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6
作品:《将军他竟是大小姐》 月上中天,山间清幽的竹舍染着点点灯火,里面端坐的男子面容清冷,情绪难辨,只从微微紧抿的唇,可看出主人不悦的心情。
白苏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溢出泪水,“我说褚小姐,这不就是中了个暗器,至于马不停蹄的来吗?我家公子本来就睡的少,现在更不用睡了。”
“深夜叨扰,实在抱歉。”
褚岁晚拱手说道。她知此行尤为不妥,可她担忧晚来一会,奚云祉的毒就难解一分。
“无妨,人命关天,自当要慎重。”邬徽示意白苏下去歇息后,就收回把脉的手,再解开奚云祉肩上的白布,拿着一盏油灯仔细的察看。
在来的路上,奚云祉便又晕了过去,现在他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没有丝毫反应。
片刻后,邬徽放下油灯,抬眸对上少女充满忧色的眼睛,道:“他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极为罕见蛊毒。”
“蛊?”褚岁晚拧了拧眉。
“对,此蛊名极乐,它一旦触碰肌肤,便会无声无迹的进入体内,若是有伤口,潜伏初期伤口流出的血为紫黑色,所以多数会被认定为中毒。”
“不过按你方才所说,给他包扎的郎中医术还算高明,起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毒,若是一般的郎中,怕是只会叫你带他回去吃点解毒丸休息几日,这样也就耽误了解蛊的最佳时期。”
见到邬徽后,褚岁晚就简单的把中暗器的经过描述了一遍,也好方便治疗。
“但此蛊要发作,还需事先熏过一种奇异的香,二者相互融合,蛊虫才会从休眠中苏醒。苏醒后,它先是散发一种可麻痹神经的毒素,让中蛊人浑身无力,意识昏迷不醒,”
邬徽从褚岁晚给的瓶子里,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接着说道:“他中间短暂的醒过一次,是这个药丸有几分作用,延缓了毒性的蔓延。”
这正是在医馆时,那个老郎中开的药。
褚岁晚眼眸划过沉思,对于这个奇异的香,她心中有了一些猜测,“这个香,可是能附着在一些鲜花之上?”
邬徽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错,这正是此香最常用的方法,用来熏花,可使花不易枯萎,开的更久些,也可以使花更香。”
有些香过头了,褚岁晚回忆起白日的场景,那味道差点没把她香晕过去,但眼下想这些已然无用,她更关心蛊的毒性。
“那之后,他会怎么样?”
邬徽:“之后,蛊虫便会慢慢蚕食宿主的血肉心智,发育壮大,最后将其变成一具,供人驱使的傀儡。”
“还真是物尽其用啊。”褚岁晚喃喃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乌黑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让人无端想到严寒冬日,冰冷刺骨的河水。
邬徽听出少女话外的弦音,以二人的身份,无非就是些权贵纷争,他对这些不感兴趣,甚至很厌恶。
他从不医治王公贵族,就有这个缘由在。而现在,他的界限因为这个女子一破再破,也是多少有些魔怔在的。
现今,只愿他们的争斗,不要殃及他这个池鱼。
他并不想再看到那些人。
想此,他吐露的嗓音更加淡漠,“想解此蛊,你需得去一趟南疆,找一种与它相生相克的冰蝉蛊石,然后伴与九殇花一起熬药,连服三日,便可解之。”
“你有两个月的时间去找。”
言下之意,就是奚云祉只能再活两个月,之后便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还有别的解法?”褚岁晚有点头疼,先不说那冰蝉蛊石是何物,就这九殇花,她都有可能拿不到。
这可是南疆世代守护的圣花。传说可使将死之人起死回身,世间仅此一株。
“就这一种解法。”邬徽冷冷的道,随后他站起身,在木架上拿下一个黑瓶递给褚岁晚,“每日一次,可抑制蛊虫的发作,使其陷入休眠状态,但只能压制两个月,不然不出三天,他便会变成你的敌人。”
褚岁晚接过黑瓶,重重地朝男子行了一个礼。
“神医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若神医有需要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您只管吩咐。”
对方帮她的地方,实在太多。
邬徽一时没有回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窗外月明星稀,丝丝凉风吹得竹叶微微摇曳,落在地上的影子深浅不一。
少女微微垂首,混着月光的烛火映在她雪白后颈上,纤细皮肉包裹着的脊骨,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裂。
但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坚韧。
她愿意跋山涉水来到江州,一次又一次去寻根本就不想见她的神医,只为让她的兄长能得以医治。
在他的药童刁难,也未曾心生恼怒,也并未因他是大夫,就用道义要挟。
而是只觉得,这是她该做出的。
那双蕴含坚定神色的眼眸,澄澈明亮,干净的没有一丝私人的欲望,只单纯想让她的兄长,长命百岁。
让他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若是别人和他说,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邬徽定会发出一声嗤笑,世人皆追利而来,来求他救人,不过是想达成自己的某种欲望。
可奇怪的是,从她口中说出。
他竟觉得对方说的句句为真。
她身上,仿佛有着一种魔力。
会让人忍不住去信服。
邬徽甚至大胆的想,若她是君王,朝堂上下,怕皆是追随她之人。
想罢,邬徽唇角勾了勾,宛若银丝的长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中晃动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我说过,我不用你做什么。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学医的初衷。”
褚岁晚眨了眨眼,直起身,看着正在摆弄草药的背影,他方才……
是不是笑了一声。
邬徽听到背后还没有动静,又淡淡地说了一句:“行了,天色已晚,你带他回去吧。”
就为了这个男人,搞的自己一夜未眠,真是不值当。
末了,邬徽想了想,补上一句。
“你且安心寻解蛊的药,你兄长在我这,不用担心。”
褚岁晚默了片刻,眸光微颤。
后又是一礼。
“多谢神医。”
邬徽点点头,捣鼓了一会药草,转过身,却瞧见少女还杵在那,欲言又止,眸光很是踌躇。
他无奈地扶了扶额,“我不过是一介白衣,褚小姐不妨直言,无需顾忌。”
褚岁晚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邬神医,是这样的,有个姑娘,她听说我阿兄在治病,颇为担忧。”
“嗯。”男子淡淡地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就是——”褚岁晚是真的有点难言。
“我每个月不是有探视阿兄的机会,想着我不久后要去南疆寻药,想问一下您,可否让那姑娘替我代为探寻?”
她知对方为她看病已是破例,从住处也可看出他喜静,现在她又想带生人来,着实有点强人所难。
但她真的无法拒绝玉光的请求。
在她想带着奚云祉来空音谷时,南音和玉光也想跟着一起来,她怕人多惹神医不喜,便让这两小姑娘先回去歇息。
南音听完她的话,没在坚持,只嘱咐一句“路上多加小心”后,就喊玉光一起回去。但玉光意外的叫南音先回去,然后拉着褚岁晚到一旁。
开口的第一句,着实让褚岁晚惊讶不已。
她说:“褚小姐,你师父是不是,就在空音谷?”
话落,玉光像是怕褚岁晚误会,没等对方回话,就立马补上一句:“你放心,我和我哥哥不是一伙的,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此猜测是听说你在为表兄寻医,而我又看过你师父的相貌。”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之前经常和南音扮男子,偷溜出去玩,所以对这些……研究颇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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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玉光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了下来,手指紧紧的揪着衣裙,像是犯了错的学生,忐忑等待夫子的戒尺。
下一秒,头顶落下一只手。
手的主人动作很轻柔。
玉光眼睛微微瞪圆,她有点不可置信。
一抬眸,对上的是一双漾着温柔笑意的乌眸,里面没有一丝责怪之意,也没有怒气,对方只笑着和她说道:“公主很聪明,观察的也很仔细,臣女心服口服,不过——”
少女话音一转,玉光心瞬间提起来,斟酌片刻,小声的问:“不、不过什么?”
褚岁晚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又摸摸小姑娘的头,未疏鬓的发丝很是柔软蓬松,就像天上悬浮的云朵,不但好看,手感还舒服。
跟南音的一样好摸,褚岁晚想道。忍不住又拍了拍,她这才继续说道:“不过呀,下次偷溜出去玩,还是得多带几个护卫。”
“你和郡主长得那么漂亮,要是遇到那种心怀恶念的歹人,还能让护卫教训一下他们。”
褚岁晚对于玉光识破她伪装这一件事,并没有太多意外,其实从南音对她的态度,就已经能察觉出端倪。
在她还是男装打扮时,南音似乎对她就没有什么设防,正常来说,就算她有着恩人的身份,可她终究是一介男子。
在男女之防严森的大凉,南音性格再活泼,也不会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如此亲昵。
这从她对沈顾的反应,就可以看出差别。
而玉光从小和南音玩到大,两人看待事物,难免会有共同之处,识破她的伪装,并不难。
且玉光身为皇室公主,比常人来的要更为敏锐,身边还有两位善于伪装的兄长,耳濡目染下,也能看破一些。
正想着,褚岁晚突然被玉光抱了个满怀,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依恋的蹭了蹭,声音混着细微的哭腔,“呜呜,褚姐姐你真好。”
要是父皇和母妃,定少不了一顿责罚。
褚岁晚拍了拍她的后背,“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我不过就事论事,这谈何为好?”她把玉光从怀里拉出来,掏出手帕轻柔擦拭着小公主眼角的晶莹。
“看一个人好不好,可不能只听耳朵,”褚岁晚点了点玉光的胸口,继续道:“还要用这里感受。”
小公主抽了一下鼻子,红着眼眶,朝褚岁晚点了点头,道:“玉光知道了。”
心告诉她了。
褚姐姐真的很好。
玉光甚至恨恨的想,怎么就是奚凌鹤那家伙,从她母妃肚子里出来,要是褚姐姐该多好。
褚岁晚想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想去空音谷,探望一下我的兄长?”
玉光闻言疯狂点头,在黑夜中,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阿兄的治疗有些特殊,平日能探望的时间非常少,而且……”褚岁晚有些为难,但视线对上那双闪烁着期待神色的眼睛,至嘴边的拒绝终是没有说出口。
“我会尽力一试的,公主还在长身体,早点歇息为好。”
小公主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如小鸡啄米似那般,疯狂的又点点头,说了句“褚姐姐路上小心”后,就转身蹦跶着欢快步伐离去。
回忆到此结束,正当褚岁晚想着什么措辞能让对方同意时,男子突然开口道:“可以。”
嗓音很清冷,言简意赅。
褚岁晚有些讶异。
邬徽瞥了她一眼,“我没有这么不通情达理。”
褚岁晚再度弯腰拱手:“是我的不对,邬神医见谅。”
“嗯,你且回去吧。”
男子嗓音淡淡,似乎并不在意。
然直到褚岁晚离去已多时,邬徽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心里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看着……
真的很不通情理吗?
不知不觉,天边既白。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有人亦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