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停下车，立马有人拉开车门，把行李箱拿走。


    女人解开安全带，笑意吟吟，“你要一起去吗？”


    “不要。”太宰拒绝了，“我想自己逛逛。”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


    贝尔摩德一甩长发，潇洒离开。


    太宰治闲来无事到处闲逛。


    实验室建的很气派，应该是按照科幻电影建立的，很有赛博朋克风，高科技满满。


    他在电梯门口站了一会，没发现电梯按键，抬头正对上摄像头，伴随着冰冷的“欢迎回来梅多克。”的电子合成音，电梯门缓缓打开。


    电梯里同样没有按键，太宰把脸对着摄像头，蓬松柔弱的头发挡在眉前，一瞬间幻视某些长毛小动物，“我要去化学实验室。”


    摄像头没有情感，不会被容貌所惑。


    “明白。”


    半分钟后他站在化学实验室门口。


    推开门，里面是很常规的实验室桌椅，搭配单个旋转升降椅，几个穿实验服的年轻人兴高采烈的展示自己的成果。


    见有人进来，寻声望去，一个长相隽秀的青年走进来，太宰今天穿着一件卡其色毛衣搭配同色裤子，仿佛刚从学校放学回来的高中生，温暖的色调把人也变得温和起来，鸢色眼眸静静看着他们。


    “卡哇伊！”


    一道女声打破沉寂。


    这句话像是往沸腾的油锅里滴水，房间瞬间沸腾起来。


    “哇！弟弟你是跟谁进来的，爸爸还是妈妈？”


    “长得好好看，父母基因肯定特别好！”


    “弟弟到哥哥这里来，哥哥这里有糖吃。”


    “呜~我也想有个这么好看的弟弟，我问问我妈能不能给我生一个。”


    “阿姨肯定会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这群刚出校门就被哄着和组织签订劳动合同的“怪蜀黍怪阿姨”思维模式还停留在学校，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眼神无比清澈单纯，对喜爱的表达方式极为赤诚热情。


    太宰治知道自己容貌上佳，不少男男女女都被他这张皮相蛊惑，想和他共度余生，但只要他露出一丁点黑暗，他们就发了疯似的逃离，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太宰论斤论两卖了。


    有极个别不怕死的，给他寄炸弹去绑架他，然后统统被德安扔进警察局接受法律制裁。


    可面对这么真挚不加掩饰的喜爱太宰治顿时怔住，他唯独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啊！


    这些年轻人的眼神很干净，不带一丝脏污恶心的含义，是纯粹的对美丽的欣赏。


    “我……”


    他才说一个字，那群人就激动的抓住身边人的衣领，满脸激动，无声呐喊。


    太宰治：有病否？


    他决心不去理会他们的精神病行为，清清嗓子自顾自道：“我是你们素未谋面的老板，来察看你们的工作情况的。”


    众人：“…………”


    这个世界上比教导主任更可怕的是顶头上司，前者他们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他们体会到后者。


    几人正襟危坐，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默默挺直腰杆，表情严肃正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BOSS好。”


    “老板好。”


    终于体会到该有的待遇，太宰满意的坐在他们对面，单手托腮，眼眸被阴影笼罩，无形的压迫悄然弥散这个房间。


    刚刚还算轻松的实验室氛围骤然绷紧，这群年轻人连脚都不知道该往那放了。


    太宰看着死活不敢抬头的下属们无声的叹了口气，“你们不用紧张，我就是看看实验状况，研究的怎么样了？”


    但凡有个半年社会工作经验都不会信，资本家的嘴里除了大饼就是大饼。


    但是太宰治面前的都是刚毕业就被打包进实验室的，压根没机会接触花花世界的另一面。


    其中一个胆大的，听到这话大概是真信了，把一旁的化学药剂推到太宰面前——他们刚刚就是在讨论这个。


    他高兴的向太宰展示展示试管里的透明药剂，语气激动，“我们刚刚从琴酒大哥的毛囊里检侧出一种特殊物质。”


    太宰眼珠悄悄转动一下，面色丝毫不显，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瞬间激昂起来，像是捧着诺贝尔奖杯展示给全世界，“我们发现这种特殊物质能激发毛囊的活性，有一定几率长出新的毛囊。”


    众所周知，毛囊的多少是基因决定的，死多死少都是自己的，如果能提取这种物质做成产品，将会是多大的利润啊！


    他激动的满脸通红，无师自通成了不良商家：“我们把它稀释成10%的溶液，只需要在每瓶加入一滴就能宣传每瓶拥有10%的特殊物质。”


    太宰治都没他黑。


    还有，原来你就是那个剪琴酒头发勇士啊！究竟是对防脱生发有多生的执念啊？！


    太宰挠了一把自己浓密茂盛的头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头发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吗？


    在他之后是一个矮个子女生，太宰对女孩子还是比较宽容的，礼貌微笑以示鼓励。


    女生确实被鼓励到了，唰地一下从口袋抽出一双鞋垫拍在他面前。


    太宰治：“…………”


    “这不是一双普通的鞋垫。”她声音低沉，自带神秘的色彩，很适合去给恐怖片配音，“这是一双增高鞋垫。”


    太宰治：“……我看出来了。”


    女生笑笑，把鞋垫拿到他面前展示细节：“你看，这完美贴合脚型的弧度。”


    太宰治：“看到了看到了。”


    她又捏了捏鞋垫，“你感受下这个柔弱。”


    太宰治：“不了不了。”


    他们两个就像说相声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喜剧效果拉满。


    说到关键点，她激动的站到桌子上，大声说：“这，是一款可以隐形增高的增高鞋垫，让你从160秒变180，一夜爆长不是梦！”


    燃……燃起来了……


    展示完自己的鞋垫女生恢复正常，下了桌子在一旁站定。


    接下来的时间，太宰治看见了防火防水防一切的超强无敌化妆品，信号屏蔽器下还能使用的手机……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过后，最后上前的是一个斯文俊秀的男生，一看就很正经，很有正事干。


    他推下快要滑落的黑框眼镜，拉过小黑板，在上面赫然写下两个粉笔字。


    【永生】


    男生眼中闪烁着太宰曾在维多利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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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疯狂科学家眼中见过的光芒。


    没等太宰开口，他的同学就笑着打趣他，“青木君，你之前没擦黑板，快改了。”


    男生有些委屈，撇撇嘴不服输道：“以后说不定永生真的能实现呢！我只是暂时研究不出来而已。”


    “你们不许笑！”


    擦去最初的字迹，他在黑板写下“增强体质”四个大字。


    体质是个很宽泛的领域，速度、力量、免疫、耐力、生命力这些都能归为体质。


    于是太宰问：“这个体质指的是哪部分？”


    “所有！”


    男生骄傲的仰起头。


    “我研究的药剂可弥补人体所有缺点。”


    能被组织看中骗进来的大学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或许生活经验不足，但专业知识肯定是过硬，不然琴酒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把资金给他们。


    但这还是太超过了。


    太宰眨眨眼，不动声色的询问：“所有？”


    “当然。”


    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学生就是好骗，太宰不过出现一个问句他就立马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出来，以求证明自己。


    他所期望的赞扬没有日期到达，高中生模样的男生一针见血指出他的不足，“数据呢？基本上所有理论都依靠大量实验数据证明，我不是来听你讲课的，我要的是结果。”


    “实验人员太少，数……数据不够。”


    太宰治撑着下巴，整张脸彻底沉入黑暗，目光在半空勾画无规则的形状，他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你们拥有最好的设备，拿着同领域远超一倍的工资和假期……”阴影下，嘴角弯出绝不是愉快的弧度，“我应该理解你们，因为你们已经很努力了。”


    他扫视一圈，重点放在实验室的环境和器材，对于那些年轻人则是轻轻略过，他语气淡淡的，带着莫名的威严，“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再来看你们。”


    太宰笑容意味深长，几个年轻人迅速站直身体：“希望那个时候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他微微颔首，“嘭”地关上门，他们的身体也如水中芦苇重重一颤。


    太宰一走同样带走上位者的威严，他们底气也足了，气也敢喘了，被太宰侮辱的怒气也上来了。


    “一个外行人指手画脚，他懂什么化学，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


    “就是就是，还一个月后给他答复，他当是菜市场买菜实验结果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没文化真可怕。”


    “说不定就是……”


    “行了，别说了。”研究防脱生发的那个男生拍拍桌子，“我还要做实验，你们先走吧。”


    “一个洗发水有什么好……你捅我干什么，我说错了？”


    那个被太宰一通怼的男生闷声道：“我还要继续做实验，就先走了。”


    “我也。”


    “一个月确实太紧了，我还是抓紧吧，起码对得起老板发的工资。”


    “喂你们！”


    大门突然打开，太宰从门口伸出一个脑袋，精准指向一个人，“你们两个，以后都不用来了，现在去财务部那里领你的工资走人。”


    “其他人。”目光所及之处统统低下头，“勉强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