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埃达之诗(十)
作品:《我不当刁民好多年[无限]》 魔力的注入一瞬间停滞了。
焕发出的红光已经足够强盛,除了祝槐,没有人发现这点——紧急关头下爆发的肾上腺素足以让人忽视贯穿伤带来的痛楚,塞缪尔抢在对方拔出刺刀前撞开了他的肩膀,自己抢先捡起卢斯被打飞在地上的手
枪就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伤口到底影响了些他的准头,本该洞穿大腿的子弹穿透过男人的小腿腿骨,饶是如此也足够暂时困住行动了。
还不等松一口气,塞缪尔本能地察觉到身后骤然传来的异样气息。
他霍然转身,只见两扇仿佛天然就是那般形状的石板倏地转了向,铺天盖地的气浪从门内涌出。这似乎并不是坏事,它们将还摇摇欲坠的卢斯推得踉跄,向后仰面栽倒在地,然后径直从上方冲了过去。
连两人也不得不朝着通道两侧避让,带着海水咸腥味道的浓烈白雾终于散去,门内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还像是一团不成型的深渊,静悄悄地等待着客人的到访。
卢斯瘫倒在地喘着粗气,他血肉模糊的小腿周围已然聚成血泊,却依然不死心地想爬起身去拿他的武器。
塞缪尔摇晃着艰难起身,正准备再做什么,忽然听到耳旁连着四声枪响。
另一条腿一枪,腹部一枪,左手一枪,右手一枪。
卢斯身上霎时又开出四个血洞,像极了曾经所谓的私刑。
塞缪尔有点迟疑,而祝槐只是暂时防止走火地拨了一下保险栓。
“这样应该安全了吧,”她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卢斯自己也在刚才的打斗里伤得不轻,一张嘴就咳出了血沫,满口白牙都染成红色,就这么边嘶哑地笑着边艰难吐字,“还有……咳、什么好说的……”
“反正也阻止不了你们,”他咳得肺都一抽一抽地像是在拉风箱,“那不如就这样直接了断……”
祝槐眯起眼睛,“你有别的办法离开这里。”
“——不。”
卢斯的声音依旧嘶哑,却透着一种莫名的平淡,“我只是不需要留在这里。”
“所以,咳……在这之前解决你们就好。”他喘着气道,“就这样吧,既然你们已经得知了真相,不是你们,也会有其他人,别的也出现了……”
他语焉不详地说到后面,目光渐渐开始涣散,但最诡异的是,他破风箱似的胸腔内就像是响起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正在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说着同样的话。
“如果你能离开……”
那个与原先不同的、分不出男女的嗓音越发响亮盖过了他的本音。
“来、找、我……”
最后一个“我”字出口的瞬间卢斯壮硕的身体就如同遭了电击一样剧烈地痉挛起来。他双拳紧握肩膀和双腿不断抽搐着眼球不断上翻直到真的只剩下完全的白色。
他面如死灰额角绷出青筋神情扭曲得俨然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将死之人再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不出一两分钟那抽搐的幅度就弱了下去。不顾疼痛攥紧的手指松脱地耷拉在地面男人眼皮半搭着头颅也软软垂落。
就这么短短的功夫他身体上的活气仿佛就这样呼啸而去留下一具了无生气到让人怀疑是否已经去世许久的尸体。
祝槐走近一看卢斯脸色青白不见任何一丝生命体征应该是当真气绝了。
“死了。”她说才放下手里的枪“怎么样?”
祝槐此刻都觉得是在睁眼说废话然而有人还偏偏在这种时候更能逞强——就算伤口还被刀锋堵着鲜血早就顺着血槽不住淌下。这军刺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放血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
“……还好。”塞缪尔硬是扶着墙壁撑稳了身体他已经有些头晕连带说话也开始断续“他说去见……?”
但泄了一口气就不是那么容易再强行聚得起来的敌人的隐患消失了重伤的疲惫就顿时涌上来。他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地歪斜
“别管这个了。”祝槐说“送分题等回到地面上再说。”
她问KP:“我不能用急救吗?”
【好吧这不是我不帮你。】
【既然你基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那肯定也能明白——这里一没有急救用品二是重伤你要想妙手回春肯定是行不通的。】
【大成功或者极难成功才能达成你要的止血效果失败无疑会加剧伤口的情况。】
【就算我放宽到普通成功你的急救只有初始值30%的概率要赌吗?】
祝槐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要赌吗?
她倒是还记得某个魔术师用给她的咒语然而——
“不是特别严重”King是这么说的。
眼下显然不属于那种状况了按常理来说也许可以硬着头皮试试但贸然施用不合适的法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本就是不可控的事。而在这个“未知
即代表着危险的世界,很可能会造成更棘手的影响。
尽管如此,祝槐清楚地意识到,真到不得不去做的那一刻,她还是会去做的。
这是一道需要犹豫的选择题吗?
早知如此就该当初多跟姜薇学学,她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类似于后悔的感情,或者路婉婉在这里就好了——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祝槐抽出思绪,将目光投向了仍然大敞着的石门之内。
黑暗粘稠、混沌,纵使笼罩着让内里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与不祥的迷雾,也全然看不出卢斯拼上自己性命——大概——也要阻止他们打开大门的必要性。
掉下来的原路行不通,要想破局还是得转投另一边,只是这情况——
“……我没问题。塞缪尔平复过呼吸,忍下阵阵的眼前发黑与眩晕,挣扎着还想起身,“只是行动一会儿的话……
祝槐沉默两秒。
“你再说一遍?她友好地问。
塞缪尔:“……
他识相地闭了嘴。
他的状况比身中五枪的卢斯稍好一些,但不过是“一些罢了——血槽在皮肉里给空气留出间隙,又偏偏是胸腔这样要命的位置,呼吸间就涌上来自体内的铁锈味。
“至少这次我做到了……
他近乎有些执拗地说。
还能说出最后几个字都已经耗尽了相当的力气,他强行忍住咳嗽的冲动,以防还卡在原处的军刺撕裂更多的出血口。但生理上的反应总不是能完全克制得住的,他还是呛咳了一下,隐隐觉得出气要比进气更多些。
这些反应全落进祝槐眼里,她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她不是第一次看着谁的生命在面前流逝。
世界有它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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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人们确幸的日常表象下潜藏着远超想象的罪恶。她更换不同的身份依附于不为人知的阴影下,当久了操盘手,也少不得直接间接地沾上鲜血。甚至更久远更深层的记忆里,那些被带出去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同龄孩童,稀松平常到不足以留下多点的画面。
那她又在犹豫什么?
“你留在这里,祝槐说,“我进去——
话音戛然而止,只因细细缕缕的雾气盘桓在脚边。这与方才冲倒卢斯的那些完全相同,却要柔和得多,似乎在竭力证明着自己的无害。
祝槐抬头去寻雾气的源头,果然看到内里影影绰绰的白色。也许是她的错觉,白雾盘旋着渐渐形成了一个无脸的人形,又在下一秒倏然消散。
但她知晓了,那门
后有什么远远更为庞大的存在。
[不必。]
忽然之间,一道稍显轻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
祝槐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卢斯的尸身,哪怕她明知不可能是从那里传来的,也难免在确认过后才放松了一些。而对方也了然她这么做的另一层目的,如实解答她无声提出的质询。
[那不是他本人。]
[它是暂时的寄存者,费了大力气来阻止你们,依托结束后,自然会尘归尘土归土。]
塞缪尔皱眉,纵使听不到任何诡异的动静,可看她反常的行径就足以判断出状况的不一般,“……怎么了?”
他说话几乎只剩下气音,却奇特地意识到这比想象中轻松一些。他摸到胸前渗出的血迹,量似乎也要少得多,不由得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祝槐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的人类难以聆听到我们的声音,就算是它们也不行。]
[我调慢了时间的流速,参与对话的只有你我。你拥有完全不同的资质,我也相信你明白这是为什么。我本无意与人类有所交道,但既然你站在了这里,就拥有了相应的资格。]
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门语言。这种感觉曾经出现在她看到KP事前提供的队内对话框的时候,现在她又产生了类似的既视感。
就像对方是某个超出次元或位面的存在,此刻还能与之交流,完全是因为将要表达的东西以人类能理解的方式灌输进了她的脑内。
老实说,这可不怎么妙。
但看在似乎没有敌意的份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是谁?”祝槐问。
[我是乌塔尔。]
[你也可以称我为——‘众神的监视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我是短小的我
……两个名字都被和谐!只能去掉一个音了!意思到了就行(确信
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先祝大家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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