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尧没有直接回答老板娘的问题，而是再次抛出疑问，“认识徐晴吗？”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夫妻两个愣了一下，“啊？啥？”


    想到什么，两人反应过来，苦着脸道：“这是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吗？我没问过她名字啊警察同志，其实连她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们都有些模糊，小姑娘每次过来都戴着帽子口罩，之前每次来了口罩都不摘，也就后来吃粉了这才摘口罩，但她帽子都压得低低的，接触了一两个月也知道她的情况，我们也就尽量不多瞧她，也就是希望她能自在点，多吃两口。”


    意料之中的回答，柯景尧点了点头。


    先不说夫妻两个年纪偏大，对于明星娱乐圈这些不太了解，就说开餐饮的，每天的繁忙程度可想而知，不关注这些实属再正常不过。


    尤其这夫妻俩显然是十分拼命的类型，每天的营业时间达到将近十八九个小时。


    但根据这两人的描述，和徐晴的情况也能对得大差不差了。


    柯景尧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找了张徐晴的照片，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对两人道：“这个人你们看看眼熟吗？”


    两人把手机拿起来，眯着眼瞧，几秒钟后老板娘一拍手，不管是巴掌声还是说话声都异常响亮，“这这这，这不就是那小姑娘么！这眉眼一样一样的啊！”


    她老公把手机又举得近了些，眼睛快眯成一条缝，还是没认出来，嘟嘟囔囔道：“这不太像吧？我怎么记着那女娃娃眉毛没这么浓？眼神瞧着也不太像，额头倒是瞧着有一点像，但应该也不是一个人。”


    老板娘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有些凶道：“你懂个啥？眉毛人那是小姑娘化妆了，眼神...你瞧人不瞧眼睛你瞧啥眼神啊？我看你是脑壳有问题！”


    她扭过头来对着柯景尧保证，“算了警察同志，你别听他的话，你信我就成，我觉得就是！”


    柯景尧没说什么，把手机收起来放了，继续问，“你们这边店里的监控最长能保存多长时间？”


    一听他这话老板娘就懂了他的意思，但是她脸色不是很好，“店里的监控就能保存一个月的时间，算日子应该是离她最后一次来这边应该是超了一个月了。”


    柯景尧也正是因为料到这个情况，才没有一开始就调监控，而是先问了他们情况。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按照流程让老板和老板娘调了一下目前已存储的最早几天的监控。


    结果毫无意外——确实没有。


    “行，那今天先这样。”


    他站起身来，和两人简单点了个头算是道别，就准备往外走。


    姚轩收起手里的笔和本，神情严肃对着局促拘谨的两人叮嘱：“今天的事——”


    他刚开了个话头，夫妻两个便立刻接话，“懂得懂得，警察同志我们懂得，不会出去乱说的，您尽管放心。”


    姚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后续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配合调查的，会再传唤你们的，希望你们配合咱们这边调查，也是为我们公安局出一份力。”


    两人一口应下，“明白的，您有什么想再知道的，尽管问，我们俩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也让小姑娘早些在下头安息。”


    姚轩没再说什么，回身也跟着出了门。


    队长在门口等他。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带他们过来的大黄和那只白猫已经不见踪影，周围的几家饭馆还没有还没有营业的痕迹，因此巷子里显得有些冷清。


    “柯队，要不我去周围问问，看有没有监控时间保存久一点的，说不定会有发现。”他提议道。


    柯景尧点头，“咱俩分头行动。”


    两人立即便行动起来。


    没一会儿等到两人把附近的店铺都问了一遍，再次会合时，神情都不是很好看。


    这条巷子本就偏僻，开的饭馆大多是一些店面相对比较小的饭馆，这家牛肉面馆算是整条巷子里最大的店面了。


    店面小，客流量也不大，这些店铺便想着能节省一点成本是一点，因此安监控的很少，仅有的几个保存时间也多是一周到半个月。


    “柯队，怎么办啊？”姚轩热得大汗淋漓，神色萎靡。


    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进展，本以为怎么也会有点发现，没想到又是白徒劳一番功夫。


    徐晴这个案子他们接手有半个月了，压力一直很大。


    徐晴作为当红明星，在家中突然死亡，法医鉴定结果是吞服安眠药过量致死，但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却一直没有结论。


    毕竟是被大多数网友熟知的当红女星，她的死自然在网上掀起了一波舆论热潮。


    她的粉丝在网上分成两拨，一拨认为这里面其中一定有隐情，希望他们公安能早点查清楚真相，另一拨则觉得徐晴生前的时候就已经状态不对劲了，有抑郁的倾向，但不管如何现在人去世了，死者为大应该入土为安。


    两拨人每天在网上互相都吵得挺凶，再加上其他网友各种浑水摸鱼，这个事的热度可以说是一直居高不下。


    连带着负责管辖这件事的他们公安局都出了名。


    这半个月他们公安局的电话天天都有人打来问这个事。


    或许是舆论声太大，市公安局那边其实打来过电话，话里话外意思这案子不宜久拖，拖得越久对他们警局的形象越不利。


    道理大家都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柯队却一口回绝了市局那边，只说这案件还有蹊跷，再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一定会给个交代。


    姚轩知道柯队这么说的原因。


    因为在徐晴去世后的第二天，徐晴的奶奶就来到了局里，老人家哭得肝肠寸断，求着局里给她孙女一个公道。


    奶奶说，徐晴前两天还给她打电话说过段时间会回来看她，怎么可能突然说自杀就自杀。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柯队乃至他们局里才始终不愿意放弃。


    现在终于有事实能够证明，他们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徐晴的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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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症在六月份就有了很大的好转，但她六月中旬被人发现去世时，法医鉴定却说她至少半月未进食，包括周围人的口供也一致十分确定称她厌食已久。


    对了，法医！纸条上的法医！


    姚轩忽然灵光一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柯队，法医那边...”


    柯景尧立刻止住他的话头，严肃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轻易质疑，我们先回局里和大家商讨下一步。”


    他们不能轻易怀疑自己的队友，这是原则。


    在队长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姚轩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犯浑了柯队。”


    这边暂时没什么的头绪，两人便打算先回局里。


    等到回到局里，才发现，蒋誉铭那边似乎也不是很顺利。


    “你说背后给我们提醒的这个人，ta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单纯的提醒还是挑衅？如果是单纯的提醒，那ta怎么会这么巧，对这两件案子都了解得这么清楚，总不能真的有上帝视角一说吧？但如果ta是挑衅，这件事就说得通了，同时这件事就也比较严重了，很有可能这是个局，更有甚者，ta们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蒋誉铭手撑在栏杆上分析。


    柯景尧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蒋誉铭知道他在思考，也不催他，自己说自己的，“虽然说人不能太悲观，但我吧还是倾向于后者——”


    他淡淡地笑了一声，有些自嘲的意味，“害咱这行干久了不就是这样么，凡事总是习惯往最坏的一面想，看来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了。”


    “对了，”蒋誉铭突然又话题一转，“你说咱这个事是不是得先报一下市局那边？别回头再出什么问题，你觉着呢？”


    柯景尧眉头皱着，也不知是在纠结还是在发愁，但不管怎样，他面色至少看着还算平静，“报市局除了引起大家的恐慌暂时也没有太大意义，我看还是算了，毕竟这才第二天，我们再查查。”


    蒋誉铭一想也是，这两张纸条来得蹊跷，就算报了市局那边用处也不大，无非是多几个人手和他们一起排查的情况，还是再查查看吧。


    “那刚才那个事儿呢？你什么看法？”他又问。


    柯景尧这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顿了一下，似乎也在纠结，但最后他还是道：“我的看法和你不同，我选前一个。”


    虽然依旧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对两个案件都这么清楚，但他就是有种直觉。


    很奇怪，昨天他还在持怀疑否定的态度居多，但今天被那只狗带着去了牛肉面馆，出来后他的想法就变了。


    蒋誉铭有些意外他的回答，“咦，怎么会？我知道了，又是直觉是不是？你直觉确实一向比较准，希望这次你的直觉也能准点吧哎。”


    蒋誉铭看着远处暗沉下来的天喃喃自语：“想要早点多云转晴啊，但这天看着怎么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啊，得，今天阳台上的衣服看样子是又白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