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作品:《有且仅有

    一场自杀风波过后,或许是情绪彻底的发泄出来了,傅廷恩开始恢复正常,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他接手的分公司是一家新能源公司,主营业务是光伏和储能这两块。


    澳洲电力基础比较差,一场暴风雨可能导致一个城市一半停电,但它的太阳能和风能资源很丰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安装太阳能发电板。


    傅氏在澳洲经营多年,市场上一半以上光伏的安装来自傅氏的FGL公司。


    傅廷恩接手以后,进一步巩固了与澳政|府的关系,当局本身就支持分布式光伏的发展,每户安装可以补贴2000澳币。而江家在金融业资深,江永安调到澳洲来后,两家联手,将安装费用的另外4000澳币做一个低息贷款并加以推广,这使得两家在光伏和金融业的市场份额都有进一步扩大。


    “现在关键要解决储能的问题,”宽大的会议室里,傅廷恩一身正装,身姿笔挺潇洒,沉稳自如的向江善英、江永安及江氏几个高层展示模型测算,这是数学在金融领域的应用,“现在电网回收的单价,每度电2分5,单赚峰谷差价利润只有7个点。如果能解决储能问题,至少可以提升10个点。”


    江善英秀眉微皱,“利润是很可观,但傅总要考虑储能的成本问题。”


    她是江家在澳洲的负责人,也是江永安的亲姑姑,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未婚未育,是典型的女强人。


    傅廷恩点头,“这也是我今天邀请几位过来的目的。储能市场潜力巨大,各家都看好。根据行业最新讯息披露,国内有一款储能在国际平台得了设计大奖,它的特点是轻薄可移动且造价低。”他将这款储能的外形结构投放在大屏幕上。


    傅廷昀适时接话,“如果我们两家联手,拿下专利权,尽快投入生产,就能抢占市场先机。”


    江善英很清楚,这块蛋糕傅氏之所以邀请江氏一块吃,是源于储能产品进澳洲首先要通过澳洲的CEC认证,而江家在各项产能的认证这一块一直走在前列。


    企划方案傅氏在一周前就已送达江善英的办公桌上,公司有召开高层会议仔细研究过,结合今天傅廷恩的现场展示,两家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傅氏安排了晚宴,两家在澳洲合作多年,几个高层之间都很熟稔,一顿饭吃得随意又尽兴。


    傅廷昀很高兴看到傅廷恩终于走出情感的泥潭,而且甫一踏足职场就老练周到,如今更是展露锋芒,几个公司的高层向傅廷恩敬酒,他也没拦,笑呵呵的看着。


    都是公司元老,算是傅廷恩叔伯,至少也是哥,但凡来敬酒都只能满杯干了。他回敬之后又敬了一圈江氏的人,饶是酒量不错,也有了七分醉意。


    江永安扶着他上了车,冲傅廷昀喊道:“廷昀哥,我送他回公寓。”


    傅廷昀看着江永安驾车离去,“哎”了两声,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江永安将傅廷恩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又搓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小心的将他腕上的手表取下,原本较粗的伤口已经淡成了一线红痕。


    他熟练的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管凝胶,轻柔的涂抹在那道痕迹上,“这疤痕消效果还可以。”江永安低语道,要是有一块橡皮擦能把那个人从他心上擦掉就好了。


    傅廷恩抬起手腕,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不早了,永安你早点回去吧。”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江永安却没有动,视线在他宽广的肩背、利落的腰线和笔直的双|腿|间游移,半晌,突然把傅廷恩的肩膀掰过来,急切的吻上了他的唇角。


    “要死,”傅廷恩当他开玩笑,醉笑着把他推开,“是我喝多了还是你喝多了?赶紧滚吧……”


    江永安不答话,伸手去解他皮带,傅廷恩扣住他手,“永安,咱俩是朋友……”


    “朋友变炮|友不行吗?”江永安一边动手扒衣服一边凑到他耳边,“你不想做吗?跟我做吧……”


    他来澳洲这两个月,一直素着,看着傅廷恩薄醉的眉眼和矫健的身线实在有些忍不了。


    傅廷恩推拒躲闪着,但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力气小了不少,被江永安按着扒了西装长裤。


    “永安,不要闹,你是知道我心里……”


    “我又不要你的心,我只馋你身|子。”江永安按着他肩膀,“难道你还为他守一辈子?与其跟别人做,不如便宜了我……”


    傅廷恩都要被他这话逗笑了,摊开双手,“我喝多了,真的,满足不了你……”他醉得眼尾发红,胸膛都渗出一层薄汗。


    江永安看得火起,扑上去想要吻他,傅廷恩使劲把他掀一边,“永安,我不想跟你搅和进这种关系。”


    江永安犹不死心,“现在HIV满天飞,咱俩一块至少安全可靠。这两年我们都要奔事业,我反正是不打算谈恋爱,有想法就睡一睡,不好吗?”


    傅廷恩看他来真的,皱眉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他前额,低声道,“在我彻底忘记闰成之前,我不会再进入下一段感情。我也不需要身体的慰藉……如果你执意这样,咱俩的关系只能在朋友和炮|友之间二选一。”


    江永安愣住,退开身体,将一根烟叼嘴里,点上火,嘟囔道,“选个屁啊选,”半晌之后,他颓然的叹道:“我就这么差吗?即使没有那个人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他靠着床曲腿坐在地上,低下头,“即使我能忍受你心里有别人,也不行吗?”


    傅廷恩勉力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从一旁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上,烟雾在他的指尖缭绕,他沉声道,“永安,你值得全心全意对你的人。你不必去忍受委屈自己,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


    “可是我愿意……”江永安转过头,他从恒雅开始就肖想傅廷恩,大学在一个城市,又是异国他乡,原本想着怎么着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傅廷恩即使放纵也没考虑过将他当成放纵的对象。看着他跟别人分分合合,除了遗憾自己吃不到,江永安也没有产生过什么嫉妒的情绪。


    后来出现了曾闰成,让他清楚的知道傅廷恩如果真心的爱一个人,会有多好多周到。现在曾闰成不在了,傅廷恩正是需要情感慰藉的时候,而他正好处于空窗期,那点子不甘心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傅廷恩手里夹着烟,将被子拉到胸口,看着升腾的烟雾,低声道,“可是我不愿意,不是因为你差,换谁我都不愿意。”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怅惘,“永安,我第一次失去他的时候,心里就像破了一个洞,拼命的想要把它填满修补,所以才到英国那两年,我交往了多少男男女女你是清楚的。”


    他将烟移到唇边抽了两口,“可是不行,不是这个人就不行。尤其是后来,我拥有过,我得到了他的爱,我知道一颗心完完整整是怎样的,当它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为他跳动的时候,是怎样激烈的节奏……”他垂下眼眸,“当你明白了这一点,你就再也不会为了肉|体的欢愉或者一时的空虚,去随便的投掷感情了。”


    他说了一堆,其实江永安还是不太懂,在他看来感情和肉|体是两码事,但傅廷恩的意思他是清楚的,颓丧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向门口,却又还是忍不住转身问道,“那……你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


    傅廷恩叹了口气,伸手遮住眼睛,“谁知道呢?也许有一天我会将他忘记……如果忘不了,就这样也挺好。”他滑入被窝里,低沉的声音隔着被子朦胧的传来,“他存在过,他爱过我,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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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江两家签署正式的合作协议后,很快在悉尼市郊圈了一块地。澳洲地广人稀,地倒值不了几个钱,但人工是出了名的贵。好在傅家和江家底蕴摆在这里,类似的投资算是常规操作,产业园的规模并不小,随随便便就是两个小目标。


    傅廷昀亲自飞回国内,签下了几款储能及储变器的生产代理权,两家注资,开始投入厂房的建设与生产线的安装。


    傅氏和江氏都有意将这个项目交给两个踏入职场不久的后辈练手,傅廷恩和江永安便一天到晚的凑在一块,不是在工地上奔忙,就是跟各大建材供应商勾心斗角。人力资源也是关键,好在两人都有名校背景,各项资源都很丰富,团队建设得十分顺利。


    既然是合作,少不得有分歧,两人公事公办,为各自代表的姓氏争取利益,经常争得脸红脖子粗,但都是以理服人,不会影响交情。有感情基础的合作就有这点好,就事争执免不了,但不用担心对方耍心机玩手段。


    两人都卯着一股劲,想证明自己,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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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累完一天,会找个酒馆喝上两杯。悉尼的gay吧很不少,两人往那一坐,不乏主动过来邀约的人士,江永安看眼缘,偶尔会找个伴,但也没有发展固定的关系。


    傅廷恩则是完全的心如止水,看江永安有人陪了,他就拿外套起身。


    “你去哪?”在悉尼这座城市,暂时还只有他们两个朋友,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江永安总觉得有点可怜。


    “拳击馆。”傅廷恩回头向他摆摆手,“你玩得开心。”


    江永安跟着他去过两次拳击馆,被虐得大汗淋漓,呼哧着喘粗气,“难……难怪你不需要找人……发泄精力,这TM打完一场……能爬起来的都算条汉子……”


    时光飞逝,就在一切渐入正轨,江永安以为这种生活节奏短期内不会被打破的时候,傅廷恩出人意料的交往了一个女朋友。


    随着一栋栋厂房拔地而起,园区建设到位,生产线开始投入正常运营,稍微空闲一点,傅廷恩开始踏足悉尼的各大社交场合。


    在澳洲的华人自有圈层,经常举办各种party,生日宴、满月酒、订婚结婚典礼,在江永安的印象里,傅廷恩是不太热衷这些场合的,现在却是一反常态,频频涉足。


    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身高长相摆在那里,家世背景、名校学历都是加分项,很快就在上流圈层掀起了一股风浪,引来了不少爱慕、关注的目光。


    江永安以为傅廷恩绝不可能轻易和谁交往,结果他在一场订婚典礼上牵起了一位姑娘的手,共跳了一曲华尔兹。


    江永安在一旁看着,就像很多年前,看他和凌倩跳舞那样。傅廷恩仍是举止优雅、身形挺拔,比十八岁的少年更多了成熟的风范和从容的气度。


    不少人停下舞步,看他和她脚步翩跹、点亮全场。傅廷恩深邃的目光不时滑过姑娘的脸庞,而姑娘一双含情美目更是热烈的凝视在他脸上。


    一曲跳完,她的脸上泛起了玫瑰般的光泽,两人携着手,穿过人群,走进花园。


    江永安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此时十一月,华国是深秋,澳洲却是春季,气候回暖,万物复苏。


    澳洲的春天是蓝紫色的,蓝花楹、紫藤花、蓝铃、蓝桉都正是盛放的时候。


    这家的花园也打理得十分漂亮,修剪整齐的玫瑰花丛正好一人的高度,江永安在夜色的掩映下,站在花丛后听傅廷恩和姑娘博弈拉扯。


    “……你以前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女声银铃般悦耳,又带着娇嗔,“是因为来悉尼才分手的嘛?”


    傅廷恩“嗯”了一声,“不止女朋友,男朋友也挺多的。”


    女声愣了一下,“咚”的一声轻响,似乎是轻捶了傅廷恩一下,“你太坏了……是因为你在腐国念书的原因吗?”


    傅廷恩一声轻笑,“你好聪明,”他似乎伸手拂过对方的发梢令窈窕的身影微低了头,“我不是同性恋,主要看感觉,无关男女。”


    “那,”身影抬起头来,“你对我有感觉吗?”


    片刻的静默之后,傅廷恩探头过去,轻吻了一下女孩的唇角,“你说呢,萱荑?”


    江永安只觉得头脑里一阵轰鸣,好似有雷声由远及近。凉风呼呼的吹过,乌云翻滚着,却是真的打雷了,他听不清傅廷恩和这个萱荑又说了些什么。


    片刻之后,萱荑一步三回头的先进去了,傅廷恩仍坐在藤椅上,“啪”的打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出来吧,永安。”他咬着烟蒂,低声的喊他。


    江永安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情绪,从玫瑰花丛后走出来。


    如水的夜色里,傅廷恩散乱着头发,曲起一条长腿,两根手指间夹着烟,不时移到唇角,白色的雾气在暗夜里弥漫。


    “咳,”江永安轻咳一声,“真看上这姑娘了?”他转动着双目,看向乌云遮蔽的夜空。


    傅廷恩点点头。


    “这姑娘哪里好?”江永安有些不解夹杂着不甘,傅廷恩确实不能算完全的同性恋,他在牛津剑桥都交往过女朋友,江永安是见过的,大都是系花院花之流,这姑娘长相只能算中等。


    傅廷恩把未抽完的半截烟扔脚边,皮鞋碾上去,唇角的笑意比夜风还要凉薄,“这姑娘名字极好,她姓王,叫王萱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