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家事

作品:《悬灵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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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衙役可还认得我?”


    蒙云从门外进来。


    陆衙役抬头,看了看蒙云又看了看苏心暮,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李府的人来报案,我在他们府上见过你们!”


    “你们到底是谁?和他们一伙儿的?”


    陆衙役瞪着牛眼看二人。苏心暮本来已经上前准备给他解开绳索了,听闻此言,又默默退到了一边。


    “陆衙役别来无恙,方才那老者所言的夫人,您可愿意展开说说?”


    蒙云自顾自地在陆衙役对面的圆凳上坐下。


    “那老东西胡说八道!他就是个劫财的!看我在唱卖的时候出手阔绰,就盯上了我要谋财害命!跟我没有关系!”


    陆衙役看老者晕倒,嘴又硬了起来。


    “那你是承认绣牡丹是你拍走的了?”苏心暮道。


    陆衙役一听“绣牡丹”三字,蓦地闭上了嘴。


    “那绣牡丹有何特别之处?你是为它来的,对吗?”


    蒙云道,心想此时要是浮光在就好了,暴力拷问她在行。


    苏心暮看了蒙云一眼,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用力一握,茶杯的碎片从她掌心掉下。


    陆衙役打了个哆嗦。


    “你不说也行,反正看你这失血的速度,大约过上一个时辰就会没命,这绳子也不是我们绑的,我也可以不解开。”


    苏心暮淡然道。


    蒙云看她一眼,此时的苏心暮颇有浮光的大将之风。


    “绣牡丹是……我内人绣的。”


    陆衙役低下了头。


    “你内人的绣品怎会出现在通明舫的唱卖会上?”


    蒙云问他。


    “我内人三年前得了心悸,到处求医问药也不好,后来我打听到苏州通明舫上有医治心悸的良方,就写信向这里求药。”


    “磁朱丸?”蒙云问。


    陆衙役茫然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


    “啊对对!就是磁朱丸!”


    “后来呢?”


    “后来药是买回来了,结果我娘子服下疯癫发作,几日后就撒手人寰了。”


    陆衙役激愤不已,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这分明就是谋财害命!就是他们卖的药害死了我娘子!后来我到舫上要个说法,结果他们把我打了出来!我等了三年,就是为了等唱卖再开的时候上舫来找证据。”


    蒙云和苏心暮沉默了片刻。


    苏心暮开口道:“方才那老者说话的时候你怕是没听仔细,编瞎话都不会编,他说求医信明明是是你家少爷写的,这里面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毕竟是我娘子!怎么跟我没关系?!”陆衙役瞪着眼睛争辩道。


    蒙云站起身,走向陆衙役。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蒙云弯下腰,从他的腰间扯下一个锦囊,打开来一摸,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印章。随即他展开羽箭下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


    “求医信的确不是你写的,应该是你的儿子,对吧?”


    陆衙役不说话了。


    “还有那绣牡丹,那样品质一般的东西怎会出现在唱卖的场合?又怎会被你拍走?”


    “你们看见了?”


    陆衙役不可置信地看着二人。


    “想注意不到都难,毕竟那件绣品是为你准备的,通明舫的人知道你一定会拍走它。”蒙云看着他,“那绣品上有什么?”


    “等等!”


    苏心暮想起了什么,她从腰包里掏出在银钱利时的那条双面绣,又从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剪刀,从绣面的中心下刀,顺着丝线的纹理小心地挑破上层的绣线。苏心暮拿着它迎向窗外的光线,一截丝线绣着的绣工名号随之出现。


    “绣品里有信息!”苏心暮抬起头,“那幅牡丹和这幅的绣法是一样的,里面可能藏着只有绣娘才知道的信息!”


    蒙云了然。


    他看向陆衙役:“你为什么急着要拍回这幅绣品?因为那里面的信息与你有关,你是害死你夫人的凶手。”


    “不对、不对!”


    陆衙役挣扎着,口不择言地喊着:“与我无关!是我儿子!是他干的!我是被逼的!”


    “你儿子?”


    苏心暮茫然。


    “是你儿子写的求药信,他想救你夫人,怎么会是他害的人?”


    “小兔崽子不分好歹!我走投无路只能除掉她……”


    “你在说什么?你干了什么?你夫人是你杀的?”苏心暮越听越糊涂。


    蒙云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的儿子现在在哪儿?他在这条船上吗?”


    陆衙役忽然停下了呓语,他看向蒙云,恐惧的神情在他眼里逐渐升腾。


    “他来了!他来了!”


    “什么来了?”


    苏心暮回头看去,就在此时,客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桌椅应声而倒,敞开的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苏心暮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黑袍人头上戴着一顶兜帽,浑身漆黑不见面部。


    “是你?”


    蒙云紧盯着他。


    “谁?”苏心暮在他身后低声问。


    “御史台给我信的人。”蒙云看着来人,背后冒起了冷汗。


    “蒙郎中好,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兜帽人掀起了帽檐,冲着他露出一个无比开朗的微笑。少年的皮肤苍白,唇色如血,阳光下显得格外怪异,一双墨瞳在蒙云和苏心暮之间无声地打量。


    “你是……他的儿子?”


    苏心暮回头去看陆衙役,却发现后者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第三次?”蒙云谨慎道,“第二次吧?”


    “不。”少年摇摇头,“梦里,我们也见过一次。”


    “梦?”蒙云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莫惜的回忆?你是给她送去附魔杵的人!”


    少年开心地鼓起了掌。


    “正是,蒙郎中还记得我,我很高兴。”


    “他是你的父亲?”蒙云指向昏过去的陆衙役。


    少年顺着他的手将目光移过去,看到陆衙役的惨状后,他从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笑容。


    “曾经是,从他杀死我娘亲的那刻起,就不是了。”


    “求药信是你写的,可是你爹却杀了她?”苏心暮满头雾水。


    少年此时才缓缓地将目光放在苏心暮身上,露出一个不寒而栗的笑容。


    “药,本是治病救人的,但是救人的人不想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