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作品:《耶耶日记

    大白第二天是被饿醒的,醒过来时天边隐隐透着亮。


    它眨了眨有点干巴酸涩的眼睛,捧着饿瘪了肚子,大摇大摆地拖着尾巴走进了关山越的卧室,对着床上的人叫了几声:“汪汪汪!安安!大白要吃饭!”


    关山越一睁开眼,就见到大白正用两只爪子勾着被子,短短的嘴筒子撅得老高,像是下一秒就要大发雷霆的样子。


    不远处的地上还掉了一只不锈钢的狗碗,方才耳边那“咣当”一声应该是大白摔碗的声音。


    幸好,这是只爱吃的小狗,昨天的事都不记得了。


    它们小狗教的教义就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一声清浅的笑溢出喉间,关山越揉了揉软软的狗脑袋,温软的手感一如既往。


    天亮了。


    之后几天里,大白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改变,不负“微笑天使”的美称,它乐呵呵的嘴角就没怎么下去过。


    它也依旧很爱出去玩,心似海洋般宽广,总惦记着沾花惹草,忙着做芳心纵火犯。


    实际上,大白变了。


    以前,大白一只狗在家里无恶不作,追逐虫子,翻垃圾桶、咬纸巾,去厨房偷吃,一地狼藉就是它的欢迎仪式,是能自得其乐的快乐耶耶。


    现如今,关山越只要往玄关去,大白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立马跑去大门口。


    它就咬住关山越的裤脚不放,抬起头,什么也不说,就直勾勾地望着他。


    一对耳朵乖乖地贴着脑袋,仿佛是一只等待主人命令的小海豹。


    谁还能对那双水汪汪的眼说“不”?


    关山越不清楚它究竟是分离焦虑,还是应激创伤,但他尽量外出都带着它。


    只是有次要去超市,黄阿姨和孟奶奶又都不在家,关山越只能把大白单独放在家里。


    他出门没一会,通过监控,就发现大白就一直像望哥石一样坐在门口。


    坐累了就它趴在地上,眼睛一直执拗地盯着大门,两只耳朵尖尖地竖了起来,听着门外的动静。


    等一开门,关山越就收获了一只不停摇尾巴的嘤嘤怪。


    关山越再不敢单独放它在家。


    他这只流离天际的风筝找到了线,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了羁绊,。


    小狗的视线坚定又热烈。


    舍不得,剪不断。


    幸好,接下来的一切都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大概是受到了关山越的鼓舞,好几个被王建霸凌过的人,给出了更实锤的证据。王建没能出国,反而可能要面临入狱的危机。


    在教育局勒令下,林市国际高中也开始全面整顿校园霸凌,效果暂且还不知道,但有总比没有好。


    风景两头使力,一方面找证据证明风医生的清白,一方面利用媒体极力澄清,风医生也得到了更好的医疗条件。


    至于关山越,他渐渐习惯了润北市的生活。


    润大的录取通知书也到了。


    新世界的大门就在眼前。


    而学霸和学渣的欢喜却各不相同,与此同时,向惊飞蛮不讲理地满地打滚,物理层面的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打消了他爸妈让他初三复读的心。


    兄弟们都升学了,留他一个人在初三复读,多没面子啊!


    好在,他班主任也建议他能升学就升学,没必要再耽误彼此一年。


    这叫什么?这就是双向逃跑的师生情啊!


    向爸、向妈学历不高,年轻时找工作受到不少挫折,即使现在挣大钱了,还是希望孩子能好好学。


    也十分清楚,就他们家儿子这性格和智商,指望他当总裁,公司估计得破产。


    那破产了还不得找工作还债?兜兜转转最后还得找工作,找工作看什么?能力和学历。


    有能力的人能破产吗?那就只能混个学历。


    这番神奇逻辑竟然闭环了。


    关山越只能夸一句父母爱子,计之深远。


    总而言之,他们千挑万选,决定将中考英语37分的向惊飞塞进附近一所国际高中里。


    对此,黄倩很怀疑:国外的野鸡学校是不是全靠比划来授课?不然怎么那么多学渣也能上学?


    向惊飞不想一个人陷入痛苦,于是他决定痛苦转移——找关山越补课。


    他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和爸妈保证:“那可是高考状元,全国才几个省?这不比名师强?这十来年里,我缺的是名师吗?我缺的是一种学习精神。我必定也给你们捧个状元回来。”


    向爸向妈表示有志向是好事,后面的话太难听,他们就不说了。


    于是,大白躺狗窝里醒来后,就看见关山越毫不留情地捏紧了向惊飞的鼻子。


    趴在桌子上的向惊飞睁开了朦胧的眼,开口就问:“哎?下课啦?”


    “向惊飞,口水擦擦,我们继续。”关山越指着桌子上那一滩可疑的液体,冷漠地继续讲题。


    没两秒,向惊飞的眼又阖上了。


    有的人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关山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想起向惊飞兴冲冲抱着一摞书来的那天。


    那时正好赶上黄倩下班回家,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关山越,“你自求多福吧。”


    关山越一边给向惊飞开门,一边转向黄倩,问道:“怎么说?”


    “你猜我为啥宁愿去实习受气,都不愿意在家里吹着空调拿着高薪去教他?”


    向惊飞捧着书,从门里探出脑袋,气焰嚣张:“你懂不懂什么叫没有学不会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


    他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关山越的肩膀,豪气冲天:“老关,咱俩一块,那肯定越来越好好!”


    黄倩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懒得给向惊飞一个眼神,笃定地给出了自己的语言:“小关,你拿着教他的劲儿去教大白,大白都能上高中,但他不能。”


    巧的是,关山越才说了两个字“这题”,客厅里另一个旁听生大白也睡着了。


    幼儿园肄业的大白难道是什么聪明小狗吗?


    黄倩错了,一人一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关山越吐了口浊气,他就该知道,黄倩都下班回家了,向惊飞才赶来报道学习,他能是什么好学生?


    只不过把别人学习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想了想向惊飞给的工资,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况且能在家全天候陪大白。


    这活还得忍一忍。


    或许是一对一打地鼠似的学习模式不利于营造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向惊飞又给关山越拉来了一个准高三的男生,叫云洲。


    当然,这位学费给的也很多。


    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俩榆木脑袋就是付费去坐高级牢房。


    平心而论,云洲长得不错。


    他仔仔细细地看完题后,微微挑眉,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就在试卷上行云流水地写下了一个“解”和圆乎乎的冒号。


    看上去倒是一副“学习,易如反掌”的模样。


    可惜,纸上一片空白。


    只起到了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满面的空白刺激到了关山越,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抛弃了所有的礼貌与风度,很认真地问:“你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我复读了。”云洲风轻云淡地答道。


    “复读,也不该是这水平吧?”关山越抖了抖试卷,这水平和向惊飞基本半斤八两,要知道那位中考总共才考了三百多。


    云洲懒懒地拖长了尾音:“哦——第二年考上了向惊飞的高中。”


    懂了,无效复读,反向上分。


    关山越摁了摁不断跳动的眉心,从向惊飞的试卷堆挑挑拣拣了一张初二的试卷,将它拍在云洲面前,“先从初二的开始,我先看看你的底儿。”


    好歹让血压缓缓。


    转到另一边,关山越看着抓紧每一分钟摸鱼的向惊飞,问道:“你不是有个篮球赛吗?和大学生比的那个。”


    向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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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还是去打几天篮球吧。


    他现在左右为男、两面夹击是真的累了,暂时先滚蛋一个,喘口气。


    “哦,我的对手就坐这呢。”向惊飞甩着笔,朝着云洲的方向努了努嘴,“现在出了点意外,没成大学生。”


    后面的话,他比了个口型,无声说:“咳,他复读了。”


    云洲这水平,复读能是意外吗?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十分真不能再多了。


    无论如何既然收了这么多钱,活那是一定得干好的。


    关山越第无数次告诫自己要敬业。


    午休时,关山越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他盯着镜子里湿漉漉的少年,发现自己眼角处的黑眼圈愈发明显,眼里也是抹不去的疲惫。


    透过自己,他看见了另一个人的模样——黄倩。


    这就是班味儿啊。


    一出洗手间,就看见两个人早早地收了书,懒洋洋地并排在沙发上躺尸,这会儿是醒了。


    向惊飞更自在点,翻来了一袋零食,一边嚼着,一边撸着睡眼惺忪的大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白被他们从狗窝里强硬薅了起来。


    关山越刚一出来,大白就迷迷瞪瞪地看了过来,委屈地告状:“汪汪汪,你管管他们!耶耶困!”


    向惊飞嘴里艰难地嚼肉干,含糊不清地问关山越:“诶,老关,大白能吃这个不?”


    说话间,向惊飞还拿着肉干逗大白,要不是向惊飞的手还压着,大白是真的要蹦起来叼肉干了。


    在大白飞流直下的口水里,关山越很冷静地拒绝了:“不能,放下。”


    一旁安静的云洲,突然抬眼问道:“为啥?这上面不是写着狗狗零食?”


    向惊飞连忙去看包装袋,惊叫出声:“啊?狗狗的零食?我说怎么这么硬?那你还递给我?”


    “对啊,我又不吃。”云洲回答得理所当然。


    “......”怪不得这俩人要约篮球赛,打不起来才奇怪。


    关山越懒得调解这桩官司,径直走了过去,掂了掂大白肚子上的肉,残忍地宣判:“大白太胖了,该减肥了。今晚我还要看看附近有没有宠物游泳馆。”


    吃不到肉干就算了,还要减肥。


    大白耷拉下两只耳朵,瞬间萎靡不振,这段时间里,它第一次觉得自己一只狗待在家里躺着也挺好的。


    关山越他越界了!!


    向惊飞这下乐了,一把搂住想要逃跑的大白,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它的鼻子:“可怜宝宝啊,我替你尝了,没啥味儿,硬了点,吃不到不可惜哈。”


    怎么有这么欠揍的人类?


    大白一边挣扎,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肉干流口水。


    云洲问:“我们不能玩手机,那能看电视吗?”


    课上睡饱了,这会倒有点无所事事了。两人的手机被关山越锁在保险柜里,直到放学才能拿。


    “看吧。”关山越顺势坐在了地毯上,他为了以身作则也把自己的手机锁了。


    一上午下来,实在是不想再和两根蠢木头对视了,看点电视挺好的。


    关望不怎么爱看电视,关山越也没这个习惯。要不是向惊飞和云洲两个人无聊至极,这电视现在还是个蒙着防尘布的摆设呢。


    “啧,关叔没买视频会员啊?这电视自带版权的就那几个,也没啥好看的啊。”向惊飞百无聊赖地摁着遥控器,抱怨着。


    忽地,他灵机一动就跳去了历史播放里,看看关叔以前都在家看什么,从历史记录里挑挑能看的。


    历史记录从2015年至今,一直就只有一部影片——《超能陆战队》,显示的观看次数是96次。


    影片封面上有一个白色机器人,它挺着大大肚子,旁边则是一头炸毛的小男孩。


    “诶,超能陆战队?关叔怎么把一个动画片翻来覆去看了这么多遍?”


    不过向惊飞也不纠结:“一起看不?这免费,我正好没看过。老关,老云你们看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