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亡灵舞(十三)
作品:《我不当刁民好多年[无限]》 魔术师默默合上了自己跟脱臼没两样的下巴。
杰弗里现在觉得他这个亲爸爸多得很合理。
而作为此场大忽悠里的主人公——食尸鬼两兄弟已经燃起了对崭新生活的向往,祝槐见它俩完全没有再攻击的打算为表诚意和友好也解开了绳子此刻正欢呼雀跃地胳膊挽着胳膊原地跳起了踢踏舞。
南风:“……”
希望楼下邻居没事。
啊不还是先希望主祭出事吧。
总之可能是隔音还成可能是楼下住户也还在广场上狂欢,俩食尸鬼扰了半天民也不见有人来提意见。塞缪尔接到汇报后就回去了,南风决定先为自己十有八九估计要被扣的工资做点贡献认命地拿了拖把去拖先前留下来的那些水渍免得连地板都得换。而魔术师当然是选择窝回沙发上和他的宝贝书能多待多久就多久,从再抱起来就没撒手过。
这公寓招待了前后几波客人,又来了俩在肥皂水“冲澡”前散发着恶臭的食尸鬼,杰弗里这会儿终于有空去开窗通风,自己也跟着闪出去躲在窗帘后的阳台上享受起这两天来格外稀罕的独处时光。
祝槐无情地破坏了这个机会。
刚将玻璃门拉开一半供人通过的距离她就看到有一点火光在跟前明灭动作倒是没有停顿,回身把门拉好
“你成年了吗?”祝槐哭笑不得地问。
“谁还管成不成年啊”杰弗里翻个白眼“想抽不就抽了。”
话虽如此他见她过来就掐灭了烟,扯着嗓子恶声恶气道:“干嘛?”
“不干嘛啊,”祝槐反问,“就许你在阳台待着?”
杰弗里:“???”
这是他家!
他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祝槐失笑,“开个玩笑。”
“我看到你放在柜子上的照片了。”她说。
杰弗里:“……喂!”
他一瞬间有点急眼,按捺住自己情绪后才狐疑道:“我记得我已经收起来了。”
“他刚到你家的时候,”祝槐向着沙发抬抬下巴,“你不是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吗?”
“……”
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所以呢,”杰弗里警惕地问“那又怎么样?”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祝槐回忆着照片上的人的样貌“那是你
妹妹?”
浅发色的小女孩长得其实和他不太像发丝也很柔顺扎成两股小辫绑在脸侧。那时候的杰弗里应该也没多大他还不如现在这样有点不修边幅弯着腰抱着小女孩合影的两个人衣服都被洗到了发白但笑容都格外灿烂。
杰弗里一下子沉默了。
他盯着夹在指缝里的那根光秃秃的烟头瞧了半天像是想重新点着狠狠吸一口但最后也没有付诸实施“是啊。”
“之前阿狄森说要付钱给你的时候”祝槐慢慢道“你说‘现在要那么多钱也没有用了’……”
“对。”杰弗里猛地打断了她“就是你想的那样她死了满意了吗?”
他厌烦道:“满意了就滚。”
“我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是你以为的那种打探他人隐私。”她当然不会按他说的做“我猜你从来没和别人提过这件事要说说吗?就当我是个树洞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毕竟有些东西——”
她在自己心口比划了一下。
“你得让它先流出去。”
“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祝槐还是笑盈盈的“都随你。”
远处依然没有熄灭下去的灯火和喧嚣照亮了夜空那也就更显出这一方黑暗下的安静。几分钟的时间也在这孤寂里变得很久久到哪怕耐心等着他的祝槐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凡妮莎身体不好。”杰弗里突然说。
“我捡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说“我们不是亲兄妹我是在垃圾桶旁边捡到她的。”
“我没有父母以前就是靠捡垃圾和偷别人东西……后来攒下来一点钱也不够带她去医院。应该是有什么胎里带来的病吧所以才会被扔在那里但那几家小诊所查不出来。”
“不过她很乖
“再往后就没什么了。”
杰弗里语气平淡道:“找不到愿意收养她的家庭病也一直在恶化……最后那天其实挺平常的。”
“你们要是来早点就好了。”
“啊不对”他刚说完又自顾自否认“早了也碰不上我跑这儿干嘛。”
祝槐:“所以你来这里是因为上届亡灵节了?”
杰弗里白了她一眼。
“你少那么敏锐行不行。”他毫不客气道“对啊我听说了十年前的传闻。”
“听说最后那天晚上去了的人都见到了已经死去的重要之人……虽然第二天和之后回想起来跟他们跳的那场舞就像一场梦,不过梦这种东西,偶尔做做也不错。”
杰弗里扭头,看见正在出神的祝槐,“你想什么呢?”
其实这是个很重要的新情报,但她回过神,思索后说的是另一句话:“嗯,在想……会来有着这种传闻的城镇的外地人果然都不简单。”
尽管想起那些口味古怪的料理——本地人也未必简单。
“你在说你自己吗?”小偷无语,“你算外地算本地啊?”
kp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来。
【算卑鄙的外乡人。】
祝槐:“?”
你醒了啊,还想再睡是吗。
她还没开口,那头的玻璃门就被“咚咚咚”敲响了,传来南风被隔得有点闷闷的声音:“哎,贝奈特你也在外面吗?我收拾完了,什么时候走啊?”
“行,那就回去呗。”祝槐应道,听了下还在鸡血上头蹦跶的两只食尸鬼的动静,转头对租户主人说,“今晚你这应该挺热闹的哈。”
杰弗里:“………………”
那谢谢你啊!
于是俩人被杰弗里轰出去的时候他着实是没什么好气,美其名曰能安静一点是一点,完全是被牵连了的南风听着门在身后“砰”地关上简直是一脸茫然。
“回去吧,”祝槐小小打了个哈欠,“希望白天出门能错开高峰期。”
毕竟可是狂欢日呢。
这一晚上折腾的动静可实在不小,别说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的南风,连她都是疲乏在回到房间后挨上床铺的一瞬间就涌了上来。但祝槐也不急着休息,而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房内,这才在淋浴过后坐在床边,拆开了那个小包裹。
看清里面东西的一瞬间,她差点吹了声口哨。
合计两样,一个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纯铜小十字架,另一个……上面就是当初张明栋让她记下来的那个图案。
她就知道在模组难度上升以后遇到这种东西的概率也会大大提高。
刻着扭曲五角星印记的是个护身符一样的吊坠,祝槐比划了一下,正好可以戴在脖子上。
虽然不清楚十字架的具体效用,用一换二还是比较划算的。她收好两样东西,到现在才算是歇下了。
——人和人的差距果然很大。
第二天一早,当南风打着连天的呵欠下楼,在大厅看到已经
靠在沙发上打起了游戏的祝槐,脑海里完全被这句话刷了屏。
“姐啊,”他被困意折磨得苦不堪言,“你怎么这么有精神啊。”
祝槐:“因为熬夜是当代年轻人必备品德。”
南风:“……”
熬不动熬不动。
呜呜呜呜别鞭尸了!
他意识到这也不失为一种前一天晚上嘲笑魔术师和杰弗里的报应,凑到跟前看着海拉鲁老流氓如何骚操作百出地三下五除二揍趴了人马,“好家伙,你怎么还带游戏机的?”
“这样不是更好装普通学生吗?”祝槐跟他咬耳朵,“我前两天一直想找机会没找到。”
南风:“………………这角度不太对吧喂!”
谁家普通学生在明知道要去的地方可能是怪物老巢的时候还能放心玩游戏啊!人设真的没有崩吗?!!
“这叫缓解紧张情绪。”祝槐一本正经地说。
南风:“?”
啊好好好。
他严重怀疑此人就真的只是在打游戏,这一点在刀疤和卡洛琳刚出现在电梯口时祝槐就收起了红蓝游戏机后得到了证实——她自己也觉得在这关头放松多少有点扯,遥遥对他们抬手打了个招呼。
她同时小声问南风:“你从昨晚回来以后到现在为止还跟洛佩兹警探联络过吗?”
“没有。”南风仪式感十足,也一模一样地小声回她,“他自己跟我说有事再讲的。”
“哦对,提醒我了。”
他这么说着就干脆报备了下出发时间,祝槐勾着嘴角侧眼看了几秒,自己也低头发了条消息。
“离那么远就看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言谈间,卡洛琳已经走近了,语气和缓地揶揄道:“感情这么好?”
“夫人可别开我们玩笑了。”祝槐哭笑不得,“出发吗?”
刀疤言简意赅,“走吧。”
他今天看上去比前几日更烦躁一些——只不过看到脸上还是那么明显的淤青,想想俩食尸鬼昨晚的说法,本来挺怕他的南风都有点憋不住笑。
当然他还是憋住了的,就是表情显得扭曲了点,引得被叫来充当么得感情工具人等在门口的司机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落在知道的是另一个版本“真相”的刀疤和卡洛琳眼里就是别的意思了,权当他是殴打……不是,误伤了队友之后的心虚。
后者同情地看了“受害者”一眼,“要煮鸡蛋吗?酒店应该有。”
刀疤:“……用不着。”
“咳”其实祝槐也想笑她努力转移了下话题“看样子是已经知道是什么地方了?我还以为得费劲定位下呢。”
“泉城里树林密集的也就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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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卡洛琳解释“我直接拿着照片问了下霍普金先生。”
她口中的“霍普金先生”正坐在驾驶座上闻言就看眼后视镜点点头——比起说不带什么感情更像是满载着打工人的麻木只想公事公办早点回家摸鱼。
但凡要凭景色认地儿那当然是成天开着车在城镇间来回跑的老司机最了解祝槐了然地“啊”了声。刀疤这次坐了副驾驶南风单独后排她就坐在了卡洛琳旁边在车子发动后也压低了音量去问对方“他还知道别的吗?”
卡洛琳遗憾摇头“我也打听过了他是在这旅行社兼职工作虽然在附近但就是偶尔过来跑跑其他时候也不在泉城。”
“不过……听说他们那些会跑长途的司机里有点传闻”她说“比如夜间途径泉城有可能会在路边看到奇怪的不像人的影子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所以这位身上也只有点沾边情报了祝槐理解了。她自己当初从汤尼口中套出来的也差不离太多
到了万众期待的“狂欢日”不算前几日就提前到达的还有这两天才赶来的游客。为了容纳这越发拥挤的客流量连行车道都有几条隔出来当了步行街后果就是更加车水马龙地拥挤。
面包车在车流间一点点挪动的速度宛如龟爬连旁边经过的自行车都比他们快。出入街道店铺的行人们挥着小骷髅头旗脸上涂抹了夸张的油彩更有甚者才从免费开放的温泉池出来满溢着疏松过筋骨后一解工作学习疲倦的轻松舒适连衣服都是光穿了泳衣外加一件外套。
“……果然”南风在后座哀叹“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快乐。”
祝槐深以为然。
“你难得有这么透彻的时候。”她说。
【噗嗤。】
南风:“?????”
喂!连kp都在嘲笑是不是过分了点!
另外俩队友自然也听得到不过比不得他俩这么熟卡洛琳忍着刀疤还不客气点——就是他那笑声笑出来怎么听怎么像冷笑。
等离开了最拥堵的闹市区路面上的车渐渐少了车速也终于提了起来。
景色飞速掠
过,他们最后在一条颇为僻静的小道边停下,加上堵车的那一段时间,车程拢共居然也不算太久。
“其实好找的另一个原因是就在他们住的这附近,”卡洛琳说,“我猜汤尼就是在晚上出门的时候随手拍了两张。”
南风沉默两秒,“……怎么有点眼熟。”
祝槐心说能不眼熟吗。
“那边,”她指指,“不就是教堂?”
尖尖塔,“等我说可以再下来。”
总得有人当这第一个,有谁自己请缨当然好,其他人也没有阻拦,祝槐思索了下,“那我第二吧。”
她看南风一眼,“你们呢?”
“我垫后?”他挠挠头,“斯图尔特夫人没意见的话。”
“我怎么会有意见。”卡洛琳笑笑,“那你们注意安全。”
卡洛琳昨天的准备工作是做得不错的,他们搬来留在车上的工具,先在地上钉进去一个木楔,再用绳子扎紧。
刀疤嘴里咬着手电筒,绳子另一头绑在他腰上,两手撑在石壁上一点点往下滑。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声音却迟迟没有传上来——如此更显得这地道深不可测。又过了好一会儿,刀疤那在层层回音下的喊声才传上来,“可以了,下来吧。”
祝槐调整好挎包的位置,把手电筒挂在了胸前,也有样学样地坐好准备滑下去。
起初是顺利的,可计划始终不如变化快——她在中途就察觉到了不妙——掌心底下是有点滑腻的触感,隧道越往下潮气越重,好些地方都长满了湿漉漉的苔藓,到后面简直是滑得愈来愈快。
好在她反应迅速地在落地前及时撑了一下,这才踩着“刹车”没直接摔着,虽然也冲击得不轻,但好歹在可承受范围内。
祝槐刚回过神,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怎么样?”
刀疤已经解开了绳子,长度是够他们再用它爬上去了。
“还好,”她抓住刀疤的手腕,在对方帮忙下站起来,“谢啦。”
两支手电筒的光亮让视野也更清晰了点,祝槐在下来的半道上感觉到眼前越来越“开阔”,这会儿就确定洞内的高度还是可以的,别说正常站立没有什么问题,洞到一半的话就忽地顿住了。
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抵上了她的心口。
冰凉的,坚硬的。
枪口死死顶在她后背,逼得她动也动弹不得,祝槐偏头,看见旁边的南风也正被刀疤用手
枪直冲面门地指着,紧张得直咽口水。
“别动,甜心。”
卡洛琳嗓音轻柔地说:“你看,还是有点关系的。”
“把手举起来。”她命令道。
祝槐眨眨眼,按照她的要求举起了双手。
“现在告诉我们,你们两个,谁是海登家那个最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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