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醉酒

作品:《与她难和

    她脑子那么好使,怎么会不记得。


    闻禧不情愿的回答:“不准喝酒,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不准碰酒。”


    年闳肆:“看来你还有脑子。”


    闻禧很不喜欢他当着外人的面也教训她,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一点人情味,就是每次他都这样,一点也不知道维护她的面子。


    这些事闻禧偶尔会觉得委屈,但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早就学会了自己为自己进行情绪的排解。


    代洵虽然早知道年年闳肆的名声,但他觉得,他对闻禧严厉得过分了,闻禧一个女孩子,他这么凶,她平时得多害怕。


    代洵又想到那个被打碎的紫砂壶。


    他想,如果被年年闳肆知道,闻禧恐怕真的会完蛋。


    代洵战战兢兢,突然特别立正标准的站着,像极了站军姿。


    “闻禧,你还能找到钥匙吗?”


    代洵小声问她。


    刚刚她摸了包里说没找到,自己也记不起来去哪里了,脑子里对钥匙这个东西没有一点印象。


    她手机响了一下。


    是乔颂发来的消息。


    她说她不小心把两把钥匙都带走了,刚刚才在她的包里发现,现在太晚了,她明天早上再都送回来。


    她说不然让闻禧在隔壁哪里先借宿一宿。


    闻禧看了这条消息。


    “钥匙都被我室友带走了。”


    “那你不然去我那里住?”代洵突然提议。


    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歧义,代洵汗流浃背的解释:“我是说,我那里是单人间,我可以去隔壁宿舍挤一挤或者去外面住,闻禧单独住我那里。”


    训练营的宿舍都是单人间,今天结营,相当一部分人已经离开这里,更何况现在这么晚,外面没几家酒店,周末更加难订酒店。


    闻禧没回代洵的话,她看向年闳肆。


    现在她的酒劲上来了,脑袋都努力支住才不往下打磕,夜风吹过来,带来某种怪异难闻的味道,闻禧只觉一阵反胃。


    她打了两个干呕,浓厚的酒精味直冲她的天灵盖。


    闻禧转头到垃圾桶边,吐了一阵酸水出来。


    她晚上没吃东西,肚子里空荡荡,又从来不喝酒,对酒精的耐受力远远的低于其他人。


    胃痛加呕吐几乎是不可避免。


    闻禧现在都顾不上年闳肆会不会斥责她。


    但她不敢靠近年闳肆是真的,因为她知道他这个人的洁癖程度,一点点的脏东西都接受不了,更别提是她的呕吐物,会被他嫌弃死。


    代洵慌忙的从口袋里给她找纸巾。


    他把纸巾递过去,拍了拍闻禧的背,顺手递过去就要给她擦嘴巴。


    闻禧自己接了过来。


    年闳肆在旁边看着,他皱眉:“去把衣服换了。”


    说得容易。


    她去哪里换,哪里有衣服给她换。


    年闳肆打了个电话出去。


    他让人随便买套衣服来,普通的,165的女生穿的。


    “跟我过来。”年闳肆打完电话后,冷冷对闻禧说。


    闻禧擦干净嘴巴,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还好,又没沾到什么,怎么就被嫌弃到一定要换的程度。


    不过年闳肆喊她过去,她还是去了。


    留下代洵一个人。


    年闳肆没有解释,他只是让闻禧跟他走。


    年闳肆以投资的名义进了训练营,他说想照顾自己的妹妹,营里当然就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不同于闻禧和代洵他们住宿舍,年闳肆住的地方,甚至有两室一厅。


    他也只在这里住了两个晚上。


    走到门口时,喝醉的闻禧看了看房间里面,她停下脚步,质疑说:“你确定要我和你共处一室吗?”


    她可是有前科的。


    闻禧就是非要提。


    年闳肆没说话。


    毕竟他说一句闻禧能回他十句,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为了避免自己大晚上被气死,年闳肆推开门,开灯,他站在门口没进去。


    他眼神示意,让闻禧自己进去收拾。


    “衣服十分钟到。”


    闻禧才不管他进不进去。


    她往里走了两步。


    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多余的私人用品,甚至和酒店刚入住时的房间模样如出一辙。


    闻禧看了一圈,深觉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以前就挺好奇年闳肆的房间,总想在他待过的地方多待一待,闻禧当时不知道自己那叫什么心理,可能是那时候对他这个人太好奇。


    好奇他的腹肌是不是有八块,好奇他的胸肌手感怎么样,好奇他那里什么颜色什么长度,立起来时是不是和他冷脸一样凶狠。


    年闳肆把门虚掩上,就只是等在门口。


    直到十分钟后,埃文送了新衣服过来。


    年闳肆首先打开袋子看。


    埃文有些忐忑,他从年闳肆的描述中,猜到衣服大概率是给闻禧小姐的,对于闻禧小姐的穿衣风格,埃文多有见识,他应该不至于买得太离谱。


    主要他要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幸好附近车少,他才能顺利到达。


    年闳肆没说话,他让埃文先离开。


    听这话就是买的没错。


    他松了一口气。


    年闳肆敲了敲门。


    没反应。


    他又重重的敲了下:“闻禧。”


    还是没反应。


    年闳肆手握在门把上,他马上就要推开,想到什么 ,他停了下——


    然后径直推开门。


    房间里安静的像没有人。


    年闳肆视线扫过,看到闻禧趴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年闳肆大步走过去。


    他在闻禧身边停下,垂眸看过去,见她脸比之前更红,闭着眼睛躺那,呼吸声浅,也不像是睡着了。


    “闻禧。”年闳肆严厉的又喊了一声。


    “嗯。”她听到了。


    但是脑子太重,像放了一百斤的秤砣,头重脚轻,她抬不起来。


    醉酒的话呕吐容易造成误吸,虽然闻禧没有喝特别多,可她是第一次碰酒——


    年闳肆就站在她头边,皱眉问:“哪里不舒服?”


    “你少假惺惺。”闻禧闷闷的说:“你其实根本就不关心我,你怕我死了,不好跟年叔叔交代。”


    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也不是很严重。


    “你还用得着我关心?”


    “怎么用不着了?”


    闻禧这些胡说八道的话年闳肆从来不搭理,他确实不是个会关心人的人,更加不喜欢和人解释,此时他依旧严厉的开口:“喝了酒不要马上睡。”


    闻禧:“为什么?”


    年闳肆:“会死。”


    闻禧很轻的“哦”了一声。


    死就死吧。


    死了年闳肆会真的关心她吗?


    她现在不想起来,更不想洗澡,她就想趴在这里直接睡一觉。


    年闳肆见说她也说不动,他伸手来拉她。


    他握住她手臂,手掌力气收紧,几乎卡住她骨头,闻禧疼得瞬间清醒,她睁眼看过去,眼睛已经湿湿的。


    “年闳肆,你不是好人。”


    “没大没小。”他拉她起来,数落道:“谁教你能直接喊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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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以前喊“哥哥”。


    后来喊“闳肆哥”。


    这些年越来越嚣张,会喊他的名字,但只敢自己小声的喊,或者自己抱怨,还从来不敢当着他的面直呼其名。


    越过分的关系之后他越致力于纠正这不正常的关系。


    闻禧理所当然:“我不都是你在教吗?”


    她从沙发上撑着慢慢坐起来,抬起眼皮看向他。


    “没教好就是你的错。”


    自己还知道自己没被教好。


    年闳肆这样从小听父亲话的人,理解不了小孩子所谓的叛逆期,但是闻禧二十二岁了,青春痘都不长了,说的话做的事却越来越离谱。


    “我是错了。”


    年闳肆沉声说了一句,语气有些淡,他看向浴室的方向,说:“去洗漱。”


    类似于这样个人习惯的教导,年闳肆偶尔会提及,但说的不多,毕竟她已经这么大,很多习惯从小养成,不是轻易说改就能改的。


    所幸闻禧在这方面不是很离谱,她还是一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但那件事之后,年闳肆深切感受到,闻禧的一些态度和观念需要被扭转。


    她对待有些事太过于无所谓,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年闳肆在这一点上深感愧疚,到底是他教育不到位,但愧疚之外,她的观念能改还是尽量要改过来。


    他只能在之后的日子里尽量努力。


    闻禧冷哼了一声。


    她才不是不懂,不懂的是他。


    不过闻禧从来不打算和年闳肆多说。


    她试过了,年闳肆就是个古板不开化的石头,和他多说都是没有用的,他的心比钻石还硬,再锋利的东西都划不开。


    闻禧起身去浴室。


    浴室里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闻禧刷了牙,然后她在抽屉里找了找,探头出来说:“没有卸妆的,洗面奶也没有。”


    不卸妆对皮肤伤害很大的。


    年闳肆这里有这些东西才奇怪了。


    他板着脸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交叉,裤子下的大腿肌肉紧绷,几乎要把单薄的面料也撑出来。


    他这样坐着的时候腿特别性感。


    闻禧忍住目光不往下看。


    “我用了防晒霜,还涂了粉底液,不卸妆的话,毛孔会变粗大的。”


    闻禧皱眉抱怨。


    年闳肆盯了她两秒,问:“还需要什么?”


    “我还要一身睡衣,水乳和身体乳能带的话就更好了。”


    年闳肆又打电话,让埃文再跑一趟。


    闻禧:“你会给他加工资的吧?”


    不然让人家一直跑,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年闳肆说:“你管好你自己的事。”


    东西很快被送来,浴室里一片大的动静,不知道闻禧是不是故意的,存心要弄出点声响证明自己还活着,也有可能……是她醉意上头真的不清醒了。


    年闳肆耐心的在外面等着。


    桌子上摆了一杯温水,还有一些吐司,是刚刚和那些用物一起送过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


    浴室门被打开。


    闻禧踮着脚在踩水,她抱怨说这里的环境不好,水龙头一直在漏水。


    她换了睡衣,明明是长裤,她却把它挽起到小腿,然后说,她刚换的裤子就被漏的水打湿了。


    “衣服也打湿了?”年闳肆讽刺的问。


    不然怎么好好的睡衣到她这里变成了短上衣。


    闻禧认同的点头:“是啊是啊。”


    年闳肆从不听她的狡辩。


    “衣服穿好。”


    他命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