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把战洵夜带到练武场时，凌远和其余几位副将已经到了。


    难得的是东皓和西樾也在。


    东皓见了姜婉宁，立即兴奋地上前道：“晏先生！”


    姜婉宁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问：“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你去哪了？”


    东皓摸摸后脑勺，从罗家寨回来后，将军不知道是不是看他不顺眼，一回来就叫他带兵到阴山下特训。


    虽说往常每年都会有些时候安排一部分士兵出去特训，但他总觉得将军就是不想他在晏先生身边晃悠，才把他调出去的。


    好在特训的时间不长，如今终于回来了。


    东皓解释了一下特训的事情，看了看站在晏先生身后如一尊大佛一样的将军，便扯开话题，道：“这是在干什么呀？怎么这么人齐。”


    姜婉宁便看向凌远道：“东西可带来了？”


    凌远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几个瓷瓶，才说：“工匠连夜做了几种，厚度不一，不知道哪种才是你想要的？”


    姜婉宁便把瓷瓶接过来仔细查看。


    最后拿出最薄的那个，说：“就用这个试试吧。”


    这时，北辰便把一个托盘里的东西端了上来。


    按照姜婉宁的吩咐，铁刃碎片、麻绳、纸、火药粉等都用盘子准备好。


    接下来的步骤，就只有姜婉宁能够完成了。


    她示意北辰把东西放在桌上，坐下来，便开始低头捣鼓。


    而在场的男子唯有面面相觑，这东西他们都没见过，也帮不上忙。


    这东西姜婉宁虽然没做过，但听爷爷讲过，说是年轻时候从军打游击战时，曾发过一本书叫《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当时里边教过如何制作简陋的手榴弹。


    后来科技发达了，日子也和平稳定，当初派发的那本书里边写着的内容，大多都用不上了。


    这本书在后来某一次搬家时，遗失了。


    但大致的内容，姜婉宁还记得。


    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派上用场了。


    真是世事无常。


    大约两刻钟后，姜婉宁才把第一个陶弹做好了，瓷瓶外边，她留了一条麻绳作为线引。


    “这样就行了？”东皓不由发出了疑问。


    就这么个小东西，能有什么威力？


    姜婉宁抬起头，肉眼可见的，其余几位也和东皓一样，有着同样的神情。


    但只做一个，姜婉宁还是不放心，万一第一个就翻车哑火，她颜面何存？


    她还特地叫了战洵夜来看。


    于是她拿着剩余的材料，将剩下的瓷瓶也做了。


    吩咐工匠做这些瓷瓶时，特意吩咐工匠往薄了做。


    其余几个，虽厚一些，但与最薄的那个，也差得不多。


    做好了第一个，剩下的几个，就顺手多了。


    一炷香时间后，姜婉宁便站起来，对众人道：“走吧，去试试。”


    大家不明所以，但还是不由分说地跟上。


    姜婉宁在练武场外边，找了个偏僻处，便转身对凌远副将，说：“凌副将，有劳你把陶弹的麻绳点燃后，立即往远处扔。”


    战洵夜负手而立，看着晏知回过头来，打量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最后挑中了凌远。


    他面色不善地抿了抿唇。


    但没说什么。


    凌远把陶弹接过来，有些不太确定地又问一遍：“点燃就扔？”


    “对。”姜婉宁道。


    不知道这玩意儿成不成功，但还是扔得快一点比较好。


    凌远应了一声，拿着陶弹走远一点，点之前，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听晏知说，这东西威震四方。


    杀伤力必定很强。


    故而他刚把麻绳点燃，便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之后姜婉宁便示意大家捂上耳朵。


    大家有些怀疑，但因为晏先生的可信度很高，便还是跟着照做了。


    可是……


    姜婉宁等了几秒，预料之中的爆炸声没有发出。


    现场一片静寂。


    姜婉宁缓缓放下手，朝凌远走了过去。


    战洵夜也跟在其后。


    她在凌远身边站定，又望向他扔出陶弹的方向，问：“扔这边了？”


    凌远点了点头。


    姜婉宁便不由分说地上前查看，战洵夜便和凌远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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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凌远扔得不算远，姜婉宁走了两步便发现了地上的陶弹。


    凌远扔的这个，瓷壁的厚度不算很薄，落地后，并没有立即碎裂。


    然而就在这时，姜婉宁低头看到了瓷瓶口燃烧的麻绳，还在闪着火光。


    她目光一顿，立即便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两人道：“跑！”


    姜婉宁离陶弹最近，若是她来不及跑，瓷片炸碎后，最先伤到的就是她。


    更别说陶弹里边还有铁碎片，这东西若是扎入肉中，寻常大夫可医治不得。


    故而凌远第一反应便伸手朝姜婉宁手臂上伸了过去。


    虽说他早就知道晏知是女儿身，但危急关头，这些便算不上什么。


    他的动作很快，但战洵夜的动作更快。


    长臂一捞，便扶着姜婉宁的后腰，


    同时脚步一点，便带着人往前蹿了几丈。


    而就在他们刚刚站稳时，身后便“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哗然。


    姜婉宁回头，刚好看见脚边有陶弹飞来的瓷碎片。


    他们站着的位置，已经离陶弹落地的位置有些距离。


    陶弹爆炸后，能够飞得这么远，可见其威力不容小觑。


    见此场景，东皓等人也目瞪口呆。


    几位副将纷纷上前询问道：“晏先生！你没事吧？”


    姜婉宁摇摇头。


    战洵夜的手，不动声色地从后面收回。


    然后他便蹲下来，捡起脚边的碎片，道：“这东西，确有几分可怖。”


    东皓见姜婉宁没事，才放下心来，如今听着将军这么说，立马道：“将军，何止可怖！刚刚我整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北辰则上前查看瓷瓶落在地上被炸开的地方，随后说：“陶弹周围的草被烧得焦黑，转瞬之间便能烧成如此程度，若是落在人群中，必非死即伤。”


    话落，凌远等人也不由看向了地上的焦土。


    有了这东西，不必人近身，也不用真刀真枪阵前搏杀，便能击退敌人了！


    早知道有这种好东西，当年东胡率军南下，燕赤怎会死伤这么多人？


    几人眼神炙热，感到一阵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