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背叛

作品:《我有一柄青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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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焉识为他斟了一杯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毒,对吗?”


    乔玉书看着他不容辩驳的神情,终究是点了点头:“你最好还是别问了,刨根问底,又有什么好处?”


    “是你们,玄灵派的毒?”


    乔玉书沉默了半晌:“玄灵派早被你灭干净了,上哪来的毒?”


    “你没死,自然也可能还有旁人活着。”


    “李大哥,这不是一般的毒,能使会配的那几个老家伙八百年前就都折你手里了,就是我也无计可施啊。”


    “那就是了。”李焉识又斟了一杯,面上掠过一瞬得逞的笑意。


    乔玉书意识到说漏了嘴,面色有些尴尬。


    “玄灵派,有没有一个如今约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武功深不可测?”李焉识加紧了追问。


    “你觉着有可能吗?玄灵派是玩毒,玩机关的,若是有这号人物,当初也不至于被你一锅端了。”


    “不是玄灵派,也不是绝云派……还是,有什么被掩盖了的线索……”他口中喃喃,脑海中也在极力搜寻过往可能的关联。


    “你想得太多了。别总把事想得那么复杂,也许只是很多年前的一些巧合。那些个老东西作恶多端,那些年江湖中人饱受其害,有谁中了毒又侥幸活着,也不足为奇。”


    “那个能解毒的人,又当何解?”


    “那你问他去,问我干嘛呀。”


    “下次见到都不知是何时了。”


    “下个月的十五左右吧。”


    “何解?”


    “她所中之毒,确如你所推测,是玄灵派的忘寒毒。所中之人气脉凝滞,不到一个时辰全身僵硬如冰冻一般,失温而死。她能活到现在,或许是因为所中之毒极少,或许是余毒未清,或许是毒药变质,都未可知。”


    “那和下个月十五有何关联?”


    “别打岔。我探了她的脉,虽然表象上是瞧不出什么,但以她的年龄与身手,实则过于迟缓无力了些。可见,她所服解药并不能治根。如同把湿木丢进火里,虽然一时难燃,但不过是时间问题。若不能将火熄灭,只能不断给这块木头浇水,维持着潮湿的状态,勉强吊着。因此……”


    “每隔一个月,他就会来浇水。”


    “可以这样理解。据我推算也差不多是一个月,若是动武运气,逼得寒毒四散,日子也会提前。”


    “看起来,愈加复杂了。”


    “诶呦,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以我所见,这些与你并不相干。你有那么多要事去办,别被这些细枝末节分了神。”


    李焉识撑着脸,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静静沉思:是啊,是否自己过于草木皆兵了?也罢,先搁置着,也许车到山前自有路。


    “玉书,走之前,再帮我个忙。”


    “作妖没完了还。”


    “最后一次啦。”


    夜黑月明,凉风飕飕。


    李焉识一行,疾驰在通往国都的宽敞官道上,黄沙飞扬。


    前头开路的一人一马放缓了速度,靠近了身后的李焉识。


    “将军,陛下这时日给得也太紧了。我们扑了几次空,北斗门那几个老家伙一个影儿都没找着。陛下,会不会迁怒于我们?”


    顾六郎留守将军府继续彻查细枝末节,今日跟着李焉识轻骑进京的是从前军中的两个副尉及一干人等。


    “不得揣测上意。”他面无表情,长鞭策马,加紧了行进的速度。


    “属下知罪。”张副尉虽有些不满,亦是扬鞭加紧,回到了前头同刘副尉并排开路。


    将军府内。


    “问,还是不问?”


    门外,梁惊雪拧紧眉头,站在乔玉书的房门前徘徊了快半个时辰,犹疑不决。明早他就要走了,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


    “说,还是不说?”


    门内,乔玉书趴在桌子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看着外头来回晃悠了许久的人影,亦是万分纠结。李焉识向来兵行险招,常置自己于危险之境,乔玉书不知道这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门扉忽得被一阵风吹开,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满面愁苦的表情,尴尬得连空气都凝滞了。


    乔玉书向来没脸没皮,率先开口:“有,有,有啥事吗?”


    梁惊雪心一横,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听闻先生明日启程,我,我,我来送送先生。”


    乔玉书:“送这么早……”


    梁惊雪:“啊,我,我怕明早起不来。”


    乔玉书内心:还能更假点儿吗。


    “多谢,不必送了。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他行了一礼。


    梁惊雪嘴上应付着啊好好的,身体却犹犹豫豫,手扶着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我有一事想请教先生,不知,方不方便。”


    “进来坐着说。”


    乔玉书心内叹气,终究还是逃不过。


    “多谢先生。”


    “先生既救我一命,应该知晓我的病情。我,想问的是,我还能,活多久?”她面带勉强之色,吞吞吐吐说完了话。


    “自然是长命百岁。”


    “我身中剧毒,如何能长命百岁?”


    “谁告诉你的?”


    即便不为了李焉识,她所中之毒,乔玉书亦是极有兴趣,但他向来只求安身立命再发点小财,陈年旧事他不愿深究,以免引火烧身。


    “实不相瞒,我自幼体弱,自八岁起习武,便月月服用一种药丸,给我的那位说是于练功有进益,可收效甚微。前些日子家里请了位游医给家母调理身子,我便私下把药丸同他看了,是否是我虚不受补。岂料那位游医闻了便大惊失色,此药丸竟是合了几十种剧毒药材炼成,因着用量极微,所以我的脉象上看着只是虚亏,而非是中毒的表征。他说,按着这些年来的用量,不知能否……活过此冬。”


    “庸医。”


    梁惊雪不解。


    “身中剧毒是真,体弱虚亏是真,但命不久矣却不见得。”


    “因为……”乔玉书思忖片刻,还是不宜多言。


    “因为你命大,所以只是虚亏,不会伤及性命。”


    梁惊雪内心:我差一点就信了……


    看着梁惊雪黯然失色的眼神,他心下想着:完了敷衍过头了,人家没信。急忙找补。


    “你如今脉象平和,可见这毒已然压制。今后少动武,少运气,切忌过分忧思,按部就班,不生变数,我保你此生无虞。”


    这是乔玉书能给她最大的提示。


    “不生变数。可人生处处是变数……”


    “吃饭还得自己夹菜,慢慢悟吧。”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会倾向于相信好的结果。这个解释她虽将信将疑,但向来听父亲说医者仁心,眼前人又曾救过自己一命,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心中还是放松了几分。


    “我见你年纪尚小,便多说几句。江湖中人,最好不要和朝廷扯上关系,命会长些。人生在世,活着最重要。”


    “朝廷?”


    乔玉书看她一头雾水,想起李焉识所托之事,心中总有些不忍。


    “你病好了,就早些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这是自然,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怎能打扰将军公务。”


    “罢了,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晓得,旁人再说也无法体会。言尽于此,人生很长,慢慢体会。”


    梁惊雪虽不懂为何乔玉书明明与李焉识走得很近,却告诫自己远离朝廷,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感受到他虽有些时候是挺噎人,却不失为一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她郑重抱拳,鞠了一躬。


    “乔先生的恩情无以为报,若我一朝心愿达成,定登门重谢。”


    “不要老是先生先生,听着像个没钱的教书老头。在白水城大家都叫我乔老板,你若是哪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