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拿回来了，泰成帝更加眉开眼笑：“黄金、玉器那些赏赐自是不必说了，当年你爹在山阴关立下的汗马功劳，朕也没法给他了，只能趁这次一同弥补给你，再加上你当年反扑东胡有功，以及这些年在山阴关的建树，朕打算晋封你为正一品太保，晋爵定国公，你意下如何？”


    听着这话，战洵夜一愣。


    一旁的六皇子也微微吃惊。


    皇上这是下了大手笔了。


    又是加官，又是晋爵，这赏赐放在全天下都是独一份！


    不过，战洵夜自己已经战功赫赫，别说再加上他爹忠勇公的功劳。


    若真要论功行赏起来，也是要这样才能足够了。


    本身战洵夜在山阴关任镇北大将军，已经是从一品。


    再往上升，也只能是一品太保了。


    而且如今虎符已经收了回去，打了一巴掌，当然要给颗糖哄哄。


    战洵夜脑子转得极快，当即就跪下来道：“微臣惶恐，愧不敢当，不敢受此隆恩！”


    皇帝笑着摆手：“不敢受也要受着，这是朕的赏赐，以后还得为燕赤效力才行。”


    更何况，这太保，现在的用处也不大。


    一般太保是教授、辅导太子一职。


    如今燕赤尚未立太子，太保一职基本上就是负责教导皇子。


    文采学问方面自是不用指望他了，但武学方面，倒可以让他指导一二。


    既然皇帝如此坚持，战洵夜也没打算拒绝。


    故而他很是爽快地跪下来道：“谢主隆恩！不过，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恩准。”


    泰成帝一愣，问道：“还有什么请求？”


    战洵夜抬起头，缓缓道：“既然都是为皇上培养武学之才，臣希望可以去武学监，教导皇子也是教，多一些京中世家子弟，也无妨。”


    话落，泰成帝更是吃惊。


    没想到战洵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教导皇子，人少事少，名声高尚，那是个轻松活。


    若是去武学监，那就有得忙了。


    不过，既然战洵夜开口要揽活，泰成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便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武学监你尽管去便是，但这太保一职，你得接着。”


    “是，多谢陛下。”战洵夜谢恩。


    说完了战洵夜，泰成帝才扭头看向六皇子，语气似乎冷淡了几分：“霁儿，你呢，你要什么赏赐？”


    六皇子拱手跪在地上，道：“回父皇，儿臣此次前去东胡，所获功劳并非儿臣一人之功，主要是协同一起前往的几位大臣，辛苦劳累。这次去东胡，儿臣感触颇深，深知自己学问太浅，故而希望父皇能恩准儿臣，离宫进学。”


    这话算是说到了泰成帝的心坎里。


    这次能和东胡签下对燕赤如此有利的划边协议，泰成帝打心底里认为，是那些大臣的功劳。


    就算递回的折子里，那些大臣对老六大肆赞赏，他也没有全然信之。


    这些大臣的心思，皇上心知肚明，只是因为萧霁是皇子，才把功劳都堆砌在他身上。


    但到底这老六还是德不配位。


    瞧这气度？


    立了功，就只说要离开冷宫，去什么进学。


    亏那老二，还把他视为狼豺虎豹，以为他回来就能作威作福了。


    泰成帝挑了挑眉，倒是有些好奇地问：“哦？你要去哪里进学？这全天下，最好的先生、太傅，都在宫里京城。”


    还要去哪里找？


    六皇子顿了顿，便道：“回父皇，儿臣想去万鹿书院。听闻纪先生正在万鹿书院修养，儿臣想去见见，也能拜学一下其他先生。”


    “哦，纪砚书啊。”泰成帝恍然。


    几个月前，纪砚书已经修书回京，请辞了军师一职。


    后来去了万鹿书院，他也略有耳闻。


    听说还推举了一名将军去接替山阴关边防职务。


    陆承安还说，推举的那人倒是有些能力。


    泰成帝思虑片刻，才点头道：“纪家出人才啊，纪砚书才冠绝伦，他儿子也不遑多让，刚高中了今年的状元，朕还寻思，这纪砚书也真放得下心，儿子会试、殿试都不回来指点一二，那时还守在山阴关，序安的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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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看起来，外甥倒是比儿子还亲。


    泰成帝直接一甩袖道：“那便去吧，去万鹿书院请教一下纪先生也好，好歹也能学点东西。”


    能不能学到，就看老六的造化了。


    除此之外，泰成帝还赏赐了他一座宫外的宅邸，让他以后回来，便不必回宫来住了。


    以后就像他那些兄长一样，住在宫外，出入也方便。


    这话一出，基本上就是对六皇子几年前所犯的错有了个了结。


    当年六皇子犯了事，才被罚入冷宫。


    这么多年，这事也该揭过了。


    之后再赏赐些金银财宝，也能让他在新宅里添置些东西。


    这六皇子的赏赐，就这么过了。


    ……


    战洵夜和六皇子一同走出御书房。


    两人都沉默着。


    今天的赏赐，看似是皇帝特地来找他们问话，问他们想要什么。


    实际上赏赐什么，皇帝早就决定好了。


    对战洵夜和六皇子的偏颇，也是故意的。


    泰成帝看不上六皇子，故意这样薄待他。


    可六皇子看上去却并不伤心，两人并排走着，还有心调侃战洵夜：“表哥去武学监，并不是为了教导世家子弟的武学吧？”


    战洵夜目视前方，波澜不惊道：“殿下在边关给我整了那么大一出戏，我爹的死因，自然是要去查的，这不是殿下所希望的吗？”


    六皇子一怔，低头笑了一声。


    战洵夜顿了顿，扭头扫了他一眼，又道：“不过殿下去万鹿书院的决定，倒是令人出乎意料。”


    之前从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想法。


    还以为他回京后，真的要大杀四方呢。


    六皇子没回答，他背着手，先是找到了外面等候自己的马车，等到要上去前，才缓声道：“避其锋芒嘛。”


    说完，他弯腰钻进了马车。


    但很快，他又拉起了马车的窗帘，反过去问战洵夜：“表哥今晚是要回侯府过夜的吧？”


    刚才在他们走之前，皇帝就已经特地关心过战洵夜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