩侯府，既然有这样一层关系，王爷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远在陵安城的何家呢？”


    而且，郑家在京都是大商，背后只有几个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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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固的小官背景，若能靠得上王府，他们肯定十分乐意。


    王爷的眼睛亮了：“郑家，郑家……只是郑家底细如何，尚还不清楚。”


    底细去查一查，若合适自然该要牵线才好。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温惜惜操心了。不论怎么计划的，王爷都要与王妃好好清算一下。


    自从沐晨姑娘被送走后，王妃也被禁足了，她整日恹恹的，见着桁儿就抱着哭，见着儿子儿媳就求他们去看看沐晨，旁的倒也没什么。


    肖家来过一次，想要见王妃，被世子妃寻借口挡回去了。


    王爷许久没有踏入正院，这次再进来，他竟是无比厌恶。


    还没进去，就听到王妃呜呜的哭泣声，抱着桁儿诉说他的沐晨姑姑现在是多么的可怜。


    小小的桁儿还不太理解，奶声奶气地说：“祖母别担心，等桁儿长大了，一定立刻将沐晨姑姑接出来。定是母亲不好，若不是母亲，沐晨姑姑也不会离开……”


    王爷心中的怒气更甚了，王妃就是这样教养桁儿的吗？


    却听王妃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桁儿莫要听那起子下人胡说，你娘非常好，十分心疼你，她只是太忙了而已……若再有人在桁儿面前这么说，祖母就打烂她的嘴！”


    倒也不是格外的拎不清。


    王爷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进去，王妃立刻止了哭声，但并没有过来行礼，只是擦了擦眼泪，撇过脸赌气似的不理王爷。


    “高妈妈，你先带小少爷下去，本王有话要与王妃说。”


    高妈妈忧心忡忡，她的王妃啊，在表姑娘的事情上，实在是犯糊涂，自己在一旁提点着，或许还行。但现在王爷要单独与王妃说话，她只能祈祷王妃莫要再惹王爷生气。


    见其他人都出去了，王妃才冷哼一声：“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一副根本不想与他说话的样子。


    王爷直接问：“这些年，你给肖家弄了多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