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实际上是史文亮害了唐佳，但因为两人的手机已经彻底破坏，内容根本提取不出来。


    也没有其他的证人能够证明，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先前抓回来的李龙和潘全盛身上。


    这两人是两块硬骨头，来到公安局这么长时间一直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谁问两人都秉持着糊弄原则，整个刑侦队的人都上了一遍，愣是没撬开他们的口。


    大家都说，已经很久没遇到过嘴这么硬的家伙了，怕是一场持久战。


    有来了时间不久的年轻警察实在想不通这两人图啥，“你们说这两人到底图啥啊？你说他们给咱们提供点儿线索，争取个立功机会说不定还能减刑，这不挺好的吗？为啥非这么犟呢？而且他们诊所里那地下室里都是明晃晃的证据，两个学生大白天的进了他们诊所就找不到了，这还有啥好狡辩的？明眼人瞧着这两人就是他们团伙推出来的替罪羊，我是真不明白他们为啥这么死心眼儿，为啥不坦白交代？”


    姚轩接杯水的功夫听到他们几个人讨论，把水放在饮水机上面，回过身来，替他们解疑答惑。


    “还想不明白？那我给你们说说为啥。”


    几个年轻刑警都齐齐注视过来。


    姚轩在一群求知解惑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首先第一个，他们不说，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犯的这事儿是死罪没跑了，说与不说在他们看来差别不大，也就懒得和咱们警察在这儿‘浪费唾沫星子’了，这也是很多穷凶恶极罪犯共同的心理想法特征，所以近些年为了攻克这部分犯罪分子，争取还原更多的案件真相，上面才会着重开会讨论这一点，明白吗？”


    几人点头。


    姚轩继续，“第二个，你们仔细想想为啥这两个人要出来做挡箭牌？除了想扰乱我们的侦查方向，拖延时间以外，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诊所所在地已经确定了拆除计划，半个月后，即便是我们没发现，拆除过程中也一定会发现那个地下室，他们的犯罪行为依然会暴露出来，而这俩人作为已经站在阳光底下的人，是怎么着都会被警方通缉并抓捕归案的，他们在外面逗留的越久，与团伙产生的联系可能就越多，说不定反而会暴露团伙的信息，所以他们才商量一致，让这两人‘主动归案’，捋顺了吗？”


    有人举手问：“轩哥，那他们团伙和他们之间肯定做了什么交易吧？不然不可能随便拉两个人出来吧？”


    姚轩扭回去，端起水杯已经准备走，“对的，所以柯队已经让人下去查他们家里人最近的交易信息往来了。”


    年轻刑警面露崇拜，“果然还是轩哥你们经验丰富。”


    姚轩停下脚步，回头特别认真地盯着他们，“经验，都是一个一个大小案子积累起来的，所有人都是。”


    柯景尧派人调查和两人家里人相关的经济往来，自己则又去了一趟“李哥诊所”。


    “李哥诊所”已经被围起来，派了专门的警察轮流值守。


    柯景尧带着鞋套进去，仔细地观察着现场。


    蒋誉铭一边领着他往地下室走，一边道：“这地下室一共六个小隔间，残留的废弃物品我都让人带回局里了，那些废弃的器官我也都让人带回去做检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唐佳和史文亮两个人的，这伙人撤离得有组织有计划，我估摸着很难发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柯景尧去地下室转了一圈，眼睛不放过任何犄角旮旯，但正如蒋誉铭所说，这群人撤也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撤的，现场确实也没再发现什么东西。


    从地下室出来两人又上了诊所里边，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然后蒋誉铭领着他出了诊所外面，往后面的东南角走去，走得近了发现这边的墙被推倒一部分，露出一个隐藏的铁皮门来。


    门两边灌木丛茂密，但仔细看能看出来这里有一条人走出来的小道，沿着这条小道隐约可见车辆经过痕迹。


    蒋誉铭指着这铁皮门开口，“不出意外就是从这个门转移的，但这边儿没有监控，痕迹组的人验了车辆痕迹，说是普通的面包车，我已经让人排查离这儿最近的监控这几天来来往往的面包车了。”


    柯景尧点头。


    排查需要时间，但他们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


    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两人再回到警局的时候，却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远远看见两人回来，姚轩着急地朝着两人招手，“柯队蒋队快来！小倪说她看着这‘李哥诊所’的布局有点眼熟，我们正赶紧让她回忆呢！”


    柯景尧和蒋誉铭两人一听，瞬间正了脸色，几步就迈了过来。


    倪婧旋对空间和方向布局的感知力是整个队都皆知的，之前好几个案子她都展现了这部分的实力。


    两人丝毫不疑，表情严肃地开口：“小倪，你好好回想回想，是在哪里见过？”


    倪婧旋点头，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挨个抓取自己去过地方的地基布局。


    之前第一个案子蒋誉铭在实习生面前夸倪婧旋的时候，成亚夏还没打入公安局内部，因此眼下她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一点。


    她感觉有些神奇，竟然有人能有这么强的空间能力，这不就是活地图吗？


    这对于她这个路痴来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倪婧旋眉头皱在一起，表情很是凝重。


    她知道这个案件的重要性。


    她想了足足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眼睛一亮。


    “我想起来了，是徽德医院！徽德医院有个办公室，和这个诊所外面的布局很像，我之前曾经因为一个案件去过这个徽德医院，就是这里。”倪婧旋语气语气十分笃定。


    柯景尧让尤珍守在所里，查一下这个徽德医院的具体信息，自己则带着一波人往那边迅速赶过去。


    成亚夏在留下来陪伴尤珍还是跟过去去医院之中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尤珍一把将她揣进了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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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怀里。


    路上尤珍已经十分迅速地把资料发了过来。


    徽德医院是一所私立医院，已经成立了十几年，各方面都平平无奇，没有特别突出有名的科。


    但她发来的资料中有一处标明了重点。


    就在近几年，徽德医院旗下开了个整形医院，不知道是近些年人们对医美的重视还是内含一些特殊原因，总之这个整形医院客流量还不小，而且好评居多。


    柯景尧立刻给另一辆车上的姚轩打电话，让他更改路线，往整形医院的方向走去，但叮嘱他先不要打草惊蛇。


    等他们到了徽德医院，他让其他人在车上等着，自己和倪婧旋扮作兄妹进了医院。


    倪婧旋隐约记得那个办公室是胸外科的办公室，便装作胸闷气短挂了胸外科的专家号。


    柯景尧习惯性地观察四周，发现这徽德医院的患者其实并不算多，相对于他们这个大的医院来说。


    两人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他们，柯景尧收回视线跟着领路的护士走了进去。


    一进去，柯景尧便立刻注意到四周的陈设。


    全部对上了。


    从置物架、衣架、医生伏案的桌子，两个椅子的摆放位置，包括一旁的小沙发和简易床，和李哥诊所的摆放布局一模一样。


    就连墙上挂的值班本都和那边的日历位置一致。


    倪婧旋不动声色地和他对上视线，然后坐在椅子上。


    医生胸牌上写着名字，倪婧旋看了一眼，道：“李医生，我最近总是感觉有点喘不上来气，胸口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是什么原因啊？”


    那李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闻言问了她几个问题。


    一番闻讯检查过后，自然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拍了个片子了事，两人告辞。


    出来后倪婧旋神情严肃，对着身旁的队长开口：“柯队，就是这里。”


    柯景尧带着人往车上走，“先回车上，回局里。”


    回到公安局后，柯景尧把情况报给了刘向东，刘向东表情也相当凝重。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这不是个简单案件啊。”


    柯景尧点头，“所以需要一个严密的计划，如果这家医院真的涉及倒卖器官，我们必须一网打尽。”


    刘向东看着他，“你想怎么做？”


    柯景尧道：“我上次和您说的那只小鸭，她或许可以帮上忙。”


    上次成亚夏变回人后，为了她以后在公安局的各项便利，也为了她的人身安全，柯景尧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刘向东说了。


    刘向东虽然一开始惊讶，但最后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这助力对他们公安局来说那是只赚不亏的事情啊。


    现下听他这么说，他明白过来什么，但还是叮嘱道：“行，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包括她的安全，可是在你身上的，你得对人家小姑娘负起责任。”


    柯景尧没说什么，但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