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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晴严格来说今年还不足8岁，按照我国刑法来说，8岁以下的人为无行为能力人，所犯的杀人之罪并不会被判罪，而是会进行教育与改造，给一次新的机会。


    她身高还不足一米三，今年读二年级，平时在学校里十分活泼可爱，学习成绩也好，朋友还不少，光是这样看并不会想着她会在家里杀了这么多人。


    她因为是被汽车拦腰撞入海里致死的，在进入海里已经到了一种濒死的状态，又由于本身就处于重伤状态，所以在水中挣扎并不明显，别说她身上还绑着一根电线杆，更加如此。


    幸亏之后打捞及时，不然很可能会找不到她的尸身。


    一如谢灵韫所想象的，周子晴的内脏受损十分严重，脊椎骨断了好几截，由于生前受到强烈冲击死后又泡过水，尸身发白且膨胀，胸腔腹腔也有大量气体，口鼻处溢出白色泡沫。


    她手脚挣扎的动作并不明显，可想而知当时已经没了力气。


    如果光是看凶手这般杀人的话对一个8岁的小女孩来说的确非常残忍，之前的几桩案件凶手都算是以牙还牙去杀害那些得不到法律惩治的凶手的，现在这新的一桩案件又算是怎么回事？


    像是王淑惠这般，让她这般开车撞人，还是撞一个小孩，这不是助长了她之前杀害自己幼子时嚣张的气焰吗？


    “陆兰濯，你说凶手这样做是何意？为了向我们展示他杀人手法高超的一面？又还是何故？还有，我总觉得周子晴的妈妈梁宜安有些古怪，可是具体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谢灵韫自顾自地说道，试图将某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连结在一起。


    「凶手就是这么一个变态，他选取这样的方式去杀人更多是为了挑衅警方。而且，他也不是助长王淑惠杀害幼子时嚣张的气焰，毕竟王淑惠当时是精神病发才杀害幼子，事后她一度非常悔恨，还因此时常失眠，即使吃药也无法控制。」


    「可以说，凶手让她开着有问题的车子去撞人并不是助长她嚣张气焰，而是加深她自身的痛苦和后悔，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虽然，死亡对于她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但是如果死前还要经受这样的一次折磨，即使她处于发病状态那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得倒也是对……”谢灵韫倒算是赞同他的话，“那凶手突然自首的原因又是什么？”


    「大概率是想来见见你，搞清楚我是否真实存在。」


    “他能感应到你的存在吗？”毕竟陆兰濯重来过这么多次的话，和凶手之间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


    「严格来说不能，但是凶手不是一般人，他能捕捉到常人所看不见的非常多的细节，像是你的两个同事也是如此。」


    江慕野和韩白焰都或多或少能看出一些不同来，即使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他的存在，但是不代表就感觉不出来。


    不过，不论他们如何怀疑，始终只有谢灵韫才能看得到他。


    在这之后……搞不好连谢灵韫都看不见他了。


    “为了搞清楚你是否真实存在而自首……他是不是太狂了点？”谢灵韫咋舌，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他做过的离谱的事情还挺多的。」陆兰濯赞同她的说法。


    “比如呢？”


    「我记得有一次他喜欢上搜集死者身上的各个部位，每杀一个人就会选取对方身上一个部位切割下来珍藏，拼凑成一个所谓新的人，而且为了让这个新的人更加和谐还做了各种美化处理。」


    “……那真的是够恶趣味的了。”


    「不要用一般思维去看待凶手的做法，而且，他未必逃不出去。」


    “但是，如此严密的看守……又怎么出逃啊？”现在可不比十几年前，那是不一样的。


    「不要忘记了他身后还有个共明会，里面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现在的话，凶手还会杀几个人？还有便是，如何才算是完成改变你命运的任务？”


    「现在已经死了4个人，重伤1个人，但是王淑惠……在这之后很可能还是会死，她变成了植物人可能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凶手认为这些罪人只有死才最圆满。而他接下来很可能还会杀3个人。」


    “还要杀3个人？！”谢灵韫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一天不动手是会死吗？”


    「8个人不是他的极限。」


    “……全都由他亲自操刀？还是有别的同伙？”


    「由他全盘负责。」


    谢灵韫听着他的话觉得头愈发疼了，周子晴的尸体……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异常的状况，不过她想起死者身上都有共明会的独特标记，而周子晴不是由凶手亲自杀害的话，会不会有都是一个问题。


    而且是死前就给她印上去还是死后才印上去的……有待考究。


    「歇一歇不要想太多，短期内他不会再动手。」陆兰濯看得出她脸上的疲弱之色，语气里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让谢灵韫心里还是有些受用的。


    “她身上有没有共明会印记啊？”她决定还是将尸体给全部验完才休息，她也的确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再说别的。


    「有。」陆兰濯几乎想也不想便对她说道：「在……」


    “这一次还是我来猜一猜好了。”


    「不，你太累了，还是别动太多脑了。」陆兰濯不太赞同她这般去折腾自己，反正一个印记罢了，并不会影响太多。


    “如果将共明会给一锅端了，凶手会如何？”说白了共明会是凶手的“信仰”，但是他的“信仰”如果被端掉的话，那凶手大概率“信仰”也会坍塌了吧？


    「对于凶手而言，共明会由谁构建而成不重要，只要教义在他就能继续信，甚至另行重组一个他想要的共明会。」


    “……那行吧。”谢灵韫彻底无话了，现在只想快点完成工作然后回家去休息了。


    「周子晴的印记……在她的后背上，大概在右边肩胛上，你看一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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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谢灵韫还是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只是在翻到她后背的时候，她还是看出了周子晴尸体上的一些不妥来。


    陆兰濯见她神情有异也便问道：「怎么了？」


    “……尸体好像不是很对劲。”谢灵韫还是将周子晴的尸体给重新放好摆正，再一次去检查周子晴的内脏，虽则说周子晴是因为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死的，内脏破裂且出血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但是，谢灵韫还是从她破裂的器官上找到了一些不同来。


    陆兰濯就在她身边陪着她并没有作声，但是也是能感受出了一些非比寻常来。


    直至很久之后谢灵韫才在寂静的解剖室里对他说道，声音透着疲惫以及不可思议：“周子晴生前很可能经常遭受虐待。”


    「什么？」陆兰濯以为自己听错，又是看了一眼周子晴的尸体：「可她的尸体外观并没有明显的损伤。」


    “的确没有，因为真正受伤的是她的内脏。”谢灵韫已经拿来单反开始拍照记录了：“她的内脏出血大概不止因为由车祸造成，还有别的缘故。”


    「如果她生前真的经常遭受虐待还如此隐蔽的话那么这个案件还需要进一步核查了。」这是陆兰濯真的意想不到的地方。


    “是。”谢灵韫觉得心里好像都有什么断了的线索连起来了，但是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之前她并不好下结论，而是要将她所得到的最新线索告诉给江慕野知道，让他继续去调查。


    只是这样一来，这个案件所牵涉的东西真的是越来越多了，并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她将这个新观察出来的结论记录好了之后才去将尸体的后背给翻过来寻找陆兰濯对她所说的印记。


    果然还是和他所说的那般右边肩胛骨上有一个共明会的印记，看来凶手是知道她肯定会死了。


    “王淑惠身上会有吗？”她忽而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


    「应该没有。」陆兰濯也不能肯定。


    谢灵韫仍旧对着一团空气说话，“为什么？”


    「凶手只在必死的人身上刻下印记。」


    “这印记的药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调配的，回头还是要做病理切片去仔细分析一下。”谢灵韫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不能着急，不然前功尽弃。


    而且她也察觉出自己之前对周子晴的死有轻视之心，并不是指她不尊重死者，而是她被既定的结果所迷惑，没有按照流程一步步好好地验尸。


    也因为如此差点错过了重要线索。


    所以在记录好了新发现的线索之后她还是重新再验了一次尸，免得有太多的失误。


    这一次验尸下来谢灵韫又是发现了她的身体上有一些零星的损伤，并不是被车撞击和坠海而形成的，看伤疤的新旧应该是在这之前形成的。


    只是这些损伤并不明显，因为太过零星了。然而，如果这些损伤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话，那很可能证明她生前遭受不少隐蔽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