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初

作品:《心上人她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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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东方既白,晨光微曦,盈盈露珠悬挂在草叶尖,偶有风过无声跌落。


    在小榻上委屈了一夜的桑青野缓缓睁开眼睛,待思绪清明间他只觉得脖子酸楚僵硬,一双长腿也因蜷缩太久,此刻亦酸麻难耐。他在榻边静坐片刻,余光瞥见对面床上安睡的倩影,心头莫名闪过一丝轻快。


    窗外霞光万丈,料想今日风轻云净。


    他黝黑的眸底涌出几分雀跃,思量着今日务必唤几个人来帮忙,争取两日内就将新柴房盖好,免得自己夜夜委屈,也免得她为难。


    桑青野轻手轻脚起身往外走,路过床榻时却忽而停下脚步!


    目之所及,她正合衣睡在床上,美目轻阖,睡姿安然,卷卷长睫似鸦羽般乌黑,可那一双莹白细腻的双手中,竟握着一根碗口粗的烧火棍?


    摆明了是在防备什么!


    他一扫方才的轻快,几分愠怒涌上心头:呵,这女人!当真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未免太小看他了。


    呵·······


    他不知是气还是怒,原本放轻的动作顷刻间全收了回来。


    一双长腿踢踢踏踏地走到衣柜前头,嗵地一声打开柜门,在里头翻箱倒柜地寻衣裳。


    身后的人却似乎没有动静。


    哼,睡的还挺沉?


    他换了一件靛蓝色的粗布外裳,随即哐嘡一声又将衣柜门关上。“


    身后依旧没有动静。


    果真是个懒婆娘!


    桑青野索性不理她怒气腾腾的大步往外头走。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一霎那,瞥见她紧紧发蹙的眉头和额头薄薄的冷汗。


    他这才发觉不对,走进细看,她双唇泛白,鬓边的青丝被汗水打湿,紧紧粘在脸颊一侧。


    这是,病了?


    “醒醒。”他像那次一样轻轻用指尖戳她,可榻上的人一动未动。白皙的脸上满是痛苦狰狞之色。


    “阿宁?”


    他又摇了摇她的肩膀:“阿宁,醒一醒?”


    睡梦中的华婉宁看见宦官不可一世的背影,他拾阶而上,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走向那座金光闪闪的王座。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簇冷箭,朝着自己飞驰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听见有人唤她:


    “阿宁。”


    “阿宁。”


    是梦?是梦!


    恍惚中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梦,一个恶梦而已。


    她想要从这个可怖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可是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犹如巨石一般僵硬沉重。


    “醒一醒。”


    那个声音又来了,带着几分凉意,却异常坚定。


    “阿宁,快醒来。”


    他又一次唤自己。


    华婉宁浑身挣扎用力,终于睁开了眼睛。


    恍惚间,天光大亮。


    日光刺目,犹如利箭。


    桑青野见她终于醒来了,默默松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吧?”


    床上的人后知后觉,一双美眸毫无灵气,痴痴地望着床前的桑青野。


    幸好,只是一个梦。


    她长舒一口气,动了动手脚,缓缓起身。


    却听“哐嘡”一声,不知何物跌落?


    二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根粗壮的烧火棍跌落在地。


    桑青野微微眯着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华婉宁半俯在床沿,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却懊恼昨晚怎么忘了,应该将棍子藏在被子里才对啊。


    须臾,她尴尬的坐起身,思量着该如何缓解眼前局面。


    可男人凉薄的声音已经传到耳边。


    “怎么,你要在卧房里烧火?”


    她抬头对上他写满狭促的眸子。


    见她无言以对,桑青野还觉得不解气,盯着她芙蕖一般细腻白净的脸庞冷冷发问: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吧?”


    华婉宁蹙眉:“你这张嘴,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经过昨夜,她暂且能确定他不是见色起意之徒,但也没有必要这样讽刺人吧?


    “嘁。”对面的人却冷笑一声,带着三分轻蔑,七分调侃:“我发觉你这女人,心思不是一般的多。”


    华婉宁斜睨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太坚定:“我不是心思多,只是女子身处异地,多些防备总是好的。”


    桑青野听罢,不置可否。


    “需要请大夫吗?”他扫了一眼她汗津津的额头。


    华婉宁想说自己只是梦魇了并未生病,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没病,按照眼前这冷面阎罗的脾气,势必又要她去望楼劳作!


    她可不想去种蚕。


    “我····不大爽利,头昏昏沉沉的。”


    桑青野撇她一眼。


    “那你歇着吧。”他再无多言,转身出了屋。


    方才见她迷迷糊糊怎么都唤不醒,他就已经唤人去主寨请人了。


    他回到院子里继续伐木头。


    豆芽脚力极快,不消一刻,就看见他扯着黄大夫气喘嘘嘘地进了门。


    “你···你慢些····”黄万中被豆芽拉着连走带跑地赶了五里路,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桑青野向黄医士说明了情况,便请他进屋号脉。


    “哎呦,你们两个混小子,不给我口水喝?”


    黄万中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转身先往屋里走。


    华婉宁不敢说自己是梦魇,只说昨晚在堂屋吹了冷风,此刻觉得头晕。


    黄万中搭上她的脉搏。


    “除了头昏,可还有其他症状?”他观察着六娘子的脸,见她眼下乌青,面色不佳。


    华婉宁和桑青野还没开口,蹲在一边的豆芽却忽然插嘴:“黄大夫,我六嫂前两日总是干呕!”


    “哦?”黄万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吐得可凶了!”豆芽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华婉宁正欲开口解释自己吐,是因为看见他们吃虫子。


    可黄大夫却眉头一扬神色奕奕道:“那老夫得仔细瞧瞧,万一是喜脉呢!”


    桑青野瞪了一眼笑嘻嘻的豆芽,连推带搡将人赶到了院子里。


    “你好好干活儿,别再多说一句话!”


    华婉宁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喜脉,但她故意不说,有心测测黄万众的医术。


    只是不消片刻。


    黄万中就略带失望地垂首:“不是喜脉。”他语气十分笃定:“肝血虚浮,应是睡梦不佳。”


    他的诊断几乎没有什么偏差。


    华婉宁想着桑通海病重,恐怕问题不在黄万中这里,如此想来,最可疑的当属蜜饯了。


    黄万中见六娘子沉默不语,还以为她是因未有孕而神伤,于是立即出言安慰:“六娘子宽心,你与六郎还年轻,何愁怀不上孩子?”


    恰好桑青野进屋,听见了黄万众的话,面色微微一变。


    黄万中却没发觉,他冲六郎摆了摆手:“没有大碍,按照我昨日给你开的方子好好吃药便可。”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叮嘱桑青野:“你们新婚燕尔是人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