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嫁太子不如嫁皇帝

    这第三回的侍寝,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靖渊的酒量很是一般,几杯酒下肚,他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闻雪英不认为这种状态下,两人还能做什么。


    吩咐人将酒坛酒盏端下去,闻雪英吃力地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几乎是一沾床,靖渊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嘴角还止不住地上扬,呓语着:“我的女儿要回来了……”


    看来公主回来,靖渊心里真是开心。


    夜已深,养居殿就只有这么一个寝室,闻雪英无处可去,犹豫过后只好也合衣躺在靖渊身侧。


    本以为是无眠的一夜,没想到她同靖渊一样,也是躺下就睡了过去,也许是这养居殿东室风水比较好吧,临睡之前,闻雪英迷迷糊糊地想着。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耳边隐隐有嗡嗡的交谈声传来。


    闻雪英坐起身,发现偌大一张塌上,只剩她四仰八叉地躺在中间,靖渊原本是睡在里侧,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竟没有吵醒她。


    心中涌过一丝奇妙的、说不清的感觉,闻雪英心下发急,扬声道:“有人吗?”


    话落外头便响起了轻而有序的脚步声,须臾,几名宫女捧着衣物和洗漱用品鱼贯而入,闻雪英看着为首的江一宁,脱口道:“江姑姑,陛下呢?”


    江一宁先是带着宫女们朝她行了一礼,闻雪英忙示意她们起身,睁大双眼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靠窗的地方摆了两张椅子,椅子中间有案几,闻雪英看着案几上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双腿不由发虚,她这是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


    她心中忐忑,以至于都没有反应过来江一宁对她的称呼已经变了。


    江一宁起身,含笑上前扶她下地走到一旁坐下,温言道:“陛下刚下了早朝,这会在书房和几位大臣说话呢,奴婢伺候您洗漱。”


    闻雪英愣了一愣,面上渐渐浮上一层死气,她这是睡到靖渊早朝都下了?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闻雪英一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心不在焉地由着她们服侍着洗漱更衣,心下尽是茫然,不知道自己这贪睡的毛病会不会给靖渊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一宁拿起梳子替她梳着头发,轻声问道:“闻嫔娘娘,您喜欢什么样的发式?”


    “你随便梳一梳……”闻雪英心里正烦闷呢,哪里还在意梳什么发式,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江一宁在唤她闻嫔娘娘。


    “闻嫔?”闻雪英倏然回头,不解地看着江一宁。


    江一宁笑吟吟地道:“娘娘方才没听见吗?陛下已经下旨晋您为嫔了。”


    “……”


    闻雪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白怎么一夜过去,自己一下子就连跳四级,成了嫔位。在靖渊的后宫,晋封这么简单的么。


    她尚未侍寝,唯一一次与靖渊同塌而眠,还是睡到这个时候才醒,连伺候他更衣洗漱的事都没做过,算起来她可是什么功劳都没有,靖渊莫不是爱上她了?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闻雪英自己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她和靖渊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怎么相处过,靖渊不可能对她有感情。


    那么,这突如其来的晋封,就有些让她不安了。


    *


    靖渊白日忙着处理国事,闻雪英穿戴洗漱之后,离开了养居殿。


    靖渊没再赐轿给她,江一宁送她到养居殿外,郑如潇、琥珀和芸儿三人在门口等着。


    江一宁道:“奴婢就送娘娘到此处,娘娘回去的路上小心。”


    闻雪英朝她微微颔首,搭着琥珀的手转身走开。


    走了没两步,芸儿就笑嘻嘻开口:“娘娘,陛下对您可真好,一下就晋您为嫔了,奴婢真是替您高兴。”


    晋位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抛开心里淡淡的不安和疑虑,内心深处,闻雪英也还是因为靖渊此举而真真切切的高兴的。


    她扭头嘱咐郑如潇:“一会儿回去给他们每人一锭银子,让大家也都高兴高兴。”


    郑如潇微笑应是,琥珀面色倒还如常,芸儿的嘴角都已经快要压不住了,差一点就要抱着闻雪英的手臂跳了起来。


    她极力克制着激动不已的心情,颤声道:“多谢娘娘赏赐,奴婢就知道跟着您,这日子迟早是会好起来的。”


    闻雪英“噗嗤”一声笑了,侧头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在长乐宫,过的不好?”


    若换做别的人这么问她,芸儿早就要吓得跪地求饶了,但这段日子她在长乐宫服侍闻嫔娘娘,据她观察,娘娘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他们这些下人发脾气,即便是有人不小心犯了错,娘娘顶多不轻不重地斥责两句,从不重罚。


    长乐宫里也就一个许高义被掌掴了二十巴掌,不过那是因为许高义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该罚。


    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几乎都是李朝时期便入宫伺候的了,芸儿也不例外。


    李朝明德帝时期,那是所有宫人的噩梦,明德帝喜怒无常,性情暴虐,随意砍杀宫人那都是常事。许是受他的影响,明德帝的后妃们也个个不是好相与的主,至今在寿康宫伺候那些太妃的宫女太监们,也还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如今的陛下下令,不许随意打杀宫人,但不代表没有宫人饱受折磨。


    相比之下,能遇上一个像闻嫔娘娘这样的主子,那真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芸儿知道闻雪英在与她玩笑,她也就笑着回话:“好,都好,只是跟着娘娘,咱们的日子一定会一日好过一日的。”


    闻雪英淡淡一笑,道:“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如你所言。”


    话音刚落,耳边乍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闻嫔娘娘。”


    闻雪英脚下一滞,目光寻着声音望去。


    靖桓宇在前头不远处站着,正含笑看着她。


    闻雪英顿觉头皮发麻,脊背上的冷汗顷刻间渗出。


    靖桓宇朝她走近两步,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见过闻嫔娘娘。”


    看着他低下去的头颅,闻雪英反应过来,她与他如今已是身份悬殊,她可以恨他,却不该再怕他。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闻雪英尽量避免与他眼神对视,却又装出一副压抑心中激荡的模样道:“魏王殿下免礼。”


    靖桓宇直起身,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面色红润,颜若绯云,他眼底划过一抹叫人不宜察觉的黯然。


    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闻雪英极不自在,她轻咳一声,缓缓道:“魏王殿下怎会在此?”


    这里已是后宫地界,他一个已经成年开府的皇子,还能随意出入吗?


    靖桓宇微笑道:“我打算去南风殿看看孙母妃去,闻嫔娘娘要去给孙母妃请安吗?”


    他说着往一旁挪了一步,道:“闻嫔娘娘先请。”


    闻雪英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她是该去南风殿请安,不过绝不是现在。“魏王殿下先去吧,贵妃娘娘说,我不必日日去向她请安,正好今日我感到有些疲累,明日再去探望贵妃娘娘。”


    靖桓宇微微点了点头,关切道:“闻嫔娘娘要注意身体。”


    这时,身后的郑如潇突然小声提醒她:“娘娘,按照宫中规矩,嫔妃侍寝的次日,是要去中宫请安的。”


    闻雪英听她此时开口,眉头不由一蹙。


    再看向靖桓宇时,他脸上似乎有不甘与愤怒一闪而过,这里人来人往,闻雪英不想与他多相处一刻,朝着靖桓宇微微颔首,笑道:“魏王殿下请便,本宫先走一步。”


    话落她便抬步越过靖桓宇,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了,靖桓宇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来往的宫人见他立在这,脸色还很难看,纷纷隔着老远行礼,随即匆匆走开。


    也不知过了许久,靖桓宇突然冷笑一声,紧握的五指咯咯作响。


    千防万防,父皇还是宠幸她了,父皇还晋她为嫔,看来是很喜欢她了。


    白太妃,真是个废物。


    站了片刻,靖桓宇也准备离开,刚一动,有人笑着唤他:“桓宇,等等。”


    是靖桓洲的声音。


    靖桓宇回头,看着一身雪白的靖桓洲朝他飘了过来,他收敛神情,面上露出几分笑来,恭敬地道:“皇兄。”


    靖桓洲也笑着,他上前一把搂住靖桓宇,道:“你也要去给姨母请安吗?”


    “是,有些日子没入宫看孙母妃了。”


    靖桓洲亲切地道:“那正好,咱们兄弟两一起去。”


    靖桓宇含笑应是,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靖桓洲一无所觉,朝着自己的弟弟吐露对孙贵妃的担忧:“听父皇说,前天晚上姨母的南风殿又出现了刺客,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惊吓。”


    靖桓宇道:“孙母妃遇事沉稳,想必是不会的。”


    “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刺客这种事,姨母心里定然还是怕的。”


    靖桓宇暗暗翻了个白眼,缓缓道:“那我们赶紧去看她吧。”


    看完了出宫各自回府,他实在不想和这个与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皇兄多说一个字,光是和他站在一起,靖桓宇就感到自己浑身不适,然而靖桓洲难得与靖桓宇私下见上一面,他心里总还有话要与他分享。


    “桓宇,今日早朝的时候,父皇下令让我送明日开始到户部当差,跟着户部的官员历练历练。”


    靖桓宇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声,牙根几乎都要咬碎了:“今日早朝的时候,我也在,这是好事,皇兄怎么瞧着不大开心?”


    一提到此事,靖桓宇胸口的怒火便蹭蹭而上,父皇第一次给他们兄弟两分派差事,可这差事却是千差万别,靖桓宇可以到户部,接触各省的赋税财政,而他就只能到礼部去,学习那没什么用的礼仪章程,父皇偏心的实在太过明显。


    偏偏靖桓洲此时还来向他炫耀,“桓宇,我于财政方面,实在是一窍不通,我真怕让父皇失望,你说我要不要去向父皇请罪,让他给我重新安排个差事?”


    “……”


    无论靖桓洲此刻说这话的初衷是什么,在靖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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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来,他只是在向他炫耀。


    靖桓宇恨不得现在就去养居殿,告诉父皇他宠爱重视的大儿子,其实是敬德皇后与人私通所生,可是当年接生靖桓洲的奶娘和稳婆都死了,剩下知情的人都是孙家的人,孙国舅自然不会泄露这消息,唯一的突破口只剩下孙贵妃。


    前世他也是偶然从孙贵妃那儿得知此事,不过现在的孙贵妃,似乎与前世大有不同。


    前世,孙贵妃对孙家上下似乎充满了怨怼恨意,这才让他有了机会与孙贵妃接近,从而从她口中意外得知了这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他前几日也曾入宫到南风殿,试探着向孙贵妃说了几句,但孙贵妃似乎对孙家没有那么浓烈的恨意了,并对他释放出来的善意避之不及。


    这对靖桓宇来说有些棘手,但并非毫无办法,他依旧有法子能让孙贵妃心甘情愿地为他办事,比如,阻止父皇宠幸闻雪英。


    不得不说,孙贵妃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她出手的那两次,父皇的确是离开了长乐宫。


    至于昨夜,靖桓宇想着若次次都是孙贵妃那出事,难免会让父皇起疑,于是得知昨夜父皇要召闻雪英到养居殿后,他派人知会了白太妃一声,只是这白太妃,实在无用。


    靖桓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靖桓洲久不见他开口,不由再次唤了他一声。


    靖桓宇回神,强迫自己与靖桓洲上演兄友弟恭的样子。


    他微微笑道:“皇兄说的哪里话,老周国公当年可是亳州首富,最擅长的不就是与钱财打交道吗,皇兄自小由老周国公夫妇抚养,耳濡目染之下,想必皇兄于经商一道也是信手拈来,入职户部,是再合适不过的。”


    提到骤然离世的老周国公夫妇,靖桓洲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他哀哀叹气,一时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靖桓宇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道:“皇兄,听说你最近和诚国公的女儿走的很近?”


    靖桓洲抬手擦拭了下眼角,缓缓道:“你说又岚吗?是见过几次。”


    靖桓宇又道:“皇兄是不是喜欢她?”


    这个问题问出,靖桓宇没有立即回话,他有片刻的沉默,靖桓宇扭头朝他看去,见他眉梢眼角,都是浅浅的笑意,靖桓宇轻笑一声,道:“皇兄果然喜欢那赵又岚。”


    被自己的弟弟戳破心事,靖桓洲面颊浮现一丝尴尬,他垂眸,缓缓道:“赵姑娘,挺有意思。”


    靖桓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选秀结束也有些日子了,我估摸着用不了半个月,父皇就要下旨为我们赐婚了,皇兄不如去跟孙母妃说一声,省得父皇赐婚时不小心棒打鸳鸯了。”


    靖桓洲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已经跟孙母妃说过了。”


    “原来如此。”


    顿了一顿,靖桓宇突然推开靖桓洲搭在他肩头的手臂,回头朝着靖桓洲抱拳躬身,低声道:“对了,一直想向皇兄请罪,奈何自亳州回京之后事务繁忙,没顾得上。”


    靖桓洲不解道:“请什么罪?”


    “父皇派我去亳州查探老周国公夫妇不幸离世一事,是臣弟无能,迟迟未能将杀害周国公夫妇的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原来是这事。”靖桓洲扶一扶他的胳膊,和声道:“那是那贼子狡诈,与你有何干系?”


    靖桓洲推着靖桓宇转了个向,两人接着走路,他边走边道:“纸包不住火,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相信总有一日,杀害我外祖父母的凶手,会被捉拿归案的。”


    靖桓宇附和道:“皇兄说的是……不过皇兄,若是那人有朝一日被抓住了,皇兄打算怎么做?”


    一向良善醇厚,对人始终笑脸相迎的靖桓洲,眉目间第一次露出一抹厉色来:“杀人偿命,自是天经地义。”


    靖桓宇低下了头,眼底划过一抹幸灾乐祸。要是靖桓洲知道老周国公夫妇的死是赵又岚一手造成的,不知道他脸上会是何种表情,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地想要看看了。


    他没想到,赵又岚会是那件事的幕后主使,要不是她也派出了人去找孙贵妃年轻时的情郎,他估计还很难查到这件事。


    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一旦被撕开一道口子,重见天日便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当常立告诉他,寻找孙贵妃情郎的另一队人马是出自杨家时,靖桓宇一下就想到了赵又岚。


    孙家老宅里那些死去的人,经仵作查验他们都是先中毒而亡,再被大火肆虐,仵作即便是剖腹验尸,也还是未能查到他们是中了什么毒,由此可见,那毒或许不是中原常见之物。


    如今和赵又岚,和杨家扯上关系,靖桓宇也就想起了,杨严的小儿子,似乎就是一个江湖游医,手上拥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有治病救人的,也有毒人性命。


    若说谁手上有能让仵作无法分辨的毒药,除了杨严的小儿子,靖桓宇想不到第二个人。


    那么,赵又岚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靖桓宇再让人去打听赵又岚近半年来的行为举止,无一不说赵又岚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人比靖桓宇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