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月回去和师父学了一套新的剑法后就去了秘境,这是她最近的修炼方式。


    晚上入定悟心法,白天就学剑招,若得闲便去秘境拿妖兽或是魔兽练练手。


    毕竟这阵子宗门管得严,她私底下的生意也得往后放放,万一又被师父抓到了,恐怕师父也保不了她。


    等她从秘境出来的时候,已经月入中天,只有浅薄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形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今日想做的事几乎完成大半,她现在只觉得回去这段路是最为轻松悠闲的。而且深夜的内门,还在游荡的弟子几乎寥寥无几,在她耳边响起的尽是山间的鸟叫虫鸣声。


    她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继续走出一段距离,下一秒,却忽然停了脚步,微眯双眼盯着前方。


    她心念一动,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只在原地停留短短一瞬后便继续往前走了。


    但现在,她的步伐放慢了许多,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而她的前面大概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即便天色再如何暗,看身形她也能分辨得出那是谁。


    他脚下的步伐不急不缓,就如平日里一样,但若不是她看出来他去的方向不对,都要以为他是出来散步的了。


    她和他一直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跟着他绕过一片竹林往后山去。而夜晚的后山树林遮蔽,藤蔓环身,地上映着斑驳树影,透出清冷的幽光。


    这地方,她第一次来,却没想到这里给人的感觉会这么阴冷,不像什么好地方。


    不过后山……他为什么会来后山?


    几乎不用深思,她已经猜到了。


    他是为了剑冢来的,他也想要那件神级法器?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皱起眉,要真是这样,她是该禀告给师父,还是假装不知?


    她的目的还没达到,按理说应该假装不知道。


    可“容修”到底是个妖族人,若神器真落在他手里……他会用它来伤害无辜之人吗?


    就在她思索的这一会儿,谢长绥已经停了下来,静静站在一处空地上,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出声说话。


    她不动声色偷偷把自己的身躯隐在树后。


    几乎同时,停住脚步的谢长绥微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方向,随即无声哂笑,再回眸正视前方敛去笑,神色一点点冷淡下来。


    也懒得管身后的小姑娘,他径直抬手正对前方,缓缓闭上双眼,心中凝神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感知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眉心拧了起来,倏地睁开眼,神色恹恹,但眼底却有一抹讥诮之色闪过。


    姜挽月不知这些,只知道自己在树后躲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但她能感觉到他还在。


    她一时拿不准主意,不知道他是因为发现了她,还是因为发现了别的什么东西。


    她又静等了一会儿,直到后面响起脚步声,她才回头去看。


    当她看清不远处的场景时不禁愣了一瞬。


    眼前赫然是一处凭空出现的山洞入口,而本该站在入口前的男人不见了。


    难道这就是大师兄所说的,被结界所隐去的剑冢所在之地?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把师父的结界生生撕开这么大一道口子?!


    他不是身体不好吗?!


    姜挽月震惊之余,缓缓朝着山洞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也别有洞天。


    幽深险峻的小道,走进去一段距离后,入眼的便是数不清的剑,它们身上暗淡无光,尽数插在地上,像是在沉睡中静静等待着能有人将其拔出。


    这里似乎本就一副乌烟瘴气的样子,每一把剑的剑身都让人看不清晰,只能模糊看个轮廓,自然也分辨不出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说这里有一万把剑,她觉得也一点不夸张。


    她隐在暗处,目光在剑冢之地搜寻一圈,落在中心的谢长绥身上。


    剑冢的剑想必不是凡品,应该都有灵性,他一个妖族想让这里的剑认他做主人,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她静静等待着,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但似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了一圈这里的剑,然后随意走向一个方向,也极其随意的在众多剑中择了一把握住剑柄。


    他似乎轻轻拔了一下,那把剑并未被他拔出,随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用了些法力去拔,还是纹丝不动。


    谢长绥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把平平无奇的剑,双眸黑沉沉的,渐渐想起它从前的模样。


    果然,时间过去太久,不仅他变了,就连这把剑也变了,看着竟和记忆中的样子差了几分。


    “罢了,你我的缘在十三年前就早该断了。”他低声着,似喃喃自语。


    姜挽月离得太远,有些没听清,于是悄悄挪了两步过去,试图再多听几句。


    下一秒,谢长绥却蓦地扬声道:“姑娘不累吗?出来吧,别藏了。”他说话时,视线也随之扫了过去,轻飘飘落在她所在的那个角落。


    她下意识呼吸一滞,迟疑着缓缓走出小道,略显尴尬的冲他打招呼,道:“二哥哥真厉害,看来是早就发现我了……”后半句她说得颇为心虚,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


    见他面色如常,并未有什么别样情绪,她这才敢走过去。


    走近后,她不解道:“怎么了?”


    谢长绥垂眸看向脚下那把插在地上的剑,一字一句道:“你若是能拔出来,这把剑就是你的了。”


    “啊?”姜挽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这些剑都是师父的,是他说的能拿走就拿走吗?!


    于是她摇摇头,道:“师父的剑,不能动。”


    闻言,谢长绥不禁笑了出来,低低的清悦嗓音回荡在这里面,其中隐约夹杂着些许意味深长的意思。


    他笑道:“试试罢了,你方才不也看见了,我拔不出,还是说,你觉得这些日子你的修为已经赶上了我?”


    姜挽月仍旧摇头。


    大师兄日日来此,就是为了守住剑,一有异动肯定会立刻禀告师父。她身为大师兄的师妹,怎么能监守自盗?


    她打定了主意,说不动就绝不动,就算他说什么也不行!


    却不成想,下一瞬,谢长绥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突然轻轻一拂,带着法力驱使着她的手握住了那把剑的剑柄。


    姜挽月眼眸微睁:“???”


    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时间,这几个动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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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几乎是几秒钟的事,等她能控制自己那只手时,她已经把剑拔了出来。


    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拔了出来。


    她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不是,为什么他偏偏就拔不起来,而她觉得这么轻松?


    她试图把剑重新插回去,然而手中剑的剑身色泽却正在一点点发生变化。


    这把剑原本是平平无奇的,甚至周身像是落满了灰,掩去了它本来的锋利和白芒。


    这把剑此刻突然被人唤醒,剑身也一点点发生变化,泛着如月色般的银光,虽刺眼,但也耀眼夺目。


    姜挽月见惯了自己的三五剑,此刻近距离观察和三五剑完全不一样的剑,才发现两把剑简直有云泥之别。


    这把剑很有灵性,在发生变化的时候,剑身还在微微震颤,像是剑灵发出的信息。


    姜挽月看着这把剑,心里逐渐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或许不是普通的剑……


    上万把剑中,他竟然真的能找出大师兄口中所说的神级法器,也就是这把神剑。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时,谢长绥的手轻轻拂过剑身,带着一缕微弱的光,他忽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道:“这把剑没有认主,不过眼下被你拔出,就归你所有了。”


    此话一出,还不等姜挽月回应,手中的剑便又发出一阵剑鸣声。


    她烫手似的,急忙把剑插了回去,道:“你敢说我还不敢认呢。”


    她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道:“这里是师父特意设下结界的地方,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否则师父该发现了。”


    谢长绥跟着她走了几步,倒是顺了她的意。


    但她没想到的是,方才那把剑竟然自己飞了过来,快准狠地在她脚边的地上扎了道裂缝。


    “看来它认你做主人了,你去哪它去哪。”谢长绥一副看戏的姿态,在她身侧解释着。


    姜挽月:“……”


    她看着地上那把剑,忽然觉得,不然还是跑吧。


    在师父发现之前,带着剑跑路。


    否则这剑一直跟着她,分明是要害死她!


    师父如此宝贝的神剑,就这么被她弄走了,会气坏的吧???


    最后,姜挽月一脸麻木的把地上的剑拔出,当废铁一样扔进了随身袋。


    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谢长绥的手,扭头对他道:“走。”


    今晚,谁都别睡了。


    她必须问清楚。


    少女的意图很明显,谢长绥甚至已经想好了应付她的说辞。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想到那把剑。


    在结界外的时候,他就尝试着感应它,试图以剑从内破开结界,但事与愿违——他感应不到它了。


    甚至,无法做到将其从石缝中拔出。


    这要是放在十三年前,他如何都不会想到,十三年后的现在竟会物是人非至此。


    再垂眸看了一眼拽着自己走的少女,便更是觉得荒唐。


    是啊,怎会不荒唐?


    他竟然会亲手将自己的剑,赠给这个名为苏轻竹的女子。


    若是叫容修知道,恐又会讥讽他色令智昏。


    可事实上,只是因为他再也用不了那把剑,而她恰恰是名天赋绝佳的剑修,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