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堂鸟(十二)

作品:《我不当刁民好多年[无限]

    “你们那边发现什么了吗?”祝槐问。


    希克曼的脸色一下子有点不好看,仓库地方不算太大两个人在同一处待久了的确容易被其他人注意到。白鹄倒只是“哦”了声就随手在离他们的那只杂物箱里翻了翻,然后径直一抛。


    “看到个挺亮的东西,”他若无其事道,“但是手电筒在本尼那儿瞧不清楚是什么帮着看看?”


    那东西在空中横飞过来祝槐瞧着亮光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接,到手只感觉是个金属质感的长条,再一摸。


    祝槐端详了他两秒。


    “我不记得我和谁结过仇。”当然特指玩家“除了一个人。”


    她说出那个名字。


    “朱利安。”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


    希克曼——


    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朱利安冷笑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扮演”过蛇人的关系他现在压低声音吐字时都带出了些嘶嘶的响音“被手下败将威胁的感觉怎么样?”


    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祝槐抬眼。


    对方的演技一贯不错等到他懒得再遮掩心思干脆写在了他的脸上。睚眦必报的毒蛇蛰伏在巢穴里所有仇恨都一笔一笔记在账上从天堂岛庄园里发生的那些事就看得出他经受的耻辱要别人成倍地来还。


    所以要亲手来、要用她的枪让她亲眼瞧着那些还诸于己身——一种特别的、斤斤计较的坚持。


    “老实说不怎么样。”她看眼周遭的雾气“这也是你的手笔了?”


    “只有雾是。”朱利安阴郁道。


    她想也知道不会有这么大本事。


    “不过”他说


    “趁着他们不注意丢下机关再回来的时候事就成了——”


    朱利安显然很乐于解释自己是如何让对方吃了个大亏的“谁会到了这一步手上还没有几个好用的道具呢?拉莱耶之雾的变种加上特定的施法目标可以让对方独自迷失在其中找得到方向也走不出那团雾气。”


    他的神情仍然有些阴森。


    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空间、这样的景象。


    但——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祝槐有点怀疑人生。


    三次了为什么她三次遇上的都是这玩意儿?就因为是拉莱耶土特产吗?


    “所以你又


    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在如此多的玩家里是怎么认定斯卡蒂·格雷就是阿维丝·贝奈特“靠你那灵敏的嗅觉吗?”


    朱利安咧开了嘴。


    “‘让你的仇人噩梦缠身永不得解脱’”他重复了一遍那说明“前提是你找得到那个仇人。”


    祝槐自然知道这句话。


    它来自于格拉基的长刺上所写的说明单看还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功效。


    祝槐:“……”


    “原来你就是那个冤大头。”她忍不住道。


    二十万换一根刺谁不说这血赚啊。


    朱利安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但它让我确定了你就在这次的玩家里。”他说“瞧难道你还对现状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只要我扣下扳机一切就结束了。”


    他冷冷道:“我可以杀你一次也可以杀你第二次、第三次……真是感谢你有个愿意出卖你的‘朋友’不然还不会这么顺利。”


    “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祝槐说“我对嗡嗡叫的苍蝇没兴趣。”


    朱利安瞳孔一缩。


    她这句话毫无疑问地彻底激怒了对方——他直接扣动了那扳机。


    “咔哒。”


    一声空响。


    本该从枪膛弹射而出、贯穿出大片血迹的子弹不见任何动静朱利安一愣他又反复摁动了几次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在怒火中带着惊惧地抬头“你——”


    “我想应该起效了。”祝槐说。


    只要里面装的不是清水。


    在朱利安意识到“起效”是指什么之前他的手脚先传来了一阵麻痹感。他仓皇地看向自己的身体终于发现先前裸露处有一点还沾着血的针眼混在被反击的疼痛里根本未曾发觉。


    手


    枪从失去力气的右手里滑脱他喉咙里“嗬”、“嗬”地喘着气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最后直接瘫软了身体唯独眼睛还不敢置信地盯着对方。


    “你的颈动脉毒素不就是这么用的吗?”祝槐歪歪头“该我问你了


    自己被扎了一针的感觉怎么样?”


    朱利安已经难以组织起完整的言辞了。


    “我很好奇”她看看自己的手腕“是谁跟你说右后方是我死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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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槐:“……”


    算了她知道是谁在那里瞎编了。


    躺在地上的朱利安显然也反


    应过来,狠狠咬着舌头挣扎道:“你们——”


    “用你的脑子想想,”祝槐说,“如果彼此没信任到那个程度,我会让对方知道我的弱点吗?”


    她当着他的面重新拧开了那支钢笔。


    藏在笔帽之下的根本不是笔尖,而是一根锐利的针头,被改造过的针管里的液体已经排空了,其成果就展现在眼前。


    “我还在想那家伙给我这个做什么。”


    她轻描淡写道:“原来在这等着呢。”


    祝槐捡起自己那把掉在地上的手


    枪,抽出装填着异物的弹匣,取而代之地换了个新的。


    这当然是以防万一来迷惑敌人争取时间的障眼法,斯卡蒂又不是卡莲,比起枪支,无论是自带的技能点数还是条件反射都是斗殴更靠谱点。


    朱利安意识到她的意图,脸色刹那变得惨败。


    多熟悉的一幕。


    但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说不出来任何求饶的话了,只能徒劳地用眼神表达出恳求,她几乎读得出含义——求着留下一命,为此做什么都不在乎。


    “我想知道的都问完了,如果你想为自己求情,那应该在你动手之前。”祝槐感叹,“我可没那么好心,要留着一个想杀了我的人。”


    “我可以杀你一次,也可以杀你第二次。”


    她原话奉还地耸耸肩,“看在回头客又是最后一次人生体验卡的份上,也许能有那么一点选择的权利。”


    “刺死、窒息死、坠落死……”她依次清点道,“斩杀、绞杀、咒杀,你喜欢哪个?”


    她平静地一个个陈述着这些死法有如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听在被问的那人几乎骇破了胆。


    朱利安:“咕……唔……”


    “好吧,开玩笑的。”祝槐给子弹上了膛,“真可惜我答应过要当个好人,所以只能是最简单快捷的那个了。”


    枪口瞄向他的两眼之间,又略微上抬,直指额头。朱利安的瞳孔几乎已经凝成了一个小点,他目眦欲裂地看着她的微笑,就像看着恶魔。


    “那么——”


    她弯起眼睛,“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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