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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将军他竟是大小姐

    春光乍暗,飘伶的细风徐徐吹来几滴雨点,青年长身玉立站在屋檐,不一会儿,肩头被檐雨浇得湿透。


    等冷意慢慢渗透衣襟,耳中侍从的呼唤声才愈渐清晰,奚云祉敛睫,歪头淡声道:“何事?”


    不知为何,他心忽然有些不安。


    青云默了默,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何此时被主子遣去练武的青枫,平日里似老头般操心的无奈了,对方真的太不爱惜身体了。


    “主子,您余毒未清,郡主说不能受寒。”


    奚云祉挑了挑眉梢,“那是她医术不精,半辈子都要过去了,区区一个余毒还清不干净。”


    “属下记得,距离您在燕云中毒不过一月。”青云顿了顿,“而且,您余毒难清,是因为身子底坏掉了。”


    奚云祉难得被噎住,眼睛瞥过去,便看到青云近乎严肃的认真神色,那坚定的样子让他脑门没由来的都一痛。


    还是青枫那个会变通的小子好一点,不像这个,固执的跟个顽石。想此他认命的转身往屋内走。


    这时,一道黑影落地,奚云祉偏过头便听见黑影开口道:“主子,褚都督的妹妹被劫。”


    奚云祉身体一怔,鸦羽般的长睫微颤,雨声急促作响,他眼中寒意凝聚。


    “对方似乎是盘踞在京外龙虎山的山匪,放声说要褚都督备足银钱,只身前往。现在京城里外都传开了。”


    “但褚都督今日正在调养身体,喝了药如今还在昏睡。”


    传开什么不言而喻,还是专门挑子安无暇顾及的时候,真当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奚云祉握紧拳头,厉声道:“备马,立即出发去龙虎山。”


    “主子,这是否……”,黑影有些迟疑,现在明面上魏国公府还未站队。


    奚云祉冷冷地看过去,“你只管去做。”子安和他的妹妹关系如此要好,他今日要是袖手傍观,以后还有盟友关系可言吗。


    “是。”黑影重重的应了一声。


    -


    车轮碾过泥泞的地面,混着哗啦的雨声,车帘时不时被吹起,雨丝拂面的同时,隐隐可见外面层叠的峰峦。


    车厢内一片狼藉,瓜果发饰散落一地。原本昏迷的人睁开双眼。褚岁晚动了动被麻绳捆绑的双手,身上发鬓歪斜,衣杉凌乱,黑眸却一片冷静。


    旁边同样被绑的晚秋也“醒”过来,神情有些紧张的勾了勾少女的手指。褚岁晚压下寒色,目光柔和的冲她摇摇头,唇微动。


    秋露把眼眶的热意压下去,点点头。明明她才是不值钱的那个奴婢,主子还反过来安慰她。


    褚岁晚不知自己小婢女愧疚的心思,她回想起之前的情形,面色一冷。


    一刻钟前,自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褚岁晚并没有跳车,相反装作异常恐惧的模样和被换人的车夫挣扎,意图逃脱,最后也是成功“不敌”被对方抓获敲昏。


    既然背后的人想演这一出戏,她自然奉陪。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寒意蔓延,因今天出门时天气好,主仆二人穿的都略显单薄。现在又出城进入山里,冷雨不断,气温骤降。晚秋不比褚岁晚内力深厚,她肩膀一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褚岁晚眉心起皱,刚想传输内力,马车忽地停下,外头响起阵阵脚步声。片刻后车帘被拉开,露出一个眉目粗犷的男人,看着那双眼睛,褚岁晚莫名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但她和秋露很快便闭上眼,恢复那副昏迷不醒的样子。那人似乎是站着看了她们一会,后褚岁晚呼吸一滞,对方拽着她身上的麻绳,像提物品般强行把她们带出马车,往不远处的一座破庙走去。


    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还要忍住不被发现。


    进到破庙里,男人大声嚷嚷一句:“大哥,人带回来了。”说着手一甩,便把褚岁晚和秋露重重地丢到地上。褚岁晚不幸撞到一块石头,疼的肩膀发麻,她听着耳中传来的对话声,心中熟悉感更甚。


    被称作大哥的汉子语气有些阴沉,他啪嗒一声放下手中的大刀:“消息放出去了吧,这一次我定要让褚符叙死在这里。”


    褚岁晚纳闷了,这是哪里来的仇人。


    “可那位大人不是说,只是把褚符叙引过来,让他看到妹妹的惨状就行了吗?”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他有些迟疑,接着道:“这样会不会惹怒大人?”


    “去他狗屁的大人。”汉子大声骂道:“老子辛辛苦苦为他卖命,折损的弟兄无数,上次老子不过是去钱庄取了点钱,他竟然把我关进牢狱,任由那些当官的对我严刑拷打,要不是他以弟兄们的性命要挟,老子早就供出他了。”


    “这次还要我们来当恶人,他自己来个英雄救美,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还有那奚云祉,居然敢匡骗我,上次没杀死他,但这次只要他来,我定要杀之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那褚符叙武功极高,奚云祉身为皇子身边必定护卫不少,大哥,我们的弟兄……”男人哽咽道:“已经不多了。”


    “你说的对。”对方沉默了一瞬,而后突然大笑起来,即使褚岁晚看不见他的面容,已然从声音猜出他脸上阴毒的神色。


    “那就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去,把她们弄醒。”他命令道。


    话音一落,褚岁晚就听到有人往她们这边走来,紧接着迎面被泼了一碗冰冷刺骨的水,两人皆抽了一口气,迷迷糊糊的“醒”来,目色恐惧的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刚刚拽她们出来的粗犷男人,此时他拿着一个土窑碗,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她们。


    褚岁晚“惊恐”的抖了几下身体,视线悄然掠过后方,只见不远处正生着一堆火,十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就围坐在那,腰间挎着大刀,见她们醒来,纷纷目露凶光。


    有些甚至肆无忌惮的把视线游走在她们的身体,意图黏腻又恶心。


    旁边的秋露见状,艰难的挪着身体挡在褚岁晚的面前,眼睛瞪圆,怒气满满的看过去。褚岁晚敛下眼底的杀意,只颤抖着嗓音,询问:“你们是何人?若是求财,只要不伤我性命,去魏国公府报我的名袆,银两好说。”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魏国公府的小姐,真的是财大气粗。”被称之为大哥的汉子额头有一道疤痕。


    接着,他话锋一转,“可惜,我要的不是钱,而是你的命。”说完他观察着褚岁晚的表情,当看到对方发白的脸色,他心中生起一股快意。


    然后指着自己额头的疤痕,恶狠狠的说道:“看到我这一道疤了吧,那是你哥哥拿剑伤的,我要他为这一剑付出代价。”


    说完,他站起身,对绑着她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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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男人道:“把她们两个带上山寨。”他改主意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呢。


    褚岁晚原本只是隐隐猜测,现在看到他那道疤已完全证实。这波人就是当初埋伏在筝州路上的杀手,原来她这个莫名其妙的仇人,是奚云祉给她招来的。


    不过听他们的对话,似乎那天奚云祉还做了什么。


    她沉默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以为她是下破了胆,不由得冷哼一声,没怀疑什么。


    山寨建在龙虎山的顶峰,雨后的山道变得更为难走,稍有不慎便会鞋底打滑,中间还有一道铁锁建成的桥,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峭壁,如若想带人马攻破山寨,难如登天。


    怪不得这群人这么有恃无恐。


    到了山寨,一群人都有些疲惫不堪。褚岁晚是第一次见别人回自己家还这么累,有手有脚的,何必当一群山匪。她也没什么感觉,行军几月,她渡过的环境可比这艰苦多了,可她不累也要累。


    但没等她努力大喘几口气,她和秋露便被丢进一个柴房。


    木门砰一声关上,借着从门缝溜进的光亮,褚岁晚大概看清柴房的陈设,木材井井有条的靠墙叠齐,地上虽是土面,但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可不像是那群山匪的性子。褚岁晚思考之下,眸光忽然在角落停驻。


    那是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但因屋内光线实在昏暗,只大概看清个轮廓。


    这时,秋露问道:“小姐,现在要做什么?”她知道小姐是故意被抓回来的,回想起那帮人的对话,秋露眼眸不由得浮起怒气。


    打不过便打不过,还使这些阴脏手段。


    怒气过后秋露又忍不住担心起来,想必小姐被山匪劫走的消息已然走漏,到时候白的都要被说成黑的了。


    褚岁晚刚挣脱开麻绳,便瞧见小姑娘鼓起嘴巴,像个河豚一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几下。


    当然,褚岁晚也付诸行动。


    “小姐。”秋露怒嗔道。


    褚岁晚笑了笑,漂亮的眉眼将柴房都照亮几分,她摸摸秋露的头,一边将秋露的麻绳松开,一边温声道:“好啦,生气可是会变丑的。”


    “现在他们短时间内想必不会寻咱们,你好好睡一觉。”褚岁晚扶着秋露的肩膀,轻轻把她按在柴火上,刮了刮她的鼻子,“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一场仗要打。”


    温和的嗓音,似乎有股平抚人心的力量,秋露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她确实有些累,现在一放松下来,后知后觉的疲惫全部涌现,头轻脚重。


    知自己确实需要休息,秋露朝褚岁晚点点头。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拖小姐后退。


    等秋露睡着后,褚岁晚就把手指搭在她腕上,悄无声息的渡了一道内力过去。春雨寒凉,又走山路,怕是会发热。


    褚岁晚叹了口气,是她思虑不周,不应该把秋露带上的。想罢,她站起身走到角落,伸手把那件东西拿了起来。


    待看清,褚岁晚有些愣住,这居然是一个蝴蝶样式的纸鸢,上面虽沾满灰尘和干涸的泥迹,但从斑驳的纹路还是可见做工的精细。


    褚岁晚记得,这好像是两年前京都很受贵女喜爱的一款蝴蝶鸢。


    当时,她兄长直接买了一箱回来,所以记忆尤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