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鳏夫仙尊俏魔尊6
作品:《残暴鳏夫他嗜血无情》 南澈的声音越是平静越是可怖,他就这样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怀安,让怀安产生一种这副皮囊下实际上住着一个茹毛饮血的野兽般的错觉。
他确实并不打算从南澈讨要灵语。
怀安的性子佛系懒散,蜗居在桂霞峰里,若不是有紧要的事情,怕是十几年都不会下山一趟,但若真有要紧事,那必然是不能告知于南澈的要紧事。
他不曾想到南澈的反应会这样大。
怀安出声安抚,“我不是喜好走动的性子,应是没有什么出九州的必要,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一定会从你讨的。”
“从我讨?你知道我的传音决吗?”南澈的音色平静,却让怀安听出控诉的意味。
怀安摸摸鼻子,他怎么会知道,他和南澈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每次都夹杂着血腥,哪有机会聊别的。
这传音决在修仙界可以千里交流,使用者可以根据自己喜好自行设定传音决,获得某个人的传音决便可以和某个人交流,并且因交流时是通过心音,只有彼此可以听见,规避了偷听的可能性。
在怀安看来,这传音决和现代社会的微信号码性质是一样的。
在第二次来桂霞山吃烤鸡时,珉风便同怀安互换了传音决。
至于南澈仙尊的传音决,整个九州无人敢去肖想,据说只有成为南澈弟子的青叶知道仙尊的传音决。
面对南澈的质问,怀安诚实摇头。
南澈的眼眸晦涩,他握住怀安的手腕,怀安的手掌摊平,南澈用灵力将自己的通灵决写在了怀安的掌心。
怀安看过,仔细记下,他想起珉风说的仙尊不喜人打扰的事情,很是贴心道:“仙尊放心,除却讨要灵语,我不会随意打扰仙尊的。”
南澈瞧了怀安半天,一言不发进了灵舟内部。
怀安迷茫,直觉告诉他,他又将南澈惹炸毛了。
但他分明事事都顺着南澈的心意走。
怀安叹气,成为仙尊的南澈真是越来越难以讨好。
-
珉风夜里正做着吃烤鸡的美梦,突仙尊冷淡声音击穿他的大脑。
【越安的传音决告诉我。】
珉风一个激灵惊醒,【仙尊,我绝对没有去桂霞峰和怀安偷吃烤鸡,好吧,我就去吃了五六次,仙尊不要罚我!】
南澈额头青筋凸起,【告诉我越安的传音决,此时作罢。】
【啊?仙尊你不可以直接问越安吗?你们不是在一起…】
危险的感觉直冲天灵盖,睡懵了的珉风立刻清醒,他及时刹住车,报出怀安的传音决,多余一个字都不再说。
南澈的声音许久没有再在珉风的大脑里响起,他四肢松懈趟在床上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而后意识到一件事情,南澈并无他传音决,所以这大半夜,南澈从青叶那里问询了他的传音决,只是为了知道越安的传音决?
他们仙尊何时开始干这样绕弯子的事情?
如若不是感受到那熟悉的危险杀意,珉风都要疑心他家仙尊被人给夺舍了。
-
对于这一夜晚发生的事情,怀安都无知无觉。
他忐忑越离的死。
怀着这种隐秘的不安,怀安再次回到了雪歌宗,这个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雪歌宗一早便收到了消息,越水夫妇等在宗门外,和民间里每位等子女回门的父母并无区别。
下了灵舟,南澈和怀安并肩而行,他们的姿态说不上亲密,也算不得疏离。
南澈此行带了许多奇珍异宝,尽数当做怀安回门的赠礼。
雪歌宗小门小派,何曾见过这些。
怀安这具身体名义上的母亲常氏眼角笑开,欣喜将怀安与南澈往屋里迎。
边走边讲道:“越安这孩子听过仙尊您的事迹后,就一只仰慕您,如今三生修来的福分成了仙尊您的道侣,我们做父母的也能放宽心。”
季节还困在冬日里,雪歌宗的雪已经停了,但道路两旁的积雪深厚,想来这场雪应停没多久。
怀安跟着越水夫妇穿过长廊,不知为何,他在冰冷的空气中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雪歌宗的弟子数目和九州近万的人数无法比拟。
但也有成百近千。
可这一路走来,除却雪歌宗豢养的家奴婢子,所遇弟子寥寥无几。
怀安压下心中异样,常氏已经将他们带到了怀安曾经的住处。
她看着南澈笑意盈盈道:“这是越安曾经的住处,仙尊这几日就留宿在这里吧,正巧让越安带您在这雪歌宗玩一玩,这段时间不见越安,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想得紧。”
常氏垂泪,“还请仙尊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
怀安看向南澈,他不认为南澈有留宿的意思。
南澈此行,更像只是为了完成回门的任务而已。
不想南澈应了好。
不染半分沉的仙尊站在怀安曾宿过的小屋子里,透出违和感。
怀安颦眉,他心底泛起不安,在常氏离开这里后,怀安心底的不安感愈发浓郁。
离开后,这次再回来,整个雪歌宗都透出一种古怪感。
没有人会比怀安更清楚,他和常氏根本没有所谓的母子情分。
常氏待他,只求他不死便好。
而越离可谓是常氏的心头肉,打不得,碰不得。
这些年里,越离对怀安病态的所作所为常氏并非不知晓,却全都置之不理。
幸好,怀安从未将常氏当过自己的母亲,也不存在伤感之心。
成年后,越离和那些弟子随怀安一起离开雪歌宗,活下来的只有怀安。
常氏对越离的宠爱,整个雪歌宗都有目共睹,唯一的幸存者回来,常氏竟然对此只字不提。
整个雪歌宗更像是不知道越离的死一样。
但直觉告诉怀安,他不能和南澈留在这里。
怀安小心翼翼开口,“仙尊,珉风告诉我说,他有急事寻我回去,我们可以赶回九州吗?”
“越安,你知道在人间,若是伴侣不忠,是要被浸猪笼的。”
南澈的目光冷淡瞥来,怀安立刻闭嘴,他从善如流,“珉风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着急,我只是怕仙尊您不习惯这里,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夜晚似乎不太方便,我睡相不好,怕冒犯仙尊。”
天地良心,虽然怀安和南澈结为了道侣,但他们可是连手都没有拉过的纯洁关系。
嗯…至少在这个世界目前是这样的。
“你有事情骗我吗?”南澈毫无预兆发问,他用肯定的语气道:“雪歌宗有你的秘密,你不想让我知道。”
“因为你都记得,你清楚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你恐惧我再次找到你认出你。”
“你绝望发现死亡没能让你摆脱我,而是让我们再度相遇了。”
南澈咄咄逼人,他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口吻坚定,不容置疑,一句一句,钉住怀安,将他往冰冷的雪地里拖拽。
怀安的呼吸窒住,他克制住颤意,竭力掩去那些翻涌的情绪,笑意平静温和,“是我演得太像了吗?将仙尊心上人的模样学了个十足。我很欢喜,不介意当仙尊的替身。”
怀安仰起脸,“仙尊希望我改名字吗?直接将越安改为怀安,是不是能够更好的取代仙尊的意中人?”
“滚。”
南澈的手背青筋绷起,他的眼眸被猩红萦绕,好似堕魔的前兆。
怀安像是被吓到,他逃命似得离开了房间,走至冰天雪地里。
怀安的步子逐渐变难,他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缓慢得吐出一口气。
撒谎,好难。
方才南澈说的那番话他竭力克制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在过分的相像下,有神器做借口,南澈不应该起疑心。
还是…只是试探?
这试探毫无缘由,怀安愈发疑心南澈来雪歌宗的真实目的。
但这雪歌宗显然是无法轻易离开了。
彼时,怀安尚且不知道,他在桂霞峰的一举一动都在南澈的监视之中。
细枝末节里总会露出马脚。
没有人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伪装中度过。
暮色降临前,越水夫妇同他们二人用过晚膳。
怀安的饮食习惯偏清淡,但有南澈说得那一遭后,吃饭时,怀安将筷子伸入了红彤彤的摆盘,视死如归般咽下,而后咳得惊天动地。
南澈一错不错的看着怀安,眼神意味深长。
怀安:有点想罢工。
饭后常氏乐呵呵的说要怀安带南澈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怀安看着常氏笑容要溢出来的脸,转眸状似不经意般扫过一直在反复扣手的越水宗主,温声应了好。
雪歌宗里怀安最喜欢的去处是红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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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南澈小气的只将荒山留给了他,但是他愿意很大方的和南澈分享红梅林的美景。
大片大片的红连在一起,灼烧了整座山,霜白的雪覆盖,成为天下绝配。
怀安带着南澈在林间转悠,“我在这里待的时日比我在那间屋子里待的时日都要长久。”
“我喜欢坐在那棵树下喝酒,越水夫妇派来监视我的人,往往躲在那些石头后面,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实际上他们聊天的内容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南澈安静听着,“你叫他们越水夫妇?”
“我不算是他们的孩子吧?”怀安思考,“他们也没把我当做孩子养,我是神器为满足凡人私欲造就的产物。”
“应该也算不得人类,所以也死不掉。”
怀安脸不红心不跳的用半真半假的谎言为自己撇清嫌疑,他在告诉南澈,他不是南澈要找的那个人。
南澈问,“你恨我吗?”
“什么?”
南澈走在红梅林里,衣襟袖口染上梅香,“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拥有生命,人生也会有许多种可能,但因为我的存在,除了我之外的所有选项都被扼杀,你只能围绕着我,为我而活,你不恨吗?”
怀安怔愣,半晌,他闷闷的笑,“仙尊,您实在是心善,您的那位心上人不可能不爱你。”
常人站在南澈的位置只会认为他不知廉耻蓄意勾引。
可南澈竟然会这样问。
实在是,很温柔。
如若有人听见,仙尊被这样一个词形容,他是要认为给出这个词的人是得了失心疯。
待星子爬满夜空,怀安已经带南澈回去了。
不知为何原因,怀安感觉雪歌宗比平时里要更冷一些。
好似阴寒之气,钻入他的皮肉骨头,让怀安感到不适。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常氏也没有备多余的被子供怀安打地铺。
倒是还有一张怀安曾经很喜欢的美人榻。
见到这张榻,怀安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越安”既然知道过往,模仿起来也没有什么。
他越是心虚越是有鬼,大大方方的才好。
怀安和衣,“仙尊,我睡榻,您睡床。”
“我不需要睡觉,夜里打坐。”
怀安几乎不修炼,在桂霞峰的日夜睡得舒适,很多时候他都要忘了自己处在一个修仙世界里。
怀安想起自己在不日堂未说完的话语,“仙尊,等回九州,我可以入飞仙楼学习吗?”
南澈抬眸盯着怀安。
怀安在南澈的目光中继续道:“这具身体素质太差,我想陪着仙尊,至少要坚持到仙尊您杀妻证道的那一天。”
“你接近我的任务是什么?”
怀安笑眯眯,“我接近仙尊自然是为了荣华富贵和自由,您杀了我,成功成为神,我作为您的道侣能得九州大半财富,届时死了道侣,天下之大,处处皆是我的容身所。”
【恨意值:45%。】
“你想离开我。”
“这怎么能叫离开呢?仙尊您成为神,万间红尘,都和您再无干系,无论您有多浓烈的情感,在成为神后,都会变得淡漠。”
“所以说是仙尊您负了我,我不怪你。”
南澈目光沉沉,过了半晌他道:“准你入飞仙楼学习,待我飞升成神,九州赠你。”
闻言,怀安的心脏像是被削尖的木棍狠狠捣烂一样,怎么会有人不想成为神呢,他脸上笑容明媚,轻松道:“好呀。”
怀安坚持将床留给南澈,他在美人榻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入南澈的耳朵,他睁开眼,步步走到怀安的面前。
浅色的瞳孔爱欲与恨意交织,“怀安,为什么要骗我呢?”
南澈的手指停在即将触碰到怀安的位置,指尖若即若离,“命运真是神奇,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坦露,可你不珍惜。”
“你总是这样,让我生死不能。”
“我恨你。”
“怀安,我恨你。”
南澈终究没有碰到沉睡的人,他要忍耐,要克制,要确定这个人真的是怀安。
不能单凭他的直觉。
他不容许出分毫的差错。
他会完完整整的带走这个人,这一次,不会再给怀安半分逃离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怀安才等到南澈从美人榻前离开,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