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薪水不高，闻臻慎和白木身上的袍子可能比这里所有人一年的薪水还高，这两位养尊处优，哪里是来找活的，怕是找茬的。


    “包吃包住即可。”


    舒年立马给两人安排住所，闻臻慎看到简陋的厢房时，还是没忍住：“我给你的那么多地契随便卖掉一个也能换个好的住所。”


    “王爷您忘了，你现在是小二，小二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闻臻慎嘴角抽搐，“多谢谷姑娘提点。”


    这下轮到舒年尴尬了，既然都知道了，舒年也不客气了。


    “王爷若是不满，大可以离去，在下就不招呼王爷。”舒年离去时，佯装吃惊的捂嘴，“忘了，您现在哪里是王爷，您现在是闻小二。”


    舒年在语言上占了便宜，回到自己的厢房开始翻找闻臻慎寄存在这儿的地契，舒年是一个都没动过，曾经也想过卖掉换点银子，知晓闻臻慎的缺德样，怕是自己做了真的会被一路追杀到天涯海角，默默的收回心思。


    翌日，舒年很早就敲响闻臻慎和白木的房门。


    小二的住所非常一般，还是两人一间，似乎让舒年回忆起曾经做宫女的日子。


    白木打着哈欠开门，看到舒年，对着屋里闻臻慎喊：“闻小二，你东家找你。”


    在睡梦中还没清醒的闻臻慎突然被一摞衣服砸清醒。


    舒年居高临下的对着还在床上发懵的闻臻慎说道：“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赶紧把衣服换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享受的。”


    舒年在门外等了片刻，闻臻慎走到舒年舒年，“让东家久等了。”


    不愧是宫里养出来的人，穿上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住贵气。


    舒年上下打量一番，没好气的将装满地契的匣子塞到闻臻慎怀中，“收好，丢了可别找我。”


    数着匣中一张不少的地契，闻臻慎的脸色越发阴沉。


    白木在旁侧啧啧几声，“好惨一男的，一张都没收，啧啧啧。”


    “不想死就闭嘴，不然给我滚回京都去。”


    嬷嬷将舒年与谷筑茗的事情告诉闻臻慎时，在一旁顺便听的长公主傻眼了。


    明明是她写的，怎么她这个作者完全不知道这两个是一个人啊！


    闻臻慎后悔自己当初明明察觉谷筑茗的眼熟，却没多加询问，白白错过。


    嬷嬷的突然离去给他打击很大，虽然看了嬷嬷留下来的信，闻臻慎还是一蹶不振，将手里的事物全部交托出去，闻臻慎跟皇帝请辞，决定离京做个云游四方的闲散王爷。


    皇帝似乎知道闻臻慎是出去找谁，还托闻臻慎帮他带东西给舒年，闻臻慎是带了，但他不想爱那个拿出来。


    闻臻慎上工的第一日，被舒年安排在门口揽客，不为什么，舒年怕养尊处优的王爷端不来盘子，打坏了即使闻臻慎赔，舒年也心疼盘子。


    白木做小二很顺手，还能抽空一眼如在青楼外揽客的闻臻慎。


    闻臻慎站在门口，脸是很吸引人，可平日里常来的小姑娘都因为闻臻慎上前招呼，羞红着脸跑开了。


    黑着脸的舒年，看着客人越来越少，阴沉着走到闻臻慎身边，“闻小二，我自认为我做东家没对不起你，你怎么能祸害我的生意。”


    “我……”闻臻慎张嘴想解释他真的没干什么，就被突然重现怀里抱着不少东西的姑娘吓到。


    “公子还未娶妻吧？我家小姐心悦于你。”说着，姑娘打开包裹，里面是十几个银锭子，又朝身后马车上的人看去。


    是一个清秀的姑娘，对上闻臻慎的目光，害羞的放下帘子。


    闻臻慎第一次被这样明明晃的示爱，吓得抓住舒年的手，“抱歉让小姐误会，我只是惹了夫人生气。”


    舒年瞪大着眼，她怎么莫名的成了人妇！


    闻臻慎靠近舒年在她耳边说道：“应下，我的工钱不要了。”


    “不够，白木的也不要了。”


    “成交。”


    只有白木受伤的世界。


    想到省了一大笔钱，舒年笑盈盈的回握闻臻慎的手，“让小姐见笑了，我这夫君顽劣，惹我生气我才让他在门口站着的。”


    虽然是假的，但这句夫君叫的闻臻慎的心暖暖的。


    除夕夜，楼里冷冷清清就剩下舒年、闻臻慎和白木。


    上一次的除夕，还有嬷嬷，这一次就只有她了。


    舒年正犹豫落寞，门外传来闻臻慎的呼喊：“舒年，快出来～”


    舒年不情不愿起得身，闻臻慎倒是适应的比舒年想象的快，将他放在招揽客人的位置上，舒年原本想着他会生气愤怒，直到离去，却不曾想，他越发游刃有余。


    尤其是想到这两个是免费劳动力，舒年越发和颜悦色。


    招呼着舒年坐下，闻臻慎端来一碗不知道什么的面糊，“这是什么东西？”


    白木抢答道：“是刀削面！”


    舒年拿筷子夹起长短不一，粗细差距如手臂跟大腿的刀削面，怀疑白木的眼神，察觉到白木的小动作，舒年顺着他看到锅边还摆着好几碗。


    “你做的？”舒年试探问闻臻慎。


    闻臻慎点了点头，“我怕你饿着，你先吃点吧，待会儿再给你做碗好的。”


    闻臻慎的衣裳上撒满面粉，脸上头发上也落着不少，一看就是平日里绝不会下厨的人，也是难为他了。


    “不用了，谢谢。”


    前段话让闻臻慎的心悬了起来，看到舒年低下头吃起形态各异的面，闻臻慎上前盖住面，眼神闪躲：“别吃了，我去外面买点其他的给你吃。”


    “今儿外面哪还有什么卖的呀。”白木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戏谑的看着闻臻慎。


    天知道他今天忍着不笑有多痛苦。


    大清早的闻臻慎就叫他起来和面，两个基本没下过厨得的人，真是灾难现场。


    拿出嬷嬷留下的制作方法，两人各种分析理解，勉强面团成型，至于削，他们削脑袋比削面团可灵活太多，就改成了切。


    菜刀就像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切都大小不一。


    至于煮，那就更难了。


    大小不一，煮的时间短了怕不熟，煮久了汤变得粘稠。


    “怎么一向自信的王爷也有害怕的时候？”目光扫过灶台上凄惨的一群残次品，舒年推开闻臻慎的手，“难得能吃到王爷亲手做的东西，自然得尝一尝。”


    “就是，煮熟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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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是吃。”白木端起比舒年碗里更糊的两碗，一碗端给闻臻慎一碗给自己，拿着筷子把拉起来。


    “别说，至少熟了。”白木挑起汤里的一块肉，也不知道是怎么切的，长短胖瘦没有一处对的上的，“还是有肉味的。”


    舒年是真没想到白木是这般不挑食，舒年吃，全是觉得难得能让闻臻慎下个厨，多忽悠忽悠，万一闻臻慎也能成为厨子，她不是能省更多。


    闻臻慎吃一口直接吐了出来，“别吃了别吃了。”


    伸手想要抢两人手中的碗被躲过。


    舒年：“不吃这个吃什么，我可不想做饭。”


    白木：“我也不会做，能吃我就不挑。”


    不紧不慢的吃完，舒年觉得自己想太多，这根本谈不上刀削面，面疙瘩汤都是抬举了，指望闻臻慎能成为厨子，遥遥无期。


    面对不挑食的吃完的两人，闻臻慎面露难色，吃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胃，不吃也不知得多久。


    在场的三个人，除了舒年会做，他们俩是厨房杀手，可他现在不敢使唤舒年。


    面目狰狞的吃完，闻臻慎将这辈子最开心和快乐的事全部想过，才没让自己委屈的哭出来。


    除夕夜怎么这么苦。


    白木乖巧的拿走碗筷，主动去清洗。


    不想多留，舒年在厨房里逛了一圈，这里的食物只要不浪费撑到元宵都不是问题，摸着刚刚吃进去的面疙瘩汤，舒年想，明日还是自己做吧。


    闻臻慎亦步亦趋的跟着舒年，舒年回到自己的屋子，闻臻慎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舒年关门。


    舒年歪着头看闻臻慎，“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那个……我……”犹豫，迟疑，闻臻慎巴结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王爷不会在这儿久待，若有什么事儿王爷可自行离去。”


    舒年话音刚落，闻臻慎立马接道：“我没有其他事儿。最近的我你可满意？”


    闻臻慎低着头，眼神时不时抬眼一看一眼舒年，紧咬着嘴唇，手指来回扣动。


    “当然，王爷比刚来的时候进步很多。”


    这不是闻臻慎想听的。


    “时候不早了，王爷请回吧。”


    舒年还没合上门，闻臻慎手撑在门上。


    似乎是用尽全部的勇气，闻臻慎直勾勾的迎上舒年的目光，“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舒年，你觉得我怎么样。”


    “王爷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世间仅有。”


    “真话？”


    “不过尔尔。”


    “那你愿意娶不过尔尔的我吗？”


    这话，周围陷入沉默。


    路过的白木念道：“这得被驱除皇家族谱吧？”


    舒年：……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王爷是想入赘？”舒年顿时有了兴趣，她是没想过嫁人，但入赘也不失为一个好想法，见闻臻慎许久没回话，舒年浅笑着：“多谢王爷为小女子提供一个法子，天寒地冻，王爷早些休息。”


    眼看着门又要被关上，闻臻慎大喊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